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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文史英华(1)

何尚之进谏

是岁造玄武湖①,上欲于湖中立方丈、蓬莱、瀛洲三神山②,尚之③固谏乃止。时又造华林园,并盛暑役人工,尚之又谏,宜加休息,上不许,曰:“小人常自暴④背,此不足为劳。”

《宋书·何尚之传》

【注释】

①是岁造玄武湖:是岁,宋文帝元嘉二十二年(公无445年)。玄武湖,在今江苏南京市东北玄武门外。

②“上欲于”句:上,皇上,此指宋文帝刘义隆。三神山,《史记·秦始皇本纪》:“齐人徐市等上书,言海中有三神山,名曰蓬莱、方丈、瀛洲,仙人居之。”

③尚之:何尚之,生于东晋末,入宋历任要职。

④暴(pù):“曝”,晒。

【译文】

这一年修建玄武湖,皇上想要在湖中建起方丈、蓬莱、瀛洲三座神山,何尚之竭力劝阻。才算作罢。当时又建造华林园,正是盛暑高温让人苦干,尚之又加以劝阻。认为这种天气应当让服役者休息,皇上不同意,说:“小人是经常晒脊梁的,干这点活算什么。”

宋武帝刘裕

上①清简寡欲,严整有法度,未尝视珠玉舆②马之饰,后庭无纨绮③丝竹之音。宁州尝献虎魄④枕,光色甚丽。时将北征,以虎魄治金创⑤,上大悦,命捣碎分付诸将。平关中,得姚兴从女⑥,有盛宠,以之废事。谢晦⑦谏,即时遣出。财帛皆在外府⑧,内无私藏。宋台⑨既建,有司奏东四堂施局脚床⑩、银塗钉,上不许,使用直脚床、钉用铁。诸主出适,遣送不过二十万,无锦绣金玉。内外奉禁,莫不节俭。性尤简易,常著连齿木屐,好出神虎门逍遥,左右从者不过十余人。时徐羡之住西州,尝幸羡之,便步出西掖门,羽仪络绎追随,已出西明门矣。诸子旦问起居,入羕脱公服,止著裙帽,如家人之礼。孝武大明中,坏上所居阴室,于其处起玉烛殿,与群臣观之。床头有土鄣,壁上挂葛灯笼、麻绳拂。侍中袁岂页盛称上俭素之德。孝武不答,独曰:“田舍公得此,以为过矣”。故能光有天下,克成大业者焉。

《宋书·武帝本纪下》

【注释】

①上:皇上,此指宋武帝刘裕(公元356年—422年),东晋末为北府兵将领,后掌握政权,公元420年代晋,成为南朝宋的开国皇帝。

②舆:车。

③纨绮:丝绸,亦转义为身着丽服的歌儿舞女。

④虎魄:亦作“琥珀”,可作装饰品。

⑤金创:指刀枪等物所造成的外伤。

⑥姚兴从(zònɡ)女:姚兴,后秦国君。从女,侄女。

⑦谢晦:宋代大臣,深受刘裕信任,文帝时谋反,被诛。

⑧外府:指国库,区别于少府或中府(皇帝的私府)。

⑨宋台:指刘裕封宋王,遂有王府。

⑩“有司”句:有司,有主管部门或官员。施,放。局,弯曲,通“踞”。

诸主出适:诸主,各位公主。出适,出嫁。

木屐:木拖鞋。

神虎门:和下文的西掖门、西明门均为当时建康城门。

徐羡之:宋初重巨。

西州:地名,晋宋间扬州刺史治所,在今江苏南京。

幸:帝王所至临。

羽仪:指皇帝出行的仪仗。

羕:门房小门。

孝武大明:宋孝武帝大明(公元457—464年)年间。孝武帝刘骏是刘裕之孙。

阴室:指皇帝生前所居殿室,其死后作为遗物收藏之处。

侍中:官名。

田舍公:乡下人。

【译文】

宋武帝刘裕清心寡欲,注重法度,不讲究装饰排场,后宫也不设歌舞之类。宁州曾经贡献虎魄枕,非常好看,当时将要北伐,因为虎魄可以治疗刀枪之伤,皇上得了此枕非常高兴。令人把它捣碎分给将领们。平定关中时,俘获了姚兴的侄女,非常宠爱她,因此而影响了军政大事。谢晦提出批评,皇上马上就放她出宫。财物都在国库,而没有什么私藏。宋王府建立,办事部门奏请在东西堂放置式样比较好看的曲脚床,钉子涂银,皇上不准,结果使用直脚床,用铁钉。里里外外,都遵守规定,节俭从事。皇上生性喜欢随便,常穿着木拖鞋,喜欢去神虎门外转悠,随从不过十来个人。当时徐羡之住在西州,皇上常去他那儿,走出西掖门,仪仗队在后面紧追,可他早已走出西明门了。儿子们早上起来请安,进门都穿便服,行家人礼,很平常。孝武帝大明年间,把皇上生前住的殿室拆了,盖玉烛殿。孝武帝和群臣参观皇上生前居室,只见床头有土垒的小墙,墙上挂着葛布灯笼、麻绳拂子。侍中袁岂页一个劲地称赞皇上的俭素之德。孝武帝不置可否,过一会儿,才自言自语地说:“乡下人若能这样,那就很不错了。”所以皇上能拥有天下,终于成就宏大的事业。

公主为弟求生

会稽长公主①,于兄弟为长,太祖②至所亲敬。义康③南上后,久之,上④尝就主⑤宴集甚欢,主起再拜稽颡⑥,悲不自胜。上不晓其意,自起扶之。主曰:“车子⑦岁暮,必不为陛下所容,今特请其生命。”因恸哭。上流涕,举手指蒋山⑧曰:“必无此虑。若违今誓,便是负初宁陵⑨。”即封所饮酒赐义康,并书曰:“会稽姊⑩饮宴忆弟,所余酒今封送。”

《宋书·彭城王刘义康传》

【注释】

①会稽长公主:宋武帝刘裕的长女刘兴弟。长公主,皇帝的姐妹。

②太祖:宋文帝刘义隆,是刘兴弟的弟弟。

③义康:刘义康,为刘义隆之弟,封彭城王。

④上:皇上,此指相宋文帝。

⑤主:公主、长公主的简称。

⑥稽(qǐ)颡:以额触地跪拜。

⑦车子:刘义康的小名。

⑧蒋山:即钟山,又名紫金山,在江苏南京东北。

⑨初宁陵:宋武帝刘裕的陵墓,在蒋山。

⑩姊(zǐ):姐姐。

【译文】

会稽长公主,在众兄弟中最为年长,太祖非常亲敬她。刘义康南下后,很久一段时间后,皇上到长公主家中去,宴席正进行得欢快时,长公主起立,向皇上拜了两拜,又跪在地上,以额触地,异常悲伤。皇上不明白她是什么意图,站起来扶她。长公主说:“车子年岁大了,陛下一定不会容他,今天我特意要请求给他留条活路。”说着就哭起来,极为悲切。皇帝也跟着流下了眼泪,举起手指着蒋山说:“这用不着担心。如果我违背了今天的誓言,就是对不起初宁陵。”说着就把正喝着的酒封起来,赐给义康,并写道:“会稽姐宴会上想着弟弟,喝剩的酒封好送给你。”

恭帝之死

淡之兄弟①并尽忠事高祖②,恭帝③每生男,辄令方便杀焉,或诱赂内人④,或密加毒害,前后非一。及恭帝逊位⑤,居秣陵宫,常惧见祸,与褚后⑥共止⑦一室,虑有鸩毒,自煮食于床前。高祖将杀之,不欲遣人入内。令淡之兄弟视禇后,褚后出别室相见,兵人乃踰垣⑧而入,进药于恭帝。帝不肯饮,曰:“佛教自杀者不得复人身。”乃以被掩杀之。

《宋书·褚叔度传》

【注释】

①淡之兄弟:指禇秀之、禇淡之兄弟(俱为禇叔度兄)。

②高祖:此指宋武帝刘裕。

③恭帝:恭帝司马德文。东晋末代皇帝。公元420年为刘裕所废,不久被杀。

④内人:宫女。

⑤逊位:退位。

⑥禇后:恭帝皇后,为褚秀之之妹。

⑦止:居住。

⑧踰垣:翻墙。

【译文】

褚淡之兄弟几个都尽其忠诚,效力于高祖刘裕,只要晋恭帝生了男孩子,就下令设法杀掉,或者买通宫人,或者暗中下毒,前后害死不只一人。等到恭帝退位后,住在秣陵宫,整天提心吊胆过日子,与褚皇后住在一起,特别怕中了食物中的毒,所以两口子在床前自己动手做饭吃。高祖要对恭帝下手加害了,不想正儿八经地派人入宫,而是令淡之兄弟去看褚后,把褚后喊出到另一房间相见,兵士再翻墙而入,强迫恭帝服药,恭帝死不肯喝,说:“佛不让自杀而亡的人再变人事。”士兵就用被子把他闷死了。

会稽公主无理取闹

会稽公主身居长嫡①,为太祖②所礼,家事大小,必咨③而后行。西征谢晦④,使公主留止台内⑤,总摄六官⑥。忽有不得意,辄号哭,上甚惮之⑦。初,高祖微时⑧,贫陋过甚,尝自往新洲⑨伐荻,有纳布⑩衫袄等衣,皆敬皇后手自作,高祖既贵,以此衣付公主,曰:“后世若有骄奢不节者,可以此衣示之。”湛之为大将军彭城王义康所爱,与刘湛等颇相附协。及刘湛得罪,事连湛之,太祖大怒,将致大辟。湛之忧惧无计,以告公主。公主即日入宫,既见太祖,因号哭下床,不复施臣妾之礼。以锦囊盛高祖纳衣,掷地以示上曰:“汝家本贫贱,此是我母为我汝父作此纳衣。今日有一顿饱食,便欲残害我儿子!”上亦号哭,湛之由此得全也。

《宋书·徐湛之传》

【注释】

①“会稽公主”句:会稽公主。即会稽长公主刘兴弟,她是宋武帝的长女,又是臧皇后所生,所以说她“居长嫡”。

②太祖:此指宋文帝刘义隆,系会稽公主之弟。

③咨:问。

④谢晦:东晋末人,追随刘裕,入宋历任要职,文帝时据荆洲(治所在江陵,今湖北荆沙)反叛,兵败被杀。

⑤留止台内:留在皇宫内。台,晋、宋间称朝廷禁省为台。⑥六宫:相传古代天子有六官。

⑦上甚惮之:上,皇上,此指宋文帝。惮,害怕。

⑧高祖微时:高祖,指宋武帝刘裕。微时,指早年困厄之时。

⑨新洲;地名,也可能指河中岛屿。

⑩纳布:一种布。

敬皇后;即会稽公主生母臧皇后。

湛之:徐湛之,会稽公主之子。

义康:刘义康,于会稽公主、宋文帝为弟,公主对他很好,后被文帝所杀。

刘湛:东晋末为刘裕部下,后与彭城王刘义康关系密切,被文帝所杀。

大辟:处以极刑。

臣妾之礼:会稽公主虽是文帝姊,但她在皇帝面前,仍要行卑恭之礼。

【译文】

会稽公主是刘家兄弟姊妹中的老大,受到太祖的礼敬,家中之事,无论大小,一定先和她商量,才做决定。太祖西征谢晦时,让公主留在宫禁之内,总管六宫。如遇到不顺心的事,总喜欢哭闹,皇上也很怕她。当初高祖没有发迹时,日子很艰难,曾去新洲伐荻,所穿的衣服,都是敬皇后亲自动手制作的。高祖发迹后,把这些衣服交给公主,说:“后世如有骄奢不知节制的,就把这衣服给他看。”徐湛之得到大将军彭城王刘义康的器重,和刘湛等人很密切,等到刘湛出了事,牵连到徐湛之,太祖大怒,要把他处死。湛之又愁又吓,就告诉了他母亲会稽公主。公主当日就跑进宫内,见到太祖后,哭喊着在地上滚,根本不顾什么礼仪了。她用锦囊装了高祖的衣服,扔在地上,对皇上说:“你家本来是贫贱的,这是我母亲为你父亲所作的纳衣。今天有了一顿饱饭吃,就想杀我的儿子了!”皇上也只有跟着哭,徐湛之因此免于一死。

戴法兴之死

废帝①年已渐长,凶志转成,欲有所为,法兴②每相禁制,每谓帝曰:“官③所为如此,欲作营阳④耶?”帝意稍不能平。所爱幸阉人华愿儿有盛宠,赐与金帛无算,法兴常加裁减,愿儿甚恨之。帝常使愿儿出入市里,察听风谣,而道路之言,谓法兴为真天子,帝为赝天子。愿儿因此告帝曰:“外间云宫中有两天子,官是一人,戴法兴是一人。官在深宫中,人物不相接,法兴与太宰⑤、颜、柳⑥一体,吸习往来,门客恒有数百,内外士庶⑦,莫不畏服之。法兴是孝武左右,复久在宫闱,今将他人作一家,深恐此坐席非复官许。”帝遂发怒,免法兴官,遣还田里⑧,仍复徙付⑨远郡,寻⑩又于家赐死,时年五十二。法兴临死,封闭库藏,使家人谨录钥牡。死一宿,又杀其二子,截法兴棺,焚之,籍没财物。法兴能为文章,颇行于世。

《宋书·戴法兴传》

【注释】

①废帝:此指南朝宋前废帝刘子业,孝武帝子,在位凶暴狂戾,不到二年即被杀。

②法兴:戴法兴,南朝宋人,孝武帝时受重用,掌管内廷机要。

③官:此为对皇帝的敬称。

④营阳:指宋少帝刘义符,被废为营阳王(随即被杀)。

⑤太宰:江夏王刘义恭(于废帝为叔)任太宰。

⑥颜、柳:颜指颜师伯,柳指柳元景,都是当时权臣,为废帝所忌,两人与江夏王刘义恭一起被杀。

⑦内外士庶:内外,指朝廷内外。士庶,士指士族,是魏晋南北朝时期地主阶级中门户尊贵、享有特权的阶层;庶,庶族,指不入士族的普通地主等一般人。戴法兴即出身庶族。

⑧田里:指原来的乡居。

⑨徙付:发配。

⑩寻:不久;随即。

钥牡:钥匙。

【译文】

废帝日渐成人,他的凶恶品性也终于形成,他所想做的事,戴法兴总是设法制止,总是对他说:皇上这么干,想要步营阳王的后尘吗?”废帝因此很不满意。废帝宠爱宦官华愿儿,赏赐给他不尽的钱财,而法兴常加以扣减,华愿儿为此对他怀恨在心。废帝常让愿儿出入市场里巷,注意各种声音,而当时传播着这样一种言论,称法兴为真天子,废帝为假天子。愿儿因此告诉废帝说:“外间说宫廷中有两个天子,一人是陛下您,一人是戴法兴。您在深宫之中,与人们很少接触,法兴与太宰、颜师伯、柳元景等结为一体,互相吸引而经常往来,门客常有数百人,朝廷内外,无论士庶,都惧怕他们,不敢不服。法兴从前是孝武帝左右,又久在宫廷之内,如果把他当作可信之人,真怕这皇上宝座将来不是陛下的了。”废帝听后大怒,免去戴法兴的官职,遣送回故里,又下令把他发派到边远之地,随后不久又赐他在家中死,享年五十二岁。法兴临死时,把家中的仓库都封好,让家人把钥匙收好。死了一宿后,又杀了他的两个儿子,又把他的棺材弄坏、烧掉,没收所有家财。法兴写得一手好文章,广为传播。

宋武帝用人良苦

先是,庐陵王义真①为扬州刺史,太后谓上②曰:“道怜③汝布衣兄弟,故宜为扬州。”上曰:“寄奴④于道怜岂有所惜。扬州根本所寄,事务至多,非道怜所了。”太后曰:“道怜年出五十,岂当不如汝十岁儿邪?”上曰:“车士⑤虽为刺史,事无大小,悉由寄奴。道怜年长,不亲其事,于听望不足。”太后乃无言。

《宋书·长沙景王道怜传》

【注释】

①庐陵王义真:宋武帝刘裕之子,封庐陵王。

②太后谓上:太后,皇帝之母。上,此指宋武帝。

③道怜:刘裕之弟,封长沙王。

④寄奴:刘裕小字。

⑤车士:义真小字。

【译文】

此前,庐陵王义真担任扬州剌史,太后对皇上说:“道怜是你一起从平民百姓过来的兄弟,应让他当扬州刺史。”皇上说:“我对道怜还会有什么舍不得给的吗?扬州这个地方关系重大,事务繁杂,不是道怜所能胜任的。”太后说:“道怜已经50出头了,难道还不如你那10岁的儿子吗?”皇上答道:“车士虽是刺史,但事无大小,都由我作主。而道怜就不同了,他年岁大,要是不亲自操持,就会影响声望。”太后就不再说什么了。

刘穆之受任

初,穆之①尝梦与高祖②俱泛海,忽值大风,惊惧,俯视船下,见有二白龙夹舫。既而至一山,峰耸秀,林树繁密,意甚悦之。及高祖克京城③,问何无忌④曰:“忽须一府主簿,何由得之?”无忌曰:“无过刘道民。”高祖曰:“吾亦识之。”即驰信⑤召焉。时穆之闻京城有叫噪之声,展起出陌头⑥,属⑦与信会。穆之直视不言者久之。既而反室,坏布裳为绔⑧,往见高祖。高祖谓之曰:“我始举大义,方造⑨艰难,须一军吏甚急,卿谓谁堪其选?”穆之曰:“贵府始建,军吏实须其才,仓卒之际,当略无见踰者。”高祖笑曰:“卿能自屈,吾事济⑩矣。”即于坐受署。

《宋书·刘穆之传》

【注释】

①穆之:刘穆之,字道和,小字道民,东晋末人。

②高祖:此指宋武帝刘裕。

③京城:东晋都建康(今江苏南京)。刘裕于义熙元年(公元405年)击败桓玄,攻克建康。

④何无忌。刘裕的亲信。

⑤信:使者。

⑥陌头:路旁。

⑦属:恰好。

⑧坏布裳为绔:裳,古时称裙为裳,男女均服。绔(kù),同袴,裤子。

⑨造:创建,创始。

⑩济:解决。

受暑:受命任职。

【译文】

先前,刘穆之曾梦见与高祖渡海,突遇大风,不免惊恐,俯视船下,见有两条白龙,夹船而行。不久到了一山,尖峰耸秀,树木繁茂,心情很舒畅。待到高祖攻入京城建康,对何无忌说:“我们急需总管一府上下的主簿,上哪去找合适的人?”何无忌说:“最合适的人是刘道民。”高祖说:“我也知道他。”于是就派使者去召请。那时刘穆之听到京城(方向)有嘈杂之声,早起到大路旁,正好与使者相遇,他直直地看着使者,良久,一句话也没说。之后,他返回家中,把布裙改为裤子,穿上就去见高祖。高祖对他说:“我刚开始举大义,创建艰难的事业,急需一位(主管)军吏,您认为由谁来担任最合适?”刘穆之答道:“贵府初建,军吏必须高才,仓卒之中,恐怕没有比我更能胜任的了。”高祖笑着说:“您若肯屈尊担任,我的事情有把握了。”刘穆之于是当即受任就职。

奚显度苛虐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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