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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沉入深海

楚昭和蛇影投入鱼腹的的下一刻,鲸鲨包围圈外的黑暗下的茫茫海中,一条巨大海蛇背上跨坐着的人将目光投向这方。缓缓低下头,端详手里的一条奇异的虫子,那虫子正在不安分的扭动着。这是虫子对那股气息的感应已经失去的表现,失去感应的虫子越发的挣扎,会渐渐在疯狂之中死去。

笼罩在宽大袍子下面的脸孔一整抽搐,眼前死去的虫子每一条都是他历经千辛万苦寻来的,若非此地无比凶险,他也不愿意将这些虫子唤醒。消失的气息意味着携带气息的两人已经遭遇到凶险,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不知道是谁替他引开海里的凶险,面对这无边际一边的水域,他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前进。

他从上面下来的时候,反应过来的第一个举动就是唤醒沉睡的“相思盅”,凭借相思盅对那一丝情絮的感应,他知道有人在他之前抵达此处。见识到此地的危机以后,他毫不犹豫的将怀里炼制好的“困兽之心”捏碎,让他的气息发散出去,借助这里的浓烈雾气,困兽之心的气息不久就充斥这片空间,并向一个发现聚集。接下来的日子他就一直尾随那气息的方向行动,在开辟出来的杀路上有惊无险的前行。

越向前行他越发感受到杀戮的疯狂,暗自惊心的时候也不得不感叹这个得力的助手,若非前面有人开道,即便他身为巫蛊师也难以度过这片水域。在十九人一起行动的时候他就种下虫引,以备在危难之时好脱身,虽然他对自己的武功有信心,但也就其他人的水平而已,如果遇到其他人一起都解决不了的时候,他也只得用自己的真正能力。让他庆幸的是在这里他的能力可以得到施展,意味着他可以同过自己的能力度过这片水域。这片远古洪荒的原始之地,他的能力得到强化,别人眼中可怕的生物,就是他统驭的最忠实的力量。

海蛇在水域起起沉沉,他就这样子向前方进发,巨大的海蛇背上他就像一道花纹,隐秘而渺小。相思盅依然在挣扎之中,失去气息后的七日后方会死去,无论谁在这片海域想要抹去气息,七日之间不间断的隐藏着气息都不可能,除非他们成为水域生物胃里的东西,被彻底的消化掉。

进入鲸鲨的体内后,蛇影和楚昭不由得感叹造物者的神奇,生命的存在有巨若海船的此类生物,亦有微如尘沙的蝼蚁之列。短暂的惊奇后,楚昭和蛇影开始各自的沉默。

“为什么这样子做?在外面的话,只要我们守住的话不就可以度过去吗?搞得现在这样子,你难道认为会比在外面更好?”蛇影开口打破了沉默。经过最开始的惊愕和沉默,一回想起现在的处境,她满脑子的黑线。自己竟会和他一起送入“虎口”,一想到这里自己都被气乐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感觉到这里更好,更适合睡觉。在这片水域若说哪里最安宁,我一定会说这里。喏!你瞧瞧这里多舒适,若软的睡觉的地方,免费的海量食物,不比寒冷动荡的外面强多了?”楚昭满不在意的说道,依靠着**又开始“冬眠”。

“你、、、你、、、你、、、”蛇影都被气到语噎,连说话都不顺畅。她都不知道说什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或许早就该杀了他,搞得现在这样子真是失败啊。黑暗中楚昭看不见蛇影的表情变化,否则的话他一定会惊异,什么时候一个杀手也可以有如此丰富的表情?难道传说和现实的差距达到这程度?

“我不和女人争执。小姐,要是你们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建议你也多睡睡,我可记得你在外面杀得腥风血雨的,这么久下来也该累了吧。有什么事情睡好觉,养好精神再说。”黑暗中楚昭楚昭的声音传向蛇影,可以想象那一副倦怠的神情。一想到他这副睡眼朦胧的姿态,蛇影就浑身发颤。你要睡就继续睡下去,偏偏在那时候醒过来拖着自己到了这里,到这里还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蛇影终于不再说话,因为她采用更直接的方式,黑暗下蛇剑循着声音的来源处游去,狭隘的空间里思维都来不及反应便抵达那里。这一剑刺空!蛇影的脸色开始凝重,这一剑虽然没有真的杀掉楚昭的意思,但出剑的速度和角度拿捏之准远非除至这片土地可比,事实却是连衣襟都没有粘到。

蛇影开始疑惑,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初见之时自己分明是看见一个初涉江湖的青涩少年,可现在自己越发看不透。难道那时候的他是装出来的,这样子的话这人也太危险了。自己在他的身上分明感受不到半分危险的气息,如果一个人对自己有杀意的话,蛇影确信自己一定可以感受到。

追求力量就像是人的一种本能,将范围扩大到所有生命也不为过。最开始看到身边的同类,在拥有力量的前提下,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时候渴望着拥有那种力量。渐渐的成长,当你拥有那种力量的时候,你才看到那些力量并不相同,有着强弱之分。力量的强弱决定着你的束缚有多少,想要无拘无束的生活,你就得拥有超越束缚的力量。

拥有力量后,很多人都会选择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没有什么,只是放纵会滋长一个人的野心,追求自由自在固然是好的,但拥有自由的力量后为所欲为的太过。你无形之中给出的束缚,成为他人渴求力量的原动力,只是这力量的渴求并不是纯真无害的。它诞生于愤怒、绝望、仇恨、、、、、、力量的种子及取得营养来自负面的存在,那么它长成的模样也通常也就是负面情绪的代言人,就像延续让他渴求力量的那存在,带来新一轮的矛盾。恶性循环一旦开始,流毒将会渐渐唤醒沉睡的恶,你将会成为你执着情绪的代言人,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增进那情绪的扩散。

蛇影的杀道,并不执着于杀戮,杀戮并不是他们欲铸就的杀路。杀道追求的是终极的自己,在毁灭中创造理想的文明,断绝流毒无尽的恶之心。追求原始的那一缕杀机,凝练出杀机以后参悟对立的生命气息,创造理想的状态就是杀道行者的终极目标和意义。杀戮,只是这条路上最值得信赖的力量,只有了解痛苦的人才知道快乐的可贵,只有最深沉杀机才明白生命的意义。

蛇影不明白楚昭。他看不透楚昭为什么而获取力量,楚昭具有的力量不可能与生俱来,显然经历过深沉的努力。有如此力量,他应该很早就名传于世,至少也应该有所耳闻才对。楚昭凭空就这么出现,终于还是出现了,为了这一次的行动。蛇影明白这一次行动各自的原因,都是为了一个自己无法拒绝的条件,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

从楚昭的一举一动之间,很难发现他想做什么,为什么获取这份力量?迷茫略显失神的双眼,对一切淡然无味的神色,茫然不知所措似的举动。就像是他的一切追求都不是外物可以带来的,他就在追寻一个迷茫中的迷茫,当你破开迷茫的表层后,进一步的深入你会发现更深层次的迷茫,无穷无尽、、、、、、

无尽的迷茫,谁又能清楚那迷茫背后是什么?既然不知道迷茫背后有什么,那么又怎能明白自己追求得到是什么?或许也就只有一句话可以表示,问心无愧!

蛇影没有再继续攻击,她仿佛明白眼前这个男人的迷茫,就像他不知道楚昭在哪里一样,那是可以被理解而无法触及的。

“我们必须先随着这艘船前进,直到我们脱离危机,海面将会有一场大的风暴,在海面我们无力抗拒,只有沉入深海,避开风浪的冲击才有一线生机。既然我们现在是共患难,也就没什么好斗的,我不喜欢斗争。更何况你是一个女人,我害怕女人的眼泪,那是不能承受的重量、、、、、、”楚昭在蛇影沉默传来声音,声音像是在自述,像是在回忆,悠远而飘荡。蛇影找不到声音的真正来源,仿佛楚昭不存在于这个空间似的,迎接她查探感知的是无尽的谜一样的迷茫所在。

虽然楚昭没有具体解释,对于毫无斗争之心、这个谜一样的男人的话,蛇影下意识的选择相信。和母亲的感觉多像,无论什么时候都理解自己,包容自己、、、、、、

在黑暗沉默的“大船”内部,在蔓延的疑问和其他的奔涌的思绪中,楚昭和蛇影就这样子随着鲸鲨沉入深海。海面一场被预知的致命风暴在酝酿着,只是他们再也看不到,也不愿意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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