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魅行长安》之《枯骨成花》
第三十话，生还者的阴谋（中）
忽而，只听到通往“豁达园”的门口中传来异动。
对，是脚步声！
罗夜木抢先一步大喊道：“谁人在此？”
千映川倒是没有啰嗦，一个飞身越过了园门，从矮墙跳下后一把就将对方摁倒在了地上。
“哎呦，哎呦，我的老腰啊。”
对方用没有被控制住的左手试图扶着自己的腰，可怎奈他被千映川控制的死死的，竟一丝一毫动弹不得。
“还敢胡言，半夜如此鬼祟，你到底是谁？”千映川单手摁住对方的脖颈，质问道。
“唔……我，我是……”对方被千映川脸朝下摁在地上，哪能在自如的开口回答呢，只能拼命的咕哝着，说的话自然也是含混不清的了。
罗夜木见来历不明的人已经被千映川控制住，自是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瞥了一眼“豁达园”的水池旁，发现几个霍府家丁模样的人抬着一个竹夹子，而此时，他们已经吓得将竹夹子扔在了地上，有两个腿脚利索的早就跑出了园子，剩下两个胆子小的，跪在地上只打着哆嗦。
罗夜木见千映川身手太猛，怕是被他擒住的那人会因此丧命，便走到千映川他们跟前，低声说道：“前辈，恕我直言，你再多掐他几下，那人就死了。好歹留个活口，问个情况。”
“哎呀，这个……”千映川尴尬的笑了笑，便像拎着刚刚那人骨妇的骨骼那样将对方拎了起来。
“霍秋生！”
当罗夜木看清了对方的脸，他不禁大喊了一声，“怎么会是你呢？”
“罗公子，罗大公子，快救救小人啊，我什么都没干啊。我什么都没干！”
霍秋生身体止不住的颤抖，颤颤巍巍的说道。
“秋生，你怎么在这里？”霍六斤也紧跟其后出现在了“豁达园”的门口。
霍秋生在看到霍六斤后，灰头土脸的低下了头，道：“老爷……我……”
霍六斤对着千映川拱了拱手，道：“千义士，此人是我府上的管家，还请义士先放他下来吧。”
“唔……这个……也好办。”
千映川说着，就将手松开了，又听得“噗通”一声，霍秋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这个时辰，你怎么会在这里的？”霍六斤问道。
霍秋生哎呦了几声，捂着腰勉强站了起来，说道。
“是这样的，老爷。我听得几个敲锣的小幺说咱这园子出了事，便过来查看情况，看着这水池边的山石旁边躺着的那……那具尸体，心想，让这尸体放在这里多有不便，便自作主张唤了几个小幺过来将尸体抬到柴房去了，方才刚刚安排好，正准备回禀老爷呢，谁知就……”
这时，那两个摊到在水池旁的家丁快步走上前来，罗夜木认出了其中那个叫福子的小个子家丁。
他们见到了霍六斤，连忙行了礼。
“福子，你们几个这个时辰到这里作甚？”霍六斤询问着跪在地上回话的家仆们。
霍府的规矩，过了酉时是不允许家丁等下人进入这“豁达园”以北的地方的，如果有要事必须进入园子，那也是将要事禀报给管事，再由管事进入园子禀告给住在豁达园后面的霍六斤的。
当然，这个也是罗夜木前日才听一贯这个“包打听”说的。
“老爷，小的是领了管家的命，过来抬尸的，谁知刚抬起来走了两步，就……”
福子的面色依旧非常难看，想来也是，谁能在一天抬了两具死尸之后还保持着好心情呢。
“唔，你们几个且退下吧。”
霍六斤挥了挥手，示意福子等几人可以退下，几人领命一前一后皆都离开了。
“老爷，那小的我……”
秋生不安的四处张望着，又见那几个复命的家丁已经退下，忙上前一步问道。
“唔，你且留在这里。”
霍六斤吩咐着，霍秋生点了点头，说了句“小的遵命”，便站在了霍六斤的身边去了。
千映川用怀疑的眼神瞅了霍秋生好几眼，便走在前面带路。
众人皆移步到了“豁达园”的水池旁边。
这水池名叫“铅华池”，从字面上的意思似乎是有“洗尽铅华”含义。
在水池的旁边照例栽种着一片竹林，但比霍六斤所在的院落中那沿途的竹子要密实得多，再走进几步，便可看到被扔在沿途石子路上的那个木质担架了，而担架的上面则盖着一块白色的布，将尸体遮盖的严严实实。
“这就是死的那个家丁？”霍六斤指着担架上的尸体问道。
“正是。”霍秋生回答道。
“你可知死得是何人？”霍秋生追问道。
“这个……小的不知啊。”霍秋生噗通一声，又跪倒在了霍六斤面前，一个劲儿的说着“小的无能，小的无能”。
“此事怨不得你的管家，只是这人他……”
千映川说着，走上前一步，一把便将那白布扯开，随之而来的是令人窒息的腐臭味儿。
罗夜木向前凑了两步，好看清死者的模样，但那尸体的脸早就被人划的面目全非，身体也以为腐烂而开始变形，依据罗夜木在现代看侦破剧的经验，那人应该是死了一段时间了。
“嗯，看来是死了一段时日了，面目都看不清了。”霍六斤见了尸体，恍然大悟起来。
罗夜木想再凑上前，看看死者有没有其他特征，却被一贯拽住了袖口，一贯捂住了自己灵敏的鼻子，一副十分嫌弃的样子。
“果然是只狐狸。”罗夜木轻笑道，又对一贯说道：“你就呆在这里，如果实在受不了，就出去待一会儿。”
一贯紧紧捂住鼻子，又使劲儿的摇了摇脑袋。
“义士领我们看了这尸首，一定有道理吧，快快讲与我们听罢。”霍六斤在捂住鼻子瞅了好几眼死者之后，不禁问道。
因为气味实在不佳，大约除了千映川外，其他的人都希望快点结束这次讨论。
“自然有我的道理，这个人是我在那人骨妇身边发现的，他被扔在了竹林的一角，而人骨妇的尸骨就在距离不远的地方。我怀疑是有人谋害了此人，又穿了人骨妇的皮囊假扮成死者，意图祸害你们霍府啊。”
千映川摇手一指前方的一片竹林，说道。
“唔……不无这个可能。”霍六斤点了点头，回应道。
“那或许还可能是同时死了两个人而已啊。”
霍缘祈不知何时也凑近了尸首，面色依旧惨白，但面对那尸体却没有惧色。
“嗯？这个嘛……”
千映川听到霍缘祈这么一说，一时语塞，竟也无法反驳，因为确实没有证据说明杀死人骨妇和死者的是同一个人，一切都只是自己的推测而已。
“不……或许这些就是同一个人做的。”罗夜木极为认真的说道。
此时，他早已半蹲在了地上，在观察了一会儿后，竟从死者的左手上取出了一块小小的铁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