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敬明轩可是比往日热闹了许多,除了平日便喜欢泡在敬明轩里的茶客们,还多了好多的生面孔。不过,这些平日就喜欢扯东扯西的“嘴巴们”,今日的话题却不外乎的围绕着一个男人。
那就是早日率领千人使团进城的北齐晋王——萧楚恒。
“北齐的晋王亲领使团进城了,而且刚刚进城不久,那个祸害便亲自去了洛家医馆呢。”茶座前,一个青衣男子说道。
“可不是么,我远远的瞧见那个北齐的晋王了,看起来蛮英俊正派的,倒不像传闻里色中饿鬼的模样啊。”同坐一桌的另一个人跟着说道。
“你知道什么?这位晋王在北齐霸男强女,专好有夫之妇,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良家姑娘。”青衣人一脸憎恶之极的模样,“这么一个花花皇子来到咱们青云城,怕是不知道多少人家要遭殃了。”
听见青衣人的话,旁边茶座上的一个商旅打扮的男子转身插话说道,“这位老兄,你这可是不晓得了。这位晋王虽然风流,却怎么也是个皇子身份,而且还是北齐第一美男,不知道多少北齐姑娘眼扒眼望的想要他宠幸呢。若说他欺男霸女的事却是没有的,还是不要道听途说的好。”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去过北齐么?”青衣人见有人否了自己,面容一紧,只感觉大失颜面,顿时出言反驳道。
“不错,我这个行脚商还真就刚刚从北齐回来,不多不少,比北齐的那位早到这青云城恰好一天。”那商旅打扮的男子哈哈一笑,见那青衣人不再说话,转而继续道,“我还知道,这位晋王虽然在花丛风流,但是却从未在哪家姑娘那里过夜,至今未娶。”
“哦?还有这等事?这位兄台,快说说这位晋王为何不婚?莫不是没人愿意将女儿许给他么?”有好奇者提声问道。
听闻商旅打扮的男人藏有秘辛,周遭人顿时八卦起来,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他,便是方才的青衣人虽然面色不渝,却也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这个男人能说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嘿嘿,据说,可是据说哦,这位晋王有疾!”商旅打扮的男子一副偷偷摸摸不敢大声的模样,压低了声音说道。
“是了,今天上午我本准备去洛家医馆瞧病,正巧看到那位北齐晋王带着人进了医馆,之后医馆便被官府的兵护住了,这病也没瞧成。若是说这位晋王没病,至于刚来咱们青云城屁股都没坐热便亲自跑到洛神医那里去么?”一灰衣老汉插话道。
灰衣老汉声音刚落,立刻有人附和道,“不错,不错,这事我也看到了。”
此刻,茶桌里的诸人皆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而那商旅打扮的男子有事先行离开了,众人便各自混在一起胡乱聊了起来。
正如茶馆诸人所说,北齐晋王萧楚恒的确是刚刚到青云城不久便去了洛家医馆。但是人们不知道的是,晋王萧楚恒甚至为了尽快赶去洛家医馆,还谢绝了青云城刺史精心准备的接风宴,结果搞得青云城刺史等一众官员尴尬不已,只得撤去了准备好的宴席改为晚宴再请。
这北齐晋王到底想着什么?还真是捉摸不透。医馆,那是患病之人才去的地方啊,这位晋王是路上害了什么病了么?想到这里,一众青云城的官员们也是按捺不住了,纷纷去驿馆打探这位晋王来青云的路上都发生什么,可有什么异事。
可惜,那些跟随晋王的北齐使团个个好像滚刀肉,这帮官老爷大谈了半天,旁敲侧击却是半点消息都没得到。最后也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
与此同时,洛家医馆因为北齐晋王萧楚恒的到来也是引起了不小的慌乱。
后院中,数名黑甲侍卫正守在房门前好似门神一般雷打不动。洛祈颜与洛家医馆的师傅们不敢打扰洛玉淳为晋王诊病,却又担心房内情况,因此皆是一脸担忧的侯在院子里不肯离去。
洛祈颜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院中来回渡步。几个药堂里的前辈也是为洛祈颜的父亲担心,虽然出声安抚洛祈颜,但是他们脸上的忧色也是难以掩盖的。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紧闭的房门终于缓缓打开。
先是一身便服的洛玉淳从房内走出来,紧接着身着红袍的晋王萧楚恒出现在众人眼帘。
“如此,便麻烦洛大夫了。”萧楚恒说道。
“呵呵,晋王殿下客气了。”洛玉淳脸上的笑容看不出什么异样,不过待洛玉淳眼睛瞄到藏身人群中,一脸忐忑的洛祈颜时,洛玉淳的嘴角明显有些抽搐。
先是狠狠的瞪了洛祈颜一眼,洛玉淳强压着心中怒火,故作平静的说道,“祈颜,你将后院的几间空房着人好好收拾一下,晋王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
“什么?要在咱家住?有使馆不住,在咱家挤什么啊。”洛祈颜听闻那个晋王要在自己家住,只感觉天雷滚滚,想也不想便张口反对道。
“还不住口!”洛玉淳见洛祈颜在晋王面前也这么口无遮拦的不由发起火来。先是扫了一眼身前晋王,见其并无异色,洛玉淳略微放了心,微微俯身对着晋王萧楚恒歉然道,“犬子教导无方,倒是让晋王殿下见笑了。”
“哈哈,洛大夫不必如此,贵子性情直爽,本王倒是非常喜欢。其实此事乃是本王一意孤行,倒是打扰了贵馆清静,还望洛大夫海涵。”萧楚恒哈哈一笑,虚扶起身前的洛大夫,转身向身后的张龄吩咐道,“去取黄金百两来交付与洛大夫作为本王的赔礼。”
“使不得,使不得。”洛玉淳连忙拒绝。
“哎,洛大夫若是拒绝,本王却是愧疚了。”萧楚恒从张龄手中接过一个沉甸甸的檀木箱子,笑着放到了洛玉淳手中,“待洛大夫救治了本王的心病,本王自有厚礼奉上,还请洛大夫莫要拒绝才是啊。”
洛玉淳看着身前这位晋王眼中虽然带着笑意,但是言语中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心知自己一介布衣怎能惹怒了这位北齐晋王,心中一叹,只好硬着头皮收下了檀木箱子。
“如此,便谢过殿下了。”洛玉淳捧着沉甸甸的檀木箱子,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