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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尽信指数,不如不信指数

殷商末年,周武王继位后四年,得知商纣王的商军主力远征东夷,朝歌空虚,即率兵伐商。周武王率本部及八个方国部落军队,进至牧野,爆发了历史上著名的牧野之战。商纣王惊闻周军来袭,仓促调动少量的防卫兵士和战俘,开赴牧野迎战。商军的兵力和周军的兵力对比悬殊,但忠于纣王的将士们都决心击退来犯之敌,展开了一场异常激烈的殊死搏斗。

后来,《尚书·武成》一篇上说:“受(纣王)率其旅如林,会于牧野。罔有敌于我师(没有人愿意和我为敌),前徒倒戈,攻于后以北(向后边的自己人攻击),血流漂杵。”

战国时期的孟子,一次,他阅读了《尚书·武成》一篇,颇有感慨。他说:“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吾于《武成》取二三策而己矣。仁人无敌于天下。以至仁伐至不仁,而何以血之流杵也?”孟子认为,像周武王这样讲仁道的人,讨伐商纣王这样极为不仁的人,怎么会使血流成河呢?孟子不相信《尚书》中的这个记载,才说了这段话。意思是提醒人们,读书时应该加以分析,不能盲目地迷信书本。

这就是“尽信书不如无书”的出处,比喻读书应该加以分析,不能盲目地迷信书本,不能完全相信它,应当辩证地去看问题。现也引申为:看待事物不能迷信固定的参照物,要用辩证的眼光看待问题。尤其是在变幻莫测的股市,更需要这种辩证态度。

随着股市的发展,沪深两市股指也实现翻番,总市值突破6.5万亿,占GDP比重达46%。并且,可以预料的是,中国股市还将继续吸纳、承载和调节更多的社会资源,其涨跌表现将会愈来愈为全球投资者所瞩目,指数也随之成为焦点之一。

1996年2000年,当上证指数从99823一路上扬越过2000点时,人们开始对“历来没有只涨不跌的股市,也没有只跌不涨的股市”的真理产生迷惑了。在不正常的政策环境和舆论氛围下,此后的4年多时间里,上证综指一路狂跌,恐慌的情绪在金融市场中弥漫,凡是参与股市的人和机构,多处于“反省”、“悔过”状态,其资产和心理遭遇巨大损失和伤害。

至今为止,投资者仍然坐在股指的“过山车”上荡漾,个股的震荡幅度就更大了,仍然常听到股民自嘲:“我赚了指数没赚钱。”

2006年,上证综合指数成功实现了翻番,1月4日的1163点到12月29日的2675,指数大涨了130%,市场对指数异常的担忧再次被引发。从大盘指数来看,股市异常火暴,但指数的大幅上涨却并没有同时带动投资者收益的大幅增长。据统计发现,普通投资者赚钱的并不是很多,且仍有不少人出现了较大亏损。

这种现象,就是所谓的“指数失真”现象,即指数大涨的时候,很多个股没涨;而个股涨的时候,有时候指数反而是跌的。总而言之,指数失真就不能很好地代表整个股票市场的涨跌情况及幅度。而且,随着股指期货的出台,指数对于投资的价值凸显,同时,失真的指数会给投资者增添更大的风险。

2007年,指数再次成为投资者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不少人提出观点表示,“股市上涨其实是指数虚涨”。这主要是基于当时的新老蓝筹股而言的,包括中国银行、工商银行、大秦铁路、中国国航以及中国石油、中国石化、宝钢股份等贡献了太多指数,以至于上证指数从5月30日的4335点到10月16日的6124点,股指上涨1789点。这使得不少投资者,尤其是中小散户被“误导”,然而这期间绝大部分个股的股价与5月30相比是下跌的。可见,这轮指数的上涨是由于诸如工商银行之类的少数几只超级大盘股的强拉,以及后来新发行的如建设银行等几只大盘股的“空涨”。一句话,上证指数的失真,掩盖了大批个股跌停的哀鸿遍野。这一次,被指数“欺骗”的投资者们的财产和心理再一次受到打击。

指数一路上扬,造成股市的虚假繁荣,使投资者在乐观的情绪里,盲目投入,特别是那些新入市的投资者,跟着股指一路高歌,手中的股票却不见涨,反而被送上了高高的悬崖!

要研究指数是否失真,首先要了解指数是如何计算的。目前,证券市场上最普遍使用的是上证综合指数和深证综合指数,它们分别综合反映上海和深圳证券交易所全部A股和B股上市股票的股价走势,都是以发行量为权数的加权综合股价指数,基日指数均定为100点。上证、深证指数系列均采用派许加权综合价格指数公式,并进行“实时逐笔”计算。具体做法是:在每一交易日集合竞价结束后,用集合竞价产生的股票开盘价(无成交者取前一天收盘价)计算开盘指数,以后每有一笔新的成交,就重新计算一次指数,直至收盘,实时向外发布。其计算公式为:报告期指数=报告期成分股的总市值÷基期×基期指数。其中,总市值=∑(市价×发行股数)。

但是,近几年,股市火暴的时候,常常眼看着大盘的指数在不断的攀升,而手中股票的价格迟迟不涨。这种指数失真的现象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指数失真的主要原因,正是由于大多数股票指数本身的计算公式。它们大都采用股本加权平均法来计算,而这种数学计算法导致大盘股对指数影响远远大于小盘股,或者说10%~20%的少数大盘股票走势就决定了大盘指数。例如按2007年9月28日收盘计算,前五大权重股,即工商银行(601398)、中国石化(600028)、中国人寿(601628)、中国银行(601988)、中国平安(601318),仅这五大指标股,就贡献了44点,占到沪市上涨142点的近三分之一。所以这种加权计算的方法使得股指失真难以避免。而股权分置、新股上市首日计入指数等原因,更是加剧了失真。几乎每次大盘股计入指数,市场与指数表现都有一定的错位。

另外,指数失真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可能缘于境外上市股份这一块。上证综指是以上交所挂牌的全部股票为计算范围,将不在内地上市的H股也计算在内,沪市B股股票也计算在上证综指之内。这样就导致股票流通股本占总股本的比例相对较小,也就是说,这些股票很大部分不流通的市值也被计入了指数。而这种指数编制方法在大权重股票剧烈波动时,可能造成“权重股绑架大盘”,从而引发指数出现虚增虚减现象。这正是目前指数编制方法的最大弊端,而且这种弊端的影响随着中国股票市场的日趋活跃而逐渐加剧。

作为A股市场最重要的第一指数的上证指数,其“失真”和“虚胖”的诟病一直受到市场非议,尤其是近几年上交所超大蓝筹的持续加盟,使得指数虚化现象愈演愈烈,投资者只赚指数不赚钱的尴尬日益突出。最典型的就是当特大超级航母中国石油计入指数后,在“四两拨千斤”的“权重杠杆”效应作用下,上证综指受到了明显的“操纵”,大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味道,仿佛只要操纵“中石油”和“工行”几只权重股,就完全可以将“上证综指”玩弄于股掌之间。甚至有业内人士开玩笑说:“现在基本不用看上证指数,看中国石油就行了。”

据深圳商报统计,中国石油计入上证综指当天,中国石油走低带动权重板块全线杀跌,沪指跌破5300点关口,真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但实际上,盘面上90%的交易品种不同程度地上涨,下跌个股不到10%。“指数跌了,股民笑了”,指数与市场表现如此背离,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继而,一阵沸沸腾腾的要求“上证综指该下课”的呼声响起在中国金融的每个角落,至今还有余音绕耳。

同时,不少专家也反映:指数失真严重失去指导意义,弊病很大!中国科学院虚拟经济与数据科学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郭琨的研究表明:上证指数的确存在着较严重的失真问题,并且与个股的上涨情况出现明显的差异。他还补充道:“由于总股本加权的计算方式而造成的流通股本的杠杆作用,使得指数容易被个别权重股所操纵,严重威胁到中国股票市场的健康发展;同时,失真的指数也给监管者造成错觉,带来监管的误区;另一方面,上证指数作为中国股票市场上人们普遍接受的系统性指针,其失真一方面会对投资者产生错误的引导作用,使其对股票市场产生过于乐观或过于悲观的预期。”

可见,迷信股指只会使投资者误入歧途,操作也失去理性。那么,投资者应该怎样去看待形形色色的指数,并进而指导自己的投资呢?

首先,可以以其他指数为辅佐剖析手段。众所周知,任何股票指数都有缺陷,包括美国道琼斯指数等,上证综指的缺陷也是与生俱来的。为了更好地避免这种情况,做到既赚指数又赚钱,股民不能仅仅只将目光停留在大盘股指的变化上,不妨以其他一些指数作为参考操作的依据,如深证成指、新华指数、道琼斯中国指数,以及参考和指导意义更高的沪深300指数等等。上证指数固然沿用多年,但毕竟只能反映上海市场的情况,而沪深300指数作为股指期货的标的指数,选取的沪深两地的样本股都是规模大、流动性好、具有市场代表性的股票,因而是可以反映沪深两个市场整体走势的“晴雨表”。而且沪深300指数的指数样本覆盖了大部分流通市值,能够反映市场主流投资的收益情况,因而具有非常强的市场代表性和流动性,故而,更具有参考价值。深证成指由于不包括中国银行这只股票,也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如2007年底,中国石油(10.85,0.00,0.00%)(601857)的计入指数,改变了上证指数的权重股结构,中国石油成为上证指数最大的权重股,其占比达到20%以上。2007年11月19日,中国石油占上证指数的权重高达23.62%以上,而在沪深300(2814.716,0.77,0.03%)中的权重仅有1.89%,位于第8位;如果采用流通市值加权,中国石油同样位于第8位,其权重则仅有1.4296%。总之,能够反映大盘的指数还有很多,投资者将其他指数作为剖析大盘,研判趋势的工具,有助于避免指数失真带来的损失。

其次,投资者也不妨更多地去关注一下中小板指数。因为中小板指数的走势相对独立于主板市场,同时也较好地反映了整个中小板的情况。从整体上来看,近几年中小板扩容速度要快于主板市场。而且,据以往的数据显示,中小板指数的失真程度较上证综合指数明显较小。

从目前看,上证综指深度失真已使得人们难以真正认识A股市场的真实状况,其负面影响也越来越明显。如果以失真的上证综指作为判断A股市场的风向标,难免会误导投资者及市场观察者合理判断A股市场的波动趋势。所以,从稳定A股市场健康发展的角度看,当务之急的事情是应当纠正股票指数问题,尤其是上证综指“虚涨”所产生的指数失真问题。

一般而言,股票指数的走势在宏观上与整个国民经济发展状况、上市公司的业绩状况,甚至国际市场环境密切相关。而从微观上看,指数本身的编制特点与组成结构,对指数的变化也有着紧密联系。因此,如果能改进和完善指数的编制方法,使其能客观真实地反映市场股价水平,那么,应该是一个最有效的途径。同时,相关监管部门也有责任进行投资者教育活动,让市场充分意识到上证综指深度失真的市场风险。所以,在当期情况下,作为一般投资者最关键的就是不要迷信指数。“尽信书不如无书”,一样的道理,尽信股指也不如无股指。

透过指数看不清市场时,就像戴着度数失准的镜片看不清世界一样。

世界上一成不变的东西,只有“任何事物都是在不断变化的”这条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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