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玫看着李桥没明白过来,才想着是自己说话跳得太快。
“冷玫感谢的是先生担心冷家安危,还特意前来替我报信。”
李桥被这么一说,不好意思的笑笑,整个一憨大叔的模样。
“那姑娘还是快些离开吧,也不知谁报的信,蔡家人已经在路上了。”
冷玫心下明白,虽然这人憨厚,但这后面的一句话也留了个心眼儿,算是为自己澄清,同时更撇开了和蔡家的关系。
不过他到底为何如此呢?照理来说,若摊上这样的事儿应该和自己划清界限才是,怎么他倒……
冷玫心里虽想着事情,但嘴里也不含糊,说:“他们来了才算是好事儿。”
李桥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头两个大,怎么觉得和这姑娘交流几句就这么困难呢,她说的每一句话,不管好的坏的都能把自己噎个半死。
她既然都感谢自己来报信了,怎么又说蔡家的人来了是好事儿,到底是这人糊涂得不可救药,还是自己笨得不可方物?
算了,就算让自己的阵法造诣能提高那么一点点,我就拼了我这半条老命,硬着头皮再劝她几句就是。
冷玫正在想着怎么救冷二当家的事,便没把李桥的话放在心上。
她递给孤惗一个眼神,孤惗心下明白,便悄悄离去。
所以冷玫自然不知道这李桥心里正打着无数个结,如同蚂蚁上树一般心急焦躁。
李桥从来就不是个会说话的,他心里想劝解,但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过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冷当家的听我一声劝,这和尚是活的,庙是死的,咱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冷玫听着这无厘头的一句话,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这是在劝自己离开,不过哪有这么劝的?竟然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话都搬了出来。
冷玫虽则还在为其他事的事情担忧,但被李桥这么一说,也倒掩嘴笑了几回。
而李桥并未发现自己的话有何不妥之处,心想:她怎么还笑上了呢?难道这大当家是假的不成?
冷玫知李桥是一片好意,就说:“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论先生怎么说我都不会离开冷庄的”。
“但是……这……”
看着李桥还想要继续说劝解的话,冷玫打断说:“莫夫先生是来当蔡家的说客的?”
一听这话,李桥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老天作证他这是好意啊!虽然自己有所求,但天死良心绝不是什么说客啊,况且自己当初答应蔡家这件事也是属于情非得已……
冷玫自然已经知道李桥不是蔡家派过来的人,不过这么一说倒挺有效的,至少安静了许多。
不过这蔡家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来?听她说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但愿不要太迟才好。
整个庄子都静悄悄的,那种过于静谧的环境让人发慌,让人喘不过起来。
李桥坐立难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看着正悠闲自在的冷玫突然觉得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
但自己还偏偏不能说话,虽然别人没封了他的嘴,但他似乎是说什么就错什么?
要不趁现在蔡家还没来我先走?不行啊,我是要来拜访人家师尊的,怎么能走?对,一定不能走,要死守住,人家小姑娘都不害怕我害怕什么,更何况还有她师尊呢!
对,她师尊这么厉害一定会出手帮她的。
但来怎么久也没见其他人啊,这庄子里分明就没其他人了嘛。不会,不会是……
过度补脑的李桥总觉得哪里不对,感觉整个氛围都是阴森森的,正当他脑子里打架打得激烈时,冷玫突然说出一句话来把李桥吓得半死。
“来了――”
李桥一脸不解,还是鼓起勇气来弱弱问了句:“什么来了?”
冷玫微微一笑,说“先生马上就能知道是什么来了”。
好吧,白问了。
这大当家的怎么就这么爱笑呢?都摊上这样的事了还真难为她笑得出来。
不过――她这笑,感觉还真是渗人……
半刻钟还不到,冷家庄子外开始闹成了一团。
“轰――”的一声,李桥惊得立马站了起来,说了一句:“什么声音”?
“可不就是砸门的声音的吗?”
“对,砸门的声音,不对,冷大家的,这可是砸门的声音啊――”
“就是砸门的声音啊!”
李桥一愣,他这是怎么了呀,又不是自己的门被砸,不过想起自己昨天也好像做类似的事情,再抬头一看,越发地觉得冷玫的笑渗人。
没事儿自己说什么话!一说就错,难道人家不知道还要我的提醒吗?
罢了罢了,我就趟了这浑水就是,谁叫自己砸了人家的匾额,权当作还债就是,自己那点阵法造诣怕也只能停在这里了。
也亏得我我无儿无母的,不过,谁来帮我收尸啊――
冷玫站起来向门外缓缓走去,这李桥正准备问句去哪儿的话来,但一想起自己可能得到的答案就立刻闭了嘴,只默默在后面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