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清新的空气让我脑中的残存的睡意全都被扫光,恍然间,觉得这里并不是充满血腥的战场。
眼睛的余光扫到一旁,发现酌墨也出了大帐。
我对他笑笑上前打招呼,“早啊,酌墨!”
“早。”酌墨的脸上带着彬彬的笑意,语气依旧如玉。
“谢谢你不追究九夜逃离军中的事!”九夜都是因为我才会这么做的。
“不必谢我,那天的情形,换做我也会那样做的!”酌墨低头看着我。
我没太听懂他的话,只是擅离战场是大罪,直接杀了都不为过,怎么到他们的嘴里就这么轻巧,难道军令状改了?
我正思考之际,忽然从营帐之外跑进一个起码的士兵,下马之后就单膝跪在酌墨面前。看样子是探子回报,一时间我也紧张起来,难道是前方又有敌情?
果然,那小兵出口惊人,“启禀将军,前方五里处魔兵正大数量的向此阵营移动!”真的又要打起来了!
酌墨听了探子的话,也眉头一皱,立即下令:“集结士兵,准备应战!”话音铿锵有力,一扫平时的如玉温柔。
酌墨进了帐子,不一会九夜也从帐子出来,原来九夜是在酌墨的帐子过夜。我心里奸笑,他们两个——嘿嘿……不,不对,现在不是浮想联翩的时候,看着酌墨念了一个诀,瞬间换上战甲。我也不能再望天了,也开始准备。昨晚九夜给了我一套战甲,只是和天将们一样的战甲,不过有胜于无。我一赶紧装备上。把冰灵给的血兰针别在了战甲的左手袖口,好方便使用。
听了冰灵的话,我也是不想用到这血兰针,毕竟是对身体有很大的负担,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用。
经过了上次的经验,酌墨把我放到了守护最严密的阵营,虽然不是十分的安全,但也减少了不少了的危险系数,我的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战争的号角吹响了,很响很响,震得我的心有些不安。我所在的地形呈一个坡,我大致看了一下前后,前面是一个大的斜坡,我在的是后面,所以前面看不太清情形,所以我纵身一跃,到了坡顶,看到坡还不是一个完全的坡,中间是一个凹陷地带,如果敌人突破的了阵前,就会被困到凹陷地,的确是个能守能攻的地方。
我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看着周围看不到尽头的天兵,各个满脸的哀伤。士兵是为了战争而生的,但是他们也有血有肉,我心头也涌上了哀伤。
我盘腿而坐,将星芒琴放到腿上,随后手指轻抚琴弦。
悦耳的音调从指间蹦出来,先是柔情,接着抒情,我弹的正是一曲《漪兰》。
曲调百转千回,充满哀怨,听得周围的天兵都是一阵哀创,似是想要找到发泄哀伤的出口。
我忽然琴曲变调,从琴声里迸发出无尽是杀气,气势磅礴,我抬眼一看周围的天兵又从刚刚的哀怨中走出,变得面容坚定,甚至额头上都迸出青筋。
我的目的达到了,用音乐操控人的喜怒哀乐,真的毕想象中的还要简单。听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厮杀声,又看着周围天兵一脸的杀气,我知道我的一曲《漪兰》成功的勾起了他们的恨意,这样对于一个正在战场上浴血搏斗的士兵士兵来说,绝对是一个能够振奋人心,提高战斗力的途径。
前方的防守已经被大批的魔兵冲破,我赶紧和周围的天兵,进入到战斗中。
我照着上次的战斗模式,唤出大批的琴兵,大批的琴兵也很快的投入到战斗中,依旧是一场硬仗。
不过虽然魔兵的数量很大,可是后援部队却迟迟不到,我正纳闷之际,酌墨宣布战斗结束,我们取得了这场突袭的胜利。我看着袖口别着的血兰针,心里有些安慰,最起码没马上就用非常手段。收起星芒琴,进行战场的清理工作,把受伤的天兵都转移到阵营后方,那里是最安全的,对于严重的伤员,就要进行伤员遣送。
刚刚在战场上的九夜我没看到,因为我的位置,对于整个局面掌握的不是很清楚,只是此时的九夜也已经投入到伤员安抚的工作当中。
其实九夜虽然在天帝面前请缨,可也只是担任酌墨的副手和军师的角色。安全系数相比酌墨,也算是挺高的了,师父和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我从阵营里的伤员身旁慢慢的走到九夜身边,看着他们的伤伤的还不是要害,心里也挺高兴的,因为在我的心里,我认为我开战前的琴声是起了不少作用的。
“师弟,我帮你!”我伸手拎起九夜背的药箱。
“那就有老师姐了!”九夜说,然后又继续照看伤员的伤。
也只有这个时候,九夜才不会对我毒舌。
陪着他照料完伤员,天色已经很黑了,我也赶紧回到帐中补眠,不然精神会不振的。
晚饭也没吃,就蒙上大被开始睡。
睡着睡着,听到帐外有细细琐碎的声音,倒不是这声音吵醒我,而是因为我没吃晚饭,肚子抗议之下,不得已只能醒了。若不是夜里声音安静,我几乎听不到那声音。
我睁开眼睛,却看到帐子外有一个影子投下来。这先是愣了一下,这么晚了谁会在那里站着,可是等眼睛的睡意消失之后,我才知道,那个影子的主人是谁。我假装没醒,却还是想逃避。
装作看不到,装作听不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翻了身背对着那个影子。
朝暮,你这个时候来是什么意思?装作你多么的多情吗?
脑海里种种的过往都一下子涌上来,曾经纯纯的爱恋就那样被人踏过去,如今,只剩下一颗满目疮痍的心。头发慢慢的伸出红色的液体,将枕头染得红了一片,我赶紧平复一下情绪。
“什么人?”帐外忽然传来了九夜的声音,看来朝暮被九夜发现了。
没听到朝暮的回声,却听到九夜的质问:“你还来干什么?”声音沉重却也压抑。
还是没听到朝暮的声音,可是我的心却被吊的老高,难道我还在期冀什么吗?
良久听到朝暮的声音,“我来看她可还好。”声音很低。
我可还好?我这个样子算是好吗?一瞬间情绪又不稳定了,赶紧闭上眼睛。
“她很好,你快走吧!”九夜只说这么一句话,语气里有逐客的味道。
“怎么,你不愿让我见她吗?”朝暮紧接着来了这么一句,有疑问和质问,我几乎可以猜到他的表情。
“见了又能如何?什么也改变不了!”九夜说,他的话总是这么犀利。
我心里也明白,纵然见了又能如何,什么也改变不了,朝暮有她的野心,我有我要守护的东西。我和他的野心相比,什么都不是。
“改变还是不改变,都和我来见她无关!”朝暮的语气有了一丝的不悦。
“快走吧,你能给她的,永远都是痛苦!”九夜也有了一些的不耐烦。
九夜的话音落下良久,我听到朝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就在我以为他离开了的时候,却又突然听到了朝暮的声音。
“我不能给她想要的,那你你?你能给吗?”朝暮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彻底没了声音,真的走了。
帐外的九夜迟迟没有声音,我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他的动静,于是就回头看看他到底哪里去了。
我刚回头,就见朝暮钻进帐子,赶紧又回过头装睡。
他也不知道是失神还是怎么,并没发现我已经醒了。
我闭着眼睛背对着他,听到轻轻放下东西的声音。然后就又是一阵的寂静,长时间的寂静让我以为九夜压根就不在房间里。
良久,他叹着气走出房间,我才转过头。
一回头就看到了摆在床头的一个食盒,我打开食盒,里面都是我爱吃的东西,虽然在战场上,食物不怎么华丽,却也足以让我开心。
可是我看着这个食盒,却怎么也提不起胃口,也许有些事情在我不注意的情况下就已经发生了,只是谁都没有发现。有些情也许在很早的时候就投入了,只是我还不起!
虽然情绪是我胃口没有了,但是胃却还是不能理解情绪,依旧咕噜咕噜的叫着,吃吧,不然身体会更糟。
我掀开帐子的布帘,看着窗外明亮的月光,心情平复了很多,我一边吃,一边看月光,只是一缕光投射到我的枕头上,把那大片的猩红显得更加慎人。也许有些事永远都是一盘死棋,无法扭转。
一大早,阳光明媚,这在大荒境界里是很少见的。枕头已经变得干干净净,我昨晚趁四下无人,已经把被血粘红的枕头埋了,又偷偷摸摸上其它帐子里偷了一个干净的回来,好在没人发现。
呼吸了新鲜的空气,我连忙走到九夜的帐子。
“师弟,出来啦!”我在帐外喊他。
帐子的门帘被掀开,九夜走出帐子。
“这么早,师姐有什么事?”九夜问。
我看九夜头发不不是很凌乱又不是很光滑,而且脸色不是很好,猜想是一夜没睡。
“没事,这是师父要我给你的,前两天给忘了!”我递出一个包袱。
“还给我?”九夜的脸色果然越来越黑,因为摆在面前的是师父千叮万嘱让我带来的大补丹,当然,只有一半是九夜的,另一半是我的。不过九夜不知道啊,正好是个解脱自己的机会。
九夜低头抚额,如果他抬头,肯定能看到我满脸的奸笑。
“军师,有跌打酒没有啊?”旁边忽然冒出个小兵,揉着脖子,向九夜走来。
“刘副将?你怎么了?”九夜问那人。
“昨晚睡睡觉,枕头没了,今早才发现,这不,脖子落枕了!”那刘副将还在揉着脖子。
我一听,心道昨晚那个倒霉蛋是你啊?昨晚因为是半夜,所以直接隐个身就钻进一个帐子,找到个目标就念了一个忘忧咒,把那人迷晕,以防动手的时候惊醒他,只是半夜无光,没看清到底是谁那么倒霉。
看着眼前的倒霉蛋,我心里暗笑,赶紧对朝暮说:“师弟,赶紧给人家刘副将拿点药啊,师父不是给你带了挺多药的吗?”既然这样了,做些补偿是应该的。
九夜一听我的话,立刻来了精神。
“给,刘副将,你全拿去!”九夜一下就把手里那个包袱塞到刘副将的怀里。
看来九夜也找到了解脱的方法了,师父若是知道我们两个把他的宝贝丹药这么当烫手山芋送人,会不会哭啊!
那刘副将像捡了宝贝一样,千谢万谢的走了。看着刘副将开开心心的走了,我和九夜回过头来,相视一笑。
我和九夜来到酌墨的军帐前,因为九夜说这几天马上要对魔界发动攻击。九夜带着我,来到帐子内,正好酌墨也在。
“明晚,就发动夜袭!”酌墨和九夜决定明晚就商量夜袭。
“那今天就点兵!”九夜说。
没想到这么多次都是魔界主动出击,终于神界主动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