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主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并没有像蝉翼剑时那样的费力,这从另一个侧面也说明了这两件魂器加起来也没有那一件强。不过不管是魂铠,还是金刚拳套,所自带的魂技都非常的不错,这一点让徐天有些沾沾自喜起来。半天之后,武装到了头发的徐天,穿着华丽的铠甲出现在了兽人冲击了一晚的城墙上。那股子骚包劲儿,就别提了。
"任将军!"感受到身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一身金色魂铠金光环绕的徐天,觉得自己仿佛成了神话剧中的金甲天神,就差在脑门上加个眼睛了,连打招呼的声音都大了许多。"啊?!"正在安排守城事宜的任德威转头的时候,差点让金甲反射的阳光晃瞎了眼,用手稍微挡了一下之后,仔细的看了半天才认出徐天来。"小天啊,你不在煅魂坊守着,穿的这么金光灿灿的来这里,是想给兽人弓箭手当靶子吗?""我是来请命参战的,请任将军批准。""不准!""为什么?""不为什么,战场上没有为什么,赶紧回去吧。"任德威一盆凉水把兴冲冲的徐天浇了一个透心凉。他还想在争辩几句,可是看着对面任德威这叠山城有名的黑脸将,到嘴边的话却怎么都说不说出去。万一惹火了他,管你是什么身份,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上次在王双手下挨的板子,徐天现在想起来后面上还是一阵阵的抽搐。眼巴巴的用央求的眼神看了任德威半天后,徐天灰溜溜的退下了城墙,一身的金甲仿佛也黯淡了许多。
"嘿,大人,您这一身金甲,真是太威武了,肯定能吸引不少贵族姑娘的青睐啊。"刚刚换岗的石头,一来了就看到坐在煅魂坊前,仿佛一个夜明珠一般闪亮的徐天,远远地就一个马屁拍了过来。"屁!铠甲就是上阵杀敌用的,光是威武有什么用?没有饮过血的铠甲,始终都是小孩子的玩具!"谁知道石头百试不爽的马匹大法今天也拍错了地方,被拍到马腿的徐天,一阵夹枪带棒的话,说得石头是一脸的莫名其妙。"算了,不和你们说了,我回去睡一觉,昨晚一晚都没睡好。"烦躁的挥了挥手,徐天憋着一肚子气向楼上走去,撂下了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这边徐天在这里生闷气,那边的战争却朝着人们最担心的方向开始发展。城外的山上和山谷中此刻已经被无数的兽人大军塞满了,到处都是毡房和饲养坐骑的兽栏,从毡房的数量来看,兽人的大军的数量大概在五万到十万人之间。在休整了一日之后,绵延的兽人大军终于开始了惨烈的攻城战。缺乏训练,没上过战场,以及人数不足的缺陷在大规模攻城战的第一日就全部凸显了出来。仅仅一日,兽人就用五千具尸体的代价,换取了城墙上大约三千人的伤亡,这样的伤亡比例,让手中只有一万人的任德威不禁皱起了眉头。第二日,情况并没有多少好转,城墙上的士兵很快就在兽人绵绵不绝的攻势下,剩下了一半都不到。无奈之下,任德威只好在第二日下午,就抽调城中的轻壮出战,看守煅魂坊的徐天小队,也只剩下了一百人在煅魂坊,剩下的都被派上了城墙,其中就包括请命多次的徐天。
从没经历过任何战争的徐天,刚刚带人爬上城墙,就被这惨烈的场景震撼了。如血的夕阳下,斑驳的城墙上到处都是席地而坐的伤兵,他们目光空洞,战意全无;肮脏的纱布和呕吐而出的秽物大方的陈列在地,散发着阵阵的异味;城墙上遍布的血迹,在经过多日不断的践踏后,变成一种奇异的黑紫色,人走在上面,脚下会传来一种恶心的黏黏感觉;被城下的硝烟熏成黑色的女墙上,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含在暗处的断臂残肢;精神还算不错的士兵,机械的将一捆捆的箭矢等守城用具抬到城上,码放在随手可拿的地方。
徐天刚将手下的士兵安排好,就被传令兵叫了过去,一脸倦容的任德威将城墙各处的主官叫到身边,趁着战斗的间隙,将一些情况说予众人。"情况很糟糕,对方仅仅是出动了一些弱小的部落,就让我们损失惨重。守城战中还能达到二比一的高伤亡率,如果没有城墙,我不知道情况会糟糕到什么程度。"摇了摇头,任德威一脸的苦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大概说的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了。"将军,增援呢?我们的增援还有多久能到?"听到任德威这么说,手下的一名联队长忍不住问道。"增援?我不知道,不过最快也要三天后吧,在这三天里,我们可能要面对对方的主战部落。前两日参与攻击的,只有兔人、鹿人这些实力比较弱小的部落,接下来我们可能要面对狼人、虎人这些主战部落,还很有可能直接面对对方的驭兽者,情况不容乐观。"再次摇了摇头后,任德威呆板的脸上献出了一丝笑容,对众人说道:"好消息也不是没有,珈蓝家族和魂修所在叠山城都有高手,很快他们就会赶到,其中更是有地阶顶级高手,廉安的存在。"看到众人脸上献出一丝随意,任德威马上继续说道:"我们的箭矢和滚木礌石等用品现在仍然充足,榻弩更是还没有开张,等到那些人数较少的主战种族上来了,足够他们好好的喝上一壶的了。"挥了挥手,他继续加上一把火:"最重要的一点,我们身后有源源不断的援军,只要守住这几日,你们就是整个梁国的英雄,到时候我亲自为你们请功,战争结束之时,就是你们高升之日。好了,都回去准备吧。"看着众人脸上越来越激动的神色,任德威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两日的攻城战,惨烈的战斗,漫天飞舞的箭矢,无数的尸体,早已经把这些新人的血性和信心消磨了一个精光。只有先让他们绝望,再给予希望,才能让这些人重拾自信,说实话,对这次的战斗,他自己的信心也不是很足。"恩?小天,你怎么还没有回去?"停下思考的任德威一抬头,就发现一身金甲的徐天站在身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任将军,我想问一下,万一那些驭兽者里面有堪比天阶的存在,我们该怎么办?""呵呵,不会。因为天阶魂士和同等强者的力量太强,各国有一个共同的协议,战争中是不许出现天阶强者的。一经发现,会受到大陆上所有的国家所有的强者的攻击,就算是我们梁国,也是无法承受的。"听到徐天的问题,任德威呵呵一笑,解释道。原来是相当于原子弹?听起来厉害,就是不能用。徐天心中对天阶强者下了一个定义。"好了,你赶紧回去吧,带好你手下的兵,作战时小心一点,你这一身金光实在是太显眼了。这次我破格提拔你管理五百人,营中可是有很多人颇有微词,用你的表现堵上他们的嘴。"拍了拍徐天的肩膀,任德威鼓励道。"是。"徐天高声答应一声,快步走回了自己的防区,甲叶一阵的哗哗作响。
城墙上的梁国军队知道援军不远了,城下的猛兽国军队当然也知道,并没有给城墙上的梁国军队多少时间休整,无数的猛兽国军队便扛着简陋的云梯,在有些稀疏的羽箭掩护下,开始向叠山城的城墙发起猛烈的冲锋。
老兵和新兵,面对着兽人冲锋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那些刚征召来的新兵早早的就将兵器和弓箭紧紧的握在手中,紧张的看着城外呼啸而来的军队,还没有开始战斗,手就已经有些抖栗了,有的甚至在射程之外就将手中的箭矢射了出去。而老兵则随意自若的靠着女墙坐在地上,兵器和弓箭都放在随手可以够到的地方,躯体放松,有些人甚至还能互相攀谈几句。徐天明显的处于前者,敌人还在射程之外,他戴着金刚拳套的双手上就是一阵金光闪耀,可以增大五倍力量的魂技"巨力"被他提前使了出来。一些专门测距的士兵正在墙边通过观察孔暗暗的计算着兽人部队的距离,"弓箭预备!"一声高喝,不管是老兵还是新兵,都将弓箭抄在了手中,在一片"嘎吱吱"的拉弦声中,将弓身完全拉满。"抛射!放!"一声声令下,城墙上一段段的箭矢被依次放了出去,徐天除外,第一次拥有这么大力量的他,直接将弓身拉折了。城下正在冲锋的兽人士兵,将一些粗糙而巨大的木盾顶在头上,无视边上惨嚎着倒下的同伴,继续向前猛冲。护城河早在第一天的时候,就已经被尸体和砂土填平了,没有了护城河的阻碍,在硬受了两轮箭雨之后,兽人士兵终于冲到了城下。"滚木,礌石都往下抛!滚油呢?开始攻击!""弓箭手不要停,注意不要探出头去,如果你想成为对方的靶子的话。""推杆队准备,近战队准备。小心头上落下的流矢。"一声声命令被依次下达,滚木礌石像是雨点一样砸了下去,滚油也从烧热的大锅中舀了起来,一勺勺的泼下,城下马上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推杆队的几人都紧张的握着推杆,等待着命令。战场上,处处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施展了巨力术的徐天,在身边士兵的惊异目光中,随手拿起两三人才能抬起的大石,像丢垃圾一般向下抛了出去。左右开弓,巨大的滚木礌石在他的手中像是小石子一样,完全没有重量。"恩?"正在扔石头扔的不亦乐呼的徐天,突然发现前方的一个城墙边上,冒出一个长着龅牙和三瓣嘴的脑袋。"喝!"一声高喝,徐天抢步上前,一拳挥出,巨大的力量打在兔人的胸口上,巨大的骨骼断裂声,在这嘈杂的战场上都清晰可闻,兔人像被一辆高速行驶的东风大卡车撞到一般,横着从城墙上飞出十数米,才在一片惊呼声中落到了下方的兽人军队中。"好大,的力气。"城墙上无数的士兵和将领眼神随着那个飞出去的兔人移动下去,整齐的咽了一口口水。
虽然徐天的表现很抢眼,但是在几万人的战场上,一个人就是再勇武,对战局的影响都是有限的。更多的云梯搭在了城墙的边上,梁国士兵的体力也开始快速消耗起来,先前像是暴雨一般的滚木礌石,现在开始变得稀稀疏疏,烫的沸油没有了,大锅下熊熊烧的火焰,都来不及将锅中的油烧沸,弓箭手拉弦的胳膊也开始发起抖来,手指被弓弦割得鲜血淋漓,云梯上爬满了无数的兽人士兵,推杆开始变得沉重无比,随着越来越多的兽人士兵在城墙边冒头,白刃战不可避免的开始了。
看着一个个从墙边跃上城墙的兽人士兵,看着城墙边上根本没来得及消耗掉的守城用品。任德威心中恨极,要是给他几组换防的预备队,这些兽人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爬上城墙。"赶下去,都把他们赶下去!"一剑砍翻了一个兽人士兵,任德威高声呼喝道。
"刷!"徐天左手将一个兽人士兵一拳打飞之后,右手的蝉翼剑随意的将一个兽人士兵手中简陋的武器和它的主人一起劈成了两半,可以随意穿透烛龙头骨的蝉翼剑,对付这些兽人身上的皮甲和锈迹斑斑的武器,真是大材小用。沿着自己守卫的城墙边跑了一圈,徐天路过地方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景象,他右边的敌人全被劈成了一片片的尸体,热气腾腾的内脏和血迹泼的满地都是,左边的敌人则是一个接一个的飞出去,飞行的姿态像是突然变成了超人,完全的推翻了牛顿的万有引力。
"别怕,他一定是对方的大将,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用长枪,用长矛!杀死他的赏给十个梁国的奴隶!都给我上!"邻近徐天防区的一小段城墙上,梁国的士兵和临时征召来的轻壮已经伤亡殆尽,一个个的兔人、猪人顺着云梯翻上城墙,看着像推土机一般冲过来的徐天,一个身穿盔甲的兽人军官对身边的士兵呼喝打气的命令道。
一听说有梁国的奴隶,这一个个肥头大耳的猪人眼睛都红了起来,粗大的鼻孔中喘着粗气,一件件简陋的长兵器就往徐天的身上招呼。"铛,铛铛!"一阵清脆的金铁交击声响起,无数的枪尖矛尖刺向了徐天的躯体,没有武器扎如人体的那种舒适感和手感,只有震得虎口发疼的硬度。手持武器的兽人士兵们震惊了,对出生在贫瘠的猛兽国的他们来说,普通的盔甲已经是非常稀有的东西了,更不用说刀枪不入的魂铠。他们一万个想不通,怎么会有刺不进去的铠甲呢?没有给他们更多时间震撼,徐天猫腰往前一冲,无视各种往身上招呼过来的刀剑,左手从地上的一个倒霉蛋手中捡来一柄铁枪,抡圆了就往周围的兽人身上招呼。由于力量过大,直柄的铁枪被他在空中抡成了一个奇异的弧度,"呜呜"的可怕破风声响起,站在城墙上的这些兽人士兵,便像是被秋风吹过的枯草一般,成片的翻滚着向成墙外飞出,下起了一片"兽人雨"。"恩?"徐天手中已经砸弯的长枪冲着剩下的几个躲在城墙边的兽人士兵指去,几名还勉强拿着武器的兽人士兵,躯体像是狂风中的柳树,抖入筛糠。"哇!"徐天佯装攻击,躯体向前冲了一步,几个兽人士兵终于崩溃了,嘴里喊着不知名的方言,武器一丢,便争先恐后的朝成墙外跳去。"哈哈,感觉不错。"徐天把手里被当作长棍的铁枪随手往下面的兽人大军里一丢,插死几人。怪叫一声,继续冲向下一段吃紧的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