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成略一思量，温声问道：“你说一个女人有什么理由将自己的孩子送给别人养？”
“主子，这女人的心思我哪懂？”慕越摸了摸头，有些为难地看着慕天成说道。
慕天成一怔，随即笑道：“要不以后你留意一下自己喜欢的女人，如果有看得上眼的，告诉我一声，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总不能一直看着你打光棍。”
慕越立即摇头，答道：“女人太麻烦，现在属下还没有娶媳妇的打算。”
“如果你喜欢上哪家姑娘，尽管告诉我，只要是好人家的姑娘，我就会给你做媒，让你将那姑娘娶回家。”慕天成也不勉强，叮嘱道。
慕越点点头，不好意思地答道：“属下记住了。”
慕天成摆摆手开口道：“我这里没事，你先回去歇息，有府内侍卫守夜即可。”
看着慕越退出书房，慕天成才收回视线。
突然想起曾听慕越禀报宋姨娘疯疯癫癫时曾经说过‘我的儿子是皇子’，慕明然是宋姨娘唯一的儿子，这毋庸置疑。
只是慕明然怎么可能是皇子，这一点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记得当年有一次他给慕老夫人请安时，慕老夫人将他留在祥云斋里用膳。席间递给他喝了一碗酒，说是只要喝下那碗酒，她以后就会接受朱弦。
慕天成当时没防备，喝下那碗酒后就觉得有些头昏脑胀，等他醒来就发现宋秀娥睡在自己的身边。本打算一走了之，只是没想到宋秀娥突然醒来，哭喊着让他负责，为此还惊动了整个祥云斋。
慕老夫人赶过来以后，非让他娶了宋秀娥，他自是不同意，后来慕老夫人以死相逼，说如果不答应就让他休了朱弦，最终他答应让宋秀娥做他的姨娘画上句号。
只是从那时开始，他与慕老夫人有了隔膜，两人之间比陌生人强不了多少。
想到朱弦，慕天成的眸光一暖，他打开那张从慕心乔那里得来的美人图，思绪飘远。
慕天成闭上眼睛，他一直都知道文景帝喜欢朱弦，只是碍于多年的君臣情分隐而不发，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的苦。为了保全镇国将军府他只能假装不知，他怕自己会一时失控会杀了文景帝。
只是让他不解的是，宋秀娥在半疯时怎么会说慕明然是皇子？明明文景帝喜欢的人是朱弦，怎么会与宋秀娥生孩子？
开始他以为是宋秀娥说疯话，现在想想又觉得不是，毕竟人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才会说真话，莫非这里还有他不知道的隐情？
文景帝当年登基后，曾有意让朱弦进宫，可朱弦却不想一辈子被囚禁在那个牢笼里，所以拒绝了文景帝。
当时新帝登基，根基不稳，文景帝自是不敢勉强于她，后来此事再无人敢提起。
若说文景帝此生最想得到的女人是谁，那个女人一定是朱弦。尽管慕天成不愿承认，可他却不能否认朱弦在文景帝心里的份量。
再说文景帝向来眼高，是不可能会看上宋秀娥这样的女子。
不过按照宋秀娥的说法，慕明然是文景帝的儿子，莫非文景帝受了刺激才要了宋秀娥，并让她怀有龙子。
以宋秀娥的性子，如若真怀上龙子，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怎么可能会隐瞒？除非是在明知文景帝不喜欢她，甚至还厌恶她的情况下怀孕，宋秀娥才不敢声张。
文景帝的性子他是最清楚不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也许文景帝想要的人其实是朱弦，只是后来却是阴差阳错，最终变成宋秀娥怀孕。
慕天成紧紧握住双手，直到手心传来疼痛，他才清醒些。
如若文景帝想算计的人是朱弦，只是后来被朱弦给躲过了，那还能说的过去。
“啪”的一声从书房里传来，慕天成手下的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看样子他真该去佛堂好好问问慕老夫人，佛堂、慕老夫人，他不会任由慕老夫人污了他的将军府。
“主子，你这是怎么了？”慕越听到声音推门而入，看到那上好的花梨木桌散落在地上，问道。
慕天成站了起来，向外走去，吩咐道：“找个人将这里收拾干净。”
次日清晨，慕心乔醒来后，清菊就推门进屋，给她梳洗。
“小姐今天想梳个什么样的发髻？”清菊手脚麻利地给她梳头，开口问道。
慕心乔想了一下，笑道：“你看着办，今天我又不出门，简单些就好。”
清菊略微思量，给她随手挽了个百合髻，看上去倒是简单利落。
梳洗完毕，慕心乔就带着清菊去小花厅里用早膳。
简单用过早膳，见天色已经不早，她看向粉扇笑道：“很长时间没有给祖母请安，我还真有点想她，你跟我一起去佛堂看望她老人家。”
粉扇只觉得眼前一亮，应道：“老夫人看到小姐也一定很高兴的。”
清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嘀咕了一句：“老夫人不是最不喜欢我们小姐么？怎么会想见我们小姐？我看小姐还是别去了，就算小姐要去看老夫人，她也不见得会领小姐的情。”
慕心乔不禁失笑，开口道：“我也不需要祖母领我的情，只要我尽到做孙女的本分就好。”
粉扇“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说道：“小姐说的是。”
清兰眼里满是不解，正想再开口问她，却被清菊一把拉住说道：“刚才你不是还答应我去给我找那个绣鞋的花样吗？现在你带我去看一下，我们一起选个合适的样子。”
说着也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就将清兰带出小花厅。
慕心乔与粉扇相礼而笑，两人一起出了小花厅，向佛堂走去。
佛堂里只有宋嬷嬷与两个粗使婆子，自是没人拦慕心乔，所以两人直接走进佛堂。
慕老夫人看到她走进来，狠狠瞪着慕心乔，那眼神恨不得将慕心乔给吃了。
好半晌，慕老夫人才看着她开口问道：“你跟我说实话，群芳会那天，是不是你在寻芳园盗走凤印，然后悄悄放在我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