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他不要再等待了。也没有什么值得他继续等待的理由。她的伤口在他的调查中显然不是时间可以治愈的创痛。那么,就唯有扒开伤口,挤出那思念的毒,悲伤的脓,再用用温暖上药。看看是不是有办法结束她为自己下的蛊,治愈心里纠缠的伤。
“很想知道我到底长的怎么样?是吗?”笑着,转身示意管家屏退左右,并顺手关上了餐厅的门。
“不是,我不感兴趣。哪怕你的容颜风神俊秀。”惊觉他的面目更像是他设下的圈套,要想知道必然需要付出不菲的代价。
“你感兴趣的。我知道,你很想知道眼前这个打败你眼中强大异常Michel的男人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面目。除了自卑你想不到其他的与缘由。”好看的蔷薇色薄唇,轻轻弯起。他就是喜欢她坚定无比的眼神。爱她如迷一般令人沉沦的内心。而逗弄这样的她显然是很有趣的,作为下半生最大的兴趣和爱好是个不错的选择。
睁大双眼,她不回应他的任何话语。任何的回应都可能成为他认为是缔结交易的信息。毕竟她现在是弱势的一方,任何的事情是无法讲求公平的。
“不紧张,喝一杯?”拿过桌上备好的红酒,倒进眼前的水晶杯。将其中之一递给她。她是什么人,自然明白自己是不削下三滥诡计的。
“我不喜欢这个牌子,太浓烈了。有‘挚爱’吗?”她喜欢意大利红酒,酒液不过分的芬芳充满地中海阳光的味道。炽烈的阳光,培育的葡萄酒并不过分的甜腻或者芬芳。有如意大利男人热情却不过度的追求。
“当然。”一个眼神,管家心领神会的离去,主人的话就是命令,即使他爱的仅仅是盛产在那个酒庄的红酒,但准备世界各地的知名酒类仍然是一项必不可少的工作。为的,就是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在尊贵的客人面前不丢面子。即使主人很少待客。
“非常感谢。”知道这个难不倒他,只是自己的确是不喜欢法国红酒过分的芬芳。就像一个英雄人物,纵使天下无双,可缺乏了含蓄沉稳内敛的气韵。
“先尝尝我的至爱?”拿起另外一杯红酒递给她,似是不容许拒绝。他可以纵容眼前的女子,即便她并不将自己放在心里。或者,最终也无法拥有她,但绝对不允许眼前的女子拒绝对于他的了解。
“谢谢。”不想触怒眼前气韵华贵的男子,伸手接下他手中的酒杯。手指碰触的瞬间,感觉他的手如置身冰窖的寒冷。几乎没有任何的温度,这让她联想到尸体。
传说,全欧洲,只有一个显赫的家族几乎是遗传一般的低体温。而这个家族被世人打上恶魔的标签,冷血的说明已经超过千年。据说家族的传承也在几代国王的打压下断绝。但她眼前的事实显然是有力的驳斥了那个传说。或者传说的缔造者就是眼前的人。
“知道了吗?”笑着,他温和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以及她眼中的震惊。当然明白她震惊的内容。祖先的金蝉脱壳之计不过是为了顺应时代的浪潮,当然也是为了自保,避免在历史的变革中成为众矢之的让家族本就单薄的人脉损失殆尽。也是为了更方便的在人群的背后操纵历史的前进。
“我不再奇怪你为什么能够轻易的令Michel低头。”他,或者说他们确实有这样的力量,即便是说足以让世界臣服在他脚下也不为过。举杯,饮下他递来的红酒,似乎没有她记忆中法国红酒的芬芳,也没有过分的浓郁。恰到好处的口感让一切感觉那样的完美,比之意大利的红酒,只是缺少了阳光的味道。
“知道了,那我要索取代价的。”他故意让她碰触自己的手指,也就给了她最大的线索。很庆幸她的确如自己所想的敏感而心细,很快发现了他的秘密。瞬间靠进站在落地窗前的女子,在她回身之前猛地吻上那令他魂牵梦萦的红唇。还残留这他挚爱红酒的味道,也残留着布宜诺斯爱丽丝那夜令人惊艳时他臆想的味道。美好到令他想要赞叹,却舍不得离去。
水晶的酒杯在下一秒与地面亲密接触,落在了长毛地毯上溅起艳丽的红花。尘砚挣扎着努力推拒眼前的男子,但并不容易。他似乎是经历过严格的格斗技巧训练,能够将她困在自己的怀里却不会伤害到她,也不会让她轻易的挣脱。只是,拥抱着自己的男性躯体,还有那陌生的气息让她为之心慌。他是不同的,怀抱并不温暖,甚至有些冷。感觉更像是他借由拥抱自己来汲取她的体温,以温暖他的身体以及灵魂。
“好美,我真的不后悔,即使我的手段会让你恨我一辈子。若不如此,我大概一生也没有机会拥抱你。”将头放在怀中女子的肩窝里,收紧怀抱感受着怀中温暖而柔软的身体。鼻端,是她独特的气息。
“是什么味道。”几乎是用力的吸气,想分辨她的气息来自哪里。记忆里没有任何的香料混合了女子的体香后会产生这样的气息。令他继续在对她沉迷的路上越走越远。
“帝王百合。”是那个男子坟墓之上盛开的帝王百合所蒸馏出的植物精油调配的洗发水。跟别处的帝王百合是那么的不同,或者是因为有他血肉的滋养,才会那样的美丽芬芳与众不同。
更像是触电,他几乎在一瞬间放开前一秒还紧紧拥抱的女子。这是怎样的深情!会用逝去之人坟地里盛开的花制作香氛。这让他想到了那传说里仅仅盛开在坟场或者刑场的黑色曼陀罗。妖冶高贵神秘而美丽令人无法抗拒,却是一身的剧毒,沾染必然致命。传说黑色的曼陀罗是具有灵性的花朵,若是从种下它开始就以生人的鲜血浇灌,待到开出美丽的花朵,花朵凋谢之时就是栽种者内心愿望实现之日。或者,她是传说中的黑色曼陀罗?是那个坟墓里的男子用新鲜的心头之血浇灌的花朵。当她盛开之时,男子便带着她的爱情去了地狱?或者男子的愿望就是独霸令世人沉迷的她,永远的爱情?
若是,那他真是何其的残忍?伤害了世上几乎所有的男人。
“怕了?”并不意外他的反应,仅仅是冷笑而已。这样的反应她已见得多了,最早是在死忠的Piero那里。人其实很软弱,也许并不惧怕现实的一切,却往往都迷信于冥冥的未知。
“怕?怎么会?之时讶异于你的深情而已。你这傻瓜,这样折磨自己,何必那?他知道了也不会高兴。”再次紧紧的拥抱女子,他试图用自己并不高的体温温暖她的内心。放在她肩窝的脸上闪过晶莹。
他,是第一个,不惧怕甚至心疼自己的男人,他明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