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仗剑
辰毫无动作，他瞪大了眸子，蓝色的剑气划出了弧弯，顺自己的面上，一闪而过，许久他才眨动了眼睛，看着纷飞的金色苏流，心中恍然，死亡距自己是这样的近。
咕噜噜，有东西滚落了开来，溟兽师的脑袋随着吊桥的摇摆，跌落了下去，隐入了浓浓的海雾之中。
眼前赫然的出现了一双脚，中空而立，不染纤尘，慢悠悠的浮落在桥上。
辰抬起了头，由那腿上望去，男人的容貌竟是这般的熟悉而又疏远，多少次出现在夜晚的梦魇当中。
他便是两年前，辰跟随三长老拜访过的封号溟师，“不盛水的花碗连猪槽都不如”的始作俑者——霍格；此刻，他的长剑已经收在了手中，剑身之间血迹斑斑，有血珠顺着剑尖流了下来，滴答在辰的手背上，泛漾而开，如同绽开了妖艳的望月红梅……
红色的丝巾掏了出来，将剑刃上的血迹一抹而尽，而后更是异常小心的叠成了块状，重新掖入怀中。
“哎，还真是蠢啊，按我说的斩断索桥你又何至于赔掉自己的性命！”眼神空洞，难聚光泽，眸海中仿佛只有那俱断头的血尸，终于，抬脚劲踹，溟兽师的整个身子被他一脚踢下，随着一声巨大的落水声，脸上难得的浮起了笑容，斜剑指地，如若眼前的格朗与辰不存在般，踏出了桥面，蹬在了壁崖之上。
眼睛眯成了缝隙，单手捏了下巴，打量着长老，一脸的疑惑。
“洛伦德的混账溟师？在说我嘛？你认识我？”
“哼……贵人多忘事，我只是个小人物，认识阁下倒不稀奇”长老避开了他的目光，移开了眼睛，望着辰，沉声不语。
“呵呵，哪里，诸位中怕是没有一人会是小人物”他的眼睛来回的巡视着，那笑容更是说化便化，脸色冷的骇人，“我常年护守洛伦德城，而诸位的行踪也是最近才听说，你们当真藏的好深啊”。
“噗嗤！”听他怎么一说，辰当先忍不住了，曾经所受他的奚落更是一扫而过，莫明间竟有了种快意的感觉。
“恩？……”剑刃一恍，霍格便扭转了身子，剑尖压住了辰的下巴，让他不得不抬起头来，冰冷的目光扫在辰的脸面之上，冷寒的神色更是疑重了几分。
“你，你干什么？”伊莉莎哭泣而起，她冲了出来，抱着辰身子，长发如帘盖下，将那辰紧紧护住。
嗡！！！蓝剑如鸣，仅仅闪过一瞬，却又嘎然拦止。
一双肉掌，将那把剑紧紧的握了下来，鲜血滴答，淅沥雨下，再次污泽了明亮的剑身，霍格厌弃的皱了下眉头，正要抽手，然那剑上传来的律动不得不让他凝目于前。
如同不知道疼痛般，握剑的手没有松动半分，辰站直了身子，甩着脑袋，让蓬乱的头发荡平了许多，而后，高吊下巴，斜瞅着他。
“怎么样？认识吗？两年前我们可是见过面的”。
“你……”脸上的疑惑化了开来，眼睛更是瞪大了几分，又染了不少寒俊，身上溟气氤氲如雾，与那剑气相激，一同闪烁了蓝色的光亮。
“辰！！”厉音而起。
“谷莫！！”转过了头，看着长老，声音又是拔高了许多。
“哈哈、哈哈”随即大笑了起来，如同染了莫名的疯癫，“失策、失策，我倒是未曾想过会是你们！！”
跐溜！！鸣若龙吟，剑刃又一次恍到了辰脖颈之上，划开了一道细微的口子，血珠慢慢的渍泌了出来，霍格脸上的神色更是一变再变，许久才将身上的杀气压了下去，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如同不可一世的王者，发号施令。
“好了，先饶过你的性命，现在，回到村子去吧”
“回去？为什么？那里可是被乱兵包围了！”长老扒开挡身的人群，向着霍格，走了过来。
“哼！为什么？”霍格转了头，眼睛逼视着他，“如果还想活命，就帮我找出一样东西”
“一样东西？”长老踌躇着，用手捏着下巴，似是思考，又像回忆，许久才恍然的叫了出来。
“哦，我明白了，你们和那些兵**是一起的！”
霍格不置可否，手指轻轻弹了下胸前的污渍，那里四剑互交的银色胸针更是显眼了许多，直接映到了长老眼中。
叉剑图徽很是熟悉，那是七宗剑盟的封号徽印，每多一剑表示溟封更高一阶，四剑对应的是宗天级的溟王封。
“你、你是，七宗剑盟的人”长老伸手指着他，神情更是激动了许多，接着“呸”的一声冲着霍格一口唾下，“国、国贼啊”。
蓝月而弯，眼前的剑势一闪而过，剑气挡在面前，铺成扇状，将唾沫全然的阻了下来，接着挥腕转刃，顺着面前的长老狠狠劈下。
啊……
却是依蒙汗大喊了起来，他歪过了头不忍去看，然后便是出奇的静，长老面无血色地对望着他，恨铁不钢的咂了下嘴。
“下次我的剑会隔开你的脑袋……”
冰寒的语气再次响起，霍格的脚在地上来回的撵着，脚跟后蹭，那断指便滚动着落到崖下。
“你、你休想……”断指处的血液如泉涌下，长老咂巴着嘴，显是极为疼痛，额上有冷汗冒下，牙齿磕碰的厉害，然而那语气更是难见分毫的松动，“就是杀了我，也别想从我这里套出半句秘密！”
“呵呵”霍格冷笑了起来，无奈的摇了摇头，“干嘛杀你，我可是抓了不少的邪溟师，要知道，他们都是是溟念和灵魂的好手，到时候不管你们愿不愿意，自然会有人和我合作的。”
“我，我和你拼了……”长老弓了身子，直接撞向了他，那人却只是挥了下胳膊，眼前溟力如墙，长老狠撞了上去，弹在了地上，身子抽动，晕了过去。
“呵呵，有趣，蚂蚁还真是不自量力，有谁还嫌命长的，我不介意现在就送他一程”。
“我、我……”
依蒙汗陪着笑脸，高举着手窜了出来，刚好对上了霍格眼睛，当中寒光一闪，长剑高举正要斩下，依蒙汗的媚笑却更是浓烈了许多。
“别、别啊，我、我是说我愿意回到村子里去……帮你找那件东西”。
哄啊……
人群中难得的有了笑声，夹杂着阵阵的鄙夷和叹息。
“混蛋、渣滓”辰骂了出来，“呸”的一口浓痰唾在了地上。
“你……很有骨气！”霍格也笑了，他转过了头，面上却是毫无表情，如同漠眼云烟一般的看着他，乍然，长剑翻舞，直接向着他袭身而去。
然而那剑却偏开了，没有向着辰，而是狠狠的架到身侧伊莉莎的脖子上。
“我倒是想要看看你的骨气能硬多久……”他笑的更是欢畅了，依旧是那般的疯癫，手上微微用力，剑刃贴在了皓颈之上，有细小的血珠泌了下来。
“等等，放开她，我知道……我知道斩辰……”
辰其实并不知道什么斩辰，只是在总管的焚信上看见过这个名字，推测这便是他们要找的东西，当那把剑指向伊莉莎的时候，心中更是悸痛，口无遮拦，那句话便脱口而出了。
“你，你说什么？”疯态消散，霍格冷静了下来，却是激动了许多，他一把拽过了辰的胳膊，瞳仁放的巨大。
“放了她们，我带你去找斩辰……”
辰按着他手中长剑，剑尖打在了地上，钉到了石中，身后，伊莉莎撰紧了他的手，口中泣不成声，脑袋摇的波浪鼓一般。
“哼，凭什么？没人能和我讨价还价”
哴……
剑舞疾飞，手若翻花，向着身侧一剑劈下。
依蒙汗面上笑容还未消散，便永远的凝注了，蓝芒一恍而过，他的身子分做了两半，还未倒下，便由那剑身一带，向着崖外疾飞而去。
啊……
惊恐的号叫猝然而起，数十个女子呆木了身子，如同见了魔鬼一般紧捂了脸面。
“我说过了，不管你乐不乐意，邪溟师会让你乖乖听话的，所以，知道秘密的有一个就够了……”
霍格凑到他的耳边，嘻哈而笑，如同印证自己的话语，那剑方斩一人，又再次挥动。
辰眨了眼，闪动得剑气让自己很不舒服，世界也似静了一般，那把剑贴在了自己面前，又一次顺了下去，向着身侧的伊莉莎呼啸而下……
“不……”
心中的声音在呐喊，口还未张开，便被剧烈交戈的刃击之音给消退了。
咣当！……
又是一把剑扎在了地上。
刃细而弯，长若人躯，通身盈动着白芒的萃泽，扎入石隙，僵石裂出了花样的纹路，如若被尖牙狠狠的碾压……。
“谁……”
霍格眼目周遭，大声喝问，而后凝眸那牙般逆刃，口中不禁失声而呼！
“狮牙！”
风舞而动，辰抬起了头，望着那盈盈落下的轻羽，些许天来，脸上难得的又见了轻松的笑容。
“啾啾、啾啾”那只黑鸟盘旋而落，紧紧的抓在了他的肩上。
“姐姐，快看，鵼来了……”
怀中紧护的伊莉莎抬起了脑袋，面上泽凝的雨露瞬间凝住了，她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轻轻将鸟儿口中得的铃铛摘了下来。
那是极为常见的足铃，红色的细线将两个猫眼紧紧束勒，风儿一过，更是俏皮的铃铃响动，如同夜莺伴着海歌，欢畅的旋律将心中的压抑一扫而空。
“莫、莫宇……”
是紧张，是兴奋，眼圈更是红了许多。
莫名的火焰在心中冉冉炙动，伊莉莎失声的捂上了嘴巴，扭着头，向着浓雾遮蔽的匝道望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