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虞姬端了洗脚水给璧少天。
璧少天,却只是听着霍光汇报着苏小小这一天的动向。
“她去找林夕了?”
“是,殿下,而且好像要住在那里。”
璧少天开始还很淡然,幸好是林夕不是祁风。“你说她要住在那里?”
他倏地站起身,打翻了虞姬端来的洗脚水,光着脚就往外走:“真是胆子够大的,我还没有休了她,她到是来劲儿了!”
霍光跟在璧少天的身后,看见跪在一边的虞姬,不觉叹气:“虞姬姑娘先睡吧,今天殿下不会过来了。”
虞姬点点头,璧少天已经走出了老远。他的靴子还在自己的床边。
林夕的院子在什么地方,璧少天早就派天狼帮的人盯住了,但是碍于他是武林盟主,什么帮派也得听他一句话,不敢上前。
璧少天现在一声令下,马上就就将林夕的院子包围起来。
声音不大,但还是把苏小小吵醒了,小小出了房门,看到林夕匆匆从正门进来,一指,青戈立刻去堵住正门。
林夕上前抓着小小的手:“他在外面了。”
“什么他在外面了?”
小小奋力撤回自己的手,披着衣服往门前走去。
却被林夕喊住:“等等,你现在出去,就只能跟他回去了。”
“林夕哥哥……如果真是他来找我了,我也没办法选择不回去!”
林夕放弃了,一把手,青戈让开了门,小小将门拉开。大门打开,璧少天站在门前,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怎么,你还知道出来吗?”
“出来怎么了?”小小不服气,一边穿好外套,一边站到了他的面前。他身边所有的侍卫都识相地背了过去,“怎么,你害怕我被他们看见?”
“你怎么可以这么浪……”
他的手已经掐住了小小的脖子,林夕跳出们,上前掐住了璧少天的手腕儿:“放开她!”
“放不放,不是你说了算!”
林夕被激怒了,一掌朝着璧少天的心口打了过去,璧少天,手臂一曲,苏小小整个人被他拽到了面前。无奈,林夕一个跟头向后翻去,将拳风收了回去。
“你卑鄙!”
“究竟是,谁卑鄙?”
璧少天没有松手,苏小小只是觉得脖子上火辣辣地疼痛,她的伤口好像很快又要崩裂了一样。她却只是冷冷笑着。
“你……你和她站在一起的时候,想过我的感受了吗?”苏小小扒着他的手臂,轻轻说着。“你想过我们说的话那么幸福,当我看见的时候……我心里都过么痛吗?”
璧少天的眼神,一闪而过的伤感,让苏小小满心以为,是她看错了。
他嘴一咧,冷笑着:“就算你是我的妻子,也没办法阻止我纳妾。”
他的手一松,苏小小立刻瘫坐在地上,抬着头观察着他。他没什么表情,甚至是没有太多的话语。霍光上前,给她披了一件厚衣服。璧少天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小小不知所以,霍光在一边提醒着:“世子妃请吧,有什么事情,还是和殿下回家再说。”
回家?就算是回去,璧少天这个态度,能说些什么?
霍光又说着,“听说了世子妃在这里,世子殿下可是抛下了虞姬姑娘就来了。”
小小听了心中暗爽,但是脸上还是沉默着。终于还是跟着霍光,上了马车。璧少天闭着眼睛,她就坐在他的对面,一直看着他。可他一点儿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全身放松,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消消气不过,问道:“你什么意思?叫我回去,又不理睬我,你不觉得,对于那个女人,你应该做些解释吗?”
璧少天睁开了眼睛,却是先为那个女人说话:“她叫虞姬。”
“那如果我和她同时掉到水中,你救谁?”
苏小小满心期待着他的答案,虽然知道,这答案根本不算什么。
“你太无聊了。”
他犹豫了,并且逃避了这个问题!
小小一口老血憋在嗓子眼儿上面,她几乎想要跳车。璧少天看出了她的动向,猛地朝着她按了过来。他的牙齿皓白而锋利,就要咬在那刚痊愈不久的伤口上面。
“璧少天,你就是个混蛋!”
“你骂呀,你骂我的时候,想一想,咱们现在的处境。我做的到么,只娶你一个,只爱你一个?”
璧少天这一口,咬在他自己的手臂上面,深深一口,见血,血液顺着他的牙齿留在他的嘴角。他克制,不断克制。小小终于知道自己在他的身边,那种折磨什么模样了……
“那你呢?不如杀了我!”
小小脱口而出,这样的事情,太折磨他们了,她不想要这样的折磨。话说出去,她也就后悔了。是的,她说过,不会放弃她的。
从她的裙角撕下来一块儿,帮他的手臂止血。她的眼泪一滴滴滴在他的伤口上面,杀的他好痛。
璧少天,抬手将她眼角的眼泪全部擦干。小小贪恋着他手掌的温度,这样的温情,从来没有变过,“你应该告诉我,别让我们这样彼此折磨着。”
“我现在什么也不能说,你和我必须吵下去,我必须纳妾!”
璧少天固执着,刚才的温情一瞬间全部被他撤走。苏小小膛目结舌,说了这么多,他也没有任何解释,没有解释也就算了,竟然连最后地温存也要扯开。
苏小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陷入了深入的思考。为什么……
他已经把话说道刚才那份儿上了,剩下的,她自己想想也清楚。她是对的,娶这个女人,并不是他的主观意识,却也是非娶她不可。
他为难的神情一闪即逝,苏小小想,若要问明白,还得从虞姬下手。
他们一同回到了公主府,但可怕的并不只是夫妻之间这点儿矛盾。等在公主府门口的是希雪姐姐。她神情慌张,上前扶着璧少天和她下车。
“殿下,世子妃,公主殿下有命,让世子妃现在就去祠堂跪着。明日早上,公主要去祠堂,要看见她。”
秋雨和湘云得知她回来,本来想要接她去享受的,谁知道,却听见希雪这样的噩耗。祠堂阴冷,璧少天心里多少明白公主的意思,无非是想要顺一顺苏小小的脾气,但现在这种情况,恐怕是不行了。
“我跟你去?”
“不用了,殿下回去早些休息吧。”
说着,苏小小披着衣服,一步步走去了公主别院旁边的祠堂。璧家的列祖列宗全都在上面,她赫然跪下,直直挺立地跪着,看着前方排位。人终有一死,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这她深知道的。
可璧少天不是怕死的人,生命不会是威胁他的第一件事情。
吱呀,身后一股冷风。一个悠然悦耳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很奇怪,殿下为什么对你痴迷不悔。今日看见才知道,你不止于你的美貌。大气,是个世子妃的人选。”
苏小小沉默不语,她观察着眼前这个艳丽的人,她漫步到她的身边跪下,双手合十。
“我嫉妒你,你可以选择自己心爱的人!”
“你不爱他,为什么还要硬嫁给他,这不是对你和他的折磨吗?”
苏小小转头,堵住她的话,多余的不想听,只想要听,最基础的原因。
虞姬顿了顿,继续说着:“我是被拿来卖的,甚至是目睹了比我位高权重的人杀人,为了能够争夺别人的宠爱。”
她声音很小,只有他们两个可以听见,苏小小迅速运转的脑子里面,搜索到了信息最关键的点。她是……秀女……璧少天的胆子也太大了,所以虞姬应该从前就是名单里面的人。
“但是我的命苦,我不能去争夺这份宠爱已经够惨了,我还被人卖到了妓院。是少天,是他看见我的悲苦,替我赎身。”
苏小小想了想,这么说,她和璧少天,在婚后才认识。她是一厢情愿,虞姬还在诉说着,眼眶已经满是泪珠:“是呀,我们命苦,我不愿意出卖自己的第一次,只能不断想办法去取阅别人,我过够了这样的生活。我想起了那个杀人的人,我想起了那个让我无法得到宠爱的人,我总是万般无奈,但那并没什么用处。”
“他救了你,你感激他?”小小接着她的话说着,她的神情仍旧忧伤非常,“即便是这样,拆人夫妻也是不道德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男人三妻四妾正常,我今天到你的面前来就是想跟示好。”
“这不必了!”苏小小意志坚定,眼神也一样,“我不要和任何人分享我的丈夫,任何人。”
虞姬畏惧,向后一退,差点儿躺倒在地上。苏小小转身继续跪着,看着前头的这些牌位。虞姬怯懦,可不肯放弃:“你就不怕,璧家没了香火,这些先祖们找你的麻烦?”
苏小小摇摇头:“哼,我会治好他的病,我们还能够有孩子。因为我们有爱,这就够了!”
虞姬站起了身,觉得小小总是在说一些胡话,也不愿意呆在这里了,转个身,离开了。
苏小小心中对着这些列祖列宗祈求着:我们相知相爱,请你们成全!
就这样一直,即便是打了瞌睡,还是要坚持着,直到第二日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