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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猝死

塞可懂了,林珊说的陌生男人是萧华,只是她还是不懂,林珊为何要帮自己解围,她说的那句自己本来就参加了公益活动是什么意思呢?

塞可看到林珊将活动传单留在了桌子上,于是上网查了一下,果然有这个活动,还真的是为艾滋病患者献爱心的活动。塞可在官网上翻找报名者的名单,发现竟然还真的有自己的名字,报名时间正是在萧华来学校找自己的那天,点击进去查看后,发现是自己的信息没错,塞可心想,难道是林珊帮自己报名的吗?这样一个活动,只要有报名信息,根本无从查证报名后,志愿者究竟去了哪一户艾滋病患者的家里,或者是否真的去了艾滋病患者家中,因为出于对艾滋病患者隐私的保护,活动举办方是不会透露患者的住址、电话、真实姓名等个人信息的。

林珊是班级的学习委员,成绩优异,塞可印象中她一直独来独往,与大家都不亲近。虽面容清冷淡漠,但却天生丽质身材高挑,与同系另一个美女陆青兰的浓妆艳抹不同,林珊是素颜美女,但因性格太过冷漠孤傲,身边鲜有追求者。塞可自然与林珊也不相熟,但这次却多亏了她及时出现替自己解围。

也许,林珊只是出于学习委员的责任心,想让塞可好好复习不再翘课,才会出面替自己解围吧,否则被警察盯上了就真的无法再上课了。

杨松回到警局后,急忙找到小刘,小刘刚才在电话中告诉他,唐小云坠楼的案子有了新线索,于是杨松急急忙忙地赶了回去。

“这些就是赃物?”小刘正在审讯室里,审问着面前的一位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这时小刘看到杨松站在审讯室门外,于是走了出来。

“小刘,有什么新线索?”杨松迫不及待地问道。

“刚才抓到了一个黑市贩子,就是屋里这个人,他交代说昨晚七点,和江城大学一位名叫唐小云的学生约定在教学楼天台上碰面,打算买走唐小云的一条项链,结果他到了学校后,发现唐小云坠楼了,他看见警车停在楼下,就跑了。”小刘将刚才审问出来的线索告诉了杨松。

“确定是同一个唐小云吗?”杨松谨慎地问道。

“没错,我确认过电话和个人信息了。”小刘回答道。

杨松想起了在检查唐小云坠楼时身上的遗物时,确实看到了一条小羊形状的镀金吊坠项链,原来唐小云傍晚离开宿舍前往天台,是要去卖掉项链,这么说来唐小云可能并非自杀。

杨松推门进入了审讯室,开始审问黑市贩子:“唐小云为什么要卖项链给你?她的项链是怎么来的?”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就只负责收东西,再转卖给下家,不过能卖给我的东西,想必也不是什么干净东西吧,估计是那女学生缺钱了。”黑市贩子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杨松点了点头,他调查过唐小云的家庭背景,只是一个中等偏下收入的工薪家庭,那镀金项链一看便价值不菲,当时杨松看到这件遗物时并未多想,如今想来,这条项链根本不是唐小云可以消费的起的吧,况且将卖项链的地址选择在教学楼的天台这种位置,想必不是什么正当交易,这项链八成是唐小云偷来的,想要再转手卖给黑市商人。

“你们是怎么联系的?”杨松表情凝重地问道。

“网上联系的。”杨松懂了,这种黑市贩子都会在网上注册一个动态IP的网站,内容写得非常隐晦,其实就是收受各种不正当途径而来的物品,再将赃物转卖。

“昨晚你是几点到达你们约定的目的地的?”杨松继续问道。

“我们约好了七点十分在天台楼顶上见面交易,但是我到了学校后,发现有警车,后来听说有人从楼下掉下来了,我一看就是我和那女学生约定的那栋楼,当时我就吓傻了,我怕警察看到我,就赶紧跑了。”

“所以,你昨晚根本就没有去天台?”杨松挑了挑眉。

“是啊,如果我真去了的话,那条项链早就在我手里了。”黑市贩子有些惋惜地说道。

杨松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唐小云并非自杀,她前往天台上本打算和黑市贩子交易,但可能是撞见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事,于是被人从楼上推了下去。不过这黑市贩子也很有可能在说谎,因为没有和唐小云谈拢价格,将唐小云推了下去,自己落个人财两空,这种可能性也并非不存在。在指纹和足迹鉴定结果没有出来前,这黑市贩子是最大的嫌疑人。

塞可回到宿舍中,夏悠悠关切地走了过来询问到:“小可,杨警官问你什么了吗?”

“就是和你一样的那些问题。”塞可避重就轻地说道。

“刚才小云的父母来过宿舍了,在收拾她的东西。”夏悠悠叹了口气说道,塞可这才注意到唐小云的床铺和书桌空了很多,大部分东西被带走了。“我们也考虑一下,什么时候搬走吧,这宿舍我一天都呆不下去了。”夏悠悠忿忿地说道。

“学校应该给了家属很多抚恤金吧,这件事没见媒体报道过,想必是学校将此事压下去了吧”塞可觉得校方的做法也无可厚非,毕竟是关系到学校名声的大事。

“对了,小可,你看见我的项链了吗?昨天开始就不见了,最近真是倒霉啊。”夏悠悠忍不住抱怨道。

这时,夏悠悠的电话响了,她接起来发现是杨松打来的,挂断电话后,夏悠悠就急匆匆跑下楼了。

杨松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看到夏悠悠从楼上走了下来,举起了那条小羊镀金项链问道:“这是你的吗?”

“没错,是我的,昨天开始就找不到了。杨警官你在哪里发现的?”夏悠悠十分开心,接过了自己的项链问道。

杨松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说道:“以后看好自己的东西,别再乱放了。”

夏悠悠点了点头,转身走回了宿舍,杨松调查过这间宿舍几个女生的家庭背景,如果说唐小云偷了什么贵重物品,那很有可能是这个富二代女生夏悠悠的。

杨松的手机响了,他看到是鉴定科同事张凯打来的,顿时喜出望外,想必是鉴定结果出来了。

杨松接起了电话,就听到电话那端的鉴定科同事张凯说道:“杨警官,我们检查过了,天台上共有三个人的足迹,不过有一个人的足迹有些奇怪。”

杨松回到警局办公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同事们都已下班,只有自己仍然坐在这里,面前的办公桌上放着几张鉴定报告,杨松已将报告看了很多遍,此时他一边抽烟一边思索着。

唐小云袖口上采集到了两个人的指纹,其中一个经比较是唐小云本人的,另外一个想必就是将她推下楼的人留下的吧,或者说是一个想要救她的人。因为那袖口撕裂的状态,很像是唐小云被吊在楼边缘,而天台上有一个人正死死拽着她的袖子留下的,那发红的手腕想必也是这样产生的。但最后不知是力气不够还是别的原因,唐小云还是摔下了楼。

只需要在数据库里比对一下指纹,就可以初步锁定当时在天台上的第二人是谁,要做到这个并不困难,但困扰杨松的是天台上采集到的足迹。

昨晚七点到七点半之间,天台上共有三个人的足迹,其中一个经比对是唐小云自己的足迹,她的足迹从天台大门进入后,没有再返回大门,而是集中在天台边缘处,杨松发现唐小云的足迹并不混乱,说明在坠楼前没有发生过激烈的冲突;还有一个足迹明显大而深,是男性的足迹,身高在175-180,可以看出来,他在进入天台时步伐较为沉稳,而离开天台时,足迹明显呈现慌乱的状态,想必是目睹了唐小云坠楼,吓得慌忙逃离了现场;困扰杨松的是第三个足迹,这个足迹鉴定科的同事也无法辨别出性别、身高等基本特征,最奇怪的是,它只零零散散地出现在天台边缘的地方,不是像另外两个足迹一样经过天台大门走进来。

杨松仔细检查过,教学楼的天台上只有一扇大门,要想登上或离开天台,都必须经过那扇门,但这第三个足迹却很不合理地直接出现在天台边缘,就像是直接飞到了天台上又飞下去的。想到这里,杨松不禁嘲笑自己,作为警察,怎么可以相信怪力乱神,一定有合理的解释,说不定是有人故意在天台多制造了几个鞋印,以此来混淆警察的判断。

还是先调出指纹数据做比对吧,杨松打开了电脑数据库,开始搜寻江城市所有登记过身份证的公民的指纹数据,与唐小云袖口采集到的指纹做对比。电脑的运算速度飞快,不一会,数据库就自动检索出了一个最匹配的指纹,以及指纹拥有者的身份证信息,杨松瞪着电脑屏幕,兴奋地睁大了眼睛。

突然,杨松觉得自己的眼前逐渐开始发黑,头也越来越晕,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因为昨晚熬夜过度,今天又一直在外奔波?渐渐地,杨松觉得自己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他努力想要站起身,去拿柜子上的硬糖,自己一直有低血糖的毛病,想是此刻又发作了。没等杨松走到柜子前,他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次日上午,江城大学民俗系召开了全体学生大会,塞可与夏悠悠挑了一个后排的位置坐了下来,自从唐小云坠楼一事发生,学校内已传得沸沸扬扬,本次大会想必是和此事有关吧。当辅导员一站在台上,下面立刻安静了下来。

“同学们,我知道最近大家都在讨论学生坠楼的事件,就在刚刚,警方已经确定,唐小云是自杀,请大家不要再以讹传讹,一切以警方的信息为准。学校也会加强对于高楼天台的管理,避免此类恶性事件再发生。”

“小云为什么要自杀呢?是那个查案的杨警官公布的消息吗?”夏悠悠在一旁不解地说道。

塞可有些难以置信,辅导员后面又说了许多关于安全的问题,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见了,脑海中回想的都是查案的杨警官问过的问题,还有他狐疑的神情。

大会结束后,塞可飞快地跑出了教室,她打开手机,拨通了杨警官的电话,想要问清楚他为什么会判定唐小云为自杀。电话响了很久,终于被接听了,但对方并不是杨松的声音。

“喂?请问是哪位?”电话对面是一位有些低沉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您好,我是江城大学坠楼学生的室友,之前杨松警官有找过我了解情况,我现在想见杨松警官,请问他在哪?”塞可觉察出了异样,小心翼翼地问道。

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明显叹了口气,说道:“我是杨松的领导,杨松警官由于近来加班熬夜,昨夜在办公室猝死。江城大学学生坠楼一事已经结案,死者确认为自杀。请问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塞可握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她愣愣地站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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