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了。我听不下去,出来说:“红辣椒!你一无所有,不是因为跟了潘安!是因为你自己!他为什么宁可要我也不要你?我是人老珠黄残花败柳了,我是一无所长,但是,我甘愿给他当老妈子,这个家,他觉得暖和!你呢,你为他做过什么?你有没有反省过?为什么这把年纪了还在漂着?拜托你,在指责别人的时候,先看看自己做了什么!我是装疯卖傻了,但是,你不能否认我的善意!”
红辣椒一边哭,一边摸起包就走,我嘱咐潘安明早继续去关大吃饭,就去追红辣椒。红辣椒说:“请您不要跟着我了!”我说:“那可不成,我必须对潘安负责,万一你想不开抹脖子跳楼呢?我可不想在潘安的人生里写下这么一笔。”我给她买了次日8点的飞机票,我要看着她坐上飞机,才会安心。她要给我钱,我不要,我说就当潘安一天睡你五回的补贴了。
红辣椒没再推辞,叹口气:“我以前老想找有钱的男人,结果,自己到现在也没有钱,什么也没有。”
我说:“找华尔街富翁的故事你没看过?女人,自己努力成为有钱人的机会,远远大于找到有钱人的机会。你们学金融的,应该更懂啊。”
晚上我继续睡沙发,她继续睡床,情绪低落,我也就没再装疯卖傻。第二天五点多,我起来弄了简单的早饭,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吃了饭,就走了,我迫不及待的样子,直接出卖了我阴暗的内心。到了机场,进了安检口,红辣椒还回头望望我,恋恋不舍的,我知道她望的是我背后的男人,但是他没来。我一直很温暖很亲切地笑着,什么也没说。
她不是坏女孩,只是被宠坏了,别人宠不要紧,要紧的是她自己也宠,37岁的人生,一直在做梦。
我像送走了一个噩梦,给潘安发了短信说“走了”,自己浑身散了架一般的疲惫,无精打彩地回单位支撑了一天。红辣椒落地的时候,还给我发了短信。晚上我回家就在沙发上躺下了,也没开灯。潘安回来史无前例地没有已经泡好的茶,没有人像只小狗一样跑到门口去迎接,夸张地忙着帮他拿衣服,我必须这样,要不怎么能显得功居至伟。
潘安进门,站在我脸前看看我,再摸摸我的头:“没事吧?”
我刚缓过劲来,扯住他的手,像扯着一根绳子,把自己拽起来,脸伏在他的怀里:“有事!”
“什么事?说!”潘安那架式,直接拿我当杨利伟了,生怕我的事小了不够他赏。
“嫩还有多少风流债,一块列列,我一块给处理了,这样今天一个明天一个,累不死我,你就饿死了。看看,我伺候红辣椒两天,你都瘦了。”我摸摸他脸上的胡茬,确实多了骨感,不是饿的,是烦的。
他把我抱在怀里,亲我,一个劲地,不说话地亲我,用胡茬扎我。我搂着他的脖子,幸福地享受着,喃喃道:“谢我吧,谢我吧……”
他这么好,这么年轻干净酒脱帅气,我常常有暴殄天物的感觉,老叶何德何能,独自消受这么好的一个男人。
终于歇过来,潘安问:“说说吧,怎么把她给收伏的,你怎么这么大本事,我太佩服你了!”
我说:“批评教育同,恩威并使。一等人眼教,二等人话教,三等人棍教,红辣椒充其量是个三等人,你不拿棍子是教不好的。”
潘安笑得不成样子:“行了,不管你用什么法,把姑奶奶平安无事地送走了,就阿弥陀佛。说吧,要什么奖励?”
我说:“刚才不是奖了?还有更好的?”
潘安想了想:“也是,除了以身相许,的确无以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