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吗？”
他低着头，凌乱的碎发顺从的贴在他的额头上，带着细细的汗珠，看上去有狼狈颓丧的样子。
林涵抬头，踮起脚尖抱住他，带着一点点哭腔。
“顾非然，我们去治疗好不好？”
她不想再像刚刚那样被他毫不留情的逼到快要窒息，不想他突然不开心拿她出气，不想他发病了折磨她。
同时，她也不希望他这个样子，无疑也是在折磨着他自己。
为什么她以前没有发现，如果她能够早一点发现，是不是就能够好好心疼一下这个快要破碎的男人。
“不痛。”
她摇头，痛也不可以告诉他。
顾非然的目光暗淡了下来，从她的怀抱中脱身到了床上坐下，弯着腰把手肘撑在大腿上，骨骼清晰的脸庞埋在手掌中。
他不想重蹈覆辙，不想像他那个该死的父亲一样做出那么猪狗不如的事情，可是，他也不愿意去治疗，不愿意在治疗中频繁的想起那一段记忆。
“非然……”
顾芜站在一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她总是觉得很担心。
林涵看了一眼顾芜拿来的粥，很清淡，这样应该能够吃得下去了吧？
“你吃一点粥，补充一下能量。”
端了粥蹲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开口劝着他。
听到林涵的声音，他抬头，拿过了那一碗粥，什么也不说，就直接吃，吃了没几口，他有吐出来，有些无辜的看着林涵。
“吃不去……”
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吞得下喉咙，只是害怕辜负了林涵的关心，才动手让她看到实情。
“阿姨，你先出去吧，我跟林涵说些事情。”
把粥放在顾芜的手机，拿了一张纸擦了嘴巴，声音还有一点点虚弱，他开口，下了逐客令。
愣了一会，顾芜才反应过来，有些担心的看了林涵一眼，在林涵点头之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顾非然的房间。
她是担心，顾非然又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
门关起的那一刻，顾非然伸手触碰了林涵脖子上那一条红得显眼的勒痕，指尖颤抖着。
“是不是更加恨我了？”
他笑了，没有温度的笑，带着些许对自己的讽刺。
他没想到，发病起来之后，他居然能够下手伤害林涵，他害怕走上那一条路，也变得残忍，更加折磨林涵。
“没有，不怪你。”林涵伸手拉住他停留在她脖子上的手，放在她的大腿上，往他的方向靠近，有一些迫切，“顾非然，我们去接受治疗好不好，算我求你的，只要你答应了，我也答应你一个条件，什么条件都可以，你不是说你最喜欢我了吗，不要骗我。”
顾非然侧头，躲开了她关心的目光，摇头。
“你不知道的，那会比现在更痛苦。”
“可是只是痛苦一段时间，你这样不接受治疗，那就是一直痛苦到你死去。”
林涵察觉到他不愿意看着她，更加靠近他挤到他怀里，抬头真诚的劝诫着。
“那我也毫无怨言。”
他还是没有反应，下定了决心就是不愿意接受治疗。
她几乎要急得跳起来，想要骂他，可是又害怕再次惹他情绪不稳定，硬生生憋住了。
不听话的病人最讨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