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一中的路上,文生想通了一个问题,他和书店女孩这两次失败的相遇,身边都有景泓,搞不好景泓这小子就是他恋爱路上的扫把星。想到这里,他决定这一次要单枪匹马的去见书店女孩。
当文生大汗淋漓的出现在一中那空荡荡的门口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被这么低级的手段骗到了。俗话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为零,文生这回很好的为大家展示了一次,暗恋中的男生智商也是零。
在想象中痛扁了无数次景泓的文生,终于到了他想象中的战场——鑫鑫商店。可是战斗的另一方——景泓,并不在商店里。
“你是来找人的吧?”商店里的大妈看见傻站在门口的文生,主动出来问他。
“恩,刚才有人在这给我打了个电话。他去哪了?”文生嘴上和大妈说这话,眼睛东张西望的寻找着景泓,脸上表情异常愤怒。
“他走了,走的时候告诉我,如果有人来这找他,就说他去轻骑兵了。”大妈看着怒发冲冠的文生,有点后悔告诉他景泓的去向了,并猜测着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个人难道是要去和他拼命的吗。
“好,谢谢阿姨了。”文生道声谢后,翻身上了自行车就往轻骑兵飞驰而去。
走到半路,文生又想:我现在去轻骑兵,岂不是被景泓这臭小子完全牵着鼻子走了吗,不行,我还是回家吃饺子去吧。一想起饺子,才发现早饭还没吃,肚子早饿扁了,这才飞起两条腿,又往家骑去,心里直骂自己失算不应该,景泓又太景泓。
景泓离了鑫鑫商店后,步行去了轻骑兵。折腾一大早晨,也有点累了,机器都没开,找了个椅子,歪在那就睡了起来。他这个暑假基本把那当家里一般,和老板早都熟识了,老板看他坐那睡觉,也都见怪不怪,懒得理他。
文生的家在河西,到一中正常骑自行车要20分钟。他去的时候仿佛打了鸡血,只用了十分钟就到了,可回去的时候又饿又累,再加上埋怨自己太冲动,心情大不一样,整整用了半小时才堪堪进了家门。
值得庆幸的是,心仪的女孩是没见到,但可口的饺子还是有的吃。文生妈看到儿子无精打采的回来了,忙把留给他的饺子端上来,一边嘴里还唠叨着:“一大早就往出跑,你能耐就别回来吃早饭。”
文生这时候连还嘴的力气都没有,夹起一个饺子,刚放到嘴边,又想到待会还要再骑自行车去一中,只是叹了一口气,心里多骂了自己一句愚蠢,即便真正见了书店女孩,自己这副德性似乎也无能为力,甭说解释清楚,弄不好连句像样得话都说不出来。
“文生,你是怎么回事?刚才出去干什么了,跟妈说说。”文生妈见了一小时前活蹦乱跳出去的儿子,回来后仿佛刚知道成绩的重考三次又落榜的高考复读生一样,心里不禁开始担心起来。
“和你说不清楚。”文生把刚刚夹起并停在嘴边的饺子重新放入口中,嘟嘟囔囔的和文生妈说。
“还说不清楚,是不是约会去了?”文生妈凑到儿子面前,一脸坏笑的看着文生。
“我和谁约会啊?还约会呢,我都被……”文生话说一半,发现险些说漏嘴,忙转移话题,“几点了?”
“哎呀,八点多了,你快吃,第一天可千万别迟到了,得给老师同学留下一个好印象。”文生妈看了看表,恨不得把一盘饺子都塞进文生嘴里。
当文生再次出现在一中门口时,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人山人海。那时九点刚过,一中大门并没完全打开,大家只能排着队,新生凭通知书,老生凭胸卡进校门,两个穿着警服的保安负责检查。
文生排队等待的过程中,眼睛一刻也没闲着。一是寻找书店女孩,不知道怎么搞得,即便知道自己见到她也无济于事,可心里老是渴望见到她,哪怕远远瞧上一眼;二是找景泓,早晨受骗的气此刻已经消了大半,不过若嘴上不骂几句,心中还是不平衡。左右排队,闲着无聊,又看起来昨天的分班榜,不消片刻,就发现景泓的名字同在五班的榜上,口中骂句:“真扫兴,又和他一班。”心里想,这回不怕找不到他了,到班级一定骂他个好歹。不禁又把路上想好骂景泓的话重新复习了几遍。
直到文生进了校门,他所寻找的两人都没出现。可他不知道,人群中也正有个目光在寻找他的下落。自昨天校门口与文生见面,李曦就觉得这个腼腆的男生挺有意思,看上去笨笨的,可还能考全班第一。两人并没有说几句话,可李曦只要一想起文生和她说话时的窘态,心里就能乐上半天,从前她并不知道,天底下还有这么怕羞的男生。心里想明天一定要和文生多说几句,看他会不会再跑掉。
李曦没有等自己的好朋友一起来报道,也就是昨天跟文生说过的同班同学——萧寒。她早早的等在了一中门口,依然穿了昨天的衣服,想着若是自己看漏了文生,希望他也能发现自己。本以为文生学习这么好,也一定会早到,可是直到9点,学校开始往里放人,她也没见到文生的影子,只能无奈的随着人群,被挤进了学校。
一中一进门第一个建筑是座六层综合教学楼,阳面贴着白色瓷砖,像块豆腐一样,被阳光一照,亮的耀眼。大门口的一条水泥道一直通向一排平房,刷着黄色涂料,造型很古朴,据说是当年满洲国时,日本人盖的房子。综合楼和平房之间是教学楼,周深贴着青绿色的瓷砖,虽说共有四层,可第四层只有四个窗户,整个教学楼的造型就是个绿色的凸。
文生从校门口走到五班教室,一个熟人也没碰到。这也不怪他运气不好,他们整个班级只有3个人考上了高中,其他的同学不是辍学打工就是去了职业高中深造。文生进教室的时候,班级里面已经坐的差不多了,后面的位子基本满员,前排只坐着几个很自觉的小个子。他正考虑坐哪得时候,发现李曦在倒数第二排向他挥手,“梁文生!”教室里乱哄哄的,可还是都听到了李曦的声音,大家纷纷朝李曦看过去,她似乎并不在意,依然指着她身旁那个已经有一个男生坐着的椅子,对文生说:“坐这。”
这时大家的目光又投向了文生,想看他到底怎么选择,甚至有几个男生的眼睛明显射出了带刺的目光。文生的脸瞬间红了,第一次成为焦点的他大脑一片空白,傻站着那一动不动,尽管李曦身边的男生知趣的起身给他让位置了。
“你站这干啥呢?”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大步流星地从走廊走了进来,可惜腿短,步子迈的大反而很滑稽,看到傻站在门口的文生,男人一边往讲台上穿,一边问道。
“啊?我刚来,不知道坐哪好。”文生挠了挠头,回答道。
“你呀你呀。是梁文生吧,你就做那吧。”男人扶了扶大脸盘子上的眼镜,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指了指第三排的一个空座。
文生如获大赦般飞奔到座位。邻座是一个黑胖的女生,见文生来了,把凳子帮他拉了出来。
男人在讲台上看了看下面的情况,说道:“大家静一静。”显然班级里的同学有一大部分还在谈论李曦和文生刚才的举动,听到男人的话,渐渐的静了下来。
“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鲁铭国,铭国是铭记祖国的意思,我父母对我的期望很高,希望我将来出国深造的时候,一定不要忘本,要时刻铭记祖国,可惜我不争气,没机会铭记祖国,到是铭记了故乡,大学毕业回这做了一名数学老师。”
“那你应该改名叫鲁铭乡。”下面不知道谁接了一句,引得一阵笑声。这时候大家都还不熟,多数还都是微笑,只有少数几个不留神大笑了出来。
“父母起的名字,哪能说改就改?”鲁老师脾气到好,也笑嘻嘻的说,“说到名字,还没点名呢,看看都到齐了没。”
听到点名,文生发现进来这么久并没看到景泓,心中暗自替他着急。他环顾四周想再确认一下,不小心看到李曦在后排正忿忿的看着自己,吓得心中猛的一惊,暗道:刚开学不但出糗,还得罪人,看来理想中的高中生活越来越远了。
才回过神,发现大家都在笑,正在猜测大家因何而发笑,邻座黑胖女生用手指捅了捅他,小声说道:“老师点你的名字了。”
“到!”文生知道再次出糗,不但得罪了同学,还得罪了班主任,一时对高中的理想破灭的一干二净,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不愧是第一啊,架子就是大,我都喊了你三遍了。”老师对学习好的学生总会偏爱一些,鲁老师嘴上虽这么说,但并没生气,只是爱开玩笑,拿文生打趣而已。
念到最后,全班只有两个人没来,张景泓和萧寒。
“有知道他们什么原因没来的吗?”鲁老师问。
“萧寒应该马上就到了。”李曦在后面回答出来的时候,文生还举着手等老师点他发言。
“景泓也马上就到。”在鲁老师点头示意文生回答之后,文生小声说。
“那先不管他们俩了,咱们先看看座位问题,嗯……”鲁老师的目光从每个座位过了一遍,“看来你们自己选的座位还都挺合适的,那就暂时这么坐。有谁需要调整的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没有人想换位置。
就在鲁老师也这么认为的时候,李曦站了起来。
“我有近视眼,我想往前面点坐。”李曦说的理直气壮。
“那你戴眼镜吧,你看你个子那么高。”鲁老师看着比自己还高的李曦,为难的说。
“我戴眼镜头晕,没办法,老师我坐这真看不到,大不了我不做第一座和第二座。”李曦说话的时候,就把目光锁定在了第三座的文生身边。
“那这样吧,你来第三座,然后其他人挨个往后串一个座位。”鲁老师妥协的非常快。
“谢谢老师。”李曦欢快的站了起来,文生身边那个黑胖女生也猜到了李曦定是瞄准自己这位子,识趣的站起来,等李曦过来的时候,也等她原本的后桌给她腾位置。
文生这个时候又成了全班的焦点,他感觉带刺的目光更多了,他甚至都感觉后背有些刺痛。
李曦刚刚落座,门口一个声音传来:“李曦,别做那变态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