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岑来说,沈家的每一个家庭日都是艰难的,她必须打着十二万分的精神终于应酬完了沈家。
晚饭过后,沈墨寒对爷爷说道:“爷爷,今晚我和岑儿想去听音乐会,我们就不再这住了。”
苏岑立刻给沈墨寒一个腼腆的眼神,深情款款的看了看沈墨寒。
沈泰鸿点点头,高兴地说:“你们去吧,好好陪着我的乖孙媳妇。”
沈墨寒把苏岑送回了家,自己并没有下车:“岑儿,你好好休息,我到公司去?”
沈墨寒期盼地看着苏岑,希望妻子能留下他。
苏岑小脸没有太多的表情,淡淡的说了句“谢谢”,看都没看他一眼,下车头也不回的走进别墅。
深夜,吞了不少安眠药才睡着的苏岑,被浓烈的酒味呛醒,睁开朦胧的睡眼,看见沈墨寒正坐在她床旁边的椅子上,目光迷离破碎,像是漆黑的夜空,泛着淡淡的潮湿。
苏岑蹙眉,从来不曾见过狂妄的沈墨寒这般模样,颓废低迷,充满悲伤气息,他似乎是喝醉了,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味,呛得她不禁轻咳出声。
似乎是听见了她咳嗽的声音,沈墨寒将眸光转到她脸上来,就那么温柔悲伤的看着她,漆黑的眸子仿佛是璀璨耀眼的宝石,散发着淡淡柔和光芒,忧伤的让人心醉。
沈墨寒忽得将她抱在胸前,让她的脸熨帖着他急速的心跳,手臂收紧,紧的苏岑都无法呼吸,嘴里喃喃地说着:“对不起,岑儿,对不起……”。
苏岑目光空洞的贴在他胸口,静静地聆听沈墨寒此刻的悲伤,他自来强势地不可一世,没想到竟有如此悲伤的一面。
过了一会儿,沈墨寒用手捧起苏岑的脸庞,四目相对,她依旧目光无神,他缓缓低头,轻轻地吻着她裹着纱布的额头,随之慢慢向下,将嘴唇覆盖在她柔嫩的嘴唇上,唇舌交缠,相濡以沫,如果是想爱的两人,那么此刻是多温馨美好的画面。
可是,他们不是,苏岑木然的被动的承受他的亲吻,感受着他无处发泄的悲伤与痛苦。
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像花瓣般剥落,看着她额头上覆盖伤口的纱布,他指尖缓缓在其上轻轻滑过,沈墨寒低头,看着那张在灯光下美丽空洞的小脸,心中的痛楚无以复加。
湿润的泪水无声滑下沈墨寒的脸庞,最后滑落在苏岑的脸颊上,温柔地进入,然后附在耳际呢喃:“岑儿,对不起,爱我,爱我好不好?”
他的手指仿佛带了火,触过之处都燃起了淡淡的火苗,苏岑终究是泛着玫瑰般瑰丽的红色,在他激烈地冲击下微微颤栗,眼前幻化着看不清的映像,身子像是飘忽在云雾之间。
“我不准你离开我!不准”似是想起了什么,沈墨寒原本温柔的动作变得狂野激烈,如刀般凌迟着她。
感受着她的无力和僵硬,如同充气娃娃般木然,沈墨寒混沌的黑眸有片刻的冷静,停止了自己的掠夺,埋着头喘气,房间里很静,只能听见两人心跳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沈墨寒站起身体,将被子盖在她身上,不敢看她,不发一语,脚步踉跄地走了出去。
清水般的眸光惊讶地投射到男人的落寞背影上,素手紧紧攥着衣角,心里一动,鼻子一酸,眼泪立刻簌簌地滚落下来。有些痛,无可言喻。
生活就像一趟夜班的公交车,晃晃悠悠按既定线路吱吱呀呀往前走,充满了写实的意味。
那次通话之后,苏放终究还是不放心姐姐,他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回到了家里。
沈墨寒看到苏放有些吃惊:“放放,你怎么这时候回来?风大雨大的。”
苏放瞅了一眼沈墨寒,淡淡的回答:“我担心姐姐,回来看看”
沈墨寒顿时沉默,无论他怎么示好,苏岑都无动于衷,依然没有走出她的心魔,越发的消瘦,从那天以后,两人虽然没有分居,可沈墨寒也再没碰过妻子,两人就像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放放,上去吧,你姐姐在她的书房,帮我好好劝劝你姐姐?。”
苏放忍不住说道:“姐夫,你怎么能继续干这样的事情呢?你让姐姐的面子往哪搁?”
沈墨寒俊脸微红:“放放,你怎么知道的?”
苏放有些无语的翻着白眼:“姐夫,这个圈子有多大啊?你以为你能瞒得过谁?!”
沈墨寒在这个小舅子面前第一次觉得词穷。
苏放看着沈墨寒,年轻的脸上有着超于年龄的气势,沉声道:“姐夫,唐糖如果不是你的人,我会让她生不如死的!她是不是以为有你撑腰就天下无敌?当我苏家都是死人吗?!我们苏家大小姐是他们那样的人渣能够威胁的吗?我下次见唐糖一定会送她一块清楚的镜子给她的,不要以为自己有点名利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还有那个叶芊芊,一度在学校张扬的很!姐夫,你考虑我姐的感受么?!”
沈墨寒吃惊地看着苏放,他没想到自己的小舅子居然知道所有的事情!
一时间,自知理亏的沈墨寒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姐夫,我姐姐敏感又脆弱,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什么事都忍着!你在她的学生中找情人也就罢了,竟然还把你的旧情人带回家,姐夫,你不觉得你这样太残忍了么?!你真的忍心看她一天天的消瘦下去吗?姐夫,沈家虽有恩于苏家,可是这并不代表我们苏家的大小姐就得活得如此屈辱,苏家有愧于她……”苏放哽咽着说不下去了,红了眼眶。
沈墨寒当然明白苏放话里的意思,苏家虽说是高攀了沈家,但是苏岑却没有高攀他。若不是苏老太爷棒打鸳鸯,苏岑恐怕跟程子航早已双宿双飞。
沈墨寒第一次觉得这个18的小舅子他的心机与心计一点也不亚于他们的爷爷苏景生,甚至更加不可琢磨。
“姐夫,你们夫妻的事情,本来我就不该多嘴,我只希望我姐姐快乐!”苏放丢下沈墨寒,上楼到了姐姐的书房。
推开门,看到苏岑坐在电脑前正在认真的备课。
苏放盯着苏岑那更加显瘦的背影,高兴地叫着:“姐姐!”
苏岑看到苏放,绽开了连日以来最真诚的一个笑容,高兴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跑过来抱住苏放:“放放,你怎么回来了?”
“我想你了,姐姐!”苏放抱起姐姐转了一个圈。
苏岑高兴之余想起外面的天气,瞪着苏放:“放放,这样的天气你怎么开夜车走高速呢?!”
苏放笑着说:“姐姐,我怕你担心所以坐快线回来的。姐姐,你不要担心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苏岑欣慰地摸着苏放的头发:“放放,你是姐姐唯一的希望?”。
苏放捏了下她瘦的跟刀子似的下巴,闷闷地说:“姐姐,我知道,我会好好的,不让你为我担心!”
“嗯!谢谢你,放放,姐姐很高兴看到你!”
看着瘦的快成纸片人的苏岑,苏放鼻子酸酸的,红了眼眶,“姐姐,别再强撑下去了好吗?莫凌风找过我??。”
苏岑一怔,惨淡的笑了笑,“放放,别担心,姐姐会处理好自己的生活的,一切都会过去,一起都会好的?。”
沈墨寒这段时间对她好得不得了,只口不提那天她和莫凌风放烟火的事情。几乎每天都陪着她,纵容着她,无论是喝酒还是吃安眠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这让苏岑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袁晓唯搬走了,那个叶芊芊也不再似有若无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想必是分了手,因为学校都在盛传这个美术系的大才女被她的恩主无情地抛弃了,受不了打击退了学。
一度大家都在揣测叶芊芊的恩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沈墨寒走进来,看着苏岑,讨好的笑着说:“岑儿,我让厨房给放放做了宵夜,你要不要一起吃点。”
苏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谢谢,放放,我们下去吧。”
苏放的到来,让连日来心情暗淡的苏岑开怀不少,她坐在弟弟的身边听着弟弟叽叽喳喳地说着军营里的事情。
沈墨寒也默默的陪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苏岑看了他一眼,多日来,第一次与他对视,“你去忙你的吧,我陪着放放就行。”
沈墨寒笑着摇摇头:“没关系,难得你今天心情那么好,我想陪着你,也陪陪放放……”
苏放不动声色地瞅了沈墨寒一眼,这才发现他沧桑了不少,原本精密犀利的目光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郁凉。
心底暗叹,沈墨寒是姐姐的劫也是缘!
沈墨寒主动给苏岑倒上香槟:“岑儿,这是香槟。”
苏岑看了沈墨寒一眼,默默地接了过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苏岑坐在床上,拉开抽屉,拿出安眠药。
沈墨寒默默地把水递给苏岑,没有说话。
苏岑垂下眼帘,接了过来:“谢谢……”
看着苏岑毫不犹豫地咽下安眠药,沈墨寒也只能在心里叹气。
苏岑放下水杯,关了床头灯,躺了下来。沈墨寒也关了自己的床头灯躺了下来,默默地把苏岑揽在怀里,轻声说道:“岑儿,睡吧……”
看着在他怀里呼吸逐渐平衡的妻子,沈墨寒觉得十分的无力,现在他的身边除了苏岑再也没有其他的女人。他不认为苏岑不清楚他现在只有她一个女人,可是苏岑依然没有原谅他!他不知道到底怎么样做,她才肯原谅他!
黑暗中,沈墨寒吻了吻怀里的妻子,叹了一口气:“岑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别再折磨我了好不好,开心起来,原谅我好不好!你也爱我,好不好,好不好岑儿?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