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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往事不堪回首

天色浓如墨,天空稀疏坠着几颗发出微弱光点的星星,不认真看,难以发现它们的存在。叶芳抬头看着天空,她看见了它们,但却没有在意它们是否真的存在。

她的眼睛花了,也许那不是两颗星星,而是一颗。

她本以为依凡会追上来,因此放慢了脚步,但是依凡没有,也许已经把他伤得够深了。

这不能够说全然是她的错!难道不是吗,谁会天这么黑,然后躲在黑暗的角落中一动不动地窥视,而且还承认窥视过不止一次。

难道朋友之间就能够这样吗?

也许正是因为依凡作为朋友,叶芳才如此生气的。如果是陌生人,她大可给他一个耳光,丢下一句变态后便可大摇大摆地走掉,一丝忧虑也不会有。

话虽如此,但是叶芳还是胆小的,她的脾气只会撒在熟悉的人的身上,例如依凡,例如家人,例如男友,不,是前男友。

可恶!绕来绕去,最终还是绕到那个负心的人身上。

和陆赢一起的时候,尤其在最初,每天都过得幸福、满足。

叶芳会撒娇,不是都说会撒娇的女人有人疼吗?而撒娇的人懂得如何粘住对方,对方一旦生气,粘上去便什么气都消去大半。

刚与陆赢一起的时候,陆赢说无论叶芳是怎么样的人,他都会义无反顾地喜欢,狂热地爱恋。

叶芳说他吹牛,陆赢做出了回应,他向上天起誓,可刚讲到一半的时候,叶芳捂住陆赢的嘴,说愿意相信他的话。

如今想来,当初就应该让陆赢发那毒誓,假以时日,必有上天替叶芳收拾他。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尽管真的劈死了他,相信叶芳还是会为其落泪。

只要谈起陆赢,记忆的匣子就无法重新关闭,一件件的往事,袭上心头。

除陆赢告白之事和海上看日出之事外,陆赢还做过一件疯狂的事情。自那以后,叶芳认为,此男人可以托付终生。

那是叶芳刚与陆赢第一次的约会。

那是一个周末,两人相约到游乐场玩。因为游乐场离学校较远,坐一两个小时的地铁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在地铁上,恰逢车厢有一个空座,陆赢绅士地让给了叶芳。

起初地铁上人不十分多,陆赢就一直站在叶芳前面,一个劲儿地逗叶芳欢乐。

地铁行至接近市区的时候,上车的人激增,一下子便把陆赢挤到车厢的另一边。陆赢说没关系,待会到站的时候他会大声提醒她的,他可不想弄丢她。叶芳给陆赢做了个OK的手势。

恰逢此时,车上又上了一位老太太。老太太动作迟缓,一点一点地挪着步子。

这样一位老太太的出现,着实使得车厢内怨气冲天,毕竟这高峰时期,他们以为老太太老爷爷就不应多走动。

叶芳认为大多人是冷漠的,社会性质的人就应该是互相帮助,相互爱护。她是无法想象前些时候新闻报道的,一个老人晕倒在地后,竟然无人伸出援手的事情。

见此情形,叶芳给老奶奶让了座,自己挤到了人群当中。

那天,叶芳穿了一条刚过膝的裙子。也许因为人挤人的关系,裙子不料被撩了起来。叶芳艰难整平了裙子,可没想臀部传来一种恶心的感觉——有一硬物顶着她的臀部,她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叶芳不敢声张,她很害怕,之前完全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她厌恶这种感觉,十分恶心——硬物蹭来蹭去的动作随地铁的晃动一前一后。

叶芳也并不是完全处于被动,她想着,也许给点脸色后面的人,估计那人会有所收敛。因此,叶芳开始频频回头张望,但是完全不奏效,后面那个男人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且那男人露出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

叶芳期盼着下一个站或许那男人就会停止下来,又或者那男人下一站就要下车。

可是,叶芳一切的幻想都破灭了。男人既没有下车,更没有停下那猥琐的动作。她默默地忍受着,常常眺望银幕上的目的地,还有7个站就到了,再坚持一会,只要一会就好。

可是,人在紧迫的时候,越是美妙的期望,往往都只会往更为糟糕的方向发展,完全没有否极泰来之说;也许不是,也许会有否极泰来之说,只是事情没有达到否极,而此时正往否极进发。

地铁靠站停了,下车的人寥寥无几,但要上车的人潮汹涌。这汹涌的人潮,把本来就拥挤的车厢,推向了极致,甚至旁人呼吸的气温也能感觉到。

最糟糕的不是人挤人的问题,而是彼时,叶芳能够感觉到一只燥热的手正往她大腿根部游进。

叶芳不敢乱动,尽量夹紧双腿。然后艰难中给陆赢发了条短信,只有两个字:色狼。

完全没想到事态会朝这一方向发展,刚才还处于恐惧的叶芳,彼时感到的是震惊。

在陆赢的煽动下,叶芳身后猥亵的男人被众人狠狠揪了出来。

猥琐男子被揪出来的时候,他下体竟然暴露在空气当中,是那样丑陋,那般肮脏。

看见那丑陋的东西,人们像看见世上最能激发怒气的事物,刚才还温文尔雅的乘客,一瞬间变成了战士。短短一分钟下来,裸露下体的男人已经遍体鳞伤。

虽然这不是一件光荣之事,但是,越是情急关头,越能看出一个人的心志。那个时候,靠在陆赢怀里的叶芳觉得,如果没有陆赢,她铁定受尽耻辱。算过来,陆赢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因此,她愿意托付终身于此人。

不知不觉间,叶芳来到宿舍楼下。她看着进进出出的女生,忙忙碌碌,想到自己孤零一人,无任何追求,无任何人关心,无任何人理解。大家只顾着忙碌,无暇感受一个苦痛的人的感受。

她想起来了,陆赢当年就是站在这个位置朝楼上告白的。那样的日子,像是刚发生不久,可又恍如隔世。

叶芳坐在大树底下的石凳上。这石凳同样留有太多美好的回忆,每天夜里散步回来,陆赢都会送她到这里,但又舍不得放手,于是,两人便在石凳上谈天说地,谈理想,谈未来。每每直到宿管阿姨来赶,两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那会子真的擦得火热,用宿管阿姨的话就是:这情侣粘得像502胶水。

叶芳想起阿姨的话,轻轻一笑,这会子宿管阿姨正在灯下看书,恰逢此时,阿姨带着疑惑,朝叶芳方向看来。

为躲避阿姨的视线,免得不必要的尴尬,叶芳别开脸,迅速上了楼。

叶芳在走廊里站了许久,如果现在走寝室,红红的眼睛必定会出卖她,她并不想室友看到一脸狼狈模样的她。

在走廊里吹着风,她旧时爽朗的笑声已经不复存在。尤记得当初陆赢在楼下告白的时候,寝室的其中一个人十分不耐烦地说,又是哪个白痴在底下表白啊。另一个逗趣道,如果是向你表白,我想你肯定会直接从这三楼往下跳的,恨不得投入他的环抱,可惜那人不是你啊。叶芳准备开口说话,此时,楼下的男生,喊叫的名字好像是叶芳。叶芳紧张起来,她完全没料及这档子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欲装作没听见,但又好奇到底是谁呢?过了一小会,寝室里的人也都清楚听见男子表白的对象叫叶芳。

其中一个室友问道,下面喊叫的名字,是不是你啊叶芳?

叶芳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另一个室友说道,要不出去看下吧。

随即,寝室内的三人来到走廊,往外眺望。终于看清楚了,是师兄!

其中一个室友兴奋的说道,快看,是那个帅帅的师兄耶。好好哦!好浪漫。

另一个室友调侃道,是呢,只有帅哥的表白才是浪漫,丑一点的呢,就是骚扰,是白痴。

楼下的声音又再次喊了起来,而且声音更为高亢:叶芳,我爱你!

啊,叶芳,喊的果然是你!啊!好浪漫啊!啊!如果女主角是我该多好啊!啊!好浪漫啊!一个室友花痴病又犯了。

叶芳,快答应吧,如果你不答应,我想那家伙得在下面喊上一个晚上,那还让我们睡觉吗?叶芳,赶快的。

平日里,叶芳跟那师兄走得挺近,对师兄固然存在好感,但从没有往男女朋友方面想过。今儿突然表白,让叶芳觉得,并不是没有往男女朋友方面想过,而是不敢去想。毕竟自己非但不是美女,也并非才华横溢,真想不明白为何陆赢会喜欢她。

尽管如此,无可否认,叶芳对陆赢有爱慕的意思。此时,陆赢向她表白,她心头乱颤,兴奋的情绪让她挪不动半步。

叶芳你就快答应师兄吧,如果拒绝了我想你肯定会后悔一辈子的。一个室友说道

没关系啦,又不是嫁给他,尝试尝试才能知道适不适合嘛,不合适到时候再分咯。另一室友也说道。

也许没有两个室友在场,叶芳绝不可能在众目之下答应一个男子的表白。

叶芳扶着栏杆,双手力度有些大,简直都快把钢材做的栏杆捏瘪。她紧张地有些口吃,但外人看来,她那是矜持。

最终,叶芳往楼下喊道,我愿意做你的女朋友。

随后的氛围,如同重大节假日一般,气氛盛况空前。

在众人的怂恿之下,叶芳来到楼下,站在了陆赢跟前。

随即,陆赢单膝下跪,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一束玫瑰花,递到了叶芳面前。

叶芳看向四周,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而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喊道:接受他,接受他。

也许是众人的压力,或者说那本来就是叶芳梦寐以求的,所以叶芳接过了陆赢的玫瑰花。

随后,众人又喊道:吻一个,吻一个。

毫无疑问地,叶芳与陆赢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准确地说应该是欢呼声中,接吻了。

他俩后来在校园了逛了好久,叶芳回到宿舍的时候已过了十二点。

寝室原本有个不成文规定,即过十二点后,得上床睡觉。

可是,那天晚上,大伙都没睡,且似乎在等待着叶芳回来。其实,并不是在等叶芳回来,而是不希望叶芳回来。

刚一踏进寝室,两个室友怨声载道:你怎么回来了,多么难得的机会啊!

其实,寝室三人在打赌,两票买叶芳当晚不会回来,一票赌叶芳会回来。

彼时,结果显而易见,所以那两人怨声载道。但是,抱怨归抱怨,她们三人都认为叶芳是幸运的。而后,整个寝室回荡着一个永恒不变的旋律:好浪漫啊!

而此时,叶芳又站在了那个走廊,俯视着楼下!她流泪不止!感叹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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