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燚燚还在红着脖子跟郁紫玲据理力争,就突然听到这声宣战式的巨吼,听声音,好象是几百人一起发出,还未等他们搞清楚是怎么回事,道馆的门就打了开来,一个学员激动地指着他们道:“就是这几个!”
几百双眼睛向三人投来,然后又纷纷失望地转移开去,一个是女子,一个是个瘦皮眼镜猴子,还有一个他们大都认识,也算小有点名气的九把火,怎么也想不通他们怎么敢上门踢鸿运的馆子,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三人被众学员堵住了退路,一直拥到场中,这才停下,鸿运馆主深深地看了三人一眼,哼道:“刚才是谁在说给我们留点面子不拆招牌?”
火燚燚拉了拉郁紫玲的衣服,正准备把这个事给顶下来。
“本小姐说的,”郁紫玲一点不领他的情,“上次你们踢了九把火的馆子,这次我们要踢回来,杨眉,上!”
杨东方差点一头撞死,这句话怎么听了好象唤旺财一样呢?正待说两句场面话。
鸿运的馆主皱了皱眉道:“鸿运的人几时踢过你们的馆子?都是同行,本应相互扶持,不相互照顾已是不当,怎么可能去踢馆?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旁边有几个长年的学员尴尬地凑了上去,低声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原来是学员们自发组织的踢馆团,这段时间倒是把崇耀的各个小道馆踢了个遍。
鸿运馆主狠狠拍了下桌子,怒喝道:“谁叫你们这么做的?这种绝人活路的事情,难道你们不怕遭报应?难怪最近几个道馆交流的时候那么多闲言闲语,我开始都没放在心上,没想到都是你们搞出来的,你们倒是好哇,学艺未精,卖艺却是一流!光给人家看笑话了!”
火燚燚听得清楚,随便在心里一想遍知事情原委,连忙趁机圆场道:“这件事都是一场误会,说开了就没事了,我们也不会放在心中,就此告辞!”
说到这里,他拉着杨东方和郁紫玲就想离开。
“慢着!”鸿运馆主把眼睛转了过来,沉着声道:“既然来了,也放了话,自然是切磋之后才能走,不然我鸿运颜面何存?他们犯的错,之后我自然会让他们上门斟酒道歉,一码归一码,我也不难为你们,你们随便找个教习,只要胜过一场,就放你们离开,否则你们就得乖乖的斟酒赔罪。”
郁紫玲敏锐地察觉到他话中的毛病,得理不饶人地道:“凭什么你们的人做错了就是斟酒道歉,我们就叫斟酒赔罪?你这样明显是有心偏袒!”
鸿运馆主哑然,顿了好一会才道:“伶牙俐齿的小丫头,随便你怎么说吧,怎么样?想好了没有,找哪个教习?”
“让我来,”轻轻把火燚燚往后拉去,杨东方终于站了出来,随意地走了两步,眼睛瞟了过去,顺手指了一个铁塔般的大汉,“就他吧!”
火燚燚直想苦笑,这家伙好选不选,找个身材和他相仿的也好啊,偏偏找上“山崩”,恐怕对方一个人就能把我们三个全部摆平咯。
顾名思义,山崩的拳法就如山岳崩塌一般无坚不摧,他是鸿运所有教习之中最接近黑市拳手的一个,不管是拳力还是抗打击力都超过了一般黑市拳手的水准,若非肌肉练得过于发达,使得他的反应速度略有些迟钝,寻常黑市拳手根本没法跟他打。
鸿运的学员们都开心地笑了,这个瘦皮猴子竟然直接找上了山崩,简直是自寻死路,看他那瘦弱的模样,被山崩一拳打到身上,只怕连人都飞出去了罢。
鸿运馆主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山崩,出手有点分寸。”
“知道了,馆主!”山崩应了一声,走入场中,对着杨东方竟然是标准地抱拳一礼。
“呵呵,”杨东方还了一礼,“大个子,不用手下留情,能打多重就打多重,尽你的全力,否则可别想打败我喔!”
太嚣张了,鸿运的学员们纷纷露出愤怒的表情,只有馆主皱起眉头思索起来,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这些人肯定是有备而来,难道自己看走了眼,对方的主将竟然是这个家伙?
真正站在场中,郁紫玲才不由自主为杨东方担心起来,对方足足比他高出一个头,而且浑身肌肉横练,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杨东方却依旧是嘻嘻哈哈,似乎浑没把对方放在心上。
虽然杨东方那么说,但是显然相比之下山崩更加愿意听馆主的话,出手就是一套轻快的拳法,虽然反应不够敏捷,但是拳法良好的连贯性弥补了这个缺陷,一拳接一拳向杨东方身上打去,尽管没有用上全力,可是如若被打中一次,也能让杨东方半天爬不起来。
杨东方脚步微动,轻松地闪过一连串的拳头,口中大叫道:“全力啊全力,这样的力气苍蝇都打不死吧!”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学员们大都认为杨东方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嘴中挑衅只是为了激怒山崩,好为自己赢取一线机会。只有馆主、血燕,还有几个教习看出了点门道,心中大懔,这个小子看似躲得辛苦,实际上每一次躲避都是恰到好处,拳头正好从他身上偏离而过,绝不多一分,这样的躲避方式他们简直是不敢想象,除非完全熟悉对方的拳路,否则绝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身在其中的山崩更是苦不堪言,每一拳都给了他莫大的希望,偏偏这希望最后都化为泡影,在不知不觉之中,他的拳头越挥越快,拳头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对他比较熟悉的几个教习都知道,他现在已经是全力以赴,甚至是超常发挥了。
杨东方等了半晌,看到他的拳速不再增加,拳力也保持在某一水准,知道他已经到达极限,轻笑道:“我来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合身向山崩的拳头撞去。
怎么可能?
这岂不是自寻死路?火燚燚和郁紫玲同时惊呼起来,忍不住想闭上眼睛不看。
拳头不见得有骨头硬,不过山崩的拳头就一定比骨头硬,他曾经一拳打倒一头牛,后来杀牛的时候发现牛身上的骨头都裂了开来。
道馆中的学员们都幸灾惹祸地看着杨东方,等待他被打得吐血而亡。
可惜他们的等待注定是失望,在拳头即将打中杨东方的时候,他转身,后退。
整个人像只弯曲的虾米,这一退就正好避开了山崩的拳头,直撞入山崩的怀里,双手则刚刚锁住山崩的胳膊。
“哈!”杨东方沉喝一声,弯曲的身体迅速弹到笔直,双足在地上猛地一点,整个人带着山崩做了个两百七十度的前空翻,山崩在下,他在上的往地上摔去。
“砰!”
山崩的身体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发出一声巨响,直震入所有人的心里。
好象被重锤敲打了一下,所有人都呆愣下来,时间似乎都为之停滞,足有一秒到两秒的时间,没有人发话,整个道馆中一片死寂。
杨东方哼唧哼唧从山崩身上爬了起来,扶了扶脸上的眼镜,举起双手表示自己胜出。
好似挑衅的宣言,整个道馆沸腾起来。
这算什么?
他只是运气好,借着山崩向前的拳力而已,搞得就像有多了不起一样,还举起双手。这是挑衅?蔑视?还是另类的耀武扬威?
鸿运的馆主脸色一沉,向血燕点了点头,后者会意地迎向前去。
“阁下果然好手段,就由我来会一会你!”血燕挥了挥手,顿时有学员把地上犹自昏迷不醒的山崩拖了开去。
火燚燚顿时从呆滞中清醒过来,他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闻言历声道:“馆主,你刚才亲口说我们只要胜过一场就可以离开,怎么可以说话不算?”
“哦?”鸿运馆主摆了摆手,淡笑着反驳道:“我想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每人胜过一场才可以离开,一共就是三场,由一个人接下也行。”
“你这明显就是耍赖玩车轮战!”火燚燚气愤地道。
“没有这回事,”鸿运馆主一口否认,“如果这位小兄弟想休息的话,我们大可以休息完了之后再战便是,在我鸿运里住下也行,什么时候恢复过来比试完了,什么时候走人。”
“你!”火燚燚还待再说,杨东方倒是异常爽快地答应下来,“好,三场已经过了一场,还有两场是吧?”
他看了看面前的血燕,嘿嘿笑道:“我再把你也赢了,就只剩一场了。”
血燕气苦,冷冷地道:“你胜了再说也不迟!”
鸿运馆主之所以派血燕出战,原因非常明显,杨东方可以轻易闪开山崩的拳头,说明这样的拳速根本无法奈何到杨东方,道馆中谁的拳速最快?毫无疑问,就是血燕,以快破巧,杨东方的技巧再也使用不上。
是以血燕行过礼后,上来就全力以赴,展开自己的速度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