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云,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你将我的辰儿还给我,还给我!”
“姐姐,你还是好好上路吧!有你的辰儿陪你,想必你也不会孤单了!”
“母后,母后,辰儿疼,母后!”
“这是什么?我不要喝,你放开我,我要见皇上!”
“姐姐!你还当你是什么劳什子皇后是吗?可惜啊,九王这么好的男人替你先去探了路!”
“母后,母后!”
“啊!”安素雪一个尖叫,从噩梦中惊醒过来。饶是这数九寒冬,她却是出了一身冷汗!
“恩..”扶着额头,梦中的画面清晰地提醒着她,莫忘旧恨。
庶妹的背叛,九王的惨死,皇帝的薄情,儿子被活生生的喂下了毒药死在自己面前。这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昨天发生的一样。
风光无两又如何?宽厚待人又如何?最后的自己不也是一杯毒酒赐下?
然后冷宫中的一把火烧光了一切,包括自己的丰功伟绩,还有自己存在的痕迹。
她本以为就这么含冤死去了,可是却有这么阴错阳差的就回到了十三年前,也就是现在,确切的说,是昨天。
十三年前,刚刚九岁的安素雪还被寄养在相府外的庄子上。
三岁丧母,四岁继母进门,五岁身染恶疾。
相府的人唯恐她把身上的病全都过到他们身上,于是就将她送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庄子上自生自灭。
那时候的她过得并不如意,虽然是相府的嫡出小姐,可是却没了亲娘,再加上父亲再娶,她又是女儿,家族里也并不重视,所以连带着天高皇帝远无人管束的奴才们都骑在了她的头上。
不受重视的大家小姐,即使身份再高贵,那生活也是不如奴仆们的。
再加上本身她就是带病来的,即使因为被虐待死在这里,也不过是简单一句,病死的罢了,谁还能真的在乎自己的死活呢?
相爷吗?一个四年都不曾来过,也不曾接过自己回去的便宜爹,现在可是有了自己的新家庭,也有了自己的一双子女了,怎么会在意自己?
祖母吗?本来就重男轻女的老太婆,会在意一个随时挂掉的孙女?
想到这里,安素雪就觉得可笑无比,那个家里的所谓家人可都是盼着自己早死早托生啊!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落满灰尘的桌椅,漏风破洞的窗户,看来命运还真的是对自己好到了极致,一次两次的都让自己魂兮归来在这破败的环境中。
这已经不是自己第一次重生回来了,严格的算起来,这是她第二次重生了。
上次重生,算是穿越吧?那时候的自己可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在现代,她可是有着一身精湛厨艺的国医。
说白了,也就是家传世代为中医,然后给政要看病的身份。和古代的御医并没有什么区别。
而自己之所以能投生在这个姑娘身上,其实也算是比较凑巧的事情,而且和大多数的穿越大军不同,自己和这具身体的主人名字根本完全不同。
在现代,她可是唐门的第九十八代传人,只不过从九十三代传人开始,他们家就渐渐的不去研究毒药之类的了,而是专注于中医,而她却是医毒兼修。
不过这都是前世的事情甚至是前前世的事情了,不提也罢。
投生到这个身体之后,十二岁的时候因为有人提醒,所以她才会被接回了安家,真正的安素雪早在一张病中饥寒交迫故去。
忘却了现代生活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被那个后娘所欺骗,她还以为自己赶上了一个好家庭,谁知道这最终还是一场空。
韩氏,那个继母,不过是把自己当成棋子罢了。
想当初,赫连殇可是一开始并不为韩氏看好的,现在想来,自己嫁过去就是给安素云铺平道路的,若是赫连殇不成事,自己左右不过是相府前任女主人的女儿,死了又与韩氏何干?
她应该是巴不得自己早些死掉才对吧?
只不过是自己傻,给人家做了嫁衣,最后还不是死在了庶妹手中?
正想着之前的事情和自己的梦境,本就破败的房门却被从外边被踢开,尽管屋子里边昏暗无比,再加上来人背对着月光,并不能看清楚容貌。
可是从那扑鼻而来的大蒜味道,还有那特征明显的身形,加上前世的记忆,安素雪还是能够猜测出来人是谁。
她的眼睛瞬间冰冷下来,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人,心里却已经咒骂起来。
“管家这么晚了有事吗?”她把手从枕头下边伸进去,摸到一早就藏好的剪刀,时刻准备着。上一次穿越,她完全没有准备,差点被这死肥猪占了清白。
要不是自己以死相逼,利用身形瘦小的优势跑了出去,那后半辈子也就是嫁给一个管事做妾这一个法子了。
这个死肥猪,年纪都将近不惑了,而且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一个才九岁的孩子身上,真真的是该死啊!
而现在,她重新回到了这具身体上,就是她复仇行动的第一场大战,她也正好要告诉其他人,她不再是那个软弱的、傻乎乎的谁都可以欺负的安素雪了。
想到这里,她开始小心翼翼的寻找着可以逃生的通道,时刻准备着。
“这里是老爷我当家做主,别说有事了,就是无事,本老爷我进来这里需要向你报告吗?你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吗?我呸!今天你让老爷好好爽一爽,以后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如若是你不识抬举,老爷我还是不给你吃喝,到时候饿死了,不过也就是扔到乱坟岗子里喂狗而已!”
听着这浑话,安素雪还真不打算往外边逃了,只要这死肥猪敢过来,她绝对让他白剪子进去,红剪子出来!
反正多放些血,说不定他还能瘦下来了,到时候该好好感谢自己一下了!
“你个狗奴才!我就是再落魄,那也是相府的嫡出大小姐,你以为是你这样祖祖辈辈为奴为仆的狗东西能染指的?你今儿若是胆敢做出什么事情来,你吃不了都要兜着走!”
说完,她眼神更加冰冷的看着管家,那眸子中的冷意看得管家一个哆嗦。
不过色字头上一把刀,别看安素雪营养不良瘦瘦小小的,可是却是个颇有姿色的小丫头。现在没张开,已经是这等容姿,若是再大一些,那还了得?
这样的一朵鲜花,又是小姐身份,当然是有着无穷的诱惑力,管家心一横冲着她就跑过来,一点让她逃跑的机会都不给她留。
看着他色胆包天,安素雪知道该是替自己讨要这四年被欺辱的利息的时候了,她一掀被子,身体一矮就钻到了管家的胳膊底下,紧接着她的腿一划,整个人就跑到了床下边。
管家一个没站稳就扑空了,然后狠狠的摔在了床上,借着月光看去,扬起了一片灰尘。
有些洁癖的安素雪,扇开眼前的灰尘,一个箭步过去,剪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从管家右边耳朵上边直直的划了一道半寸深的口子,一路划到了下巴那里。
和血迹溅起在空中的还有那杀猪一般的尖叫,在这样寂静的深夜中显得格外的毛骨悚然。
感觉到脸颊疼痛的管家伸手就摸到了自己脸上,长而深的伤痕,疼痛和受伤的鲜血让他整个人陷入一阵癫狂的状态。
他是如何都想不到,看起来这么弱不经风的小丫头片子,会是这么心狠手辣的一个人,而且这动作快的有点让人眼花缭乱,明显就是做好了准备。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就是管家最不甘心的。在这安家庄上,有谁不把他当成个主子?别说抢粮食蔬菜了,就是欺男霸女,看到谁家姑娘漂亮抢到了自己家做妾,那家人家也都要欢天喜地的上门感谢他的。
毕竟嫁给一个有钱有闲有职权的人,总比嫁给种庄稼的小伙子强吧?不说别的,就说吃喝总是不愁的吧?没事还能接济一下自己的娘家,这在他们看来那可是积了八辈子的德,祖坟都要冒青烟的事情。
这样一来二去,他就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主子了,就连真正的主子来了,也就是安素雪,那都是要听他的吩咐给什么吃的,一天给几次,要不要给水果什么的,这都是他说了算的事情。
所以,她的行为在他眼里就是该死的,就是造反的举动。他的反应越加的激烈起来,甚至带着一丝杀气腾腾的感觉!
看着他歪歪扭扭的再度冲过来,她开始左躲右闪起来,这屋子里尽管是有桌椅的,可是却破败不堪,给下人,下人都不愿意用。
现在看来,这样的环境却是极好的,因为这些破桌椅板凳完全就成了她躲闪的最佳场所,外加管家过来的阻隔。
偶尔撞到了,空中便扬起一阵灰尘,在她看来,这点灰尘倒是一点没糟践,用到了刀刃上。
管家一开始还因为灰尘沾到伤口引发一阵阵的疼,而躲闪着。到后来完全就是不管不顾了,推开面前的东西,就冲着她闯过来。
原来在现代的时候,安素雪可是武打擒拿的高手,只不过现在这个身子不争气,所以完全就用不上太狠的招式。
一来力气太小,二来年龄不占优势。
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抄起早就看好了的一根白蜡杆,借着管家推开眼前阻碍物的机会,用力一挑,把管家外袍的下摆挑了起来,直接就乎在了他的脸上,然后用力一撞,管家四脚朝天的就躺倒在了地上。
她一鼓作气的追上去,用脚踩住管家的手背,不让他有动弹的余地,举起手中的剪刀,对准管家的胯下位置,一剪子就剪了下去,直接就除了他的子孙根。
扬起手一大团血肉被她一甩就甩到了院子中间,在地上和着尘土滚了几滚,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来了。
那血液在这瞬间喷了出来,溅了她一脸一身,远远看去,就好像一个血人一样,她嫌恶的皱皱眉头,下意识的就在脸上擦了一把,她嫌弃这血脏!
浑身鲜血,配上那阴冷的眼睛,她完全就是从地狱里出来索命的恶鬼。
管家则在剪刀下来的瞬间就大声尖叫一声后,疼昏了过去,没有了知觉。
安素雪站起身,缓缓地向着门外走去。
而这时候,本来早已睡着的庄上的人都因为这前后两声,一声比一声高的尖叫声引得向这边跑过来。
听着嘈杂的脚步声和越来越近的说话声,她平静的看着自己破旧的院门,脸上毫无表情。摇曳的火把亮光终于三三两两的在外边汇成了一条火龙,将这庄子上平时最不热闹的院落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