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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太氏

仙界飘渺,在人界,有关于仙界的传说,层出不穷。

夏辰小时候,也听清霜姐说过很多仙界的传说,虽不知其中的真假,但故事却很感人。

高空,仙界的东方尽头,两名男子,蓦地从一扇神秘沧桑的石门内飘出。

细细一看,原是年龄稍长的男子,扶着带着稚嫩之气的少年。

呼吸久违的空气,扶着夏辰的太辰天,微微松了口气。

回来前,他将夏辰记忆封印了,加上阴婆留在夏辰体内的力量,恰好构成一道循环封印,若无意外,能让被封的记忆,永远沉寂下去。

被封的记忆,仅仅只是华夏村被屠的那一段事情,对于夏辰而言,或许是一件好事。

“该醒了吧?”太辰天看着夏辰酣睡的表情,脸上划过一抹柔色。

遨游天地,祥云之上,仙气弥漫,太辰天盘膝而坐,夏辰靠着他的肩膀,脸颊被风吹得有丝生疼,渐渐苏醒。

“阿嚏!”夏辰刚醒,就忍不住打了下喷嚏,揉了揉鼻子,有些迷糊的样子,看着周围,愣愣道:“师傅,我们在哪里啊?”

“仙界的高空!”太辰天道。

“啊!仙界?”夏辰顿时清醒,但转瞬又惊住了:“什么?在高空?周围白茫茫的,不会是在云层上吧?”

“对!观察力不错,这段时间,有长进。”太辰天夸赞道。

“那是!”夏辰洋洋自得,可一阵冷风吹拂,让他打了个寒颤,哆嗦道:“师傅,好冷……啊……我……我们不会摔下去吧……”

“不会。只要你成仙,这招腾云驾雾也能学会。不过,想要飞到这等的高度,唯到仙君方可。”太辰天说道,他现在尽可能地将一些常识教给夏辰。

再过不久,他就要离开夏辰,从此以后,夏辰就得靠自己。

半年左右的时间,他教夏辰的够多了,剩下的,就只有让夏辰自己去经历,去成长。

“仙之秘境,十五岁至三十岁者可进,内有三境,仙境、妖境、魔境,仙境终年仙气腾腾,紫炁氤氲,乃绝佳修道成仙之地。妖境终年毒雾弥漫,烟雾蒙蒙,乃绝佳修炼体魄之地,亦可得道成仙,且借此成仙的仙人,体魄强悍。唯有第三境——魔境,自仙族先辈创建秘境以来,少有人进去过。但凡进去者,十之八九,命丧魔境。出来者,神智不清,乃凶煞之地。而夏辰体内,又被封有魔,若魔气泄露,难保会被吸入魔境,他能安然得道成仙吗……”太辰天看着夏辰,在心里呢喃道。

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以他的个性,断不会让夏辰犯险。

可是,仙之秘境,乃仙界仙族的生灵,得道成仙前,必须去往的地方,唯有在那里,才能成功避开成仙时,大道降落的天谴。

自上古大战后,有仙族生灵不信邪,想靠自己之力,硬扛天谴。

到头来,不但失败了,并且还命殒天谴。

“夏辰,靠你自己了!”太辰天犹豫再三,只能将不好的念头,藏于内心深处。

“师傅,我们去哪里?”夏辰问道。

太辰天道:“中阙天洲,太清城,太府!”

“太府?是你的家吗?”夏辰追问道。

“在仙界,无论仙还是妖,皆是以家族的强盛为荣,以守护自己的一族为己任。而我的家族,乃太上道祖门下,太氏一族。世代居于太清城,我们出生在仙族,一出生,便以守护仙族为使命,这是一生的责任,断不能卸去。等你成仙后,你也要肩负这样的使命,你可愿意?”太辰天谆谆教导。

“守护仙族?为什么要守护仙族?我只想一辈子保护清霜姐,只要清霜姐和清叔安然,我就很高兴了。对了,还有村子里的村民,我也要让他们平平安安。”夏辰微笑着说道,眼中充满无限的激情。

“你那是小家,一座村庄,比起整个仙族而言,微不足道。等你融入仙族后,你会发现,这才是你要守护的!”太辰天认真道。

“或许吧。”夏辰嘟着嘴,满不在乎道。

“唉……只能让时间,给他最好的引导……”太辰天在心里,默默念道。

神源散发,驱走了冷风,夏辰凌空俯瞰,心忽然间,变得无限宽阔。

……

太清城,位于中阙天洲的中部,乃太清道祖所在的城池,地位崇高无比。

太氏一族,原为三清的门徒,从众多天赋异禀的徒弟内挑选而出,形成了一族。

后经过封神大战,也就是上古大战后的妖仙大战,被太清道祖收入门下,成为道祖的麾下。

经过数千年的繁衍生息,太氏一族愈发壮大,且能推陈出新,不在乎血脉之别,为仙族内,名望最高的一族之一。

几日后,两人风尘仆仆,赶到了太清城。

恢弘霸气,宛若一头威风凛凛的雄狮,盘踞在一座连绵的高山下。

站在高空,远眺城池,夏辰发现若隐若现的宫殿,正处于高山上,被万道霞光笼罩,极为神秘。

有一条极长的青石小道,从城的一方,一直连到那座高山。

夏辰指着山问道:“师傅,这是什么山?好像有一座宫殿在上面。”

太辰天带着崇热之情说道:“此山无名,那座宫殿名为离恨宫,乃太上道祖居住之所。不过,太上道祖闭关很多年了,闲杂人等,不得靠近那座山。你也要切记,莫要靠近那座山。”

“为什么不能靠近啊?那座山,还会杀人吗?”夏辰漫不经心道。

然而,他无心之语,却是不折不扣的事实,太辰天严肃道:“你猜的没错,那座山,的确会杀人!”

“啊?真的会杀人?”夏辰惊了。

太辰天道:“此山四周布满禁咒,无论谁来了,若触碰禁咒,必死无疑!”

“禁咒?”夏辰不解。

“所谓禁咒,其实就是借助神源与可以承受神源的物品,朝里面缔结各种诀印,各诀印间,相互联系,又因诀印种类多,联系密切,无形之中,便可形成各招仙术。但这类物品,恰处于一种临界状态,一旦碰触,会从外部受到压迫,即便是一丝丝的压迫,也足以使物品炸裂,从而爆发里面的仙术。此为最难炼制的禁咒,但却是最强大的禁咒。”太辰天解释道。

“难道,还有别的禁咒?”夏辰问道。

太辰天道:“另一种禁咒,其实就是此山周围布置的禁咒。此禁咒,乃强大的仙,单靠自己神源,凝而不散,炼制成一片片光幕,效果相同,不过很容易被看到。一般用来阻挡外人,保护贵重物品。”

“那霞光,便是禁咒吗?”夏辰灵光一闪,问道。

“正是。”

“好可怕啊。”夏辰暗暗震惊,看着那美丽无比的霞光,内心一颤。

如此美丽的霞光,却是杀人不眨的禁咒,怎不令人惊悚。

“越美丽的事物,其实越危险,这个亘古不变的道理,你记住了。而这事物,也包括人!女人!”太辰天忽然感触道。

随后,他们降落祥云,与常人无异,走入城池。

夏辰初入仙界,对事物都感到很好奇,东张西望。

他发现,来往的行人,普遍穿着道袍,并散发着飘然之气,遗世独立。

“不愧是仙,果然与凡人不一样。”夏辰暗暗叹道。

城门的守卫,看着太辰天,明显地惊了一下,随即神色如常,任他们走入城池。

当他们走入城池后,其中一名守卫,立即拿出一块玉石,色偏绿,对着玉石低声说了几句。

但数息后,玉石内传出威严的声音,守卫边听边点头。

太辰天似乎感应出守卫的小动作,无奈道:“又是这样,究竟会是谁呢?”

“啊?师傅,你说什么?”夏辰过于关注四周事物,没有听清楚太辰天的自语。

太辰天收起心中的疑虑,微笑道:“走,带你去见太爷爷,我的父亲。”

“师傅的父亲?”夏辰一脸好奇,跟随着太辰天,走向太府。

一处比较僻静的地方,赫然屹立着一座数千年不倒的府邸,太府两字,金光璀璨。

府门前,没有守卫,只有两只昂首挺胸的石狮子。

大门紧闭,像是少有人进出,但这大门,乃石门,给人以一种强烈的厚重感。

夏辰看着大门,没由来地感到阵阵压迫,紧逼自己。

太辰天走到石门前,双手轻轻一推,如滚石的声音传出,一道白光,令夏辰无法睁眼。

待白光散去,夏辰猛然一惊,道:“这是哪里?”

“太府!”

“啊?我刚才只是站在门口,怎么会自己走进来?”夏辰惊讶道。

他所处之地,乃空旷无际的大草原,蓝天白云,还有小草的芬芳。

可刚才,他还没迈过大门,被白光遮蔽,一睁眼,就已物换星移,岂能不让他心惊。

太辰天解释道:“在仙界,一般有名望有实力的家族,族内居住地,乃是一处水月洞天。看似只隔着一扇门,其实门后藏着一方小世界。你我的脚下,其实是一片虚无。”

“啊!”夏辰缓了缓,问道:“师傅,什么又是水月洞天?”

“水月洞天,水中之月,别有洞天。只要有强大的仙联手,以神源构造空间,再将空间藏于某物内,时刻以神源来维持空间的稳固,便可形成水月洞天。正如如来佛主所言,一花一世界,须弥之物,也可纳海。等你完全地掌握了神源,自然而然,就能懂得其中奥秘。”太辰天道。

“辰天,你回来了?”正在此时,一位与太辰天年纪相仿的男子,忽地出现,惊喜道。

“阿振,父亲可还好?”太辰天问道。

“走!快去见族长吧!族长见到你,肯定会很高兴的!”名唤阿振的人说道。

“好!我先走了。”太辰天道。

“去吧!有空找我,我们痛快地喝上几杯。”阿振说道。

“一定!”太辰天说着,带着夏辰,走向远处。

夏辰边走边打量四周,目不暇接,水月洞天内,新奇的事物实在太多了。

他看到会飞的老虎,纯白无暇的白鹤,拖着七色尾巴的大鸟。

地面上,有与小孩嬉戏的苍狼,背着年老之人的大老虎,与人赛跑的豹子。

这些飞禽走兽,竟与人和谐共处,有时候,还会说几句话,似妖非妖,令夏辰惊讶不已。

除此,草原上的几处空地,一座座宫殿林立,金碧辉煌,似琼楼玉宇,如神话之境。

紫霞万道,瑞气昭昭,美不胜收。

看见太辰天的人,总会带着笑容和尊敬,与太辰天打招呼。

夏辰对此,大为不解,不过内心深处,却升起了一股自豪感。

走了一小会,在太辰天的带领下,夏辰走入一座名为太一的宫殿。

宫殿浩大,当两人走入后,穿过一片树林,走上高耸的台阶,便见身前的大门正敞开着,一群人站在大殿里,像是正在商议要事。

他们的到来,无疑将大殿众人的目光,尽数吸引。

“辰儿回来了!”坐在宝座上的太长严,急忙走下来。

太辰天上前,步入大殿,激动道:“父亲,孩儿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太长严虽不老,可这一刻,却露出一丝沧桑感。

“族长,我们还继续吗?”一人问道。

太长严摆摆手道:“今天到此为止吧,改日再议。”

“好!既然辰天回来了,我等也不便打扰,可秘境人选,事关重大,望族长认真思量。”那人说道,语气恳切,尽职尽责。

“知道了。”太长严无奈地应了一声道。

随后,众人陆续走出大殿,各自带着好奇之色,看了眼杵在门口的夏辰,对其友好一笑,走下台阶。

人散去,太辰天道:“夏辰,快过来,见一见太爷爷。”

夏辰有些羞涩地走进来,偷偷瞄了眼太长严,低头道:“太爷爷好。”

“哈哈!我都当爷爷了,真是老了。”太长严笑着说道,很慈祥。

平日里,因为是太氏一族族长的关系,他看起来很威严,可实际上,他很随和,与太辰天的性格,极为相似。

“好了,我们也别都在这里站着。你们两个,怕是赶了很久的路吧,先去后殿休息一会,我去弄点好酒好肉,就当是为我的儿子和孙子接风洗尘。”太长严说道。

“可别把盐放多了。”太辰天有些后怕道。

“放心,你走后,我可是跟你三叔学了好一阵子,肯定比以前好多了。”太长严保证道。

“那就好,三叔都教你了,你的手艺,应该好很多了。”太辰天说道。

……

仙界,东胜神州,魔气滔滔,因为在这里,存在着万魔被封之地的入口。

一名女子,愣愣地看着身前的黑衣男子,有些慌张。

噗!

但不知为何,黑衣男子,猛地吐了一口鲜血,而他的鲜血,却是黑色的,并冒出丝丝魔气。

他是魔,还是一只刚诞生不久的魔,加上跨界而来,元气大伤,魔灵虚弱,随时可能消散,化为天地间,微不足道的一缕灰烟。

他刚化成实质的身躯,随着魔灵逐渐亏空,愈发虚幻。

魔,其实为生灵的念,正所谓一念成魔,强大的仙或者妖,在勘道(参悟勘破大道,也指参功造化)时,可能会有意外,令自身走火入魔,魔念重,吸取仙或者妖的力量,自成一体,便会化作魔。

魔会靠吞食天地间的各种欲念、贪念、妄念、痴念、嗔念、怨气、杀气、煞气等虚无态的精神产物,逐渐强大己身,且能让原本为雾态的身躯凝实,到最后,能与仙、妖无异,亦可视其为生灵中的一类。

但是,一般的魔,因为吞食了负面的精神产物,性格阴暗,喜好杀戮,故成为仙、妖两族共同讨伐的对象。

数万年前,伏羲封印万魔,为的就是让仙、妖两族,从今以后,能不受魔的侵扰。

如眼下这只魔,他其实是太辰天的情念所化,因两界的差异,刚下界时的太辰天,回忆往事,思念故人,情之所至,不小心,滴落了饱含深情的泪水,与雨混合,后又无意间,滴落在清霜的手掌心。

仙的泪,在人界,可不会随便消失。

这滴泪,因这场意外,留在了清霜身边。

到了清霜被张猛抓走之时,悲痛欲绝,负面的精神产物,被泪水吸收,魔就此诞生。

可是魔,也有自己的情感,他本就因情而留于世间,自然会因情,而去舍命保护他感觉最为亲近的人——清霜。

之后,另一强大的魔,侵入华夏村,感应到刚诞生不久的他,不知为何,竟给了他力量,并让他带着要保护的人,去仙界,还给他指明了去往仙界的路。

这条路,不是跨界大门,而是异常危险的两界黄泉路。

此路在人界的地底深处,两界的地底,其实是连在一起的。

不过,地底深处,温度奇高,还有各种生活在地底的生灵,诡异而强大,魔带着清霜,披荆斩棘,靠着心中的执着,终于来到了仙界。

来到仙界,以清霜的体质,不能逗留太久,魔只能运转魔灵,默默守护着清霜。

清霜对他,既害怕,又感激。

可此时,魔已经很虚弱,生命像是要走到尽头,却一言不发,独自承受。

清霜见此,努力克服自己的恐惧感,一步步靠近魔,搀扶起摇摇欲坠的魔,柔声道:“你还好吧?”

“魔灵不够了,我时日无多……”魔温柔一笑,竟是满足感。

“是因为我吗……”清霜神色复杂道,她一醒来,便被魔背着,一路坎坷,来到此地。

她虽然只是人界的寻常女子,可从小就听父亲说过那些神话般的传说,如今亲身经历过后,已然明白,那不是传说,而是真的。

至于眼前这魔,她也清楚,其为妖魔,可能会害人,会要了自己的命。

但自己的命,却又是他救下的,知恩图报,她岂会不知。

魔满足道:“能带你闯出两界黄泉路,我已无憾。清霜是吗?我……我……再见……了……”

说着说着,他愈发虚幻的身躯,即将要消散。

“不!不!我不要你死!”清霜看着他的身躯逐渐化为星光,恐惧被内心的情感代替,失声痛哭。

一滴滴泪,嘀嗒嘀嗒,落在她抱着的黑衣上,浸湿了黑衣,像一道道流星,划破黑夜长空,与星光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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