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大人,您考虑得怎么样了?那群野猪蠢蠢欲动了。”孙大器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持着一把尖峰集团开发的A—30中距离麻醉枪。
这把枪是尖峰集团在获得了国家许可的情况下,经过两年时间研制出的新型麻醉枪。子弹不再是针管,而是常规9mm子弹头。创新之处在于每一发子弹中嵌入了特殊的麻醉装置,可以在子弹头碰到物体时自动激发,像眼镜蛇的毒牙一样嵌入物体,喷射少量但高浓度的麻药。A—30形状和普通狙击枪没有区别,但瞄准装置只采用准度一般(毕竟只是麻醉枪,对精度要求不必那么高)的光学瞄准器。最远有效射程为六百米,满足基本需求。由于武器尚且处于试验阶段,所以只能用于抓捕危险动物,而不能用在抓捕犯人上。除了在少数大城市有使用外,一般的中小型城市都不能使用——同平是个例外,谁让尖峰集团的总部设在同平。
“用麻醉枪吧,尽量确保安全。必要时,可以射杀。”葛沙的话言简意赅。
“好,我清楚了。”孙大器挂断了电话,然后向众人传达了上级的指示。有了这颗定心丸,众人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猪群首领忽然伫立在原地,面朝明月长吼一声。不同于面对死亡时懦弱痛苦的叫声,它的长吼既有狼的寂寞,也有狮子的威武。猪群首领长吼完后,跟在它后面的十几头猪也仰天长鸣,虽然声音并不那么嘹亮,但也足够让对面的特警心生敬畏。
“局长,那群猪怎么回事啊?”孙大器身边的一个特警问道。
孙大器摇了摇脑袋,深思熟虑了一下,说:“也许是在谋划着什么吧。大家都不要被它们的反常行动所迷惑了,绝不能掉以轻心!”
“是!”众人齐声回应,密切注视猪群的一举一动,几个拿麻醉枪的特警将手指搭在扳机上,随时准备朝其中的一头猪射击。那些拿普通手枪的特警也不敢怠慢,做好了迎接突发情况的准备。
猪群耀武扬威似的的吼声结束后,就像炸弹一样爆炸开来,几头奋不顾身地往孙大器等人冲去,几头往后撤退,几头往公路边的草丛里跑去,几头跳进河中。而猪群首领带领着剩余的三头壮硕的公猪向人类进发,毫无畏惧之心,左突右躲,灵敏矫健,避开了许多发麻醉弹。一路奔袭,眼看着就要来到孙大器等人的面前时,孙大器当机立断,大喊:“撤下麻醉枪!”
于是一排拿普通手枪的警察开始朝猪群射击,但一发也未能命中。孙大器惊愕,骂道:“这群猪难不成还特训过?他爷爷的混账!”
情急之下,孙大器只能拿出尖峰集团老总林起峰赠给他的保命武器——特效催泪弹。孙大器大喝一声:“全体撤退!”然后一把扔出了两颗催泪弹。
猪被催泪弹暂时困住。孙大器稍微缓了一口气,连忙问身边的一个人:“带冲锋枪了吗?”
“我们……想到只不过是几头野猪,用不着冲锋枪的吧……所以就……”
孙大器恨不得将他的手下挨个打一顿。关键时刻掉链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们这是要送命啊!”孙大器无奈地骂了一句。想想自己英明一世,居然要死在几只猪的手上,说出来,真是丢脸丢得祖宗都要从阴曹地府里爬出来教训他了。不过,命啊都要丢了,面子什么的再怎么考虑,也没意义了。
就在众人绝望之际,突然从高空落下两个穿黑大衣,脸上戴黑白无常面具、身材高瘦的人。从体形判断,“黑无常”为男人,“白无常”为女人。戴着黑无常面具的男人纵身跃入催泪弹造成的浓烟里,只听几声凄厉的惨叫,就再没有了动静。而戴着白无常面具的女人飞到孙大器面前,用右手猛地掐住孙大器的脖子,将他高高举起,用威胁的语气,说:“你就当我们从来没出现过,否则现在就送你去西天!”
孙大器被掐住脖子,呼吸不过来,十分难受,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点头。然后白无常用凶狠的目光望向孙大器的手下,那些人尽管害怕得要命,但毫不犹豫地点头,异口同声说:“我们都懂。”
得到保证后,白无常松开了掐住孙大器的右手,轻轻一跃,弹向高空,朝黑无常打了一个响指。远处的“黑无常”一听到暗号,就消失在浓雾后面的远方。“白无常”阴冷一笑,说:“救命之恩不必报,但如果食言而肥,肯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多谢,多谢,我们一定谨记教诲!”孙大器缓了一下,仰视着白面具女人,十分恭敬地承诺道。尽管心中想把她千刀万剐,可是绝不能把这点心思表露出来。要知道那女人可不是弱女子,想杀他简直是易如反掌。
白面具女人消失后,孙大器才敢大骂道:“混账东西,居然敢掐老子脖子!”
空荡凄冷的夜里,死亡的气息在风中飘荡。自由的天地里,埋着不自由的种子。
那一晚,所有发了疯的猪都死在了那两个戴面具的人手中。因为只有他们知道那些猪根本不是野猪,也没有发疯,而是变异,被人改造过。它们是危险的存在,也是无意义的存在。对他们,和对普通人,都是一样的。
清晨,和煦的阳光穿过玻璃窗,穿透海蓝色的窗帘,照进冷清的病房内。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睁开眼看房间里的一切。男人叫董忠,是城郊“新鲜每日农场”的一个屠户。几天前遭到陌生人的攻击,险些送命,被扔入了皇城会所六楼,造成了不小的轰动。事后被安排进了市人民医院特殊病房区,由专门的护士,医生照看,还有警卫保护。说保护,其实就是隔离,禁止闲杂人等来探望。
董忠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躺了太久,无所事事,憋出了不少毛病。病房里只有一台电视机,播着各种各样无趣的节目和恶俗的电视剧。偶尔有球赛可看,却总是因为自己情绪太激动,每每喊出声来,而被门外的警卫警告了许多次。要是看个球赛还不能尽情欢呼,那还有什么乐趣!索性连球赛也不看了,整天就盯着天花板或是窗户发呆。
“董先生,你的早饭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将董忠从幻想世界里拉回到了现实中来。董忠干咳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衣裳(整理不整理都很凌乱),用一种充满阳光的声音说:“护士小姐,幸苦了!”
一个穿粉色制服的身材火辣的年轻护士推了一辆小车进入了病房。小车上的一层夹板上放着早餐,一层上放着体温计,盐水,注射器等医疗设备。护士小姐笑起来有明显的酒窝,十分迷人,像五月的桃花那样柔美而不妖媚。所以董忠一天里最期待的就是护士小姐来给他送餐,还有为他换盐水。那么亲密的距离,总让他的心情好得不行。
“嗯,不辛苦。病人能赶快好起来,我们也会感到愉快。”护士小姐为他摆置好了早餐后,就有礼貌地笑了一下说,“在早餐前,量一下体温哦。”
“知道啦。”董忠也卖萌起来,像一个大男孩,想要讨护士小姐的喜欢。董忠特意将嘴巴张得很大,让护士小姐将体温计放入他的嘴巴。
护士小姐见他那么配合,很自然地又笑了一下。这一笑让董忠的眼睛亮了起来。原来近距离看,她的微笑更是倾国倾城,让董忠的心花一下子开得满地都是!
“嘿嘿。”董忠傻乎乎地笑着。
当美丽的陌生女子朝贫困潦倒的你露出明媚的微笑时,若不是因为爱情,或许就是为了你的性命。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林正基坐在一辆宝马760Li加长版中,问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女秘书Julia。
“准备好了,已经跟孙局长打过招呼,允许我们前去探望。”Julia浑身都散发一种都市女性干净直爽独立的气质。Julia相貌出众,在硕大个同平中也是不可多得的,但她之所以能在众人中脱颖而出,成为林正基的私人秘书,还是因为她的这种气质。气质这东西与生俱来,不像外貌这种肤浅的东西,即便天生不佳,也可以后天弥补。
“哦,那就出发吧。”林正基露出干净的笑容,心中对这一次探望充满了期待。
“哦,董先生,你怎么发烧了?”护士小姐取出体温计看了一下,不禁皱起了眉头。尽管她皱眉头的样子很好看,可董忠并不觉得,而是一脸诧异地说:“我没觉得我发烧啊。”
“你自己看啊,都42摄氏度了了!董先生,你怎么会没感觉呢?”护士小姐将体温计伸到董忠眼前,让他过了一眼。速度之快,让董忠根本看不到那数字。董忠就有点不满了,说:“你怎么可以瞎说呢?让我好好看看。”
“哎,我说你发烧,你就是发烧了。”护士小姐竟然任性地嘟起嘴来,偏不让董忠看体温计。董忠又纳闷又气恼,这护士小姐是怎么回事啊?
“护士小姐,你今天怎么变得这么任性了?”董忠将他的疑惑毫不掩饰地说了出来。
“哦?”护士小姐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收起了娇好可爱的笑容,眼睛里渐渐露出杀气,将自己的耳朵缓缓靠近董忠的胸膛。这一冲动又暧昧的举措让董忠手足无措,却任由她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
“你你你这是干嘛?”董忠有点儿口吃了,脸都红了。他不是没有这样被人靠近过胸口,是没有被那么漂亮的姑娘那么突然地靠近他的胸口过。
“哦,你听,心脏跳得越来越慢了呢。哼,你的心脏怎么那么任性呢?说不想跳,就不跳了!”护士小姐一改之前可爱的模样,笑容阴冷起来,像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巫婆,压低了声音跟董忠说话。董忠对她反常的行动和不可思议的话不寒而栗,忙将她一把推开。“你给我滚”这句话才喊了三个字,脸色就瞬间刷白,咽喉像被人锁住,鼻口被人塞住,嘴巴被人堵住,胸口似乎有一团火焰熊熊燃烧,硬是挤不出一个字来。接着,就觉得心脏越跳越缓,呼吸越来越困难,最终瞪大了双眼,在护士小姐面前十分不甘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