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堂门口
“刚刚那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可能,一定是你看错了,那种有钱人怎么会是我们这种人能认识的。”柳坤看了一眼眉头紧索的陈建国,歪着脑袋点了一根香烟。
“对了,我叫你帮我查的那个女人有消息了嘛?”
“就那几个钱,早就用完了。人海茫茫的,没那么快的。”
“这些你先给他,不够的,我再去想办法。”陈建国吸了口气,然后将今晚攒到的钱全部塞到他的手里,黝黑的脸上露出少有的平静。
那晚林妍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很晚了,她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力量支撑她走回去的,为了不把熟睡的母亲吵醒,她躲进浴室里,虚弱的就像是大病初愈的孩子,直到她打开喷头,那些热水从头顶洒下来,她才捂住脸呜呜的哭起来,如果此刻她面前能一块镜子,她就一定能够看到一张因为悲伤而变得扭曲的脸。
同一个时间里,江哲秀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喝完一整瓶香槟后,他耷拉着头醉醺醺的靠在沙发上,半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一尘不染的水晶灯,眼睛突然就痛得难受,然后大颗大颗滚烫的眼泪从眼角里流出来,他的嘴唇发出沉重而痛苦的叹息声,他难过的好像随时都会死掉一样。
李小斯洗完澡走回房间,一边擦着滴着水的头发,一边拿起手机发了条简讯给林妍,在没有收到任何回复后,他闷闷的熄掉房间里的灯。
就在两个小时之前,蓝以琳离开酒店回到家里,还没来得及开灯,空气里便突然甩过来一个巴掌,她头一歪没站稳便撞到旁边的柜角,整个额头用力的痛起来。
“你跑哪去了,你不管我了是嘛?你也要像你爸那样丢下我不管我的死活嘛?”母亲抓着她的头发,把她从地上拉扯起来。
“放手,我受够了,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我每天上班还要洗衣做饭的照顾你,我累得都要透支了,如果躺下去就可以立马死掉,我宁愿立刻就去死。”
“姓蓝的,你就是恨不得我去死是嘛,这样你就可以和那个贱女人开心快活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恨心不管我和琳琳啊。琳琳也是你的女儿,你的女儿。”
“妈,是我,我是琳琳啊,妈,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一个人真得受不了,我真得受不了了。”蓝以琳摊坐在门口,望着母亲痴呆的表情,她呜呜的哭起来。
“姓蓝的,你给我滚,滚出我家,滚,给我滚。”母亲打开防盗门,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硬是把蓝以琳连拉带扯的推了出去。
“妈,你开门,妈。。”蓝以琳捂住脸,不敢太大声的哭,不想像上次一样惊动邻居。
隔着厚厚的铁门依然能够听到母亲断断续续的咒骂声。
蓝以琳回头便看到邻居从嵌开的门缝里露出来的脸,她低下头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下楼梯。
第二天上午,李小斯查完病房后便回到办公室,拿起手机拔打林妍的电话,可电话那边依旧处于关机状态,以至于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站在门口拿着报告单沉默的看着他的蓝以琳。
“刚刚看到有你的快件,就给你拿过来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她把报告单连同ems快件放到他的办公桌上,便转身往外走。
“等一下以琳,对了,明天的手术,我改到后天下午,你准备一下。”李小斯没抬头看她,一边说一边若无其事的拆着快件。
“怎么办,我后天有一个课程要读,麻烦你让科长按排别的麻醉师吧。”
“哦,这样啊,都怪我没有事前和你说,那没关系,我让科长再按排一下好了。”李小斯抬起脸微笑着对她说。
“为什么好好的要改工作日程,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嘛?”她望着他的脸试探性的问,而脑海里像胶片一样浮现出的画面是他和她站在泳池旁相拥着接吻的画面。
她认识小斯那么久,他不是那种会随便和别人亲吻的人,也就是说除非他爱上了那个人女人,并且爱到了极致,可她是谁,究竟是谁,那个在他快要向自己敞开心扉的时候突然冒出来的女人,究竟是谁?
“对,是很重要的事。”他微笑着说,眼睛里闪着柔和的光。
“那今晚我们要不要去看电影,你不是很喜欢太空题材的科幻片嘛?我觉得这部由诺兰导演的科幻片,看的人一定很多,我这就去定票。”她努力的掩饰着内心的不安,像是被人从胸口倒进一杯热柠檬,那种纠结的酸楚感。
“以琳。”
她望着他突然皱起来的眉毛,心里那杯热杯檬仿佛被人用力的打翻了。
“算了,我知道你没时间,其实我最近也很累,也想早点回去休息。”她说完转过头,刚走到门口口袋里的手机便嗡嗡的响起来。
她拿起手机按了接听,几秒钟后她泪流满面的转过脸望向李小斯说“小斯,我妈出事了。”
手术室门口
刚刚送来的人怎么样了,蓝以琳拉住一个刚从里面走出来的护士焦急的询问说。
“刚刚有个男人送她来的,听那个人说他是菜市场的老板,那个女人去他家买鱼的时候,被一个小货车给碰到了,医生在给她抢救,看样子,好像伤得挺重的,麻醉医师认出是您的母亲,我们就立刻打电话给你了。”
“让我进去,我要看我妈。”不顾护士的阻拦,蓝以琳失控的哭起来。
“以琳,你别这样,阿姨会没事的,你也是医生,你知道你是不能进去,会防碍他们做手术的。”
“小斯,我想进去看我妈,她不能有事啊。”
看着她撕心裂肺表情,李小斯的眼睛也微微的红起来,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安慰她。
“没事的,会没事的。”
“小斯,都是我的错,昨晚我不该和她吵架的,都是我的错。”她靠在他的怀里,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流出来,弄湿了他白色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