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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借东风2

此时夜幕低垂,天边的启明星已经悬于高空,依凡已经在乡间游荡了一整天,可是依然一无所获,心灰意冷的他,垂丧着脑袋,懊恼不已。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只是坐在了小路上的一块石头之上。然后,他耳旁传来骚动的声音,抬眼之际,他看见了为之震惊的一幕。

尽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便能够看见异世界的事物,但是眼前声势浩大的景象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夸张一点说,把平生看见过的所有神魔鬼怪加起来,也没有眼前展现的多。

在依凡不远处,山谷当中,有一群鬼怪蜂拥而起,动静十分大,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依凡以为群鬼是冲着他而来,面对这浩大的场面,如果群鬼真的要把他撕成碎片,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他毫无招架之力。

不,不是没有招架之力。有那么一瞬间,依凡心想,被撕成碎片也是一种不错的结局,他只想那个过程能够来得痛快些。

然而,并非如依凡想的那样,群鬼完全没有注意到依凡的存在。更确切地说,它们无暇察觉依凡的存在。它们在干嘛?

依凡站起来,走近几步,定睛看了很久,终于看清楚了。

从它们的举止、神情、叫喊声中,可以断定,它们是在逃亡。

如此声势浩大的逃亡,与人类中因暴动引起的恐慌形成的效果相似,它们也是慌不择路的,生怕没有第一时间跑在前头。如果前面景象是人类的话,那么,严重踩踏事件在所难免。

依凡感到无比疑惑,如此多鬼怪聚集,所集聚的怨念想必是十分浓重的,能力应该是挺大的,正所谓“鬼多力量大嘛”。可是不然,这些鬼怪是苍茫而逃的,完全没有停留的意思,更没有团结力量大的意识。

依凡细想又觉得不足为奇,毕竟在人类世界当中,大家都共有的常识是,人多力量大,团结就是力量。但是,往往在遇到不可预知的暴动时,所表现出来的景象,与此时群鬼慌不择路的景象无异。

想通这一点后,唯一的困惑是,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群鬼怪落荒而逃?

为了弄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依凡一路小跑,在小路上往山谷观察。跑了一段时间,放弃紧跟左右,而是查看群鬼逃亡的相反方向,那必定有促使它们逃亡的原因。

果不其然,在群鬼末尾,依凡看见靠后的几只鬼,嗖嗖往下倒,再往后看,看见一个人。

依凡可以肯定,他看见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而且那人手里执有一工具,彼时应该在鞭挞鬼魂,由于天色过暗,不能看清楚那人手里执了什么工具,但可以肯定得是,那东西肯定不简单,它鞭到鬼魂身上,鬼魂便嗷嗷大叫。

依凡感到愤怒,那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待鬼魂呢,它们成为游魂已经是一件不幸的事情,如今还要遭受鞭挞,那真是不幸中的大不幸了。

出乎意料,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应该不是依凡做得了的事情,可是,他做了。

他站在路上,朝谷底呐喊,“下面的家伙,你也太卑鄙,太过分了。”

谷底的人明显受了刺激,利用工具揪住前面不远的小鬼,不知道从哪里扯出的细线,在小鬼的身上做了缠绕的动作,然后收紧绳索。刚才还圆滚滚一坨的东西,立马紧缩成一小搓,接着被收纳在背包中。

之后,谷底下的人,停止了追赶鬼群的动作,他仰面朝向依凡。

依凡这时候才相对清晰地看清下面的人,是一个男子,十分瘦削,穿着宽松的衣服,冷风吹得衣服飒飒而响,后背背着一个十分简易的背包,此时男子正往背包里塞东西。

塞完东西后,男子抄小路上山,十分轻易便来到了依凡跟前。男子直截了当地骂道:“你丫有毛病啊?没事乱嚷嚷!”

依凡没有理会男子的怒气冲冲,带有命令的语气说道:“快把刚抓的那只小鬼给放了!”

男子说道:“你说什么天真的事情?我抓我的小鬼,耐你何干?又不是你的亲戚。”

依凡咬牙,说道:“难道小鬼就没有感情吗?”

男子大笑:“你在说感情?人都顾及不了感情,还顾及鬼怪的?你真够天真的。”

依凡大叫:“你现在到底放不放了刚才抓到的那只小鬼?”

男子,双手交叉于胸口,说道:“我就不放,我倒要看看一个毛头小子要干嘛。”

男子话口未完,便疯了一般,整个人往男子身上扑去。

由于过于突然,纵使男子身手敏捷,也没能躲避依凡的攻击。

混乱当中,依凡的一只手已经伸进了男子的背包,一把抓住了用细线捆成一小撮的东西。

依凡刚要逃跑,没走两步,便被男子的皮鞭揪住了一只脚,致使依凡摔了一个大跟头。

男子大笑:“跑啊,有能耐就跑啊!”

依凡同样狂笑,与此同时,他的手解开了捆成小撮细线圈,用力一甩,线圈全部解开。一只惊愕万状的小鬼,呆呆地跌倒在地上。

男子欲要抓住小鬼,依凡立马制止了男子的行动,并强烈驱赶小鬼道:“跑啊!”

刚还呆坐在地面的小鬼,被依凡如此惊吓,屁颠屁颠地跑远了,然后消失在黑暗之中。

男子见状,勃然大怒,使出全力猛扯手里的皮鞭,只听啪啦一声,一下子便把依凡拉倒在地。

男子怒吼:“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连老子的道也敢摆。”

此时,依凡大笑,一边笑一边说道:“是的,我就是不想活了。”

听依凡如此一说,男子没有再计较的意思,他松开皮鞭。说道:“你走吧,我不要你这种不要命的人的命。”

依凡爬起来,说道:“连你这种人也看小我。”

男子说道:“我非但没有看小你的意思,而是看得起你。算我倒霉,就不跟你计较了,我得赶往下一场。”

男子说着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依凡这时喊道:“抓鬼来干嘛?”

男子回过头,“哦,说来奇怪,你怎么看得见鬼怪呢?”

依凡说道:“快回答我的问题。”

男子说道:“你真奇怪耶,哪怕我进行的事情不正道,你也该得懂得起码的礼貌。”

依凡嘟囔:“别那么多废话,说吧。”

男子说道:“卖钱!”

依凡惊讶:“卖钱?”

依凡不晓得是恼怒还是疑惑,“鬼也能赚钱?”

男子大笑,“那你就不懂了,不但能够赚钱,而且利润还大着呢。有兴趣吗?你有这个先天优势,如果我俩合作,定能干得风生水起。”

依凡一口回绝,“我才不会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男子反驳道:“你要明白,我这些算不上真正的伤天害理。毕竟这样的事情是少有人知,并且为之所不屑的。”

依凡也不想跟男子争论对与错,并且在依凡心目中,男子的做法肯定是不对的,但是他倒是想了解鬼怎么能牟取钱财的。于是问道:“如何赚钱?”

男子振振有词,“养鬼好处可多了。第一是增进运气。譬如演员,如果养有小鬼,能够迅速蹿红;又譬如赌徒,如果养有小鬼,手气大顺,可以发财。第二个是障目之用。譬如风尘女郎,往往在人老珠黄之后就门可罗雀,乏人问津,因此她们希望小鬼能够施展“鬼掩眼”的法力,让寻芳客意乱情迷,误以为眼前的徐娘半老是青春少艾,而甘愿奉献金钱以求一亲芳泽。第三个是报复。这多为害人之用。”

依凡的心思起初还在男子说话的内容上,对养小鬼之人感到愤慨,但是,渐渐的,重心发生偏移,依凡心思落到了“养小鬼”上。

到底何为养小鬼?

依凡不由问道:“什么是养小鬼?”

男子说道:“简单说来就是,将夭折的小童,开棺撬出,再勾其魂魄,进行供养,等到一定时日,便可供以差遣。”

鬼使神差之下,依凡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成年的,亦可供养吗?”

依凡确实问了奇怪的问题,男子以为依凡会对此感到鄙夷,万没想到他竟然问道,成年的,能否供养。言下之意是,依凡想要了解有关成年人的养鬼事宜,那是不是他就有这样的需求呢?

见男子没有回到,依凡接着问道:“有吧?”

男子盯着依凡说道:“照理论来说,是可以的。”

依凡异常兴奋,“真的吗?”

男子感到疑惑,面前这个毛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才还一脸愤慨,此时又如此兴奋,难道他真的有所需求?

于是男子问道:“你想怎样?”

依凡毫无顾忌地说道:“我要养尸!”

男子虽有些吃惊,但很快平复下来,他又不是什么高尚之人,没所谓他人养鬼何用,只要有钱便可。所以他问道:“你有钱吗?”

依凡说道:“多少钱都可以,只要你能成功。”

男子说道:“我虽干的是不干净的勾当,但是也不会胡乱开价,免得破坏了市场。按照目前市场的价格,一只小鬼2万元,如果是大鬼,怎么说也得去到3万。”

男子挑了挑眉,示意依凡能否接受。

依凡毫无犹豫说道:“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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