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烟无力的朝门口伸了伸手,复又颓然跌在地上,半迷半醒间听到的却是一声幽幽的叹息。
再次醒来已是五日之后,入眼秋香色素面锦缎床曼,银条纱团花的帐子,恍惚之间了然,是胧烟堂!
尘烟已手成拳却用不上什么力气,口里润润的,转头看去是玉瑾阖眸在床边侍奉着,看她眼底淡淡的乌青,怕是没有休息好。
“瑾儿”尘烟低低唤了,玉瑾一惊,赶忙起身用手抓了抓她,知她的真的转醒高兴道“夫人终于醒了,采儿,夫人醒了。”
只听外面门帘掀动,采儿也是急急的进来,望了尘烟一眼,满目喜色“太好了,夫人,奴婢去告诉王爷。”说着又向外跑去。
“王爷,六夫人处采儿来禀,说是六夫人转醒了。”
那人负手立于窗前,素色青衫,身长玉立,只看背影便知不凡,他略一颌首低沉道“景箫,你是不是也觉得本王这样做,有些浪费?”
景箫凝着那人,却不知他话中何意,只得取中答道“卑职不知,但王爷这样做,定是有王爷您的想法。”
他转身而来,手中握了一物,细看去是新婚当夜,尘烟不慎摔落的流云百福玲珑佩,“你觉得司马尘烟像谁?”
“卑职...卑职不敢。”景箫单膝跪地,似是忌惮着什么,不敢再多言。
“无妨,毕竟,梦榕她也走了有三年了。”那玉佩在手里又被用力握了握。
“只是远看身形有些像而已,梦榕郡主是旁人比不来的。”
“能有几分像梦榕是她的福气了,不然本王也不会救她。”
有敲门声响起,还未等凌毅允可,便自门外挤进一张俏脸,一袭镂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外罩苏绣月华锦杉,以桃花型累丝嵌珍珠金领扣装点,朝云近香髻斜入白玉响铃簪,侧面挂了几枚翠蓝银丝珠花,清丽又不失端庄。
“凌主。”怡嘉入门探去,一双灵动的双眸锁住凌毅,柔波款款,离有三四步之遥轻轻一福。
“怡嘉?”说着语气便凝重了几分,怡嘉作为他在宫中的探子,若无大事定不会亲自上门。
怡嘉上前取过他手中的玉佩,熟络的系在凌毅腰间“凌主,调查冀南王的探子回了密函。”
凌毅薄唇无声地扬起弧度,但见密函上寥寥几字:函德二十六年,冀南王战中与妻散,妻孕,于帝都司马府产一女,名尘烟。
“冀南王自父皇走后对朝中之事便不再上心,手中的飞羽军也随他一同去了边疆,若得他相助,本王最担心的兵权问题就迎刃而解了。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东西,因为她...”窗外明媚的阳光在凌毅脸上投下暗影,一道凌厉自眼中透出,直射城中那座最璀璨的宫殿。
尘烟自转醒来便觉得浑身用不上力气,就着玉瑾的手喝了几口水,胃里更空的不行,正巧采儿回来,急忙叫了玉瑾去做饭,采儿在一旁给她说着话“夫人那天景箫大人把你背回来,奴婢可是吓坏了,还好王爷取了什么回生丹,听说这才救了你一命,不过奴婢觉得王爷对夫人比对其他夫人都要好,看来王爷这是喜欢你呢。”
尘烟自然不信凌毅救自己是因为喜欢,大概是自己替他挡了暗器的缘故“采儿,我听说王爷之前处死过几个侍妾?而且传言王爷...好像脾气不太好啊。”
“这件事奴婢倒也听说过,之前死的几位夫人都是动了歪心思想争宠的,在王爷饮食里面放了那种欢好药,还有是要害顾妃的,王爷一个都没有姑息。不过要说王爷脾气不好,采儿只是觉得王爷不爱说话对人冷淡,其他倒不知,毕竟采儿也没见过王爷几次。”采儿挠了挠头发,还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看来外界的传言真是不可信,好啦采儿,你去休息休息吧,这几天估计你和瑾儿累坏了吧,我也想再睡一会。”采儿还想在这伺候,奈不过尘烟必须让她去休息,这才退下。
睡梦恍惚间闻到了饭菜的香气,尘烟费力睁了睁眼睛,却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醒了?”
床边坐着的正是凌毅“饿了吧,本王让她们备了清粥,你刚醒不宜吃太多东西。”说着他拿过青瓷碗,轻舀了一勺又吹了吹,这才送到尘烟嘴边。
“王爷,妾身不敢,还是自己来吧。”说着就要去挣扎起身接他手中的碗。
凌毅从旁冷眼相看,突然一抹薄锐的笑意自唇边掠起,满是有趣的神情,但见尘烟说着却起不了身,只得又泄气的躺下。
“不抢了?”他把粥又搅了搅,一缕清香便自碗中飘出。
“那妾身只得劳烦王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