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摇摇头,有些调皮地说:“未山阁可比三塔好”!
冷枚笑笑,其实她也好奇旁边这女子的等级,毕竟自己也看不出来不是吗?
见冷枚不再接话,未央讪讪说道:“我不去,不过会有人去的”。
冷枚听着脸上的笑更加浓艳起来,她知道她如孩子般地等着下一句话,她如她所愿,问:“那是什么人要去呢!”
此时的未央早也不是那个浓妆艳抹,玲珑剔透的未山阁掌事,俨然一少女模样,一本正经地打着哑谜:“佛曰,不可说”。
“那下句话我是不是得说‘佛曰:天注定’了?”
“佛曰:天机不可泄露!”佛家的箴言在此刻化成了人与人之间的某种牵连,也许会有人称之为大不敬,但谁又能否定它给予人精神上的慰藉呢!
一粒石子,激起千层浪花,打破了某种诡异的宁静,将两个本来毫无交集的人牵连在一起。
不论如何,冷枚很喜欢旁边这个叫未央的女子,除了冷香所固有的亲近之人,她算是第一个她真正认识的人。冷枚心底轻问自己,“朋友——我们会成为朋友吗?现在我有了家人,但似乎却没有朋友呢。”
试灵已经接近尾声,有一人为蓝级高阶,两人黄级低级,四十三人橙级中阶,七十六人黄级低阶,一百一十三人为橙级高级,十五人为橙级中阶,又四十三人为橙级低阶,另一百一十六人为赤级高阶,一百五十七人为赤级中阶,余者一百一十三人为赤级低阶,另有二十七个弃权名额。
对于十二城的总体成绩众人尤其满意,各自松了一口气,更觉得争了一口气,至少若有人去北方或东方经商的时候也能把背挺得直一点。更何况十二城中除了破天荒出现了个蓝级高阶的绝世天才外,还有两个黄级天才!
空中两位长老的幻影早已消失,没人知道他们何时离去,但这又有人们关系,长老来了是事实,谁愿意去在意人是什么时候走的呢。
不过他们依旧心怀希冀,觉得至少他们已经看到了蓝级高阶的徐山。多看一眼,则多一分希望,十二城的崛起的希望…
不可触摸的希冀是大家的,更是共有的,因为所有人都明白着一个道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但每个人都是自私的,都渴望自己所拥有的东西能变得更多,更加耀眼,所以他们更加期待着接下比灵之时人与人之间的厮杀。
厮杀本就让人兴奋,厮杀更会产生胜利。每一个人都会有一场属于同等级之间的厮杀搏斗,这样的胜利虽来之不易,但得到的也就更多。
一个能尽快成为内门弟子的机会谁不眼红,一个一飞冲天的机会谁会放弃?比灵意味着第二次机会,只要抓住了它,就算是拒之门外的赤级也能鲤鱼跃龙门。
天空本一片清明,清明之处便更容不得一丝凡尘的喧嚣。
而远处的一抹红却在清明的上空显得格外晃眼,猩红,好似带有血腥的气味,燃起了众人内心想要胜利的欲望。
试灵正式结束,比灵就要开始。欧阳领事喋喋不休,宣告着各人各族各城的成绩。
未央盯着冷枚看,问:“你不去吗?”其实未央也是准备着同她叫自己名字一样直接唤她的名字,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叫不出口,便改成一个“你”字——“冷香,冷香!怎么总觉着别扭呢!”
“我自然要去。”
“三塔有什么好的!来我们未山阁多好!”
“我怕我来了就没有你的事了”,冷枚打趣着。
未央此时却正经地解释着:“不会!未山阁很大,大得你难以想象”。
“那我也不去,我要去三塔”,冷枚继续说。
未央叹口气,“还真是合我的口味,真是比驴子还犟”。
冷枚瘪嘴一笑,说:“你这是拐着弯骂我呢,还是拐着弯夸你自己呀”。
未央一愣,突然之间有些没有明白冷枚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只听冷枚风轻云淡地补了一句,“不过把自己夸成是一头驴子的人怕你未央还算是头一个”。
未央脸一红,知道是自己说话没说好,但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好有其他什么动作,只好反驳一句:“我哪里是在夸赞自己?我是把现成的驴子送给你!”
“好了,驴子也不生气了”,冷枚意犹未尽地开口。
一身红衣本就把未央的脸衬得绯红,这时竟更红。
,冷枚见未央就要开口反驳的样子,急忙伸出两根手指头来,补充说:“是两头驴子!”
这所谓的“两头驴子”只惹得未央噗嗤一笑,冷枚便也跟着笑起来。
说完了,笑够了,欧阳领事的话也快要讲完了,他时不时朝这边看上一眼,但一见是未山阁的未央,便又急急收眼,只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你真要去!”未央不死心地问。
冷枚点头,笑说:“这不说了是驴子吗?”
未央也不在意,她也分不清楚这究竟是在说她自己还是在拐着弯说她不死心,这样的人真的很有意思。不过,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
“试灵结——”“束”字还未出口,就听未央一声“等等”打断。
欧阳领事被无厘头的打断眉头紧簇,但还是尽可能显得平静的回答说:“未央姑娘可有什么建议?”
“冷当家的也要参加试灵”。
“这——”欧阳领事有些犹豫。
“难道不行?”未央反问。
“不是不行,只是——”,欧阳领事依旧吞吞吐吐。
“我直接参加比灵就行了”,冷枚喝口水,淡定地说道。
“你确定?”欧阳领事问。
“说过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岂有收回的道理?”冷枚满脸淡然。
听了这话,欧阳领事心中一喜,嘴角不自觉地向左上方上扬。心中冷哼一声,既然你这妮子也这般不知道天高地厚,那就借着这个机会就让你们好好尝尝才是。
即便如此内心不喜,他依旧对着未央躬躬身,假心假意问:“如此可好?”
未央先是无语地看看冷枚,但只见冷枚冲着她做个鬼脸,又安然的一笑。
未央摇头一笑,心里念叨着莫不是自己什么时候认了个妹妹?什么时候自己也竟管起这等闲事来?
虽说是闲事,但在欧阳领事走后,未央便半是抱怨半是担忧地说:“你可知道直接比灵究竟是个什么比法?”
“我当然知道”,冷枚冷静地回答。
“那你还——”
“不然怎么样呢?还真拿你未山阁的面子来强迫人家?”
“那又怎样,我未山阁这可算是卖给三塔一个大面子,他们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冷枚听得一愣,竟不知如何反驳。
怎么自己就没发现这未央竟是这样的未央呢!开始的稳重,还有那商人应有的狡黠怎么突然就消失得干干净净,反倒成了耍泼的无赖。
见冷枚不语,未央便又说:“好了,好了!知道你的心思,就你人好,就你高瞻远瞩,就你替我这未央阁着想,行了吧!我的冷大当家!”
这无厘头的话更像撒泼,但冷枚却是心中一暖,便也反驳着说:“我可不是好人,未央才是好人呢!未央才是想得周到!”
“那你还——”
“那我还拒绝你的好意?”冷枚问。
穿着红衣的未央点点头,她是真不明白冷枚的想法,好好的路不走,偏要踩着泥泞过河。
哪知道冷枚不回答,却又反问:“你可能看出我的等级来?”
这时未央便也耐着性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打着哑谜,问:“那你可能看出我的等级来?”
“紫!”冷枚笑笑,声音急促而又短暂,但却显得格外的笃定。
未央瞳孔不断地变大,手不自觉地一抖,那是掩藏已久的秘密被戳穿时才有的意外。
紫级,可是这飘落岛上不该轻易达到的修为等级。
看着未央的反应,冷枚知是自己猜对了。
未央能当上未山阁的领事,又能代表着各分行占着试灵赛的主场,更是丝毫不把三塔的人放在眼里,能轻而易举做到如此地步的人岂会简单。
自己修为虽然不高,但在这小小的十二城自然也能像那徐山一样惊艳众人,而饶是如此,自己还是瞧不出未央的修为,如若没有刻意掩饰,那就只剩下一种情况——她的等级比自己高。
未央见冷枚一针见血地说出了自己秘密,也就不再藏着掖着。
她亦是看看冷枚,但一看再看,依旧没有看出冷玫究竟是什么修为。
她顿时一惊,把嘴张得大大的,指着冷枚,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你不是人,难道你比我修为还高?”
冷枚调皮地一笑,说“我哪里就不是人了,不过没想到你还真是紫级?滋滋——小小年纪的不错嘛!”
未央眼睛挣得老大,“你是猜的?”
“恩,不然呢?”冷枚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她觉得就这么看着旁边的红衣女子还真是觉得心暖。
未央此刻完全忽略了自己是被冷枚牵着鼻子在走,“不对!那为什么我看不出你是什么修为等级”?
“我真是猜的,不过你看不出我的等级可不能怨我。”
“那我怨谁?”
怨我父母啊!冷枚心里回答着,自己这体质可不是自己能够掌控决定的。不过她嘴里可不这么说,“当然是怨你修为不够高啊”。
“你——”未央觉得自己简直要被气死了!从来都是自己伶牙俐齿,什么时候自己也成了能被话噎死的人,看来果然不能对人好啊,明明是只漂亮的小羔羊,怎么现在倒是有种与狼共舞的意味?
不过,这狼可还真是对我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