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果然是你,徐天,我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呢,你怎么会在冻土荒原?"骑兵队自主的分开了一条缝隙,一身黑衣的京林从这条缝隙之中缓缓走出,对徐天点头微笑。
"这......"徐天迟疑了一下,看了看京林身边的众多兽人骑兵,冲对方隐蔽的眨了眨眼睛。
"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继续到荒原上寻找兽群吧,在天亮之前一定要找到。"看到徐天眼中的忌惮之色,京林微微一笑,挥手让大多数兽人离开之后,又转头向身边的几个狼人亲卫说道:"你们,回去告诉厨下,我有贵客来访,让他们加紧准备"全牛宴",不要落了我们部落的面子。"
"是!"虽然看向徐天他们的眼神里还有着些许敌意,但是这几名狼人亲卫明显具有很好的纪律性。向京林应诺一声之后,转身迅速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徐天,我的朋友,这下你应该可以安心了吧。来我的部落里休息一下吧,夜晚荒原的寒风足以将最强壮战士的血液冻结,美味烫的羊奶将会驱散你一身的疲惫。"将身边所有手下都打发离开之后,京林转头走到自己的兽辇边上,对徐天发出热情的邀请。
"可靠吗?"蓝山低声问道。
"咋不可靠!"徐天猛翻白眼。"还救过我的命!"
"那还等什么?"跺了徐天一脚,蓝山将斩风弓往背后一挂,朝远处的兽辇狂奔而去。
冻土荒原日夜温差极大,白天因为有阳光的关系,还算温暖。入夜之后,温度随着一阵阵的夜风,呼呼的往下降。
厚实的兽皮车帘将呼啸的西北风和随风而来的荒原野狼的嚎叫挡在了外面,坐在温暖明亮的兽辇中的徐天和蓝山面面相觑,恍如隔世。
"真是太巧了,如果不是我们圈养的兽群今晚炸了窝,我们随着兽群的足迹一路追了出来,我还不知道你已经到了冻土荒原。这一定都是兽神的引导。"京林从兽辇中央的小铁炉上拿下了还冒着热气的奶酒,为徐天和蓝山盛满之后,很神棍的发出一段感慨。
奶酒有一种前世酸奶般的味道,让徐天喝得眉开眼笑,边上的蓝山可能不太习惯这种味道,只抿了一下,就皱着眉头放下了。
"再来一杯,这酒的味道还真是不错。"将精制的骨杯放在京林身前,徐天有些好奇的问道:"对了,我在出去之后不久便听说你被人救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快就来这里当上了兽人老爹?"
"很少有人第一次就能喝的惯这种奶酒的,徐兄弟果然是男子汉啊。"看到徐天似乎很喜欢这种奶酒的味道,京林开心的翘了翘拇指,边上的蓝山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将满满一杯奶酒再次递给徐天之后,京林笑着说道:"自从你被他们带走之后,整个牢房中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那些狱卒似乎已经把我忘记了,连续好多天连饭都没给我送,兽神在上,当时我甚至都有吃掉牢房中老鼠和虫子的打算了。"
"噗......咳咳,你继续,继续。"正在眯着眼品位奶酒味道的徐天,听到这里一大口全吐了出来,拿起边上的布子手忙脚乱的一阵狂擦。
"就在我心中绝望,觉得自己要投身兽神怀抱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神秘人出现在了监狱之中。兽神在上,他的力量可真大。几下就打碎了囚笼将我救了出来,当我向他致谢的时候,他只是让我带一封信给我们的兽人前线统帅。"
"信?什么信?"边上的蓝山忍不住插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不论是出于对救命恩人的尊重,还是一个驭兽者的尊严,我都不能拆开那封信。"京林奇怪的看了蓝山一眼,继续说道:"我们的前线统帅紫焫大人看了信之后,先是将我关了起来,可是没过多久就又将我放了出来,还给了我一个小小的贵族封号,以及一个两千人的猪人部落。我一直喜欢你们人类的美食,将喜好食物的猪人赐给我,还真是合适。你们看到的那些猪人骑兵就是我们部落勇敢的战士。"
"恩,不错,真是威武非凡!"徐天挑了挑大拇指,睁着眼睛说瞎话。
"老爹,我们的营地到了,请您下车。"兽辇随着车厢外一声恭敬的声音,慢慢停了下来,一个带着谦卑笑容的猪人车夫,将兽皮门帘挑了开来,一股狂风裹挟着寒气吹进了车厢,身躯单薄的蓝山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好了,我的兄弟,来我的部落盘桓几日,千万不要客气。"紧了紧身上的兽皮,京林带着徐天二人走进了这个木栅围栏,很是简陋的部落当中。
美味而做法考究的烤全羊,喷香美味的手抓饭,以及独特的沙木萨和艾买克差点让徐天和蓝山这一对将近一个月没吃过什么正常饭菜的恶鬼把舌苔一起吞了下去。
"徐兄弟,你们接下来准备到哪里去?如果是要到我们兽神国王城趵嵅去的话,我可以为你们开具商人证明,再派一队猪人骑兵将你们送出冻土荒原。如果想在我这里住下去的话,那就更好了。"酒过三旬,京林将手中割羊肉的餐刀放了下来,向徐天问道。
"我们......"徐天刚要张嘴,话头便被蓝山抢了过去,他笑眯眯的对京林说道:"很感谢你的款待,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子就准备离开了,麻烦你帮我们准备商人证明吧。"
"既然如此,那徐兄弟你们俩先吃着,我去去就来。"听到蓝山这么说,京林擦了擦手上的油腻,对他们抱歉的笑了笑,大步走了下去。
"师弟,咱们住在这里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还要远远地跑到那个什么趵嵅去。"徐天将一块金光的羊腿肉扔进嘴里,奇怪的向蓝山问道。
"笨蛋,你自己看看外面!"蓝山忍不住给了徐天后脑勺一巴掌,手指向外指了指。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徐天发现账外瑟瑟的寒风中,很多猪人妇女和小孩一个个眼巴巴的瞅着帐子里正中央的那一具色泽金黄的烤全羊,他们的舌苔不断尝舐着自己的嘴唇,有几个小孩使劲的扯着自己妈妈的衣服,紧接着后面上便挨了狠狠的一巴掌。
"你的这位救命恩人在打肿脸充胖子,你看不出吗?"摸了摸身后有些孔洞的毡帐,蓝山看向边上的徐天。
"我还真是没注意到。"一经蓝山提醒,徐天也注意到了,不光是远处的那些普通兽人,就连门口的两个猪人卫士露在衣服外面的喉结也在急速的涌动着,他们的眼神虽然平视前方,可是急速耸动的种族特征:大鼻子却出卖了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看到这里,徐天赶紧将刚刚洒在边上的手抓饭拢了拢,放回了盘里。
"徐老弟,商人的身份证明我已经开好了,你看看行不行!"不大一会儿,手持着一张羊皮卷的京林便走进了帐中,对徐天和蓝山呵呵笑道。
"哎?怎么不吃了?难道不合胃口?来人啊,让厨下再准备一些有特色的吃食送上来!"看到徐天他们不动手了,京林赶忙回头向账外喊道。
"京林大哥,不用了,我们吃饱了,这只羊我们只吃了一半,都是用刀子割得,剩下的部分你分给那些孩子吧。"看到账外的那个卫士又要应声离开,徐天赶忙出声阻止道。
"谁让你们出来的!还不赶紧回去!"京林顺着徐天的眼神看到了账外那些可怜巴巴的猪人小孩,眉头一竖,厉声喝骂道。
"哎,京林大哥,你就别为难他们了。"看到外面战战兢兢的一个个兽人,徐天心里一软,拉了京林的胳膊一下。
"都下去吧,没叫你们不许打扰。"京林挥了挥袖子,帐外的两个卫士微一鞠躬,将大帐两边的帘子放了下来,遮挡住了账外呼啸的寒风和一双双热切的眼睛。
"徐兄弟,让你见笑了。"看到帘子放了下来,京林叹了一口气,坐在了自己的毛毡上,将杯中的奶酒一口抽干。
"京林大哥,你难道有什么困难不成?不妨跟我们说说,一人计短,三人计长,我们也好给你出出主意。"看到京林欲言又止的样子,蓝山微微一笑,开口问道。
"呵呵,这位兄弟说得好啊,这个族长可真是不好做啊!"京林又大口干掉一杯奶酒,眼神迷离的看向前方,打开了话匣子。
"我是一个孤儿,从小和一名叫做诗羽的女孩子被一个大部族的老族长养大,并且在他的培养下当上了一名驭兽者。老族长去世之后,我们两个为了报答他的养育之恩,助他的独子掌管部落,登上族长之位。"
苦笑着摇了摇头,京林继续说道:"这次在梁国,我为了保护少族长而被人打落在叠山城中被抓,也算是还了老族长的养育之恩。现在拥有了自己的部落和爵位,本来想好好发展部落,等将来的时候向少族长提亲,将和我一起长大的诗羽风风光光的娶进门,谁知管理一个部落是这么的难。"说到这里,京林又叹了一口气。
"遇到什么事情了吗?"蓝山小心的接口问道。
"岂止是遇到了,简直就是一大堆的事情啊。这两前人的猪人是从一个其他的贵族手里调拨给我的,他们刚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不论是武器,皮甲,还是牲畜和毡房。你能相信吗?如果他们当时不是还穿着比较整洁的衣物,我甚至以为他们是一群乞丐,而不是我手下的族人。"京林的双手猛烈的挥动,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
"之后呢?"徐天接着问道。
"幸好我在兽神国还有一些钱,虽然不多,但是用来安置这些人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我从靠近荒原的城市中采买了大批的旧毡房,牲畜,还有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而他们手里的武器,则是从你们梁国战败军队溃败的路线上捡来的。"
说到这里,京林顿了一下,看到徐天脸上没有什么不愉快之后,他才继续说道:"我真的没想到做一个族长要这么难,还没有赚到钱,就已经将我以前的一点积蓄花了个精光,就是这样,我们的过冬粮食还是有些紧张,就更不用说肉食了。昨天晚上,我们关着牲畜的兽栏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坏掉了,于是我就带着部落里所有的骑兵去追,如果追不回来,我不知道要怎样熬过这个艰难的冬天,那可是我们所有的牲畜,有一些还带着幼崽。"说完之后,京林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闷声喝起酒来。
看着一脸苦大仇深,借酒消愁的京林,徐天和蓝山面面相觑,心里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俗话说得好,吃人的最短。在吃了这么一顿丰盛的晚宴,再加上解决了最难办的商人证明之后,徐天觉得不帮帮这个一起坐过牢的狱友,实在是有些不大合适。
将身后的背包打开,徐天和蓝山两人脑袋钻进里面一顿乱翻,除了大把的魂晶,还是大把的魂晶。魂晶这种东西在梁国极为值钱,可是在猛兽国价格就大大的打折扣了,因为这里是产地。商人都是从这里购买魂晶到其他地方买,哪有来这里卖魂晶的。抱着一背包的魂晶,两人犯起了愁。
"对了!"徐天一声大喊,忽的站起了身,两只手在身上乱摸了起来,就像是在找虱子一样。
"找到了!"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徐天的一顿乱翻之下,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被他从腰间放干粮的皮囊中拿了出来。
"京林大哥,你看这是什么!"徐天献宝似的快步走到京林身前,得意洋洋的将手中的小盒放在对方身前的案几上。
"这是?魂器?"京林心不在焉的将小盒打开,当他看到盒中一字排开,散发着淡淡魂力的银白色小钉的时候,眼睛瞬间睁到了极致,大张的嘴巴可以塞得进一整条羊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