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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黒矛,霍碧图与谌景同

长期独处的生命,大都有浓烈的倾诉欲望。

见秦墨对那个年代的事很感兴趣,那个只有脑袋露出洞口的家伙咳嗽几声,视线在秦墨脸上扫了一下,这才开口道:“我并不是个关心国事天下事的人,我能讲的,是我和谌景同之间的故事……而且,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很多细节都记不得了,即便如此,你也要听吗?”

“没关系,只要您尽己之能。”

见他肯讲,秦墨高兴都来不及,哪里还敢要求别的。

……

于是,与死神团队有关的第一个故事在秦墨和那家伙的默契之下展开。

虽然因为讲述者身体的缘故,这故事有些断断续续。

但是,连续到一起后,勉强还能一窥那个时代的世界布局。

“我叫黒矛,是一个封印恶灵的术士。

和那些从小就有父母的孩子不一样,我是被老术士霍碧图收养大的。霍碧图是个皮肤褶子几乎能被孩童抓起来荡秋千的老女人,收养我的那年,她已经八十三岁。我记事的时候曾问过她的身世以及国土,可是,她却稀里糊涂说不出个所以然。

因为她记忆力衰退的缘故,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个国家的人。

十岁之前,我和霍碧图一起在最南边的羲和国生活。后来,羲和国发生了战乱,战乱期间,虽然一大把年纪,但是,比谁都喜欢多管闲事的霍碧图死了。据说,她是为了保护一个被叛军戏弄追杀的男孩子。虽然她成功的阻拦了那些叛军给男孩争取了逃生的机会,但是,她自己却遭到了那些叛军猛烈的报复。

得知她是一个隐身于市井中的术士师后,那些家伙把她抓起来,分别把她的四肢绑在距离很远的树上。他们那符咒覆在她的身上,在她身上画有着许多尖嘴虫的符咒。

最后,他们把她的皮剥下来,不知道要做什么。

……”

讲述这些的时候,其实也早已老朽不堪的黒矛眼睛眯了起来。

他看向秦墨,忍不住感慨道:“看你的眼神,一定是养尊处优的富贵人家孩子。现在的你,一定无法理解那个时代的残酷变态……如你所闻,那些叛军,并没有因为霍碧图是一个老朽的女人而放过她。被剥皮后的她并没有立刻死去,他们为她顽强生命力感到惊叹的同时,又想出更多残忍的法子让她痛不欲生——”

“他们做了什么?那个时候,你又在何处?”

没想到死神团队所存在的年代竟然是那个样子的秦墨心头一紧,若自己前世真的是死神团队的BOSS,那,前世的自己,是不是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变态王八蛋?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死神团队BOSS转世’这个名号,真的是个沾满稀粪的所在。

……

在他身心都有些不适的时候,黒矛继续用苍老的声音讲述着那件事:“是啊,那个时候,我在哪里呢?”

歪着脑袋沉吟良久,这才如释重负的出声道:“……对了,我想起来了——霍碧图找死之前,给了我一些盘缠,让我前往封页国找门可以维生的活计。如果有人欺负我,她允许我用她交给我的术展开报复。

送我走之前,她说我长大了,不是个小孩子了。说已经十岁的我,必须自己出去闯荡一番。等有出息了,成为世界首屈一指的强者了,才有资格回去找她。才有资格告诉世人,我是她霍碧图的徒弟!

你看,她送我走时说的那些那么真实,我怎么可能会想到她送我离开其实是想放开了找死呢?

十岁的我,带着满胸抱负离开了她,去到了举目无亲的封页国。

……

我到封页国没多久,就听说了她惨死于林的事。

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是,终究是她养大了我。她在那些人的玷污下死去,被她养大的我不能装作没事人一般。我想为她收尸,为她报仇……即使她收养我纯粹是因为无聊,即使这些年她从来没有对我和颜悦色的说过话。

就冲她找死之前还顾及我生路这一点,我就有必要为她做一些事。

可是,十岁的我,力量能有多强呢?

徘徊于羲和国边境的我,连杀死霍碧图气息的那些家伙的踪迹都感知不到,哪里能为她报仇?

人呢,大都具备两面性。

身处绝境的时候,阴暗面往往会战胜向阳面操纵身体和灵魂,我也不例外。

身感自身力量微弱的我用她教我的术走上了邪道,我杀人,杀有灵气的阴物。然后,将它们的灵气转移到自己体内。如此这般反复数十载后,我果然成了那个时代首屈一指的强者。通过追踪之术,我找到了昔日残害霍碧图的那些家伙,并用同样的手段杀死了他们。

为了让他们死前承受霍碧图同样的痛苦,我先当着他们的面弄死了他们所珍惜的人。”

说到这里,他转向秦墨,“你看,被力量武装的人就是这么牛气。只要有力量,你就不必以懦夫的软弱姿态苟活于世。谁惹你不开心了,谁坑害你了,你都可以第一时间让他们尝到足够的苦头……为霍碧图报仇后,我一直不曾为自己所做的事感到后悔,也并不曾为早已把灵魂交托给魔鬼的自己感到羞愧,直到有一天,封页国那个叫谌景同的家伙的出现——”

谌景同——

见终于提到了正主,秦墨赶紧收敛了呼吸,唯恐错过了解谌景同的任何一个细节。

见他如此,黒矛扯了扯泛灰的嘴唇,露出满是臭水且千仓百孔的斑点牙齿,嘿嘿笑道:“你知道霍碧图是谌景同的谁吗?……说了你也许不信,霍碧图那个老太婆,她竟然是谌景同的相好。你说奇怪不奇怪,一个年轻有为风华正茂,一个老朽入尘风中残烛。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是相好呢?”

“我想,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吧……”不愿意接受谌景同重口味的秦墨额头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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