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也吼我!你不为我报仇,你怎么和那个小贱人一样了?”安瑞祥被韩夫人的吼声吓得一下子就忘了哭,呆愣愣的看着她,说完这话又“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哭哭哭!有什么哭的!”韩夫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对着身边的下人喊道:“你们都是死的吗?就这么看着大少爷哭喊?由着他撒泼?少爷现在这样子都是你们看顾不到,再有这样的事情出现我就把你们都发卖了去!”
下人们面面相觑,赶快上前把还在挣扎的安瑞祥从地上扶起来。
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安瑞祥能实现在这幅模样,韩夫人是居首功的,若不是她的纵容,下人们谁敢在柱子眼皮子底下把少爷带着走了弯路,坏了脾性?
只不过这样的话他们打死都是不敢说出来的,只能打掉牙往自己肚子里咽。
安瑞祥哪里是那么乖乖听话的主儿?那心里的所有无名火正无处发作了,再加上刚才被韩夫人吼了一通,跟身边拉着他的下人们就耍了起来,三四个丫鬟脸上都被扇了耳光,有的还被抓破了脸。
即使这样也没人敢吱声,破相了也比被卖出去要强很多的,几个人一鼓作气的就把安瑞祥扶到了一边。
这些都被韩夫人看在眼里,她不耐烦的挥挥手中的绢帕说道:“带大少爷下去洗漱一番,换件新衣裳,免得老爷回来看到了又发脾气。”
安起镇早就出门去了,也没说去干吗,但是韩夫人心里有数,安相爷这是出去散心去了,碰到了这样的当头一棒,他也是不舒服,她也没必要拦着他给自己添堵。
只不过不添堵,并不代表这心里不堵得慌,她现在的所有举动皆因为心情不佳。
等到这屋里真正的安静下来,韩夫人眼睛看着落玉轩的位置,一股无名火又升了起来,她确实存了不好的想法,可是现在安素雪还是要给安素云瞧病的,有什么事情也不能现在清算啊!
而且在外边她也能看出来,赵世子和九皇子是和安素雪认识的,至于是什么样的认识,还真不好说,反正不会是很远的关系,否则怎么会专门在相府门口给他们难堪呢?
皇室的人,巴结还来不及了,她又怎么会去得罪?而且看那九皇子一表人才的,又是贵人身份,若是素云的病好了,说不得会嫁到皇室之中,她要先好好筹谋一番。
至于安素雪,她只需要让她渐渐的慢慢的消失就好了,想到这里,她郁结在心里的那口浊气才慢慢被呼了出来。
安素雪当然是不知道韩氏存了算计她的心的,不过就算有,她也是根本就不在乎的。
过去她傻过一次了,又怎么会不心生警惕?当年韩氏算计她的这份大礼,她当然是要还回去了,只不过现在好多事情比这个要重要。
她是要先紧着紧急重要的事情做的,韩氏被她规划到了重要但不紧急的这一向栏目里面。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不着急,饭咬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这仇,也要一点点的报复,一次性的报复那是便宜敌人的方法,慢慢折磨才是正道!
当年安素雪是悄无声息就被送走的,现在高调的归来,自然是引起了各方的注意,陈国公府并没有因为几位少爷在茶楼的偷看就做出什么举动来,至于其他人自然是因为安素雪的归来都聚集了过来。
其实安素雪倒也没有高估自己,可以说千城雪和百里纣也是为了她而来,毕竟就算太子真死了跟他们也没什么损失或者收益,只能说太子遇刺是个契机和借口而已,一个可以堂而皇之进京的理由。
“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琅煜封站在窗前逗着自己面前铜架上站立的鹦鹉,嘴里的话却是对着跪在地上的安胜说的。
今日他穿了一件水纹流光缎的袍子,腰身也用的水纹流光缎,头发披在肩膀之上,脸上的表情很是温和。
远远看去他整个人都散发着别样的光芒,那样的耀眼,几乎让人顿住呼吸。
“大小姐和相府完全没有感情,也不在乎和相府的人撕破脸,更是不会在乎府中之人的死活!”安胜实话实说,听上去倒也是中规中矩的。
琅煜封呵呵一笑,用金勺子盛了一勺鸟食放到罐子里,然后拍拍手上的灰尘,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安胜,朗声说道:“赵世子和,九皇子倒是有意思,本窟主可是没听说过这两人是热心肠。”
“皇室之人心思狡猾,这两人尤其不喜按牌理出牌,今日这番举动倒也不是不寻常的!”安胜感觉自己后背慢慢冒出了汗水,可是却还是保持语气和语速,不想让琅煜封看出来。
“安胜,你倒是也是个有趣的!”琅煜封的话说出来,安胜几乎就要摔倒在地,心里好是一阵心慌,他忙抬起头,却发现对方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刚要开口解释,却看到琅煜封抬起手制止他的动作。
“我说了,你的命是安素雪的,你要忠心的当然也是她。所以你耍小聪明什么的,尽管该罚却也是为她着想。”他这话一说,安胜便愣住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呼吸,忙应道:“是。”
“百鬼夜行和千山城的人也来了,你多留意一番,若是没有恶意,就不用管,若是有什么威胁就发信号,万骨窟自然会出面清洗。”琅煜封的话说的很轻松,仿佛十几万人的性命不过流星,闪耀过后就该消失。
“安府的人若是不安份,便让他们做些事情,至于生死,掌握在安素雪手中。她尽管是表现的不在乎,可终究是她的家人,一切听凭她做决定好了。”琅煜封说完,便合上双眼假寐起来。
安胜知道,这是窟主在赶人了,行了个礼便也退下了。
等到听不到任何声音之后,琅煜封缓缓睁开双眼,自言自语的说道:“在乎又如何,但凡伤害到她,我还是会出手的,只怪他们看不清形势罢了。唾弃,只是弱者的呻吟而已!”
这话说的时候,他的眼中满是森冷,杀伐之气渐渐的散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