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吴浩在中午旁边醒来，看贾欣抱本小说对他说：
“回来啦，昨夜睡得爽吧。”
“你醒了，昨夜睡得手酸死了。”挥舞着胳膊摆弄了几下。
吴浩有所感悟的说：“理解理解，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佩服什么？那，给你买的早点现在都凉了。”把早点拿起在吴浩面前晃了晃又放到桌子上。
“不谢了。”
吴浩穿好衣服，拿着贾欣牙刷、毛巾、脸盆洗刷刷去了。回来开始吃起了冷的早点，边吃边说：
“贾欣，最近的奖学金你怎么看啊？”
“奖学金不是投票选好了吗？”
“是选好了，好像有人对苏梦婷的奖学金有点意见哦。”
“有什么意见？我还投了她票呢。”贾欣一听苏梦婷放下书问。
“你我还不知道。你是喜欢人家才投她票的，就像我和朱关系好投朱票一样。有什么意见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有意见。”
“你听谁说的？”
“忘了。怎么一提苏梦婷你就来劲啊？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有种为乐乐抱不平感然后关心的问。“最近你和朱怎么了？有点怪怪的。”
“没什么。”
两天后，贾欣经过思想挣扎还是邀苏梦婷出来了。那夜大风没有月亮除了路灯和教学楼溢出的光所能照到的地方，其他处一片漆黑。他们在教学楼后的一树木旁坐下开始谈论起来。
“你最近好吗？”贾欣问。
“我只想早点离开学校，我好累。”苏梦婷的声音有些低沉。
“怎么了？你和朱又吵架了？”
“没有，我和她还是老样子。我想海玲了。”
“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想海玲了？”贾欣轻轻笑着说道。
只因天太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见声音又低沉了许多说：“周四晚上我没回来。”
周四晚上也正是贾欣和乐乐在一起的那个晚上。苏梦婷竟然整夜未归，这着实让贾欣感到奇怪。依苏梦婷的性格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即使是集体上夜网也很少看见她的影子，更何况独自一人整夜不归。
贾欣声音也低沉下来说：“怎么了？怎么一夜都没回去？你宿舍的人没有找你吗？”
苏梦婷声音仍低沉带些气愤说：“周四那天上午，辅导员找到我说我考试作弊，奖学金是抄来的，还要我从实交代。我没作弊我怎么交代啊。当时在她的面前就被气哭了，我说我不要这奖学金了。她说我没有作弊怎么不要奖学金，看来肯定是作弊了。还非要我交代考试作弊的事。后来我被气的胃疼跑掉了。”手在眼角抹了下。“那天我也就没有回去。”
贾欣听完心里骂道：这个“老巫婆”做什么事都不调查，哪个混蛋乱打小报告，揪出来非拔掉他的牙不可。
“你宿舍的人没有找你吗？那夜你去哪了？”
“那夜只有海玲给我发了条短信，我不想让她担心就说我等会回去。你也知道我们不再一个系，后来她也没问了。”
“其她人呢？闵敏也没找你吗？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贾欣恨不得要将所有的问题一下提出来。又在一边纳闷：只要你给我个电话或短信，我会义不容辞的赶去；又在责怪她，在那个悲伤的时刻你怎么想不起我呢？还在埋怨自己，那天怎么不给她打个电话，哪怕发个短信也好。可这都是始料不及的事情，谁也不能未卜先知。
“没有，那夜只有海玲给我发了个短信。”有些失望与心痛的感觉。“那夜，我去了滨湖公园，有几个男孩子把我下了一顿。还好后来找到一所小学，在那里过了一夜。”
听完苏梦婷淡然叙述，贾欣泪滴在地上。一时不说话，想着苏梦婷所说的场景：
夜深人静，外面霓虹灯闪烁。一个女孩如同胎儿般蜷缩在一起，躲在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提心吊胆，聆听着一切声响时刻警惕坏人的来临。寒风吹起，在一冷颤中醒来，天依旧漆黑，整个世界将她遗忘。清晨头晕晕的醒来又不知何处是家的方向，像个孤魂野鬼般。
“你怎么了？”苏梦婷看着一时不语的贾欣问道。
贾欣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声音有些哽咽说：“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苏梦婷说：“正是因为是好朋友，所以我才不想打扰你。好在事情都过去了。”呵呵……有种解脱与怅然的苦笑。“你最近过得还好吧？”
“我？我过得不好，我想和乐乐分手了。”
“为什么呀？她对你不是很好吗？”
“是很好。可……”想说：“她对另外个男孩子也很好。”终究没有说出口停在那里，毕竟事件不光彩的事情。话头一转接着说：“可……可我一直喜欢的是你呀。”
“打住，你又来了。这话应该跟你的乐乐说，别跟我说。”
“好了，别生气了，我不说了。”
聊完回宿舍后。贾欣躺在床上想着，那夜给苏梦婷电话后的场景。在他种种假设和天马行空的想象中嘴角挂着微笑眼角流着泪睡着了。
生活稍微安静了一周，又开始地震起来。
朱怀疑贾欣和她交往是为了得知苏梦婷的事情。两人开始不信任起来，又有些其它事情的缘故。两人兄弟情谊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土崩瓦解的可能。贾欣后来干脆在别人面前说：
“我和朱不再是兄弟了。”
倒霉事是一桩接一桩，而这才刚刚拉开序幕。
一日晚自习时间。贾欣接到乐乐室友的电话说乐乐肚子疼的厉害，叫他快点过去。贾欣带了些钱匆忙赶去，看见乐乐和上次那样疼的站不起身来。忙打120送进了医院。有了上次唐丽华住院的经验，很快办妥了一切手续。初步检查出来后医生说：
“病情现在还不清楚。明天再做个B超，叫病人检查前别吃东西。”
贾欣给“老妇女”打电话请假后，在病房陪着乐乐打掉水在床档上睡了一夜。早晨在电话铃声中沉沉醒来。乐乐接起了电话：
“喂，是天逸呀。”
后面的话贾欣没有听清楚，只感觉心里酸楚欲哭无泪。接完电话后乐乐说：
“是天逸打来的，问我今天怎么没有叫他起床？你别误会，你要相信我。”
贾欣一种漠然的眼神望着她。乐乐拉着贾欣的手说：
“是他叫我每天早上喊他的。如果你愿意我以后也天天喊你。别生气啊！”
贾欣心里一阵嘲笑自己：给这个女孩买这买那甚至给她买牙刷，自己到底都做了什么，这到底是怎样的女孩，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与心酸。
在乐乐去B超检查时，翻了一下她的手机。刚刚通话的通讯录上记着两个字“老公。”每个男人都不希望自己被戴绿帽子，此刻的他宁愿相信那人姓老名公。
等乐乐从B超门口出来时，贾欣把翻出的通讯录给她看。她木然的呆在那，不再说话了。后来陪乐乐血检、尿检不知他是怎样坚持住的，神奇般没有发脾气。大脑中不停翻滚几个字：骗子，爱情骗子。
不久检查结果出来了是肾结石。
第十六节
从那以后，贾欣删了她的QQ号、手机号。一直到放寒假的当夜才分的手。走时贾欣说：“我们还是朋友。”
“爱情”这位美丽少女看来只有穿上朦胧薄纱才能体现她的美，却不敢以裸体示人的。
从医院回来后，贾欣开始浑浑噩噩的度日。时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他绿色帽子的笑话。可这见光死的事情，又不能说出口，放在心里噎着还要装作什么事情没有发生。一天终于憋不住了给培培电话：
“培培。”声音哽咽“我想你了。”
“怎么了？”察觉语气不对。
“没什么，我今天不想回去了。”
“你到我家来吧，今天刚装好魔兽。”呵呵……
“不去了，会打扰你爸妈的。”
“来吧，不打扰。我爸妈都认识你了还怕什么。来后我告诉你光明游侠下二十级洞的隐蔽大招。”
“那好吧，我等会过去。”
到培培家后把最近的事告诉了他。培培一副批判的说：
“那女孩怎么那样。还有你，你以为给她买这买那就买到爱情呐。不过现在女孩子也都那样，还是想开点吧。”
“我都烦死了，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好听的就是苏梦婷是个好女孩，不过人家不喜欢你。呵呵……你说哦，你一直喜欢她为什么选乐乐做女朋友啊？我就想不通了。还有，我感觉你在她面前一点主见都没有？是不是单相恋的人都这样啊。”
“我懒得说得，没有意思。让我玩会。”把培培从电脑前挤下去。
他们边玩游戏边谈武器装备到深夜，贾欣在培培家睡了一个好久未有的安稳觉。
贾欣从培培家回校时发现自己所剩的钱不多了，默算下根本维持不到放假。打电话向昔日的兄弟借了两百，以供燃眉之急。钱打来后，当日就取了一百。也在那天下午，小黑喊贾欣去踢球。贾欣换好衣服，把钱放在外语书里夹好。看秦亦弄坐在对面，又小心的把书放在抽屉最里面，为了安全起见又将外语书和其它书放在了一起。吸取上次教训，防患于未然。
踢完球回来，外语书不见了钱当然再次不见了踪影。果然是家贼难防，还是防不胜防的那种。贾欣想起，换好衣服后寝室当时只有自己和秦亦弄的场面，顿时心凉了半截。没有人赃并获的证据，又不敢发作怕破坏室友之情，并且还是老乡。同学们笑话说：
“哟或，怎么又被盗了！小偷把你当成取款机咯。”呵呵……
落井下石、风凉话想必就是这个意思吧。贾欣心里咽着苦水，用曾经看过的一句话安慰自己：“承受不了大悲伤，就享受不了大欢乐；承受不了大欢乐，就享受不了大成功。”可人的情感怎么可能由一两句话就能安慰得了呢。
刚从培培家才调整好的心态，又因这事击的支离破碎。也不好意思再去麻烦培培。向程祥借了些钱，和欧海涛、小黑等人一起吃饭去了。贾欣记得那次喝完酒吃晚饭抱着小黑哭了。小黑当时骂道：
“大男人，丢一百多块钱哭什么哭？”
从那以后，贾欣走进了欧海涛和小黑的生活圈。下午放学后踢球，打开水洗澡，然后吃饭喝酒。一切还算有规律。
生活就像股市K线图起起落落，可谁也不知明天的走势，只相信自己以后会发迹走向牛市。谁都知，牛市前的熊市是必经之路。可这有规律的生活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再一次给贾欣放了个跌停板。
那天生活一如往常，踢球、洗澡、吃饭喝酒。饭后大家都去上晚自习，贾欣说：
“我好久没有上自习了，今天我也去。”
来到教室，贾欣无所事事东逛逛西逛逛。生活委员袁大头把最新的值日表贴了出来，贾欣走过去看了下——啪，撕了下来。袁大头看见自己辛苦排出来的值日表被莫名的撕了下来，走到贾欣面前，一把封住他的衣领说：
“你撕我的值日表干吗？”
“我不喜欢13这个数字，你把我排在了13号。”把手放到袁大头封住衣领的手上。“放开。”
“那可是我排了一下午的。”袁大头听到这挑衅的理由，气急败坏的吼道。
“老子叫你放开！”瞪着眼睛，借着酒劲，盛气凌人，蛮不讲理的喊道。
袁大头当着全班人碍于面子仍旧抓住贾欣的衣领，不说话。
“老子叫你放开，听见没有？”还没等袁大头反应过来，一个千斤般的拳头砸了过去。袁大头倒退几步，也扑过去。直到双方打得逼近讲台时同学们才把他们拉开，拉开时贾欣还不忘往他肚上踹一脚。嘴里扬言：
“老子要你死！”
贾欣捡起刚打落在地被踩坏的眼镜后欧海涛和小黑努力把他推出了教室。捡眼镜时贾欣看见众人围着袁大头，他用手捂着额头擦着眼角委屈的眼泪。在路上他们一直没有说话，到宿舍后欧海涛气急败坏的吼道：
“你搞什么？打同学！你也知道袁大头是个老实巴交的人，看他好欺负是吧。看你这几天就不对劲。有本事跟我打，走，现在就下去。”扯着贾欣的衣袖。“走啊！”
贾欣站在那不动，小黑在旁边用方言对欧海涛吼道：
“狗起哦的哦，你也跟着添乱是吧，狗起哦的哦。”转过来对贾欣说。“你不喜欢13号就打人啊，这叫理由吗？我看你以后怎么见他？莫名其妙。”
贾欣立在那里，欧海涛抽根烟啪嗒啪嗒作响，小黑拿着烟找火机。三人都不说话。
一个电话铃声打破这片刻的宁静。贾欣接到“老妇女”的电话说要他马上去向人家道歉，并且明天写份检讨给她。挂掉电话后贾欣说：
“老妇女要我去道歉。”
小黑叫起说：“道歉！点球！”欧海涛也被小黑逗乐了重复了一遍。
贾欣望着小黑一时不知所措。
小黑说：“等会我陪你去，先开堤泄下洪。”转身去了厕所。
第十七节
“点球”完后。贾欣拿着足球在宿舍里胡乱踹了几下，把一水瓶打破了。水冒着热气淌了出来，不去理会。
深夜转卷难眠，想起父母曾经因第三者插足差点离婚之事。而那第三者名字比划刚好是13。自此小小年纪就痛恨数字13，痛恨第三者。事后想想打架是不对，并且打的还是那么淳厚之人。不过在那种情况下，想想怎么做又都是对的。人就是这样矛盾的动物。
第二天上午课间时间被“老妇女”喊到办公室。“老妇女”看见这个学生就头疼的说：
“贾欣呐，你就不能让我省心点。我这你小报告不少了啊：上课起立不站起来的是你吧；上课听MP3还唱起来了是你吧；夏天学校明文规定禁止穿拖鞋上课又是你吧，还穿个破的。现在又把袁大头额头打了那么打个包。你就不能让我省心点，检讨写好了没有啊，拿给我看看。”
贾欣听“老妇女”把这一件件事数落出来，暗自惊奇：从来不到教室去的她怎么知道这么清楚，而且连我穿破拖鞋都知道。看来“老妇女”的卧底不少，谁又会为她“卖命”呢？忠心耿耿可见一斑，莫非跟她有一腿？
“检讨我没写，我已经道歉了。”
“写检讨是让你好好反省反省，你不写我把你爸爸请来。”
“老妇女”的这些伎俩只能对付苏梦婷那样淑女型女孩，而对于贾欣这种软硬兼不吃的却无从奈何。
贾欣把手机掏出来，按下解锁键翻出他爸爸的手机号码。把手机按到她面前说：
“要打现在打，我在旁边听听。他在大连出差。”
“老妇女”看看手机又看看贾欣说：“我看在你舅舅的面子上算了，回去好好反省吧。”贾欣拿回手机准备要走，“老妇女”喊住他。“等一下。你可知道，要不是我你早到教导处报到了。”
贾欣深受感动的说：“谢谢您了。”转身跑去上课了。
一天后，袁大头把值日表又重新安排了一下，贾欣也不再对应13号了。所谓不打不相识，他们后来还成了好朋友。
自从打架后，贾欣也从不到教室上晚自习了。吃完晚饭要么在网吧待会，要么独自在宿舍看书。一人呆着总容易想起往事，想起和苏梦婷快乐的日子。有时候也禁不住发个短信给她说：
“我想你了。”
苏梦婷总是回他一样的话：“这话你该对你的乐乐说，别对我说。”
有时候吴浩也会过来陪他聊会、下下象棋。一天吴浩专程来找贾欣说：
“贾欣，最近乐乐找过我。”
“找你干吗？”捧着《三毛全集》随口问道。
“前天吧，她找到我说要和你分手了。她说你脾气不好，叫我以后多照顾你。呵呵……你们怎么了？”
“没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和我说这些，后来还哭了。她叫我别告诉你她找过我。我想想还是告诉你了。”
“她告诉你天逸了吗？”贾欣放下书。
“天意？还刘德华呢。”吴浩故意停顿了下。“问句不该问的啊，是不是因为苏梦婷？”
“与她无关。好了我知道了，还有事吗？”
“没了，我上自习去了。”
那夜，快到下自习时间贾欣给苏梦婷电话让她陪自己走走。开始苏梦婷还一再推脱，在贾欣强烈要求下苏梦婷还是提前出来了。苏梦婷见到贾欣后问：
“你怎么了，最近老愁眉苦脸的？”
“没什么？我只想你陪我走走。”贾欣看见她心里得到无比的安慰，校园里毕竟除了培培和她再也找不到让他信任的人了。只怪魏强经常不在。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在贾欣看来，苏梦婷给他的就是涌泉，不知怎么回报。
他们走出校园又走回校园。在路上他们聊起从前，聊起贾欣跑到江边的那夜苏梦婷失眠了；聊起第一次看见贾欣和乐乐在一起的饭馆，她哭了；聊起贾欣和朱芳芳在一起淋雨的那个下午，她失落了……原来爱情也曾悄悄来过。可贾欣怎么也想不起在她伤心的时候，自己曾陪过她。
回校后，在假山处停下。贾欣坐到假石上，苏梦婷坐在他旁边的草坪上。贾欣仰头望向天空，只见皓月当空辰星闪烁。贾欣说：
“好美的天呀，要是明天也是这样就好了。”
“我们不能左右天气，但可以左右心情嘛。我那个时候不也过来了吗！”苏梦婷也望望天空说道。
贾欣感慨的说：“你真好，我来这所学校唯一不后悔的就是认识了你。”
“呵呵……”苏梦婷爽朗的笑声依旧那么甜美，借助月光可以看清她清澈的脸庞。不知为什么，贾欣听见她的笑声却有种想哭的冲动。他从假石上下来，坐到苏梦婷旁边望着她。
“你怎么了？”苏梦婷好奇的问。
“没，没什么。”贾欣的泪还是控制不住溢了出来。他没有去擦拭，而是把苏梦婷的双手握住放在自己的脸上。她粉团似地手依旧冰凉，依旧像上次擦拭鼻梁血迹时的温柔。可这些都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就像时针转了一圈已不是昨天一样。
苏梦婷看见他哭了，手在他脸上贴了会抽了回去说：
“不早了，我们回去吧。”站起来，拉起坐在草坪上的贾欣。
回宿舍后，贾欣摸摸口袋里的钱只能维持一天了。第二天打电话给爸爸说：
“爸爸，我眼镜坏了。可不可以打点钱过来？”
“钱怎么这么快又没了，前不久才给你打一千的吧。我给你算了下，平均一个月生活费有一千呢。父望子成龙，子把父当马喔。今年生意不好做，都亏好几万了。”
贾欣听见妈妈在旁边说：“你对孩子说这些干吗？”
贾欣的爸爸接着说：“这回要多少啊？”
“五百。”
“明天打给你，我看你以后工作能挣多少？要不要跟你妈妈说说呀？”
“恩。”
贾欣听那边换了人听电话说：“喂，妈妈啊。”
“恩，皮儿子在干吗呢？”
“看书。”其实是捧本小说。
“很好，你只要好好念书就行了。钱的事你不用担心。身体还好吧？”
“还好，你们身体也还好吧？”
“好，你好我们就好。没什么事下次再说吧？”
“恩。拜拜。”
“拜拜。”挂了电话。挂电话时贾欣听见爸爸微小的声音说：
“不争气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