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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后庭花的心虚

说到皮子,他是我和后庭花在操场旁边的小花园里结义时在那附近迷路结果误撞过来的,皮子比我们都小两岁,长得也瘦瘦小小的,但是说起他的来头,看看他的名字就知道,他叫皮梓和,他哥叫皮敬和就,这个名字单从敬和十二中的校名就可以明白他的意义。敬和十二中是所私立高中,原名实验同方十二中,后来皮子的大哥公司摊上事儿了,社会舆论方面挺消极的,许是为了洗白一下公司的公众形象,出资挽救了这所本来濒临倒闭的学校,为这周边居民区的外来务工子弟提供了每年600多个新增学位,自此,学校也就更名为大股东的名字。后庭花和皮子都是家境殷实的子弟,并不像我们这些非本地户籍的孩子一样在乎成绩和出路,他俩在班上一前一后30,31名的样子,我们班花名册上有60人,乍一看可能觉得这俩人还不错,但其实后面29人都是挂名在我们学校的重点高中借读生,他们有的是没考上但是家境好,父母花钱砸出来的借读机会,有的是考上了之后不好好学习成绩下降,学校为了不影响名校之间的排名竞争,强制转学的。此中难言之处甚多,不做详述。

北回归线以南的太阳直射真不是吹出来的,整片天空像是太阳的放大镜,把一束阳光不近人情地扩散成一大片刺眼的光晕,灼热的气息全都融进周围无孔不入的空气里,烤的青灰色的路面直灼人的脚底板。阳光蒸发了天空中应有的一切物什,整一片天空茫茫一片,一贫如洗,全然没有语文作文里全靠想象编出来的宁静、不知所终的蔚蓝;全然没有肥大松软的白云,懒洋洋地躺在我们的头顶,借着几缕清风笨拙地翻转身子。就算是浓荫如盖的大柳树在这鬼天气里也是一样无精打彩的,柳枝毫无生气地耷拉着,只有藏在树丛中的知了没完没了地聒噪,叫的人昏昏欲睡。眼睛被亮光强制性地钻进了瞳孔,睁不开,也抬不起头来,只好勉强看着地上淡的几乎要被阳光同化了的叶子形状的暗斑。

后庭花的受灾面积绝对是我们三个里最大的,手臂,脖子和他肥肥的大脸都被阳光给霸占了,斑斑驳驳的光影挤在他裸露的皮肤上,还没等我们走到网吧呢,他就已经指着被晒的已经微微泛红的地方冲我们呲牙咧嘴了。

敬和十二中这儿只要不涉及黄赌毒,那些小情侣什么的老师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太管,但唯独手机这件事查的严。也确实,来敬和十二中的不是需要靠学习来翻身的外来务工子弟,就是家里有钱有势的富二代,成绩无疑是对于家长们最关切的问题,手机对我们这个年龄段影响太大了。就连皮子这关系要是摊上这事也是大气不敢喘一声。之前我们忍不住想消遣一下时都是趁老师不注意溜去网吧过把瘾。不过上了高三就很少来了,今天后庭花这么例外的拉上我们,我大概猜得到是为什么。皮子年纪小,看到电脑就跟看到脱光了的那什么似的,早就上手敲键盘去了。后庭花倒是一改往日猴急地作风,对着显示屏有气无力的哼哼,他来这不是为了玩的,估计八成是因为新同学初来乍到就给人家扣了一脑门儿粉笔灰,担心得罪了人家。

“老侯,其实我觉得他不像那种小气的人。”我知道这句安慰是看起来粗犷但心很细腻的后庭花现在最想听到的,不过,这也的确是那个

干净身影给我的真实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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