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啊～”
“呃……好恶心，我不要吃……”
濛濛细雨过后的夜市，潮湿而有些寒意，街道的行人三三两两漫步而行，与往常人头攒动的程度相比确实要逊色许多。少年推开有着异国情调面容的少女手中的食物，看这幅亲密的样子，俨然是情侣的样子。
“很好吃的啦～你真的不要吃吗？”
冯绍华捏住鼻子，声音有些瓮声瓮气：“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吃臭豆腐！”
“你不是和我约定了要一起来吃的嘛？”
“那是你用不正当手段让我写下的啊！怎么能算数！话说，你这么一个看起来像外国人的家伙，喜欢吃臭豆腐是什么情况啊！”
“哎？我可是从小在中洲长大的呢，可是堂堂正正的本土人士。”赵欣玥把叉在竹签上的炸臭豆腐咬去一个角，笑着说。
“唔……”冯绍华捏着鼻子，心里念着‘堂堂正正个蛋啊！’，小声问道，“你这么吃普通的食物没问题吗？不应该喝点血什么的吗？”
赵欣玥把竹签上最后一块食物吞下去，恋恋不舍的把竹签丢进垃圾桶：“每个月稍微喝一包两百毫升血袋就够了，不然会没力气。”
“血袋？医院么？”
“献血站的那种，用点小把戏弄一点没什么问题。”湛蓝的眼眸俏皮地眨了一下，冯绍华瞬间明白了所谓‘小把戏’。
一个多小时之前，冯绍华百无聊赖地等着不太可能有回复的消息，趴在书桌上翻看着漫画，家中除了自己，空空荡荡，父母都因为工作的缘故没有回家。回想起在最后一次在教室以外的地方看到王忆雪，是在学校操场上见到她孤寂的背影。
‘她们当时说了什么，真的好想知道……’
“嘟～嘟噜～?”手机发出了可爱的消息铃声。
‘Luna向你发送了对话请求。是否接受？’
居然是她？冯绍华点了下确认。
Luna2014-10-265:22:12
在做什么呢？
Schwarz2014-10-265:23:04
无聊，随便看看书
Luna2014-10-265:23:21
晚饭吃过了么？和我一起吃晚饭吧，我请客。
Schwarz2014-10-265:25:48
好吧。
Luna2014-10-265:26:09
在豫园路和城中路的路口见面，我在那里等你。
冯绍华的这个新同桌，随着一周时间的相处已经慢慢热络起来，让他有些不解的是赵欣玥似乎早就与他相识的样子，甚至可以说有些粘着他，虽然自己在梦境中见过少女，但是完全想不起是否在之前与其相处过。
‘不如趁这个机会问一下她吧。’冯绍华换好出门的衣服、锁好家门后，便前往约定的所在。
沿着环城东路的石板路，冯绍华与赵欣玥两人踩着飘落的悬铃木枯黄的树叶缓步而行，古老的护城河在绚烂的夜色下安静的流淌，不时被已经深秋的风吹得皱起波澜，偶然被踢落入水中的碎石在河水中泛起阵阵涟漪，桔色的路灯透过已经有些稀疏的枝桠照射下来，这条远离车水马龙喧嚣的小道上，两人之间气氛有一种弥漫着青春气息的甜蜜。
停下脚步，冯绍华背靠着河堤边的栏杆，感受背后传来水流声。
“我想知道几件事情，你能告诉我么？”他侧过头，看着正趴在栏杆上看着被布景灯光渲染得五颜六色的河面的吸血鬼少女。
“你说吧，只要你，我什么都愿意回答。”赵欣玥爽朗地回答道，抿着唇，一脸满足吃饱喝足的表情。
“我问什么都行？”
“嗯，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少女转过头，与他对视，灿烂的笑着。
冯绍华喃喃地自言自语：“这不是******的节奏嘛……”
“嗯？”赵欣玥困惑不解的看着他，“什么？”
“没、没什么。”冯绍华慌慌张张地转移话题。“我一直想知道是不是在以前见过你。”
赵欣玥走到近前，紧挨在冯绍华身边，湛蓝的眼眸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着他，不过这一次冯绍华很清楚的感受到眼眸中绝对没有参杂一丝一毫的迷惑成分，只有纯粹的善意。
“当然，我们第一次相见是在七月九日。”
‘七月九日？我第一次见到王忆雪也是那天。’冯绍华心中一惊，命运真是个神奇的玩意儿，他并没有打断赵欣玥的话语，而是侧耳倾听。
“因为一些原因，那晚我被一直想抓我的家伙发现了，一路纠缠，差点让我送了命。”
“在勉勉强强维持的均势快要失去平衡的时候，你帮了我一把，让我活了下来。”
冯绍华怎么也回想不起来曾经有向眼前的少女伸出过援手这么一回事，自己这么一个普通人居然能帮上吸血鬼少女摆脱殒命的厄运，真是意料之外。
“后来临分别的时候，你因为受了点惊吓，精神状态不太好，所以我就用了点法术就把那段记忆封印了起来，只是没想到后来法术会被王同学识破并解除了。”
“我感应到那个法术被破解，原本以为是那些想要抓到我的家伙们尝试从你身上下手来寻找线索，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冯绍华细细的品位着赵欣玥所说的话，似乎有些地方并不说的通，又一时半会想不出到底是哪里是切入点，至于少女所说的让他受到惊吓甚至影响精神状态的事情，有些好奇却又怕知道之后让自己陷入糟糕的境地，刚想要开口问些什么的时候，被赵欣玥抱住。
“谢谢你，妈妈离开我之后，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晚风吹拂过少女的发梢，淡淡的少女的香气让冯绍华有些失神，硬生生的把‘什么好不好’的问题压了下去。
“那么，为什么有人要抓住你呢？”稍微定了定心绪，冯绍华问。
“对于一些人来说，我是不允许的存在，极力抹杀的对象。这样的人很多，有普通人组成的组织，甚至是国家级别存在的庞然大物。也有单独行动特殊人群，他们的称呼很多，比如猎魔人、肃清者、阴阳师、吸血鬼猎人什么的。因为我是非人异类，威胁到人类的存在。”
“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我是关键的钥匙之一，夜的子民进入黎明时分的希望，想要通过研究我的与众不同来获得成果，能让夜族克服诸多不利于他们的致命弱点。这是我妈妈告诉我的。”
“与众不同？因为你不怕太阳吗？”冯绍华想了一下问道。
“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赵欣玥认真的回答着，“当时我太小，妈妈没有和我说很详细，我大致知道的一点就是自由的‘隐藏气息’。”
“隐藏气息？”
冯绍华明白了之前意识到的问题纠结之处就在于此：王忆雪在两人第一次相见之前，似乎在很远距离就能感应到赵欣玥，并神情戒备以及后来的爆发，如果能隐藏气息的话，这样没有道理。所以吸血鬼少女之前所说的，一直隐藏着气息的她出于意外被觊觎着她的存在的家伙发现这一点，似乎并不能说通。
赵欣玥接着说道：“嗯，其他还有什么我不是很明白。我很奇怪一点，王忆雪同学似乎能很清楚的感知到我的存在，在她面前我根本无从隐藏。”
冯绍华注意到，这已经是眼前的吸血鬼少女今天第二次提前王忆雪，每次眼神中都有些畏惧。
“她……你觉得她很厉害吗？”
“看到她，就像直视黑夜里的一盏明灯，她所拥有的力量太耀眼了，我完全不是对手。当时发现你就在她旁边吓坏我了，”赵欣玥撅起嘴唇，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感受，“我还以为自己的行踪被一直想要抓住我的那些家伙发现了呢。”
“你当时为什么不逃走？”冯绍华问道。
“当然不能把你留在坏蛋手里啦！”赵欣玥大声说道，让冯绍华心里暖暖的，随后少女继续道，“不过后来发现她不是我认为的那些坏蛋，听我说清原委后，还意料之外的鼓励我，我觉得她……还不错吧。”
鼓励？鼓励什么？冯绍华想象不出。
“那么现在，我再问你一次吧。”吸血鬼少女双目凝视着冯绍华的脸，郑重地问道，“能和我成为恋人吗？”
哎？为什么又是这个问题？冯绍华感觉此刻自己的思路完全没有在这个方向上。
冯绍华总觉得心中有些难以割舍的情愫让他迟迟不能做出决定，面对她真诚的目光，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赵欣玥歪着脑袋等待他的回答，见他犹犹豫豫的表情，在唇前竖起食指，随后温柔的说：“如果觉得困惑的话，就不要这么快回答我，现在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牵起他的手，十指交错。
“只想你陪着我就可以了。”吸血鬼少女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这样的生活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
两人沿着河岸漫步，在街的尽头路灯映照出的斑驳树影下，赵欣玥依依不舍的与冯绍华分别。
这一晚，冯绍彻底的失眠了，纠结在他心头的问题让他难以静下心来。而数公里外，也有一个人难以入眠，倒不是因为什么心事，而是纯粹的痛。
莫晓冰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独自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妻儿仍然安睡的样子心中有些许欣慰，蹑手蹑脚地走出卧房。浑身各处伤口难以言表的痛一阵一阵袭来，让他感觉像有成千上万的虫蚁啃啮一般，连原本并无大碍的脑袋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他站在浴室的洗漱台前，服下两片草乌甲素片，希望这种没有成瘾性的中枢神经镇痛药能缓解难受的感觉，虽然晚上关灯前已经服过药，超量服用并不可能有双倍药效，但是服用行为作为一种心理安慰作用还是有些镇痛效果的。
莫晓冰感到左侧脸颊上并不深的伤口此刻有种正在蠕动的错觉，正传来丝丝瘙痒，站在洗漱台前的他困惑不解，小心翼翼的揭开胶带、掀起纱布一角，只见到原本结着厚痂的伤口已经变成浅红色的一条细线，而这个细线正在以一种缓慢但是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褪去。
回想起下午时分，王忆雪来看望自己时按在自己手掌上的乳白色光芒，他有些明白了。
‘这个小丫头还挺行的嘛！’
莫晓冰心情有些愉悦，原本苦苦忍耐的疼痛和瘙痒也似乎变得淡化，转为对伤势加速恢复的喜悦。他手口并用，解开绑在左臂与躯干上的纱布，镜子中的他身上交错的伤痕已经有些褪去。
‘照这个趋势，可能连疤痕都不会留下，原本还以为会毁容，哈哈。王忆雪，你真棒！’莫晓冰异常欣喜的想着。
他看着右手上硬邦邦的石膏没法下手，暂时没法拆开，光是凭着一丝丝深入骨髓的疼痛与瘙痒，估计掌骨骨裂与桡骨骨折也正在加速修复。
从卧房中出来时捏在手中的手机此刻平躺在洗漱台洁白的陶瓷表面上，忽然“嗡嗡”地振动起来，莫晓冰停下手上的动作，点开屏幕。
‘Flame2014-10-2623:59:21
这么大声叫我名字都把我吵醒了……
还有再多夸我几句吧～(*???)’
……
次日，在周一清晨透过雾霾的朝阳照耀下，冯绍华无精打采的从环线公交车上走下来，沿着绿地间的小径迈向学校的大门，严重睡眠不足让他觉得头重脚轻。
冯绍华看到紧挨着校门的水泥路面上，一辆银灰色的轿车稳稳的停靠在路边，车门打开后黑色长发的少女步态轻盈的走下车来，正是王忆雪。感受到被注视的视线后，王忆雪朝他招了招手，让冯绍华受宠若惊。
在校门口静候她走近后，王忆雪浅笑嫣然。
“早啊～”
一瞬间，冯绍华感觉朝阳明媚无比，困意荡然无存。
“嗯，早！”
上午的课程中，王忆雪一改以往心不在焉的样子，认真的记着笔记，让远远看到她反常举动的冯绍华甚至怀疑是不是被自己旁边的赵欣玥用‘小把戏’洗了脑。而他右手边的赵欣玥也在认真记着笔记，随意瞥一眼，让冯绍华忍不住发笑，这个已经够呆萌的吸血鬼少女对着老师板书照抄都抄错不少，真是个可爱的家伙。
又到了午饭时间，食堂中人头攒动，从打饭的窗口排起的长队一路歪歪扭扭几乎绵延到餐厅门口。
端着餐盘走向已经坐惯的角落，冯绍华远远见到王忆雪已经坐在那边，正向自己这边招手。数秒前还有说有笑的赵欣玥立马紧抿双唇，扯着冯绍华的衣角，似乎要把自己整个身影藏到他背后去。
“我们过去吧？”冯绍华提议到。
身后的少女表情一番挣扎后，勉强地点点头。
两人并排在王忆雪对面坐下后，赵欣玥眼神始终有些躲闪。
“好啦，这么害怕干嘛。不会吃掉你的，放心吧，我可是只对普通的食物感兴趣的‘人类’啦。”王忆雪面对胆怯的吸血鬼少女如是说，面前装的满满当当的餐盘如同补充说明一般，让人惊异程度的食量，她继续说着，“说起来，今天到还是有些问题要请教你呢。”
“你这样吃就不怕发胖吗？”冯绍华无奈的说。
“女孩子的体重是个禁忌的话题！对了，今天开始收保护费！”王忆雪转头面向冯绍华，完全不经同意，从他的餐盘里夹走了一份油炸虾，“你旁边的这个家伙虽然安全程度很高，但是这个小城又出现了不可预测的未知因素。”
“哎，什么怪物么？”
“这个正是我等下要咨询你旁边这个食谱有些怪、牙齿有点尖的家伙的问题啦，总而言之，从今天开始，”王忆雪稍微停了一下，一字一顿认真地说着，“我会守护你！”
冯绍华在震撼中放下手里餐具，王忆雪的保护宣言让他胸腔中脉动的感觉清晰而剧烈，浑身温热的感觉油然而生。
“那个……”赵欣玥终于鼓起勇气，嚅嗫的说道，“我、我会保护他的”
“哦？”王忆雪眯起眼看向冯绍华身边的吸血鬼少女，表情犹如正在窥视着鸡舍中幼仔的狐狸，“应该不是你能应付的程度哦。”
“我会尽全力的！”吸血鬼少女脸憋的红扑扑的，大声说道。
“已经有国家机构卷进去了，你最好还是小心行事比较好。不过正好，你帮我看看认不认识这样的‘东西’。”王忆雪从秋季制服的宽大口袋中取出随身便签册，把夹在便签册上小巧的铅笔握在手中。
被冯绍华命名为‘不可思议之人间外挂系统’的状态又一次在她身上浮现，短短两秒的完全失神状态，让赵欣玥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似乎瞬息间源自王忆雪的威压感尽数消失不见。
待她眼中恢复神采后，右手开始绘画工作，流畅线条不停地从铅笔尖流出，画完大致轮廓后，又细心的补上精致的手绘网点与阴影线细节。
王忆雪把已经绘就的图画从便签册上撕下，转了个方向后推到赵欣玥目前。
“大致就是这个样子。”
冯绍华把头凑过去看，纸片画着一个人形的怪物，双眼遍布血丝，表情暴虐，露出两颗尖牙，裸露的双臂青筋暴露，肌肉虬结而隆起，左右手腕上不是寻常人类的手指，而是一对利爪，正蹲伏着伺机待发的样子。不得不赞叹王忆雪画技高超，寥寥几笔效果线和阴影让人看着就觉得有种压迫感。
她双眼直视着赵欣玥，继续补充说明道：“这东西力气很大，嗜血，寻常人不是对手。平时和普通人无异，变的狂暴后没有什么智慧。当然，我觉得你单独对付这种东西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就怕这个东西是背后有什么人操纵。”
“平时能感受到什么气息么？”赵欣玥坐正身体，表情严肃地仔细看着面前的图画，似乎忘记了对王忆雪的胆怯。
“我认识的见到这个怪物的朋友没法感受不寻常气息，感知能力只能说是和平常人没差别，他曾经见过当时尚且能作为人类看待的——没有狂暴化的这东西，并与之简单交谈过，认为它和正常人无异。另外，几个被这个怪物吸过血的人后继都没有影响，除了失血后身体虚弱。我那个朋友说能当时能感受到自己能量被吸走的感觉，算起来，他应该也算是个不正常的家伙吧。”王忆雪回想了一下，打着绷带、双手合十、身上发出金光的家伙，微微笑起来。
“吸血类——”赵欣玥喃喃地念着，刹那间抬起头，第一次毫无怯意的直视着王忆雪的双眼，表情异常认真，吐出一个词汇：“死徒。”
“死徒？什么东西？”冯绍华在一旁问道，“好中二的名字……”
“也有‘食尸鬼’的叫法，没有统一的称呼。”
“没差别嘛，感觉更中二了。”
“可以算是比较低阶的吸血类，很容易控制。可以作为仆从和储备粮，制作‘死徒’应该可以算是每个吸血鬼都会的基本技能”
“你试过？”王忆雪的表情变得不友善起来。
“没、没，我只是知道这么回事，妈妈不准我做坏事。”面对王忆雪咄咄逼人的样子，赵欣玥连连摆手，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扳手指算着，随后说道。“如果是我的话，大概……一、二、三，大概能控制三个左右吧，是不是有点弱……不过我一次都没试过。”
“那么，这东西怎么制作的？”王忆雪追问道。
“正常人体内混一些微量的吸血鬼的血液就能做到这样，然后远程控制狂暴化。”
王忆雪若有所思：‘吸食、注射毒品应该可以算一种途径……’
随后，她继续追问道：“控制距离多远呢？”
“一公里以内就能操作。”
“麻烦大了……”王忆雪把了解的讯息整合在一起，细细想过后，如果是一公里以内的话，莫晓冰遇到的事件绝非偶然，对于眼前性格温和、没有什么血腥味的赵欣玥不由得有些关切，“你要小心一些，可能有厉害的家伙混到这个小城里来了。”
“有没有口味比较怪异的家伙，喜欢染病、吸毒、体质差的人类为食的家伙。”王忆雪突发奇想地问道。
“有啊，智力严重残障的吸血鬼吧。”赵欣玥自己先笑起来，对于面前原本让她感到害怕的少女，此刻不由得觉得有些亲情。
“噗——”在一旁的冯绍华一边听着两个少女对答，一边吃着饭，冷不丁的从赵欣玥口中蹦出的冷笑话让他喷饭。
“你们两个，边说话边吃饭这样不好吧。”
“反正噎不死。”王忆雪说着话，往嘴里不停的添。
“可以不呼吸啊。”赵欣玥举止优雅的吃着饭，抿着嘴笑起来。
“好吧，算你们厉害……”作为一个普通人，冯绍华对两个不正常少女的回答毫无反击之力。
如同退潮一般，食堂里的人陆陆续续地变少，冯绍华收拾好自己面前的餐盘，三人准备离开这个相对冷僻的角落。
“对了，这个‘人’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是今年夏天我见过的一个你的同类吧，给我的感觉是比你厉害多了。”
王忆雪从口袋中摸出一张数码照，是她从莫晓冰那里取来的在今年夏季二次元会展时拍摄的照片。照片的中央的女子角色扮演成名为‘爱尔奎特?布伦史塔德’的知名二次元吸血鬼角色，金色的短发，红色的眼眸，体态丰满，身姿异常干练，仔细看的话面容与赵欣玥还有些相像，作为角色扮演可以说还原度颇高。
赵欣玥接过相片后，“啊—！”不自觉地呼出声来。
“看来你认识。这样吧，下午社团活动时间，你到音乐教学楼二楼的练琴房来，我今天和音乐老师预约了要使用那里，用来彩排校庆用的演奏曲目，应该没什么人会到那里，我们那里见。”
赵欣玥表情严肃的答应下来。“如果是她的话……”她转头对着冯绍华说道，“不管哪里见到，能跑多远跑多远，这里没人能对付她。”
王忆雪也认同的微微颔首。
江海市澄港区，茸安路1号，被高大乔木林包围的灰色建筑似乎经受久远的历史的尘埃，安静的矗立着。
‘特别人才教育培训中心’
围墙外、门口的铜牌上有着如是几个字。
“小柳，今天情况如何？”
“丁科长，我去拜访了上次事件的观测对象，那个S级，虽说表现比较平稳，但是还是不太放心，已经让负责通讯管理的同志介入监控一个月，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特别。”
“我这里有个新任务交给你。”
办公桌前，名为柳建林的年轻人毕恭毕敬的肃立着。
“原本是乙组处理的案子，现在乙组人员调动比较多，人手不够，这个案子有些棘手，让你接手没问题吧？”
“保证完成任务，丁科长。”
“实不相瞒和你说吧，我们处理这个案子已经有两名同志牺牲了，这其中的风险你看过后再决定愿不愿意接手。”丁科长把手边的案卷材料往前推至柳建林面前。
年轻人双手接过案卷，仔细翻阅起来。
“毒品？怎么是毒品？”他忍不住问道。
“目前线索指向从去年开始流入我市的一批新型合成毒品，使用者均不同程度存在异常现象。”
柳建林敏锐的意识到：“那么，我之前处理的那个案子也……？”
丁科长面容严肃的点点头，“你那个案子的变异者的完整检验报告就附在后面，你自己看吧。从去年春季开始相关的案件已经积累很多了，现在要如何把这些线索穿起来，是很大的问题。我们牺牲的两名同志可能已经摸到真相的边缘，真是可惜啊……”
柳建林翻着案卷，在某一页中，出现了囚禁、强奸、分尸、猥亵尸体的字眼，受害人照片中黑色长发的少女与案件现场四分五裂尸块照片的惨状交叠在一起，随后的几页中，类似的案件层出不穷，让他感到一阵恶心，‘追求真相，惩治罪恶，让死者瞑目’的想法在他心中熊熊燃起。
“丁科长，请务必让我来完结这个案子吧！”他言语铿锵有力。
“好！这次的安排，让小陆和你一起。”丁科长对他干脆的回答面露赞许。
“那个小丫头？她太小了吧……”
下午两点，青城高级中学，一年级<6>班教室内。
遵从莫晓冰要认真学习要求，数学老师声调始终不变的讲课让所有学生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王忆雪却始终认真的听着。
【王忆雪！王忆雪！】
突然‘听’到很大声的呼唤自己名字的声响，王忆雪震惊之余，绵延不断的声音持续传来，
【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
【我后面说的内容很重要，仔细听，不要回复我任何消息，甚至打我电话。】
【今天有冒充和我一个工作系统的国家工作人员来我家慰问，说是过来了解关于上次事件中的情况。】
【他们话语里面，我猜他们应该是知道关于异能的事情】
【不出意外，我可以肯定自己已经是被监控目标。】
【近期不要用能被监控的方式和我联系，收到消息后，抽空帮我买一罐‘雪娃娃’牌一周岁番茄牛肉口味幼儿米粉，我就知道了。】
【祝你好运。】
【最后再警告一次：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