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极了,现在我们来分配作战任务,第一、第二、第三步兵旗来到我们现在这个位置潜伏下来,第七、第八骑兵旗集结起来去下面河的上游,第四步兵旗在克洛哀的带领下悄悄绕到河谷上方。法师开始布阵,准备召唤火球群,其余部队作为预备队待机留守。在黎明的时候一切部队发起进攻!”
紧接着列侬浩克又回头看着克洛哀问他,“明天黎明的时候能赶到河谷关那吗?”
“可以做到,先生!”
“如果你们在那儿,那么对方必然集中火力攻击你们,你能顶得住吗?”
“没问题,请相信我。”
“好的,这一仗我们占尽天时地利,务必要全歼眼前的这股敌军!”
“是!”众将领命而去。
克洛哀立刻找来杰侬和茜莉雅,商议了一下作战计划。阿尔捷娜也出现在他面前,
“我和你们一块去。”
“很危险。”
“难道你们就不危险吗?”
“你来吧,跟在队伍后面。”
克洛哀点起兵马,从山的后面打算绕到目的地,阿尔捷娜就跟在他旁边。当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克洛哀再也按耐不住了,他骑马靠近阿尔捷娜,刚想开口,阿尔捷娜便抢先一步说,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
“嗯……希望这仗结束后,我们能找到机会好好谈一谈;我有很多话太想问你了。”
克洛哀驱马离开了阿尔捷娜,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
深夜的山林诡异而安静,人走在落叶上发出噗嗤噗嗤的动静,克洛哀很讨厌这声音,他生怕惊扰了熟睡中的敌人。列侬浩克是一个好人,克洛哀这么觉得,所以他愿意帮助他。其实这不是他一贯的作风,他向来都是不愿意出头惹事的,或者说他是一个习惯了闪避的人。
他很难忘记很多事情,比如死海残卷,有了那个他才能挽回曾经发生的一切。他也忘不了阿尔捷娜,他甚至都不知道她已经改名易姓了,他真的很希望能为她做点什么。
茜莉雅并没有骑马,而是用浮空术高高的悬挂在部队的上空为前方指路,同时也观察周围,确保没有什么不利于他们的东西。其实从心底来说,茜莉雅在心智上作为一个少不经事的少女,她还是很喜欢克洛哀的。
但如果克洛哀有了喜欢的人,那么茜莉雅会全力支持克洛哀。其实茜莉雅也说不准克洛哀是不是真的喜欢阿尔捷娜,她只是隐隐感觉到克洛哀确实割舍不下阿尔捷娜,或者说和阿尔捷娜之间有一段不解之缘。
潺潺的溪流声终于掩盖住了行军的声音,看来河谷关就在眼前。平安的行军让克洛哀甚至感觉到不可思议,他总有种与生俱来的疑虑,让他觉得万事都不会平安又顺利的完成。杰侬骑着一匹白马,他过来和克洛哀说,
“咱们已经到河谷了,现在只要爬上去等天亮就可以了。”
“嗯,愿女神保佑大家。”
“啊哈?你在说什么鬼?你平常可从来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这可不是平常,毕竟我肩负了使命,还有这么多人的性命,我有必要处处谨慎行事。”克洛哀确定了阿尔捷娜不在旁边,然后继续对杰侬说着,“杰侬,我不想让阿尔捷娜受伤,你去保护她。”
“嗯,我懂。但你真不打算和兄弟说说你和阿尔捷娜之间的事情吗?我们大伙都看出来你们之间不对劲了。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克洛哀调转马头离去,回过头来对杰侬说,“也许以后有机会我会和大家说的。”
河谷关是一个阿格德尔军队的关隘,被战火洗礼过多次,半人马攻陷哪儿后并没有留兵驻扎,因为半人马不习惯在关口城墙这种人类喜欢的防御工事上进行防御。因此河谷关目前被废弃在那儿,成为穆洛伊萨斯军队唾手可得的便利据点。
抵达之后,克洛哀命令部队休息一会,直到轮当空的皓月逐渐西沉,被一束耀眼光芒所取代的时候,山与山之间的平静被打破了。
首先从山的那边传来了嘶吼声、撞击声、兵刃交接的声音,紧接着密集的火球群从天而降饱和攻击了半人马的营地,哀嚎声响彻山河之间。克洛哀立即下令部队警觉起来,准备作战;果然,不多时,大批的半人马从山间绕出来,直奔河谷口。
这里原本是快捷的逃出去的一条小径,但可惜却早已有所布置,即将成为它们的坟墓。
当半人马冒失的冲到他们面前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居然蹲守着这么多人类军队。首先是弓箭手一齐站起来朝他们射箭,然后是法师们吟诵咒语,在关卡面前燃起火来阻止他们的脚步。恼羞成怒的半人马人同样也拿出他们的看家本领,结成环阵朝克洛哀的部队射击。
半人马原来是游牧在南北方之境的游牧部族,近几年来他们越发强大,在半人马可汗帖木儿的带领下完成统一,然后袭扰周围的小邦。后来他们加入了安东尼斯二世的联盟,便一起肆虐着北方之境大陆。
半人马的奔跑能力极强,又以耐力见长,所以他们惯用游牧射箭法,人人都是娴熟的射手;在半人马的军队里,既有强壮者充当前排,他们会投掷长矛并且冲击敌人,在近身的时候使用矛作战;瘦弱一点的则远远拉弓持续射击;还有少量的半人马祭祀在军中执行一些需要用到魔法的任务。
对于初次和半人马交战的穆洛伊萨斯军队来说,它们的战法着实有些令人费解————它们眼看河谷被堵塞,但并没有急匆匆的做出某些失去理性思考的愚蠢进攻行为。在一名身穿铠甲的半人马将校的指挥下,半人马结成环形射击阵,用密集的箭雨压制克洛哀的部队。
当克洛哀的步兵用巨大的盾牌列出盾墙遮挡住射来的箭羽的时候,强壮的半人马推出了攻城云梯。
“什么?他们居然携带了攻城器械?并且在逃跑的时候都没丢下?”
克洛哀立即被这支部队的纪律刷新了他对半人马的印象。一般人对半人马的评价都是蛮族、未开化的低智者、乌合之众一类的,但没人讲过半人马的军团可以在被偷袭的情况下依旧有序撤退以及不忘记携带重要的军事物资。
实际情况和克洛哀想的差不多,当半人马发现他们被数量远多于他们的敌人偷袭之后立即打算撤退,依靠自己的快速移动能力快速脱离战场,但没想到逃走的捷径也被阻拦住。现在他们三面被围,他们正北方是列侬浩克的三个步兵旗,西北方向袭来的是穆洛伊萨斯的骑兵军团,河谷这一侧是克洛哀的步兵,然后就是一条宽阔的大河阻拦在他们面前。他们要么选择和三个方面其中的一个敌人快速交手,要么就等着另外两面的敌人同时赶到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合围的严实,等着做刀下亡魂。
所以这支部队的统帅立即指挥起部队;一个别动队的半人马在西北河畔和穆洛伊萨斯的骑兵周旋起来,尽量延缓他们的进攻速度。从山林里朝下冲刺的步兵则被半人马的防御工事——一条深壕沟,带刺的拒马和少数和他们打游击的半人马射手拖住。现在半人马就可以集合起大部分力量进攻克洛哀这一侧了。现在克洛哀这边的一千多人至少要对抗三千人左右的半人马军团。
看来克洛哀还是低估了从普通的战士到将领之间的差距,低估了受到进攻的压力。半人马们冒着燃烧的火焰将云梯推过来,打算攻城。也许它们现在肯定很因为自己没有彻底摧毁这座关隘的懒惰而悔恨不已。
实际上河谷关已经是被攻陷过一次的关隘了,断壁残垣之下的防御功能已经没有原来那么强了。这个关隘设计上只够五百名士兵站在上面朝下还击,而克洛哀的部队的人数足够多,并且大部分都是装备着长矛的步兵。
更多的士兵压根都挤不上关口来防御,他们只能在关卡后面递送箭矢石头,成为替补队员。
当半人马真正展开了攻势之后克洛哀才明白了职业军队的可怕之处——纪律,纪律比什么都重要。有了纪律才能有秩序,有了秩序才有可能稳定忠实的去执行作战任务,不然再强大的人组成在一起的团队,同样是乌合之众。
身为没落贵族的杰侬系统性的接受过军事教育,懂得陆军作战基础原理以及应用法则,而克洛哀同样久经沙场,虽然他没学习过陆军指挥,但他了解怎么鼓舞士兵,凝聚士气,让队伍不至于在强大的冲击面前崩溃。这旗士兵的军团长同样随行,指挥着布防。如果不是这样,这支没经历过多少战火的新兵部队也许很快就会瓦解。
半人马的攻势非常凶猛,他们汲取河水浇灭了城墙下的火,又用多样化的武器进行打击。在半人马军团的后方,一群上了年纪的白色半人马祭祀挥舞着法杖为整支半人马军团提供祝福,也时不时召唤一些滚石压制一下克洛哀这边的法师。
当云梯被推至关隘前的时候,半人马士兵们开始集体登上云梯攀爬城墙了。大多数近战的半人马士兵身穿着厚实的多层牛皮甲,使用长矛或者钢叉。其实半人马更擅长于在平原地区集结成阵冲击、撕裂对手的防线,攻城战对于半人马来说他们也是新学者,他们从人类那学习到了更多城市攻防战的技巧。为此,他们的可汗特意向人类城邦派出留学者,专门学习工程学。
大批量的半人马士兵登上城墙或者攀爬在云梯与城墙之间,和穆洛伊萨斯的士兵互相肉搏。茜莉雅召唤的雷电劈毁了一整座云梯,梯子上的半人马要么当场毙命,要么滚落下来摔死。她回过头来询问克洛哀,
“敌人太多了,我们有点吃力啊。”
“不,我不需要你作战;我要你飞往高处,看看援军在哪?他们什么时候能来,并且实时汇报给我!”
“啊?你确定?这样你会少了一个强力的法师为你作战的。”
“我们这不缺法师了,你快点飞上去,注意别被流矢伤到!”
茜莉雅施展浮空术漂浮在高空往河谷的那头看去,零零散散的半人马在那里警戒,但她没有看到穆洛伊萨斯的军队,于是她朝下大喊,
“克洛哀,我没有看到援军!”
“看来他们应该遇上麻烦了,杰侬?杰侬去哪儿了?”
“嘿嘿老兄,我在你的身后。”
克洛哀回过头来看到了杰侬,着急的问,“阿尔捷娜呢?我不是让你去保护她吗?”
“实际上,是她一直在保护着我。”杰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阿尔捷娜站在城墙的最边缘指挥着弓箭手队伍一起朝半人马的中军射击。她看到克洛哀,大声的说,“不是你只让我待在队伍最后面吗?你看我这不是老实的遵从你的吩咐吗?”
“茜莉雅,你现在看到援军了吗?”
“没有,什么人都没有。”
“奇怪,到底这是怎么了?和作战计划说好的不一样呀?”克洛哀疑惑的把杰侬、军团长叫过来一起商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