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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莞莞出马,成王谋算(万更)

“两位大人,父亲,我这里倒是有个破局的办法——”

秦琰一开口,立时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郑白石急急道,“世子有何办法?”

郑白石和秦述年纪相当,生的眉目阔朗温文儒雅,端是一副文臣之相,他今日过侯府着一身苍青便服,便越显端方持重,此刻一问,语气却有几分焦灼,显然是被这案子为难的不轻,而一旁的李牧云虽然没出声,却也双眸动也不动的看着秦琰。

比起儒雅的郑白石,李牧云神色间稍显生人勿近的漠然,他比郑白石和秦述年轻几岁,虽则如此,身上却又有几分沉重的老成,他身量清瘦如修竹,一双细眯的小眼之内闪着两分明光,可他端正坐着,背脊挺直,莫名有些刻板的书生气。

郑白石和李牧云看着秦琰,秦述就更不必说,然而他眼底尽是疑问,他对这个儿子了解甚多,秦琰身边有什么人他也知道,秦琰有法子他怎不知道?

三位长辈都看着自己,秦琰神色一肃道,“府尹大人,案中几位死者的遗体尚在?”

郑白石点头,“自然是在的,案子未破,遗体还未让其家人领回去。”

秦琰唇角微抿,“那案发之后,验尸仵作为何人呢?”

郑白石闻言更为讶异了,“仵作……是府尹衙门的方老伯,他是临安城的老仵作了,怎么,世子怀疑仵作验尸出了纰漏?”

秦琰摇了摇头,“这倒不是,只是……我知道一个人,极喜爱刑狱之文,亦喜好推演,就像刚才您说的,抽丝剥茧细致入微,总是能看到大家注意不到的地方,且她亦在别的地方帮人探查过几桩命案,只是此人暂无官职在身,不知道能不能插手此事。”

“哦?此人是谁?若真如世子说的这般,无官无职又有何难?临安府尹之内正缺两位小吏,若是世子作保,让他直入临安府尹便可,先从小吏做起,若真是得用之人,我定然不会亏待于他。”郑白石极是大方。

一旁的李牧云闻言却道,“不过世子,郑府尹和府衙捕头都没法子,你的那位朋友难不成比府衙的捕头还要厉害?”

府尹管州府内吏治,而寻常的命案,多数由府衙捕头亲自探查,秦琰所说之人无官无职,即便帮人查过案子,可到底不及府衙之人身经百战,当真能得用?

这么一问,秦琰心中也犹豫了一瞬,见他神色,郑白石便明白秦琰也并不十分肯定,然而眼下情况紧急,郑白石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道,“世子那位朋友是谁?”

又一问,秦琰面上的表情更迟疑,“大人,实不相瞒,我说的那人并非善于探查案子,只是……她医术极好,曾帮人验尸过,她因修习医术,验尸之法比普通的仵作要老道精准的多,再加上她极其聪明,便总能发现极其关键之处。”

秦琰话说到一半之时秦述的表情便变了几分,然而他并未阻止秦琰说下去。

这边厢,秦琰顿了顿继续道,“我也是看府尹大人和李大人没法子了这才举荐了一二,她到底能不能帮上忙我也不知道。”

郑白石和李牧云对视一眼,郑白石叹气道,“你既然这么说了,便是对他的功夫有几分了然,你刚才说他验尸极其厉害,莫非是想让他帮着验尸?”

秦琰点头,“正是如此,若是能让她验尸,或许她会发现此前遗漏掉的问题。”

郑白石略一迟疑,看着李牧云道,“其实方老伯在验尸一道很是老练了……”

李牧云也点头,“毕竟做了这么多年。”

顿了顿,李牧云看着秦琰,“不过,试试总是无碍的。”

郑白石唇角微弯,“世子的那位朋友在何处?现在可联系的到?”

秦琰眼珠儿一转,“我那位朋友现在……现在就在京城之中,不过他并非府衙刑狱上的人,而这案子牵涉重大,我不确定他愿不愿意帮忙……”

“这一点世子放心,我们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罢了,便是不成,也绝不会怪罪与他。”

郑白石言语温和,而秦琰亦十分相信这位府尹大人,便道,“那……且容我派人去问一问他,若是他愿意,我再派人去府上知会府尹大人。”说着秦琰又道,“不过……不过有一点要请府尹大人海涵,我这位朋友身份特殊,若是她应下了,验尸之时需得掩人耳目。”

郑白石顿时笑了,“我知道我知道,他并非官府之人,我也不会大张旗鼓安排。”

秦琰松了口气,“好,那我稍后就派人去寻,明日一早给您信儿。”

郑白石点点头,此时天色已晚,他虽然着急,却也不会强求今夜就找到人来验尸,何况……秦琰对此事热心他才不好拒绝,若是其他人贸然跟他说要让别人来帮着验尸,他只怕不会答应,府衙的捕头仵作等都是经验丰富的,这一点便远超了常人,而秦琰说他的朋友会医术,医术和仵作之术到底是不同。

郑白石越想越没了期待,虽然没多少期待,心中却被秦琰启发出了一点头绪,会不会是这案子验尸之时遗漏了什么?这么想着,郑白石便生了告辞之心,“天色晚了,我们也不多留了,眼下近了年关,也就这件事让人劳心,太子殿下在南边的安排侯爷已知晓,那边的事我们就顾不上了。”

秦述忙道,“这一点你们放心,眼下这件事办好了便可。”

郑白石便起身拱手,“我还要回衙门一趟,就先告辞了,李大人呢?”

李牧云也起身,“我亦不留了,改日再来府上叨扰。”

秦述便又与二人寒暄了两句,而后亲自将二人送到了侯府侧门,待二人离开,秦述带着秦琰又回了书房,一进门,秦述便道,“你刚才说得人是谁?”

“父亲,正是九妹妹——”

秦述落座,眉头已皱在了一起,“真是胡闹!你九妹妹如今进了京城,你说她会医术救救人也就罢了,怎么还能让她去衙门验尸?”

秦琰苦笑,“孩儿也是看这件案子没了办法,这才一时没忍住。”

说着又道,“父亲,九妹妹于此道真的不凡,孩儿亲眼见她验尸过。”

“那又如何?”秦琰叹气,“你说的是在袁州还是在豫州?”

“袁州她没有动手,却是条理分明知道该看哪里,豫州却是她亲自动的手。”

秦琰没好气道,“那个时候是因为没有老道的仵作了才让她动手,可现在,郑府尹已经说了府衙的仵作是老仵作,她只是会医术而已,能和那些老仵作比?”

“不仅是医术,父亲,九妹妹还对刑狱上的探案判案之法很感兴趣!”

“那她能比府衙的捕头还厉害?”

秦琰唇角一动,却是说不出话来,秦述说的的确是这个道理,可不知怎么的,秦琰一边怜惜秦莞不愿让她沾手这些事,另外一边,却又莫名觉得秦莞自有她的厉害之处,而如今情势这样紧急,他下意识便觉秦莞能解这个困局,这才将秦莞推了出来。

秦述见秦琰模样便摇了摇头,“你呀,还是太冲动了,你开始说的时候我还没想起来,等你说完了我才隐隐猜到,阻止也来不及了。”

秦琰苦笑,“那父亲,还让不让九妹妹去了?”

秦述略一沉吟,“你话都说出来了,咱们也只能抱着让你九妹妹试一试的态度了,不过,照你说的,先问问她的意思,她若不愿也就算了。”

“九妹妹定然会愿意的——”

秦琰答的斩钉截铁,秦述狐疑看了秦琰一瞬,“你就这般肯定?”

秦琰点头,心中竟然莫名有几分兴奋,虽说他没有秦琰看着秦莞是如何帮着燕迟和汪怀宇等人探案的,可是他听晴娘的意思,的确是秦莞看出了清晖园案子的关键,再加上在袁州云雾山之时,秦莞不仅知道验尸验什么,还推出了凶手行凶的路线,且最后,是秦莞带着人回百草园救了秦湘,一切的一切,都让秦琰对秦莞信服不已,这些是他亲眼所见的,而秦霜说过,秦莞在锦州的时候就已经帮着燕迟探案了。

秦述看着秦琰的神色,双眸微微眯起。

秦琰是他教出来的,秦琰年纪虽小,识人之能却不弱,秦琰既然信秦莞,那秦莞就一定有过人之处,锦州和秦莞归来一路上的事秦述都知道,可等秦述看到了秦莞,却还是不自觉将她当成了小姑娘当成了自己的小侄女,再加上那些事秦述不曾亲临,他对秦莞之能还是将信将疑的,这么想着,秦述忽然也起了几分好奇,秦莞真有那般厉害?

寻常小姑娘,莫说验尸了,便是见到死人也会害怕,而此番,秦莞不仅要验尸,还是要帮临安府衙验尸,其恐惧和压力可想而知——

秦述沉吟几瞬,“你将你九妹妹叫来,正好,我还有一件事要知会她。”

秦琰点头,忙转身出了外书房的门。

……

……

胡氏从外书房回来的时候秦莞等人已用的差不多了,胡氏不知郑白石几人来是为何,心中挂着事也只简单用了几口便罢,用完了晚膳,照例叫人上了茶点,胡氏知道外书房那边定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说完的,便准备和秦朝羽并着几个小侄女喝喝茶说说话,然而还没说到几句,秦琰忽然来了——

“琰儿?你父亲呢?两位大人呢?”

秦琰唇角微弯,“两位大人走了,父亲还在书房呢。”

说着看了一眼秦莞,“父亲让九妹妹去一趟外书房。”

胡氏几人顿时看向秦莞,秦莞自己也有几分意外的站了起来。

秦琰一笑,“没什么的,父亲说有一件事要知会你。”

秦莞点点头,“好,那我现在过去。”

秦琰“嗯”了一声,“跟我来吧。”又看着胡氏,“母亲,我带九妹妹过去。”

胡氏迎上来两步,“好,去吧去吧——”

秦琰带着秦莞而走,茯苓忙也跟着秦莞一起离开,几个人走出正堂,秦朝羽几人的眉头还未舒展,秦湘道,“大伯父叫九妹妹做什么?”

秦朝羽眉头拧的紧紧的,“母亲,和父亲一起来的贵客是谁?”

胡氏一笑,“是郑府尹,你父亲叫莞丫头多半是要把二房的地契给她。”

“二房的地契?二叔母和二叔的地契吗?”

秦霜好奇的问了一句,胡氏颔首,“是呀,当年你二叔和二叔母去的突然,二房的一些房契和地契都交由你大伯代为掌管的。”

秦霜“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秦朝羽亦眉目一松,秦莞别的不说,没了父母这点的确叫她同情,见只是交代地契等事,秦朝羽重新落座喝起了茶来。

这边厢,秦莞一颗心跳的有些快的跟在秦琰的身后。

茯苓从未说过二房的地契之事,秦述此番找她是为了什么?

当年被送走的时候,九小姐的性子想必和早前一般,不问世事,胆小怯懦,茯苓跟着九小姐,虽有心却到底是个下人,而二房和大房已经分家,二房的家产如何安排的确是秦莞应该挂心的,只是她并未完全将自己当做九小姐,自然,也没生出追问财产之心。

“九妹妹,这两日都在做什么?”

秦琰见秦莞垂着眉眼不说话,便主动问了一句。

秦莞抬眸道,“闲来无事,只看看书做做药丸之类的。”

秦琰欲言又止一瞬,想了想还是没先说,便道,“你不必紧张,没什么大事的。”

秦莞点点头,跟着秦琰直入了书房院门,夜色已深,冬寒深重,秦莞一进院子便看到屋子里一片灯火灿然,秦莞敛了心神,跟在秦琰之后进了屋门。

“父亲,九妹妹来了——”

秦琰转身一看,秦莞便福了福身,“拜见大伯。”

秦述面带和煦笑意,“外面冷不冷啊,怎么也不穿个斗篷?”

秦莞弯唇,“就在府中行走,不冷的。”

秦述指了指一边的凳子,“坐下说话。”

秦琰和秦莞一起落座,秦述便温和的道,“这件事本来应该你一回来就和你说的,可我想着你刚回来还不适应,便打算等你歇一歇再告诉你,眼下你回来几日了,想来也舒缓过来了,我便将一些东西给你。”

说着,秦琰从书案屉子里拿出了一个紫檀木盒子,他拍了拍盒盖子,道,“这里面装的是二弟过世之时留下的二房的家产,当年他们去的急,而你年纪又小,因害怕底下的刁奴欺主,所以这些东西都是我代为保管,当初这事是族里的其他长辈公证过的,所以你可放心,眼下你回来了,这些东西我便交给你自己保管。”

说着,秦琰将盒子一推,“这些产业还是当年二弟府上的几个管事在管着,如今这几个管事都在二弟的庄子上,当年二弟名下是有几间铺子的,不过二弟去之后,那几间铺子没了个知根知底的主子看着,一日不如一日,后来我做主盘了出去换了田地,这几年底下的租子一年比一年多,皆是存在庆丰钱庄的,你拿着你父亲的印信去便可将存着的银子取出来,这里面便是地契房契等还有二弟的印信等,你先拿着,马上就要过年了,你想想什么时候想见这些管事了便告诉你三哥,让你三哥派人喊他们入府便是。”

秦莞听着自然点头,秦琰又道,“这些产业不必你亲自上手,底下的管事都是熟手,你只需让他们知道你是他们的主子便可,等将来你要出嫁,这些便是你的嫁妆。”

秦莞欲言又止,一听秦述的话她便知道这份产业价值不菲,而她并非九小姐,若就这般收下她心中颇有几分心虚,见她神色迟疑,秦述一笑,“你若担心管不好,随时可来问我,或者问你三哥也可,到时候我们自会帮你,你父亲是个清正的,这些产业并不算多,等你出嫁之时,你大伯母还要为你添妆才好,虽是如此,这也是你父亲的遗物,无论如何都该交由给你才是,快来拿着,这里面还有当年族中长辈公证的单子,上面将每一样产业都列在上头了,你检查检查里面的契书是否齐全——”

秦述和秦琰皆注视着秦莞,秦莞沉吟一瞬,硬着头皮起身走到了案前将那盒子接过,盒子沉沉的,秦述笑道,“打开检查一下——”

秦莞忙道,“这么多年多亏大伯代为掌管,自然不必查看的。”

秦述一笑,“你信大伯就好。”说着顿了顿,“大伯听你三哥说,你会验尸?”

秦莞正想着这盒子怎么处置才好,冷不防的被“验尸”二字惊了一跳。

秦莞看了秦琰一眼,点头,“是。”

秦述笑意微深,“你怎么会的验尸呢?”

秦莞背脊一挺,“最开始只是会医术罢了,后来偶然看到一篇关乎验尸之文,意外发现竟然和医道有相通之处,官府查验之时也有自然病死而后被认为是被谋害而死的,这时候仵作需得验尸判断是否为人所害,这其中多需病理之论,而有时候,分明是为人所害,又被假装成自然病死的,这其中的验证之法需要诸多医理,因此让我对验尸生了几分兴趣,这才加以研究,我看了些书,发现倒也不难。”

“倒也不难”四字让秦述微微眯眸,验尸当然不简单,不过对一个有天分的人而言,倒也真是不难,秦述听的兴致勃勃,“你这么说,还真是这样,不过你不害怕吗?”

秦莞抿了抿唇,“开始还是有些怕的,不过后来发现死人动也不能动,又不能伤人,便也不怕了,至于神神鬼鬼之说,只需验尸之时点上祛晦香便好。”

秦述眼底明光越来越盛,他总算信了几分秦琰的话,哪有一个姑娘家能这般平静的说验尸死人之话呢?秦琰又道,“不怕血腥和那些污秽之物?”

秦莞默了默,“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秦述微愣,随后朗声笑起来,“好,好一个菩提本无树,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你看着就沉静的紧,没想到这份心性也很是超然,心之畏怖皆是幻象,若是想明白了这一点,倒的确不害怕了,莞儿,你真是让伯父刮目。”

秦莞敛眉,“只是在锦州时听老夫人念过许多佛经罢了……”

这么一说,秦述更不觉有异,只心中轻叹,“你三哥说你医术不同寻常我还觉诧异,你父亲和母亲虽然也中意此道,可他二人却并未在此道之上建树非常,如今看来,你倒是凭着他们早年的教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足足可见你的天分不凡。”

不仅在医道之上天分不凡,凭着锦州老夫人念了几句佛经便有所顿悟,此等心性也不是凡俗之人能有的,秦述除了第一日见到秦莞被其姿容惊到,此后却无时间和三位侄女多说几句,今日这短短几言,却让他对这个侄女再度刮目。

如此一来,要说出接下来的话便不难了。

“莞儿,你既然不害怕验尸,那大伯这里便有一个忙要让你帮。”秦述直言道,“最近京城的案子你想来有所耳闻,这案子临安府尹查了一个多月也未查出关键线索,今夜听你三哥说了你的事,我便想让你试一试,不知你可愿意?”

秦莞心底一动,原来这才是今日喊她过来的缘故。

几乎没有犹豫的,秦莞点了点头,“自然愿意。”

秦述便又是一讶,“你可想好了?这案子干系重大。”

说着忙又解释一句,“你去了便得尽力,能帮忙自然好,若是不能也无碍。”

秦莞点头,“伯父放心,侄女既然答应,定然不会轻慢的。”

秦述欣然拍了拍桌案,“好,不愧是我秦氏之女,巾帼不让须眉,此事还要安排一番,你放心,此番不会大张旗鼓,你等消息便是,多半会在明日安排你过去。”说着又道,“我和你三哥会陪你去,你不要害怕。”

秦莞本就不害怕,秦述这么一说还是道,“好,大伯放心。”

秦述便又道,“可要什么准备之物?”

秦莞想了一瞬,“准备府衙之中仵作常用之物便可。”

秦述点点头,“好,那你今夜先回去歇着便可。”

秦莞福了福身,转身出门,秦琰起身将秦莞送至院门口,轻声道,“等我消息。”

秦莞“嗯”了一声,方才离开。

秦琰见秦莞走的不见了才快步回了屋子,一进门便兴高采烈道,“父亲,如何?孩儿没有说错吧,九妹妹是不同的。”

秦述面上的笑意还未散,很显然,他眼下的心情极好,“光这样还是不够的,这份心性很是不错,不过能不能成事,可不止靠这个。”

秦琰下颌微扬,“父亲放心,不会让您失望的。”

秦述笑着颔首,“快派人去衙门走一趟吧,尽快得了消息,明日早点准备。”

秦琰用力点点头,自转身出门吩咐程护去了。

这边厢,秦莞抱着紫檀木盒子直接回了松风院。

茯苓看着秦莞手中的紫檀木盒子道,“小姐,这是老宅的地契?”

秦莞点点头,“还有父亲生前的产业都在这里。”

茯苓一听这话,顿时眼眶微红,“小姐,大老爷把这些东西给你就好了,老爷在天之灵定然也心安了,小姐,这些东西在,以后咱们就不愁了。”

秦莞失笑,心中却在想这些东西如何安排,这么想着,秦莞将盒子打了开来,如同秦述所言,里面的确有一张列满了秦逸名下产业的单子,上面有秦氏族中长辈的印信和秦述的印信,秦莞打眼一扫,看向底下放着的一层厚厚的地契。

这般一看,秦莞方才知道秦述适才说的产业不多皆是虚言。

从前的沈家,沈毅出身寒门,后来虽然位高权重,却也不过是小富之家,手握这么多的产业却是秦莞第一次,她越看越觉得有些无奈,秦氏二房没了人,而她却无端得了九小姐的这么多家产,真如秦述所言的做自己的嫁妆?

秦莞摇了摇头,只见盒子里装着不少地契,虽然没有铺子,可房契却也不少,秦莞一张一张看过,忽然,目光落在了其中一张地契之上。

茯苓见秦莞出神,一看念道,“常乐坊铜钱巷……小姐喜欢这处宅子?”

秦莞眉头微皱,“倒也不是,只不过父亲其他宅子在南边,不知道这处西边的宅子如何。”

茯苓便歪头道,“常乐坊也是京城权贵之所在呢,虽然少了些侯爵公爵的,可那边常是京官的府邸,应该不会差的。”

秦莞点点头,又看了地契一眼方才将目光转到了别的契书上。

“小姐是什么打算呢?大老爷怎么说的?”

“大伯说这些都是我以后的嫁妆。”

茯苓便又松了口气,“太好了,奴婢一直在想您往后怎么办,却没想到大老爷这样公允。”

秦氏二房无男丁,而说起来,秦莞手中的这些家产都是秦氏的家产,若是被她当做嫁妆带走,往后可就姓了别的姓,外面死了人被其他兄弟争夺家产的事屡见不鲜,秦述在这一道上却是不见贪心,秦莞虽然和秦述一家并无血缘上的关系,可相处几日下来多了了解,那份陌生戒备之感到底淡了许多,听着茯苓所言,秦莞也点了点头。

“大伯说让我找个时间见见父亲以前的那些管事。”

茯苓眼底微亮,“见,要见的,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若是忠心的,小姐可要拉拢拉拢呢,您往后得有自己的人才行啊。”

对于这一点,秦莞倒是没有排斥,她回了京城多日,却是寸步难行,就这般下去,她如何才能碰到父亲的案子?她得有自己的人手才可。

“好,那就过年之后找个日子见。”

秦莞想着,心中不由对九小姐暗暗抱歉,她占了九小姐的身体,又得了本该属于九小姐的人和财,虽说她没有贪财之心,可将来父亲的案子若有需要,她少不得要用这些财物和人手,这么想着,秦莞便想将这九小姐的身份做的更好些,权当做报答九小姐在天之灵,别的先不说,她身在侯府,若是九小姐,只怕自保之余亦是希望侯府蒸蒸日上的,那么明日验尸的事她就的确得谨慎对待了……

“去准备一些祛晦香备着。”

秦莞忽而吩咐,茯苓和白樱一讶,“小姐,准备那个做什么?”

秦莞将紫檀盒子收了起来,略一沉吟还是打算对茯苓和白樱坦白,“明日要用。”

此话一出,茯苓和白樱皆是面色微变。

秦莞沉声道,“大伯请我帮忙,为了近来京城中的案子。”

茯苓欲言又止,白樱也是神色迟疑,秦莞笑着道,“你们放心,没什么安全问题,我在锦州能帮霍知府,在此自然也能帮大伯。”

秦莞自然知道这件事不归侯府管,也知道多半是和那位太子殿下有关,她虽无意沾上朝中的党派之争,可既然侯府已做了选择,那她只能和侯府同行。

“小姐,明日什么时候?在哪里?”

秦莞摇头,“还不知道,得等明日才有消息,去准备吧。”

茯苓点点头,这才去了,白樱犹豫一瞬道,“小姐,京城和外面不同,您若贸然去验尸,消息一旦传出去,只怕会对您声名有影响……”

“不怕的。”秦莞弯唇,忽的又道,“你可知道你主子何时回来?”

白樱摇了摇头,“奴婢不知,一直都是出了事奴婢给主子消息,主子不会给奴婢吩咐的,主子说了,眼下小姐才是奴婢的正经主子。”

秦莞笑笑,“那好,没事了,准备歇下吧。”

说完这话,秦莞却有些百无聊奈的朝着黑漆漆的窗外看去,一晃还有一日就过年了,燕迟若是不回来,他要在哪里过年呢?

秦莞抱着这念头入睡,梦里,果然见到了燕迟的脸。

……

……

夜深人静,成王府书房之中,成王燕麒正在听属下的回禀。

“王爷,郑府尹和李大人今夜去了忠勇候府,小半个时辰之后离开的,之后李大人回了自己府中,郑府尹则去了衙门,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忠勇候府派出了侍从也去了衙门,似乎是去禀告什么事的,在府衙停了一盏茶的功夫,侯府的侍从出衙门回了侯府。”

光线昏暗,燕麒的脸明暗不定的沉在灯火昏光之下,“去了侯府?然后侯府又派了人去衙门?就一个人去的?可拿东西了?”

侍从忙摇头,“不曾,一个人,可能带了书信,可其他东西却看不出带了。”

燕麒轻哼了一声,“不管带没带什么,他们一定都是为了城中的凶案,明天就腊月二十九了,他们还有最后两天,我就不信了,他们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说着燕麒下颌一扬,“府衙的内应怎么说?”

侍从立刻道,“几条线索都没能追的下去,咱们的人将几件证物毁了,他们找不到新线索的,莫说是除夕之夜,便是上元节,也不一定能查的出来。”

燕麒笑了一声,“很好,至少也给我拖到上元节,我倒要看看,上元节都查不出什么来,咱们的太子殿下还有什么脸面!”

侍从立刻应是,燕麒便又懒洋洋的道,“还有最后的两天了,虽然时间很紧,可还是要盯紧一些,忠勇候这个人可不能小觑,老狐狸心思多着呢。”

说着燕麒又一笑,“眼看着太子要出岔子了,他只怕比谁都急,他眼下可是将一家子都压在了太子身上的,秦朝羽想入东宫做太子妃,他自然可劲的给太子拿主意。”

这么一说,燕麒忽的眸色一沉,“给我紧紧的盯着侯府,今晚上这一进一出又派了人去衙门,多半有什么猫腻,最后一天了,他们定然不会眼睁睁让太子受父皇责难,多半,那老狐狸会想个拖延或者折中的法子。”

说着,燕麒神色一动,“若是我,只怕会找个人顶罪。”

侍从略一迟疑,“找人顶罪?假装案子查出来了?”

燕麒颔首,“从前卫国公家的小世子犯了人命案子,便是卫国公拿钱换了一个死囚抵命,这一次,他们恐怕会如法炮制。”

燕麒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可是两日之内最好解决此案的法子,“要么找个死囚,要么找个身份不明的人,再捏造几样物证,随随便便就可结案。”

“那……小人们怎么办?让府衙的内应盯着?”

燕麒“嗯”了一声,“这是其一,其二,外面盯着侯府的人也不可放松警惕,他们如果真的决定这样做,咱们府衙的内应只怕接触不到此事核心,这样,明日侯府有任何动静,立刻来报,我倒要看看侯府在这件事里扮演什么角色,若他们真的兵行险着,那正好,这一次便将他们几个一锅端了,我看太子还拿什么和我争……”

“是,属下明白。”

……

……

翌日一大早,秦莞刚用过早饭秦琰便如期而至,秦琰不仅自己来了,还给秦莞带来了一个包袱,“去换上,我们死时出发。”

秦莞没看那包袱是什么,只微讶道,“这么早?”

秦琰点头,“本来晚上去好一些,不过没那么多时间了,所以,给你准备了这个。”

秦琰扬了扬下颌,示意秦莞打开包袱看看。

秦莞见状将包袱打开,却见里面竟然是一套月白的男儿锦袍。

秦莞微讶的抬眸看了秦琰一眼,秦琰轻咳一声,“今日要去义庄,你若是女儿装,只怕还是有些引人注目了,这是叫人随便买来的,你试试。”

秦莞点点头,只得进了内室。

茯苓和白樱皆知道秦莞要去做什么,当即跟着进去侍候秦莞更衣。

时辰还早,秦琰也不着急,只百无聊奈的站在外面候着,等了片刻,忽然听到了出来的脚步声,秦琰下意识转眸去看,刚一转身便是一怔。

秦莞这一袭男装并不算华丽,个头和身量,都是照着十六七岁的清瘦少年买的,眼下让秦莞穿上却是莫名的合衬,锦袍并不贴身,因此也就看不出她袅娜的身段,只腰身那里空空的,一看便知“少年”腰身不堪一握,而今日的秦莞一头乌青的墨发高高竖起,她精致的五官尽数露出,平日里墨发着肩的温柔减了两分,却又多了两分飒爽之意。

秦琰上看看,下看看,只觉眼前这“少年”清隽秀美不可方物,尤其那一双清亮的眸子,越发如小鹿似的楚楚动人,而秦莞的身量在男子之中算得上纤细,往常都是娇弱女子才叫人生出怜香惜玉之意,可眼下秦莞分明扮作了男子,却还是叫人觉得动人心魄想要护之惜之,而本来想将其姿容遮掩一二,可眼下,京城却又多了一个貌美的少年郎。

秦莞见秦琰表情几变,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挺合身的啊,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秦琰叹了口气,“没,就这样吧,坐马车过去。”

秦莞颔首,秦琰便又看向茯苓和白樱,“今日你一人随我去,带着别人多有不便。”

秦莞倒是不反对,只茯苓嘟了嘴巴,二人等了一阵子,眼看着巳时将至,秦莞便随着秦琰出了府门,上了马车,直朝着城南义庄而去。

马车刚驶出去十多丈,侯府不远处的长街拐角处,一不起眼的矮个男子转身快速的消失在了冬日晨间的寒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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