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雅!”
“珊莎?!”
姐妹俩的重逢就在这片荒山野岭之中达成了,两个关系并不怎么融洽的姐妹,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终于还是忘情地抱在了一起,各自放声大哭。
猎狗默默地在旁边看着,面色有些复杂,可能是想到了自己吧。
禹序铭踮起脚来拍了拍猎狗的肩膀道:“在旁边看女士哭泣,这可不是绅士该干的事情。”
猎狗皱了皱眉头,嘟囔道:“我又不是绅士,也不是什么大人。”
他还是转过了身去,禹序铭则是牵着雪宜,笑着回到车内,跟还摸不清头脑的丽萨讲明了珊莎和艾雅的关系。
……
因为艾雅和珊莎的关系,一行人直到入夜都几乎是在原地不动,不过也没人抱怨什么,除了猎狗。
禹序铭倒是笑眯眯的,眼见天就要黑了,他拍了拍猎狗的肩膀:“嘿,大个子!”
猎狗瞪了他一眼:“干什么?”
禹序铭道:“天快黑了啊。”
“那又怎么样?”猎狗不满道。
“所以你去捡点柴火来吧。”禹序铭摊手道。
猎狗冷冷地看着他:“为什么是我?”
禹序铭很自然地道:“当然是你,难不成还是我么?我要带孩子的耶,你会带孩子?就是你会带,我能放心把你跟她们留在一起?嘁,我没那么傻吧。”
禹序铭挥了挥手:“快去快回哦,等着柴火来烤肉吃呢。看你这些日子也一直是在野外,估摸着也没吃过什么正经东西,你去捡柴火,我分你酒和肉吃。”
猎狗站了起来,铠甲哐当哐当地响着,慢慢向远处走了过去。
艾雅瞥到了这一幕,问珊莎道:“那个人是谁?很厉害么?”
珊莎答道:“那是禹先生,来自神秘的东方国度。是禹先生把我从红堡里救了出来,他很厉害的!”
艾雅点了点头:“猎狗好像很怕他的样子。”
珊莎笑道:“禹先生教训乔弗里的时候,猎狗就在旁边。他一剑挥过来,禹先生只是用两根手指就夹住了,然后轻轻一扭就把剑弄成灰尘了呢!所以猎狗才那么怕禹先生。”
就在这时,猎狗提着一大捆枯枝回来了。他将枯枝往禹序铭身前一丢,自己便坐了下来。
禹序铭笑道:“啊呀啊呀,这么多呀,足够足够了!多谢了呦,猎狗还是个好人的嘛!”
猎狗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禹序铭丝毫不以为意:“吓不住我的,你确实是个还不错的好人啊,就是太凶厉了一点。”
猎狗嗤笑一声,转过身去。
禹序铭随手划过枯枝,一堆篝火便生了起来。跃动的火光将猎狗的身体投出长长的漆黑的影子,仿佛是感受到了火焰的温度一般,猎狗坐的又远了一点。
禹序铭笑着摇了摇头,他从芥子囊中取出一扇肉脯,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肉香传出,艾雅和猎狗都咽了口口水。
几个女孩围坐在了火旁,禹序铭笑着替她们撕下肉脯,用灵力降了降温度,免得她们烫到。
“要吃甜点么?我这里还有一点。”禹序铭说着,给雪宜取了一块她爱吃的柠檬派,然后将剩下的大半肉脯丢给猎狗。
“这是柴火的报酬!”禹序铭笑道,又解下腰间的皮囊丢了过去,“这是我请你的!”
猎狗拉开木塞,咕嘟咕嘟地灌下烈酒,满足地出了口气,然后粗野地撕起肉脯来。
禹序铭笑眯眯着抚摸着雪宜的头发,轻轻地用手帕替她拭去嘴角沾着的油渍,将雪宜抱在怀里轻轻晃动起来。
很快雪宜和丽萨两个年纪最小的女孩就沉入了梦乡,珊莎和艾雅说了会话,但疲惫也渐渐涌了上来,不知不觉就靠在艾雅的身上睡着了。
艾雅轻轻将珊莎平放下来,给她盖上毯子,自己也躺倒在旁边。
她用微不可闻地声音念道:“乔弗里,瑟曦……猎狗。”
禹序铭眉头一挑,对假寐的猎狗道:“啧,似乎艾雅并不领你的情啊。”
猎狗一动不动,仿佛真的睡着了一样。
禹序铭道:“所以说啊,你成天摆着一副凶巴巴的脸给谁看啊,明明就是保护她去凯岩城的嘛,搞的像是劫持她一样。”
“你看看,好心好意的,你还上了她的杀人名单了。多惨啊,明明很喜欢艾雅的嘛。”
猎狗豁然抬头,冷冷地道:“我只是带她去跟北境之王要赎金罢了。”
禹序铭搂着雪宜,换了个姿势,挑衅道:“才怪。”
猎狗眉头越皱越紧,眼睛之中杀意越来越浓。
禹序铭丝毫都未被猎狗凶狠的模样吓到,依然是轻轻的晃动着,时不时在雪宜的小脸上蹭一蹭。
猎狗突地握住了大剑,狠狠地挥了过来。
艾雅瞬间从地上弹了起来,细剑一瞬间就从腰间拔了出来。
“禹先生……”艾雅叫道,然后被那骇人的场景给惊住了。
禹序铭一根手指挡着大剑锋锐的剑锋,好似是挡着一根枯枝朽木一样。他轻轻一扭,大剑便脱手而出,无声无息地落在地上。
禹序铭挑了挑眉毛,笑道:“不错了呀,有长进。”
他回头对着艾雅挥了挥手:“睡吧,没事的。你看,猎狗伤不了我的。”
艾雅收回了细剑,又躺了下去,手指依然没有离开细剑的剑柄。
禹序铭对着猎狗耸了耸肩,提起大剑又递了回去:“你看,你保护艾雅那么久了,她还是不相信你呢。”
猎狗压低了声音,冷冷地道:“我没有在保护她。”
禹序铭打了个哈欠:“好好好,没有在保护她。”
“真是的,你嘴能骗人,脸能骗人,难道剑还能骗我么?我身经百战,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剑客没见过,他们一个个都不知道比你高多少。你呀,剑法里的变化还想骗我,真是……”
猎狗紧皱着眉头,又假寐了起来。
禹序铭无趣地拨弄着篝火:“坦诚一点不好么?明明就很喜欢艾雅嘛,明明就是在保护她嘛。”
猎狗忍无可忍,抬起头来:“你还要我说多少遍?”
禹序铭捡起一根燃着火的枯枝,指向猎狗。
火光在猎狗的眼中跃动着,恐惧又升了起来。看到火,猎狗的半边脸总是隐隐作痛,被炙烤的痛。
猎狗瞳孔放大,转过头去,竭力避开那熊熊的火光。
禹序铭轻声道:“什么时候你才能克服呢?嗜杀嗜血不过是你的掩饰,其实你内心很脆弱。”
“你向往美好,却又得不到美好。你渴望温暖的亲情,但你的家庭之中只有暴力。所以你才会保护艾雅,你只不过是想让她跟她家人团聚而已。”
猎狗低着头假寐,似乎对禹序铭的话无动于衷。
禹序铭耸了耸肩:“你的剑到底是为什么而拔,你在想这件事了吧?去北边看看好了,去守夜人军团看看,说不定会有一些收获呢。”
说着,禹序铭灌下一口酒,他擦了擦嘴巴:“我喝酒只是贪个嘴瘾,你就不一样了。”
“唔,当然,随便你好了。总之心里空虚痛苦的又不是我,去寻找让自己强大的方法也没有什么丢人的。”
猎狗依然低着头闭着眼睛,发出粗重的鼾声。
禹序铭耸了耸肩,将雪宜横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就着篝火的火光看起书来。
艾雅横卧着,背对着篝火,眼睛睁得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