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耀瞧着我这模样,目光也是阴柔哀伤起来,心痛怜惜后悔等等的表情在他脸上一一闪过,语气也是怨艾十足:“你不可以和飞天结亲!小朵···我···”
我觉得我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瞅着罗耀这幅样子,忽然又想起最近妹妹那断断续续的哀伤,忽然感觉像是被人锤了一锤子。糊里糊涂地听完了他的话,心里吊着的秤砣也是重重地砸了下来。
“等等!”我揉了揉脑袋,这真是让人惊悚!
我使劲儿地眨着眼睛,想来这一定是一场梦,这种梦境着实让人胆寒。胆寒倒不是因为这头大尾巴狼。
飞天是属于妹妹的,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究竟是要多么惊悚的梦才会让我这么害怕?我晃了晃脑袋,转身就退,却被他一把拽住。他颇为激动,放佛是他要和飞天成亲一样。“我爱你,小朵,我爱你!你不要嫁给他!看到你好了,我真的很高兴。当年我为了治好你到处奔波,没想到族里却···我一定要娶你!”
妖总是容易倦怠,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内心早就麻木了。这些话现在已经毫无作用,因为我并不需要。我和罗耀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若是换做我化形受伤之后听到这些,兴许···
到了现在,一切都是空谈。
现在满脑子都是小花和飞天。我强笑道:“罗公子,多谢抬爱。不过小朵尚不是个懂爱之人,您还是请回吧。”
他说:“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退婚一事我是拼了命的拒绝,却被禁锢在族内无法行动。就连方才那茵茵,也是照着你···”他忽然停了。
我就寻思着方才那姑娘素未谋面,却眼熟的紧。“罗公子,小女子怕是承不了您的盛情。花开花落是一家,既然罗公子已经成婚,那便好好待罗夫人才是!”
忽然耳边一声清脆的声音,轻轻地唤了一声相公。我转身一看,是怎样水嫩的女子!芙蓉青莲般清淡,正是最最顶尖的妆扮,比之艳俗者好上万倍。
女子凤眼如波轻轻拂过我的面颊,朝我笑着点了点头,走到罗耀身边拉住罗耀的衣衫。“这位妹妹是?”语气颇为和善,一脸笑容当真阳光灿烂。
我怔了怔,这才是认出了女子的身份。
万花一族的独女,罗耀的夫人荷素素。只不过我尚不是刚刚化形的小妖,也不是众生皆善的良人,有些事情自然还是把握着分寸。
“原来是罗夫人,小女子狐族白小朵。”我也笑着打了个招呼。比礼数,我一个下等了这么久的狐狸若是输给名门小姐并不落下诟病。只是我这人好胜的很,悲惨了这么久,要是连最后的自尊都不能让人信服,那上苍让我醒了过来还真是欠了妥当。
荷素素笑意更甚,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放佛没有看到罗耀那失神的面容一般。罗耀这人也确实让我头疼,本是两不相关的妖怪,偏偏要一意孤行。“小狼,这么久没回来,原来是见年少时的玩伴来了。”
我死前想后,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比罗夫人好在哪。罗夫人相貌身材皆是上上之等,我一生活在底层之中的狐狸和她一比根本一无是处,这又是何必呢?
“罗夫人说笑了,小女和罗公子也不过是萍水之交,见了面打个招呼而已。”此时若是罗耀站出来解释一下,那一些便好说多了。但是他不知是怎么了,两眼盯着我愣是不说话。
荷素素的眼睛眯了起来,脸上仍然是挂着亲切的笑容,说:“白姑娘自小貌美无双是闻名妖界,当年令父的花展当真美妙无双。我很早之前就想见一见白姑娘了。”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荷素素,正巧她也在眯着眼睛看我。迷迭谷采花一事看来她也是有所听闻,这样以来对我设下防备也是情有可原。只是可怜狐狸我,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干,明明和罗耀两不相关,却偏偏遇上这样的事情。“是啊,仔细算算约么也是几十年不曾见过了。”
荷素素的笑容越来越甜,眼神却是充满深意。
“我回来了!”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拿开搭在我头顶上的那一只手,狠狠地瞪了一眼玄天宗。
何素素美眸一转:“这位是?”
我之前从未想到,这玄天宗不仅仅是个登徒子,还是一个骗子。他徐徐走到我的前头,朝荷素素拱了拱手:“在下玄天宗,和白姑娘一同前行只是遇上了罗公子,不巧在下突然有事便稍稍离开片刻,为能迎接荷姑娘,还望见谅。”
这语气的架势···莫不成这家伙是在替我解围?
“公子客气了。既然公子同白姑娘一路同行,那妾身先行告退了。”
寒颤几句便是即将分别。荷素素仍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笑容,慢慢地走在罗耀的身后,挡住了罗耀灼热的视线。我有些感慨,没想到罗耀这大尾巴狼娶到了这么厉害的一位娇妻,不得不佩服狼族的眼光确实好。
“你要小心那女人。”
我一受苦惯了的小狐狸,自认为不会惹上别人。伤了那么久,对人情世故这些东西委实了解甚少,有哪里会想得到,竟然莫名其妙地多出这么个对头来。“我有分寸。”
玄天宗又把他的手放在我头上了,我很好奇,这家伙一直做这种不讨喜的事情吗?得亏我是一个不怎么受人待见的悲催狐狸。要是换上一些妖族闺秀,指不定还自以为得到这家伙的青睐,或者干脆借男女授受不亲的借口求得他的亲事来了。
“你想嫁给飞天吗?”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差点把我吓个半死,看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莫不是担心飞天跟了一只悲催狐狸会受苦?我实在不忍心告诉他,飞天绝对会跟着悲催狐狸受苦的结果。
虽然小花比我要好一些,但我的妹妹有我的拖累,也算得上是一个悲催的狐狸了。
他瞧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抿了抿嘴巴就离开了。自从我清醒过来已经过了大半个月,看来我还得学学人情世故,毕竟人的心思太过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