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劲风从徐天的脑门上"嗖"地飙过,徐天只觉得脑门上的汗毛一紧,就看到一道黑影直直地砸向了蓝色巨狼大张四开,粘诞四滴的巨吻里。
跳跃在空中展开扑击动作的巨狼显然没料到这点,想要躲避已经迟了,只得出于动物的本能把脑袋一偏,任由这黑影砸到自己的脸颊左侧上
"嗷......"一声凄凉的狼嚎,巨狼整个躯壳笔直地从空中摔在徐天的面前,对方显然低估了扔出来的这样东西,这是一支长剑,准确说,是蝉翼剑。锋利的剑刃至少有一半都从巨狼的嘴边插了进去,深没及柄,一滴滴看不出颜色的深稠水顺着剑刃留了下来,汇聚在剑柄末端,又一滴滴落在地上。
徐天傻傻地看着跌在自己身前的巨狼,自己也被彻底地震撼住了。
巨狼的前爪使劲儿的挠着剑刃,想将它从自己的脸上拿下来,可是它显然低估了蝉翼剑的锋利程度,爪子每挠一下就由大股的鲜血喷起,浇在尚未熄灭的篝火中,泛起一阵阵青烟。
徐天清楚地能看到那只曾经散发着唯我独尊气概的狼眼,已经完全失去了神采,一种像枯木灰烬一般的颜色,在他的珠里蔓延着着,它收了伤,而且是致命的。
巨狼还在抖栗着,幅度越来越大,本来是四肢,后来连狼尾也跟着抽风一样乱颤起来,一个风刃龙卷在濒死之际再度发出,徐天头猛地往下一低,堪堪躲过。
"你这畜生,还不死!"
徐天一声大喝,根本就来不及再多考虑了,赶紧从地上抄起几根做榻用的树藤,死死地饶在了巨狼的脖子上,徐天觉得自己把树藤穿过狼爪和脖子间的空隙时,整个小腿肚子都在哆嗦着,虽然还弄不明白这只巨狼受了这样眼中的伤害之后为什么还没有失去的战斗力,但徐天还是认为自己应该给与他之名的一击。
蓝色的巨狼的身躯魁梧,从它粗壮的脖子就可以想象出它蛮横的力量。越是看到这些,徐天就觉得心里发慌,他强迫自己的视力不再看着巨狼的身躯,不再看着那象小牛犊子一样的巨大脑袋。
徐天一只脚踩住了巨狼宽阔的脊背,把树藤紧紧在手里饶了两圈,狠狠地收紧了。徐天觉得自己的躯体在忍不住发颤,口干舌燥,肾上腺素迅速分泌,说不上是害怕还是兴奋。
巨狼被树藤勒住了脖子,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躯壳,忽然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两只前爪拼命在地上刨着,一道道深深的沟壑从它锋利的爪子下面被犁了出来,徐天几乎了有了种错觉,自己哪里还是在和一匹濒死的魂兽巨狼在搏斗,根本就是一头全盛状态下的铁甲兽。
"紫芮,还是若烟,不管是谁出来了,帮帮忙!"
吃不住力的徐天干脆朝后面大叫一声,现在狼已经完全处在了他的控制之下,只需要有人过来将剑刃微微一动,这头狼就能身首异处,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不叫呢。
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跃了出来,是紫芮,她急速前冲,一脚蹬在蝉翼剑的剑柄之上,一阵令人牙酸的骨肉分离声过后,一颗很大的狼头冲天而且,烫的血液喷的到处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充满空气。
徐天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瘫软在地上,这种生死一线间的经历,一辈子最好只有一次,多来几次,谁都受不了。
"这东西怎么进来的?"紫芮坐在他身边,低声问道。
"我怎么知道。"徐天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大口的喘着粗气。
一直躲在远处的莎木也一闪身凑了过来,小小的躯体站在徐天眼前,眼里献出一丝关系之色。
"没事,放心吧,死不了!"徐天心里一阵温暖,伸手在莎木的小脑袋上摸了摸。
莎木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大叫,在徐天的掌心里挪动着脸上蛋,用毛茸茸的小脑袋在徐天手上噌来噌去。
"嘿嘿......"徐天觉得自己的命还真大,小腿肚子又是一阵打晃,一后面坐到了地上,休息了一会,站起身去看了看已经死透了的巨狼,果然已经死透了,尸体都有些发凉了。
篝火灭了,天上的雨也越下越大,徐天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旁边的紫芮,后者哼了一声:"进来吧,别摆那个样子,在洞外面生活,没准还会吸引魂兽过来,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和瓢泼大雨的洞外不同,篝火熊熊的山洞内温暖如春。徐天感觉躯体一阵脱力,拿起蚌壳到洞外借了点雨水,又弄了几个鸟蛋扔到了里面,就着篝火煮了起来,现在的他实在是太需要营养来补充体力了。
紫焫和若烟都已经睡了,徐天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个地方究竟是哪儿,究竟为什么魂兽可以使用魂技,而普通人则不可以,难道有什么封印?越想越是乱,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徐天干脆就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鸟蛋的香味和这些比起来,简直不足为道。
等着雨过去,月亮升起来吧,到时看天上的星星,再分辨一下自己的方位在哪里。徐天心想道。
吃完了鸟蛋,已经疲累不堪的徐天支持不住了,一头栽倒在火堆边的茅草榻上睡了,有没有巨狼再来找麻烦,他也实在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要来的迟早该来,爱谁谁。
睡到半夜的时候,他被冻醒了,原来火堆里只剩下一簇火星,柴禾几乎已经烧完了,冷风从山洞外面"呼呼"地吹了进来,虽然山洞有一个拐角可以挡风,可还是冷的不行。看看睡的蜷缩在他怀里的莎木,徐天爱怜地拍了拍它的小脑袋,小东西一对大耳朵动了动,砸了砸嘴,翻了个身,献出块大肚皮。
徐天把它小心的捧起来,走到若烟的榻边,小心的掀开被子一角,忍着不去看那里面白白的皮肤,将莎木放了进去。虎皮褥子上面应该很暖和,莎木躺在里面惬意的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大叫,小爪子一扯,献出下面大片的雪白。
徐天眼睛一凝,赶忙伸手将褥子又紧了紧,然后悄悄站起了身,去了旁边的茅草丛又拣了点树枝和干荆棘,回来把火堆又给续了起来。
这鬼地方啊……要是有根烟抽该多好啊!徐天坐在火堆前心里一阵感慨,明天不管怎么说,先在洞外面给自己弄个小点儿的窝棚,现在山洞里有了两个女孩子,今天是没办法,事急从权,明天开始可不能这样了。再搞点盐回来,现在虽然有盐,可也迟早会用完的,没有盐,以后的日子简直没发过。
徐天悄悄走到洞,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遥远天空的星星在悄悄地对着他眨眼,徐天眯缝着眼向天上看去,找来找去也没能找到哪怕一个相熟的星座,不仅如此,就连北极星的方位也找了几圈都没能找到。
一团乌云散去,月亮献出了脸,清冷的月光照在了目光呆滞的徐天身上。
徐天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月亮,又摇了摇脑袋,这是月亮么?巨大而具压迫感,上面的环形山的火山口清晰可辩,这个月亮也太大了吧?如果以前看过的月亮只有个月饼一般大小的话,那今天看到的这个月亮简直就是今天刚刚捞起来的巨大蚌壳了。
"这......这还是我曾经呆过的世界吗?"徐天忍不住大叫一声,转身回到洞内,抱着无数的疑惑昏沉中又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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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洞外明媚的阳光透了进来,照在徐天身上,虎皮褥子里的莎木首先醒了过来,小东西睁开朦胧的睡眼,用小爪子弄开了身上的那榻被子------若烟的一条小腿,一个劲地用舌苔尝着若烟白白白的脚心,蓝若烟迷迷糊糊地睡得正香,被这一尝,顿时一声惊叫,猛地将虎皮褥子掀了起来。
"靠!"徐天双眼立马直了,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要不是强忍着,简直就要吹一个资深无赖才会吹的口哨,然后大吼几声了。
莎木充满欢欣地大叫了一声,三两下又顺着胳膊爬到了徐天的脑袋上,用小小的爪子捂着自己的眼睛,偷偷看着蓝若烟那凹凸毕现的优美躯体。为了避免尴尬,徐天赶忙转过身走出洞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觉得自己身上力气又恢复了好多了,但脑袋顶上似有似无的又传过来一阵疼痛,用手摸了摸,居然有个不小的伤口,而且还结痂了。
"天呐!我不会秃顶吧!"徐天摸了摸少了很多头发的脑袋,悲愤的想到。
用土灰把火堆掩住之后,徐天又试着做了套广播体操,觉得自己身手恢复得蛮好,徐天满意地点点头,莎木这个小东西看到他伸胳膊抻腿,十分好玩,也从洞里钻了出来,曲着后腿,奶里奶气地学着徐天的动作,徐天哈哈大笑,他觉得这小东西真是太有趣了。
"走,宝贝!"徐天一把抄起了还在练着"跳跃运动"的莎木,"咱爷俩先去采购点日用品去。"
昨天那把蝉翼剑还丢在巨狼尸体的旁边,徐天去摸了摸狼尸,整夜下来之后,狼尸已经冷透,不过似乎还没有发臭,徐天将蝉翼剑从地上捡了起来,在狼毛上噌了噌污秽。
比起着着火的木棒,这把没有魂技的魂器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徐天端详了诧异间很久,未了,满意地笑了笑,又从灌木丛里找了根粗木棒子拎在手里,他看了看自己的造型,整个一山顶洞的猿人似的,自己忍不住笑了。
出了山坳,徐天手搭了个凉棚,仔细打量着土丘那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这片树林比比昨天经过的那片还要大,高高低低起伏着的山脉里,除了几个远处的巨大山峰,就属这里的树林比较醒目了。
徐天出发之前还特地爬到了土丘上去看了看,除了前面的雾气之外,左右都是长满树木的山林。
这一大片树林的那头不知道是什么,不过那边吹过来的风有些湿,徐天猜测会是一条河,应该还是不小的河。
既然是树林,自然少不了鸟儿,穿过树林的时候,徐天没有再下手掏那些鸟蛋,他现在是探路,实在不想再给自己添麻烦,反正回来的时候顺道就可以掏下来再带回去,着什么急啊,徐天得意地吹了个口哨,朝天上紧张徘徊着的各种野鸟问候了一声。
徐天花了大约有半个小时时间,才总算走出了这个树林,为了防止回头找不到路,他每走一段,都要用蝉翼剑在树皮上刻下一个大大的记号,蝉翼剑很锋利,用来做记号真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穿过一片树林之后,一片清爽的海风扑面而来。山坡下面是一大片海滩,或者说是巨大的湖滩,谁知道呢,反正大片的蓝色水面横亘在面前,让人一阵的心旷神怡。
这个海滩非常大,银白色的沙滩反射着耀眼的阳光,棕榈树和椰子树张了个满满当当,近处的海水里还有不少嶙峋的礁石在水里忽隐忽现,海潮孤独拍打岩礁可能是这里唯一的声音,徐天这个拄着讨饭棍的家伙可能是踏上这里的第一个人类,沙滩上什么都有,有被阳光晒的干结的动物粪便,也有退潮时来不及回到海里的贝壳。
徐天扔掉了大木棒子,把脑袋上趴着的莎木揪着大耳朵放到了沙滩上,用嘴叼着蝉翼剑,一个猛子就扎到了海水里,远处的海水他可不敢去,那里天晓得有什么旋涡和古里古怪的魂兽呢,万一再弄出个象昨天那种狼一样的东西,再会吐出什么风龙卷的他可吃不消。
在几座珊瑚礁之间游了一遍,徐天发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了,一只巨大的海蚌,黑乎乎海蚌壳子上面缠满了水藻和海苔,紧紧贴在珊瑚礁上,壳子的直径足足有个斗笠那么大。
徐天用手上的蝉翼剑从礁石上撬下了海蚌,抱着蚌壳游了回去,出了水面就感觉到手里一沉,徐天掂量了一下,这东西大概足有二三十斤的重量。和先前在水潭里捞出的那个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莎木正在岸上焦急地跑来跑去,一看到徐天的脑袋出了水面,莎木大叫着跳到了他的脑袋上,紧紧揪住了他的头发。
"呵呵......"徐天抱着海蚌,一只手腾出来拍了拍莎木的小脑袋,"等急了吧?"
放下了猎物,徐天拿着蝉翼剑去撬海蚌的壳子,撬了半天,连塞都塞不进去,徐天想了想,把海蚌扳转了朝天立着,抓起一把沙砾就往缝隙里灌去,海蚌果然微微地启开了一个小口,吐出一串水线,徐天趁着这机会,两手一边扳着一只蚌壳,拼命地往外掰着,蚌壳发出了一阵磨牙的"咯咯"声,徐天粗壮的手臂上的筋脉坟得更高了,"咯哒"一声脆响之后,蚌壳终于在徐天的牛力之下被肢解了。
牙黄色的蚌肉在阳光下花花的亮眼,徐天三两下就把蚌肉清理了出来,居然还从里面掏出了几颗不规则状的珍珠。拎着大蚌壳豁洗了一下,蚌壳漂亮的纹路也显现了出来,一道道象年轮一样的纹理,简直让徐天开心死了。
走了半个上午,徐天的肚子早就空空如也了,正好这个锅是黑色的,和先前在水潭里捞起来的那个白色的河蚌差别明显,以后也有自己的锅了。想到此处,他的肚子更是咕咕直叫。
找来了几块石头,随便垒了两个灶,徐天又跑到树林子里面摸了十几个鸟蛋,然后钻木取火,开始用蚌壳当大锅,一个煮起了椰子汁荷包蛋,一个煮起了海水。
莎木闻着蚌壳锅里传来的香味,小鼻子不停地抽动着,乖乖乖乖地坐在一边,碘着肚皮等着开吃,这个小东西唯一安分的时候大概就是在这吃东西的时候了。
徐天拈了一点旁边蚌壳锅边上蒸发之后留下的盐份,仔细地撒在了椰子汁荷包蛋里,赶紧起身用尿浇熄灭了火堆,折了两根树枝当筷子,搛了只荷包蛋给莎木,莎木"吱吱"地幸福地叫着,吃了两口,就在沙滩上跑来跑去,显得很兴奋。
"我的手艺不错吧?"徐天得意的大笑,自己尝了一口,除了有点海蚌残余的腥味之外,味道的确不错。
"宫廷秘制,椰子汁水煮鸡蛋!"徐天越发得意了,大拇指都翘了起来。
等爷俩吃完了早饭,旁边那只锅里也煮出了不少的海盐了,徐天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候,等到快烤干的时候,及时地熄灭了火堆,找了个大树叶包好了盐,拎着两个蚌锅闪人回"家"。
房子费了徐天不少周折,徐天先去那边的树林里,以蝉翼剑为伐木刀,又弄了几根粗细匀称的木头树枝,可是这东西虽然锋利,毕竟不是伐木用的斧子,连着砍了四五颗树,徐天就累得气喘吁吁。
最后徐天只得拣了些枝条,打了几根桩,胡乱用茅草盖了个顶,又弄了几棵小点的红柳树,把树枝条全折了下来加盖到房顶上,自己的房子总算好歹不歹竣工了。
接下来就是榻了,废了大半个下午的时间。三张还算是结识的木榻就从徐天的手里竣工了,第一个做好的比较简陋的那个留给自己,剩下的两个看起来很不错的给两个女孩子。
处理完这一切,徐天浑身乏力的躺在刚刚完工的稻草榻上,看着早上从山坡那边背回来的一堆的椰子,还有顺道掏回来的一大堆鸟蛋,以及属于自己的黑漆漆的"大海碗",徐天心头大定,安心处理起那条狼尸起来。
本来徐天还挺害怕巨狼的同类来报仇呢,直到现在也没见过,徐天估计这东西大概在这也挺少的,这个地方到处都是雾,到底还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徐天一时半会也不能确定,不过一房子的家伙,再加上自己的躯体已经基本上恢复了,还有个速度象闪电一般的莎木,徐天心里觉得很放松。
巨狼的肉拿到水潭边上细细洗出来,徐天将他们分成不大的小块,盛在自己的大海碗里,那件蓝色的狼皮可是好东西,徐天没有虎皮褥子,觉得这东西铺在榻上一定也挺软和的;狼牙他也全留了下来,尖锐的狼牙让徐天一眼就喜欢上了,决定做一点儿箭矢,蓝若烟那里不是还有斩风弓么,没有箭矢,那就自己做。剩下的内脏什么的东西给他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徐天可不想闹出场什么疫病来,要是死在腐狼散发的瘟疫上,那可太不值得了。
烧毁狼内脏之后,徐天又有了一个新发现,狼的尸体烧毁之后,弄开余烬,居然从里面找到了一个鸽蛋大小六棱状半透亮的象宝石一样的东西,居然是一块魂晶。
"不会吧,进了这里之后,那个河蚌里面有魂晶,这条巨狼的躯体里面也有,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徐天仔细端详了一下那块宝石一样的魂晶,心中一阵纳闷。他把那块魂晶用树藤栓了个项链,给莎木戴上了,小东西显然是挺喜欢这个首饰的,又跳上徐天的脑袋,"吧唧吧唧"亲了他一脸口水。
剩下的那张狼皮因为昨天的战斗,而显得有点破破烂烂,在火上烤干之后,缩小了很多,不过狼毛还是很软和,徐天用蝉翼剑裁了一点狼皮下来,小心翼翼的做了一个温暖的围脖,又用树藤打了个扣搭,看起来还不错。
现在徐天唯一感到遗憾的就是没有房子了,虽然有山洞,也可以住,但徐天总觉得要是自己有座自己的房子,那才是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