绱元吉(1118~1187),字无咎,号南涧,许昌(今河南许昌)人。徒居信州上饶(今江西上饶)。北宋门下侍郎韩维四世孙。寓居信州官至吏部尚书。常与张孝祥、范成大、陆游、辛弃疾唱酬。有《南涧甲乙稿》,《南涧诗余》。
霜天晓角·蛾眉亭①
倚天绝壁,直下江千尺。天际两蛾凝黛②,愁与恨,几时极?
怒潮风正急,酒阑闻塞笛③。试问谪仙④何处?青山⑤外,远烟碧。
①蛾眉亭:在当涂县北采石矶绝壁上,北临大江,遥望东西粱山隔江对峙,两山平远如眉,亭名即由此而来。
②两蛾凝黛:形容东西梁山好像凝愁含恨的美人黛目一样。两蛾,指东话梁山,亦即天门山。
③塞笛:边塞上的笛声。这句暗寓江防已处于边防前线。
④谪仙:即李白。资知章曾称其为“天上谪仙人”。
⑤青山:在安徽当涂县城东南。李白死后初葬于龙山,后由其友人范伦之子范传正迁葬于此。
此词看似题咏山水之作,实寓有作者对时局的感慨,向来被认作咏采石矶的名篇。
词的上片,起即壁立千仞,突兀峥嵘,气势非凡。又以“愁与恨,几时极”之奇思妙想形容蛾眉亭之形势,壮丽而秀美。下片写词人于怒涌江潮、急骤狂风之中忽闻边塞笛声,此“酒阑闻塞笛”与“两蛾凝黛”一样,实寓心中之愁、家国之悲。结处即地怀古,遥念长眠于此的天才诗人李白,他曾在采石矶写下过著名诗篇,一生怀着“济苍生”和“安社稷”的政治抱负,最后却壮志难酬,葬于青山之上,至此已数百年。词人今见青山之外,远空烟岚缥碧,兴起古今沧桑之慨。全词题咏山水,仰视俯瞰,由近而远,既雄伟壮丽,又浩然广漠。情语与景语很好地结合在一起,故得到元人吴师道的激赏,认为在题咏采石矶蛾眉亭的词作中“未有能继之者”(《吴礼部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