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文淡淡的笑了,她的脸蛋开始发白,因为疼痛,眉毛紧紧的蹙着,她看着赵明阳,半响后,虚弱的开口:“明阳,我,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了,我……我知道,你还在为那件事情耿耿于怀……可,可是,我是真的爱你呀,无关利益……”
说着说着,她突然感到莫大的悲伤袭来,眼泪像是断了弦的珠子一般簌簌滚落:“我知道……我知道你还关心我,可是,已经太迟了……明阳,我,我挺不了多久。”
她感觉到了身上的伤口,血液止不住的往出流:“如果可以的话……我,我宁愿从来没有遇上你,没有爱过你,我,我……”
张思文的眼角突然剧烈的抽搐起来,嘴里吐出一股鲜血来,眼睛瞪大,就那么死死的看着赵明阳,那眼底里满满的悲伤。
司机知道出车祸了,急忙下了车,在看见死在他车面前的女人时,一下子开口说道:“先生,你们都看见了,是她突然冲过来的,我出车祸可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赵明阳没理会她,他抱着张思文,面部再没有了那种轻狂的神情,最终,他痛苦的闭上了双眼,泪水划过英俊的脸庞。
伊俏俏看着这一幕,她太震惊了,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场车祸……
她总能回想起,张思文悲伤绝望的眼神……
她总能回想起,她被撞飞的那一刻……
还有,赵明阳的泪水和他悔恨的双眼。
这就好像是一个魔咒一般,在她的记忆中,永远的烙下了永恒的印记。
她总是在想,如果那一天,她没有出现在甜品店中,张思文,是不是就不会死掉?
24个月后——
“悄悄,你怎么磨磨蹭蹭的,爸爸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做事不要慢动作,痛快一点,明天我准备送你去B市读书。”伊天仁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笑意,把悄悄送去B市读书,是他多年的心愿。
伊俏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冷笑:“请你以后不要再以我的爸爸自居,你不是我的父亲,我……是个孤儿。”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扫兴!”伊天仁的好心情被她破坏掉,也没什么好脸色,严肃的说道:“悄悄,去B市读书不也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吗?我告诉你!你想要在T事读书是不可能的!要么就去S市。”
伊俏俏看着伊天仁的嘴脸,这个和自己流着同样血液的男人,为什么这么陌生,陌生到她都快不认得了。
“你必须跟我去B市。”伊天仁见她不开口,又是冷冷的命令。
“凭什么?你现在来管我?我已经不需要你来管我了。”
“伊俏俏,有你这么对爸爸说话的吗?!”
“爸爸?你是我的爸爸吗?你不是!我是孤儿,我没有爸爸。”伊俏俏固执的重复着这句话。
伊天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女儿:“悄悄,你的这脾气还真是跟你妈一样,这么久过去了,你还在怪爸爸吗?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你疏忽了,可那也是因为公司的事情太忙了,你知道的,最近公司不景气。”
他的这些话让伊俏俏冷漠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波动。
“悄悄,听话,别跟爸爸闹脾气了,明天我就带你去B市,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只能把你送到你妈妈那里了,但你也知道你妈妈的情况。哎,悄悄,爸爸给你找了国外最好的医生,在爸爸这里,你的病情一定会康复的。”
伊天仁也是因为女儿悄悄患上了这种病才将目光投放在她身上的,不过,他和青青哪个也没得过这种病,悄悄怎么会呢……
伊俏俏垂着眉目,嘴角是一抹冷然的笑容:“你们两个,何必这么假惺惺的,这么久过去了,我之前是怎么过来的?你们谁关心过我?在我最困难,最无助,最彷徨的时候,我最亲近的人,都不在我的身边,现在你们又来管我?真是好笑!”
她喘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已经大了,不是当年那个你对我笑,我就会记你好一辈子的小女孩了,更何况,我不认为现在的我,需要你们的照顾,更加不需要你来管我,你叫我去B市就去B市,你叫我去S市就去S市,凭什么?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伊美枚见这父女俩又准备要吵起来了,忍不住拉了拉悄悄的袖子,颇为认真的劝她:“悄悄,你听话,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爸爸,你这样的态度是不对的。”
“姑姑!我再说一次!我没有爸爸!我是孤儿!”伊俏俏看着姑姑,咬着嘴唇:“姑姑,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你再清楚不过,我的印象里,没有爸爸,没有妈妈,就只有姑姑肯关心我,我从小就把你当做我唯一的亲人,是唯一的!”
她看着伊天仁,淡漠的笑了,自己跟他早就没有父女关系了。
伊美枚没想到悄悄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须臾,才斟酌着开口。
“悄悄,我知道,你心里还一直埋怨着你的爸爸,但是再怎么说,你们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任谁都改变不了你们的父女关系,再说,悄悄,如果没有他,也就没有现在的你,是你的父亲给了你生命啊,所以,不管怎么样,你都应该无条件的原谅她。”
这么久了,这几句话,伊美枚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可这孩子就是这么固执,丝毫也不听劝。
“为什么要原谅?我不想跟他们两个人再扯上任何关系了,在很早以前,就没有关系了……”
她抽了抽鼻子,心底有着无限的悲哀,年纪小小的她,已经在心底筑起了一道城墙,别人进不来,她也出不去。
“没有关系?伊俏俏,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是你爸爸,这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实,岂是你说不是就不是!”
伊天仁看着自己的女儿,愈发觉得陌生,虽然,和她已经差不多二年没见面了,但没想到她的性格已经变得这么古怪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性格变得这么怪癖,难道真的是他这做父亲的问题?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换血,也不想要跟你流同样的血液!”伊俏俏抿着唇,忍住鼻尖的酸意,硬生生的将泪水逼了回去:“以后不要再说你是我爸爸了,我是不会认你们的,伊先生,也请你告诉你的太太,不要让她再来打扰我!包括你!以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互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