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翎静静的遥望天边,心中默默了记下了杀九幽这个名字。
二人走后,落黄昏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墨翎看着满地的残尸,这群狠毒的人连野林中的飞禽走兽都不放过。心中的恨意又一次的升华。
墨翎向来是心细之人,之前的老者乃是五行术者。而众人身上的伤势却是利器致死,他初步判断老者并非是灭岛的始作俑者。
在尸体中他发现了那三名白衣剑者,死时的表情充满恐惧,惊讶与不甘,与落黄昏众人同出一辙。他有些不解,或许这其中还有意外之事发生。但他敢断定,灭岛之人便是这群身穿白衣之人。他深深的记住了那件白衣,这是他日后寻找凶手的唯一线索。
墨翎用近两个时辰,在岛中挖下一个深深的坑,将身亡的亲人纷纷埋下,入土为安。目前能做的也仅仅只有这些了。
将亲人门一一埋下后,墨翎并未发现鬼婆婆与白纸依的尸体。他想到了内洞,鬼婆婆常年在内洞施阵。于是疯狂的往山上跑去。即便深知鬼婆婆活着的希望及其渺茫,但他也想骗自己一次。他想见到婆婆与小依能活着出现在自己面前。
来到山脚下的那块空地。是当日孩子们许下愿望,种下希望之种的地方。墨翎依稀记得那日,孩子们天真的样子与那满足的表情。心中再次刺痛。
跑回内洞,墨翎的手颤抖的推开石门。可是眼前的场景,令他心灰意冷。
“婆婆!”
墨翎跪在鬼婆婆的身前。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
“墨翎回来了!”他轻声的喃喃,泪已干,声已竭。
他抱着鬼婆婆的尸体,诉说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时间不知已过去多久。墨翎才放下了鬼婆婆的尸身,将其与众人安葬在一起。
三叩首,每一叩都倾尽全力,额头的血再往下流,流到了他的心底。
在内洞中并没有见到白纸依的尸体。墨翎用了整整一夜,寻遍了落黄昏的每一个角落,唯独没有见到白纸依的身影。
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没有找到兴许是好事。
“小依,希望你能平安的活下去,不管你是生是死,哥哥一定会找到你。”
此时的墨翎已是极度的疲惫。在阴界与老祖一战让他遍体鳞伤,加上回到落黄昏面临的种种一切,更是心灵与肉体上的双重打击。
感觉身体已被掏空,他很想睡,短暂的休息,忘却这些。可是他不能。
之前的老者降临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暗示,老者身亡,落黄昏一定还会有其他门人前来。
墨翎并不傻,如今的他根本撼动不了这些人。他需要隐忍,需要活下去让自己强大起来。
“是时候离开了。”
脑海至始至终都在盘旋着丧亲之痛,并未发现在其体内有一把剑的雏形已成,是墨翎的魂器。长久的情绪波动,使得体内的彼岸之花产生共鸣,赋予了他更强大的力量。促使他在武境中期便可种下魂器之种,而非武境后期。
墨翎看着体内的变化,终于有所微笑。
“谢谢你,彼岸。”
而体内的魂脉也是瞬间闪烁光亮,似乎在回应着他。
曾经,那个生存在落黄昏光环下的少年,长大了。再没有了落黄昏的庇护,为其遮风挡雨。以后的路完全要依靠自己。他藏起了心中那份对美好的向往,放弃了曾经那个天真的自己,认清了人世间的冷酷无情。为自己戴上一层冷冰的假面具。
墨翎来到野林,起手便是两道夹杂势之力的剑气,两颗大树迅速倒下。
与之前不同的是两道剑气用过之后,墨翎体内魂念还是很充裕,比之与老祖相战之时,要强了不少。
对于这股力量,他很满意。
用了近一个时辰,墨翎制作了简易的木筏。
下了海后,他回眸望了落黄昏最后一眼,与家乡告别。
“再见了,落黄昏。我一定会再回来!”
墨翎走了。
从未出过落黄昏。不过他知晓,距离落黄昏遥远的东方,便是南界。行驶在茫茫大海之中,海风很大。致使本就毫无航海经验的墨翎,此刻更加的艰难。
凶猛的海浪不停的打在墨翎身上,眼前渐渐的开始模糊。片刻过后,狂风夹着海浪横扫,简易的木筏终于支撑不住,被打散了。
墨翎挂在散落的两根木桩之上,昏了过去,漂浮在这大海之上。
……
不知过了多久,墨翎睁开了眼。陌生的地方,陌生的气息,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
打量着四周,自己身至一间茅屋之中。屋内陈设及其简单,一张小床,一张破烂的木桌,角落堆积着不少木柴,再无其他。
墨翎欲坐起身,可动身刹那,浑身犹如撕裂般痛处。旧伤在身,加上海中几日的浸泡,致使日今身躯已十分不堪。
这时,茅屋门初开,走进一人。
有些微胖的身躯,长长的头发,算不上精致的面孔,一身已经洗的泛白的布衣。年岁应该不过二十。
“你醒了,吃饭吧。”男子将几个馒头放在桌上,面无表情的望着墨翎,给人感觉似乎有些呆滞。
“是你救了我?”
“是。”
“谢谢你。”
“娘亲说过,要我行善积德。”
听到娘亲二字,墨翎倍感亲切。而见男子朴素的样子,墨翎也稍稍放下了戒心。
“我睡了多久?”
“三天三夜,我在海边砍柴时发现了你。”男子说话依旧不带任何情绪。
“我叫墨翎。在大海中迷失了方向,敢问兄台大名,而此处又是何地?”
“你叫我木头就行,周边的人都这样叫我。此处是白浮山,南界的边境!”
对于男子的名字墨翎有些不解,怎么会叫这种名字。他有些叫不出口。
“敢问兄台可有本名?”
男子始终如一的表情终于有所变化。
“凌子善!”
“那墨翎日后便称呼兄台为凌兄了。”拱手一礼。
墨翎醒来后,以体内魂念调息,这会已然能动。
听到墨翎称自己为凌兄,凌子善有些情绪上的波动,可还是以那副呆滞的表情回以墨翎。
“你快吃饭吧,我要去砍柴了。”语罢,凌子善离屋而去。
对于此人的一举一动,墨翎都看在眼里。他觉得凌子善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
做起身子,决定吃些东西,填饱肚子。简单的馒头,可是却让墨翎吃的津津有味。似乎有家的味道。因为在这馒头中,有着凌子善对他的关怀。
吃过饭后,墨翎决定出去转转。刚刚凌子善有说要去砍柴,在此吃人家得住人家得,他有些过意不去,想去帮忙。可是看见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将此念头打消了。
此时墨翎的身体多半裸露在外,实在不宜见人,而听凌子善之前所说,周边有着他人居住,这样出去似乎很不礼貌。
出不得屋,墨翎便在屋内,简单的打扫了一下灰尘,而后坐了下来继续恢复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