苏陌在屋内走来走去,烦躁无比。
自那日解决了辰妃那件事后,南宫奕就不见了人影,本来说好的去救西钥漓也被耽搁下来。
而自己就在朝阳殿,屋外把守着重兵。自己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
期间南宫慕辰来了一次,说是南宫奕被皇帝派去查案了,暂时无法脱身。
南宫慕辰也曾暗中派人想要进灵塔内,可是自那日发生祸端后,想要进灵塔就更难了。
苏陌按下心中难宁的心绪,坐到桌边。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又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她紧了紧手,想去榻上休息,却感觉有股诡异的气息袭来。她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软了下去,一下子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时,苏陌一呼吸似乎就有水呛到鼻子里,她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似乎在一个密封的空间里,四周黑压压一片,没有一丝光线,而她的周围都是水,她挣扎了几下,却发现自己一点力也使不上。
她不禁警铃大作,怎么回事?
她拼命挣扎,呼吸也越来越弱,突然,头顶发出“咯吱”一声,有光线传进来。
苏陌下意识抬头,却看见一个留着花白胡子的老人正一脸阴测测地俯视着自己。而她也终于看清了自己的所在地。
她竟然被关在一个大罐子里!
娘之!这是哪个老混蛋!敢把自己装到罐子里!等自己出去,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苏陌再次运力,却还是徒劳无功。
“没用的,小女娃,在本座这软骨水里泡着,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无法逃脱。”白胡子老人摸一把胡须,嘴角扯过一丝诡异的笑。
苏陌一愣,挣扎的身子也停住,她一脸愣怔的看着老人。
什么情况?
白胡子老人又缕一把胡子,准备盖上罐盖。
苏陌顿时一急,脚蹭的一下踢到罐子,白胡子老人手中的动作停住,望着苏陌:“小女娃,不要不甘心,能够成为本座的下一个药人是你的荣幸。”
苏陌闻言,猛地一怔,随即望向老人。
药人!这个人是……传说中的大祭司!
她想开口,可是只要一动,水就会灌到她的鼻子,眼睛里。
大祭司看着她在水中挣扎,漠然地盖上罐盖。
多管闲事的结局就是自寻死路!
苏陌在水中挣扎片刻,终于意识又渐渐开始模糊。
哎,这次终于栽到这里了,西钥漓还是没回来,南宫奕又不在,南宫慕辰就算发现自己不见了,估计找来的时候,自己也死翘翘了。
没想到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后,命运这么的多舛,简直都可以拍成电视剧了!
不过大祭司怎么会找到自己的?
那晚的事极为隐秘,没有几个人知道,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泄密!
南宫奕是不可能的,否则他不会想尽办法去除辰妃,那些侍卫,也没有那个胆子。
那么剩下的便是……皇帝。
苏陌蓦地意识一震,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不能呼吸的她脸憋气憋得通红。
她突然想起,那日皇帝的反常,不听辰妃解释,临走时那意味深长的一眼……
原来如此,原来这一切的背后人都是皇帝!什么大祭司,什么辰妃,都是炮灰,皇帝才是大boss!
得到这个认知,苏陌更加气愤,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自己莫名其妙就被摆一道。
可是皇帝图什么啊,他九五之尊,香车美人,什么都有,他究竟为何要做这些?
可是苏陌来不及细想,因为严重缺氧,头已经变得昏昏沉沉。她心下叹一口气,这次死定了,便晕了过去。
这时,突然一道白色身影凭空出现,掌风一挥,便破了大罐子,药水哗啦啦的流了一地,苏陌整个人噗地一声从罐内跌出来。
来人不顾她身上的水污,将她似珍宝般的抱到怀里,随即身形一隐,带她离去。
虚无山庄
西钥漓似乎又进入了那个幻境,只是这次不同的是,她终于看清了那名女子的容貌。
是那个画中的女子。
她满面悲戚,紫色的衣裙衬得她倾城的面容毫无血色,全然没有画中的俏皮与灵动。
西钥漓望着她,心中又莫名窜出一股哀痛。
女子就这样望着她,未说一句话,下一刻却转过身,毅然决然的跳向身后的深渊。
西钥漓大惊,下意识就飞身过去拉她:“不要。”却整个人也如断线的风筝一样,掉入深渊。
她猛地一下惊醒,入眼的便是竹子所搭成的屋顶,她坐起身,竟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恢复成一套淡蓝色的女装。
这里是……
“你醒了。”清润的声音突然响起。
西钥漓回头,果然,这里是虚无山庄,而此刻以南烟正坐在竹桌旁望着她。
“你想我知道什么?”西钥漓漠然地看着他,眉头微挑。“你为我换的衣服?”这句话终是没问出口。
如果说她在皇宫内未曾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气息是以南烟的,那么此刻见到他,便可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了。
帝柒双曾说过,灵塔上空便是虚无幻境,那是唯一出灵塔的地方,而自己循着气息找过去,必然会经历幻境,真是好算盘。
西钥漓冷眼瞧着以南烟,看得以南烟呼吸微微一滞。
以南烟叹口气,目光闪闪道,清秀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的无奈:“阿漓,你勿需防我,我并未想害你。”
西钥漓挑挑眉,仍是看着他不说话。
以南烟见此,只有继续开口:“只是让你知道了一些你该知道的事。”
西钥漓却是从他身上移开目光,掀开被子,从榻上下来。
“以南烟,即便你救了我,用自己的念力为我塑造了一颗心,也不能将我玩弄于鼓掌之中,有些事,该知道的我自然会知道。”说罢,转身朝外走去,却又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
阳光下的她无比耀眼,肌肤白得近乎透明,潋滟的眸子像是天边的一道霞光,以南烟的心忽地一软。
“帝柒双在哪儿?”她的声音依旧清清冷冷,如平常一般,可是此刻,以南烟却觉得她的声音里夹杂着一股生疏。
以南烟几乎是瞬间心中闪过一丝颤栗,她失去对自己的信任了。
想开口解释,却在接触到西钥漓难辨喜怒的眸子时下意识开口:“在隔壁房间。”
西钥漓几乎是没有片刻停留,转身离开。
以南烟望着她的背影,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自己是做错了么?那个幻境是自己当年偶然路过天烨国时所设,只因灵塔世人都进不去。
这次他虽是故意留下气息让她寻到那边去,并且给西钥漓塑造心时,加入了自己的心头血,让她能够体会到她娘亲当年的苦痛。但是这也是为她好。只是未曾想到,她既已猜到在幻境中所见之人是她娘,竟也如此冷淡。这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