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少天的喝了药,不一会儿脸色就好些了,血色回来了。小小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照顾好少天躺下。帮他把被子塞好,请示着。
“夫君,我有话想和林夕哥哥说。”
少天闭了闭眼,呢喃着:“去吧,我好累睡一下。”
璧少天转身,休息去了。
苏小小和林夕,并肩从偏殿出来,顺着鹅卵石的步道,向着花园走去。林夕对苏小小的过往,小小多少知道了一点,这一点虽然不足以让她想起什么,但也足以让她感动。
雪地上,两人漫步,谁也不愿意先开口。小小的衣服在雪地上拖了一道长长的痕迹。御花园的梅花开的好看,红灿灿的。小小跑了过去,在她眼里,林夕似乎就和这梅花一样,傲立风雪,苦寒幽香。
她折下一只梅花,送到了林夕的面前。
林夕一愣,也微笑着接过梅花。谁也不愿意就此打破现在的美好一样。直到御花园尽头,御河结冰了,看不到往日欢快的鱼儿。
小小才缓缓开口:“林夕哥哥,我真不知道怎么样才可以谢你,小时候的事情,你忘了吧……”
小小低着头,白晃晃的雪地上面,洁白一片。她等着林夕回答,只有空荡的风声回应着她。小小抬眼看着林夕,他看着远方,悄无声息,如果不看他,就好像他整个人都不在小小身边一样。这样的默然,让小小有些无奈。
“梅花送给你,是希望,你将来也能找到,和你一样的梅花。”
林夕看着手中的梅花,走到了一棵梅树下,将摘下来的梅枝埋了起来:“其实你不必这样,如何做,是我自己的选择。就像你嫁给璧少天。如果你心中没有这个决定,他们逼着你,你会嫁给他妈?”
林夕语重心长,说的好有道理。小小只剩下叹气,深吸了一口冷气,岔开了话题:“最近有没有人骚扰你呀,我那么说,他们就会知道医经在你身上吗?”
“习惯了,天天都有人来找,没什么,鹿死谁手遇见了才知道。”
林夕很轻松,也很坦然,这样的他,让小小稍稍放下了心中的结。“那也不错,棋逢对手难遇知音。”
两人说说笑笑,从御花园的步道往回走。
璧少天在他们离开之后就已经起身了,他可不能休息,他走到了殿外,观察着叶赫梁澈的举止。少天还要随时想着,怎么跟皇上解释,由苏小小领着叶赫梁澈出现在皇宫,自己又怎么后来赶到。
苏小小的事情,谁都可以知道,母亲不能知道。他忍着晕眩,就站在殿门外,是忏悔也好,清醒也好,总之,他要替苏小小解释。
太子打了个哈欠,因为下雪,苏琉璃犯困,又是过些日子两个人就要成亲了。他好容易的了空档,能够出来散步,听说了叶赫梁澈,过来就看见林夕正在和苏小小散步。
他两三步上前,拦住了两个人:“世子妃,林盟主,你们两个人,怎么单独在这里?”
苏小小看了林夕一眼,连忙回应着:“太子殿下,林夕是小小请来探讨少天身体的。”
“哦?少天身上的病不是好的差不多了么,你看他从前坐轮椅病怏怏的样子完全没有,本宫还以为他彻底好了呢。”
小小含笑,听着太子说话。
不过太子似乎不想放过撞见他们有说有笑这件事情:“可你们刚才的样子,也实在不像是在讨论。”
林夕理也没理太子,转身踏雪离去。
苏小小抬头也不想继续解释了:“小小这要去找少天了,少天知道我出来的,出来久了,恐怕别人照顾不得他。”
“是吗?”
苏小小行过礼,紧赶着往殿里面走。
刚回到殿门外,就看见璧少天独自站在雪里面。他可是刚好,小小心疼上前,声音都尖了:“夫君,你怎么自己出来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少天手指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果然,叶赫梁澈和尹梅离一起走了出来,他们走到小小的面前,小小低头送行。
叶赫梁澈抬手,尹梅离倏地一下将他拉回来:“大王子,此次虽然和亲不成,但还要抓紧回去和国主交代。”
叶赫梁澈放下手,仍旧郑重和小小道别:“怎么办呢,可能有一天,我站在西凉的城楼上挥舞着北域的大旗,你才会沉浮我么?”
苏小小低着头,没有看他,她深知道,这种事情不能给对方一丁点儿的希望才好。
“大王子慢走。”
冷然一句,送走了北域的来使。
刘公公出来传旨,皇上皇后要召见他们两个。
璧少天紧紧抓住了小小的手,两个人,一起踏入了殿门。
他们跪在地上,等待着惩罚和愤怒。皇上却没有说话,反而是皇后疑问:“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儿?幸亏不是什么正式的宴客,大臣们都不在。世子妃似乎不太懂规矩呀!”
“小小知错了,请皇上皇后责罚。”
苏小小想要将所有的一切承担下来,她目不斜视看着皇后,余光仍旧看着皇上。他沉稳非常,完全没有动静,只是听着皇后质问。
直到璧少天接着苏小小的话,他才微微皱起了眉头。
“臣不好,臣的旧疾复发,来不及禀告,安排别人去接待来使。小小她不过也是为了臣能够不受罚……”
“那么现在你就真的不受罚了吗?”
皇上沉寂的声音终于响起来,带着一股寒冷的气息。苏小小想了想回答着:“不,还是要罚。”
“太子殿下驾到。”
“儿臣叩见父皇母后!”
太子忽然出现,让苏小小措手不及。他来干什么……
皇上扬手,让他站起身,“朕不记得叫你进来过。”
“回父皇,刚刚看见世子妃在和林盟主讨论少天的病,想来问问,怎么回事儿……”
皇上点点头:“关心兄弟,是朕的好儿子。那么,苏小小你来告诉朕,璧少天的病情怎么样了?他说的立刻御敌,是不是没有问题。”
“回皇上,是,他的病情御敌没有问题。”
皇上突然拍案而起,苏小小心上一震,听着他的斥责:“既然御敌都没问题,会不能去接来使吗?看来这罚少天似乎躲不开了。去宫门口跪一个时辰,现在……”
说吧,皇上起驾,就连皇后也没有帮忙说话,跟着一起回宫去了。
太子站起身子,走到了璧少天的面前,微微一笑:“本宫是想帮忙的,只是父皇有些太狠毒了。”
太子故意将苏小小的话引出来,他虽然笨,但也清楚,皇上是最讨厌隐瞒的,苏小小可以什么都不跟他说,但是不告诉皇上,就是欺君。去宫门口跪着,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吧?
“夫君……让我去吧?”
少天摇头,拍着小小的肩膀:“我的命是你救的,罚却还要你来担吗?只是一个时辰而已。再说,就算是我病了,不还有你吗?”
他苦笑,说的好像,苏小小就是他的特效药一样。璧少天让霍光送苏小小回去,他们在宫门分别。苏小小坐在回公主府的马车上面,看着璧少天一下子跪在雪地上面。心咯噔一下子……
“世子妃,别看了,殿下应该也不希望,你看见他现在狼狈的样子。事实是无论什么时候,他不会愿意您看见他狼狈的样子。”
苏小小转过身做好,冷风透过窗帘刮在小小的脸上有些刺痛。是呀,她也确实没有看到过璧少天多狼狈的样子,除了这次。
“霍光。”
“世子妃有什么吩咐?”
“我想吃面了,我们能不能去老头儿哪里?”
霍光会意点头,曲折马车去了那里。今日无人,他也不用特别收拾,就让苏小小坐下来了。
“您想吃点儿什么?”
小小想了想,站起身:“您能教我么?我想,想学着做个豆包。”
“豆包是?”
“哦,就是带馅儿的馒头。恩,大约是这样的……”
苏小小饶有兴致地给老大爷讲起来,她想或许自己这么做,他能够感受到一点点温暖,也好过她总是不懂他。既然做不到百分百的知道,让他安心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哟,殿下还在喝闷酒……”
阿银梳洗完毕,拿着今天的情报来到祁风的面前,他还在喝酒,满室酒香,让人遐想非非。
他一把将阿银拉到他的身边坐下,酒气吐在她的脸上,让她不好意思起来。“怎么样,小小没事儿吧?”
“就知道问她,太子殿下可开始行动了。”
阿银将宣纸在他的面前展开来:“宫里的人说,今天太子下手,害了璧少天现在还跪在宫门口呢。”
“他受罚了,她应该会心疼吧?”
他吁了一口气,太子会对其他兄弟下手是迟早的事情,但没想到这么快!还是从公主府先下手,治病要从根治,杀人要从难杀的开始杀,是这个道理吗?
“殿下打算怎么办,就这么自怨自艾地喝酒?”
“当然不行,太子殿下不是快要大婚了么,咱们应该好好准备礼物给他!”
阿银点点头,将祁风手里的酒壶抢了过去:“阿银知道了,今天到此为止,我岚音坊不待客了。殿下请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