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玉婪有些不确定的出声叫道,被突然的状况弄的有些惶恐了。他怎么会忽然没有动静了呢?死了?不不不,一定不会的,她刚刚看过了,只是受了重伤,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一定是晕过去了,对,一定是这样的。这样想着,玉婪的心,莫名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将怀中的孩子放在了一旁,翻身将伊赋殇平放在地上,然后走向彩云与洛星的面前。
“彩云姑姑,你既然伤了他,那就要付出代价!”说罢,玉婪眸光猛地一转,阴霾的的视线狠狠的看着眼前的彩云,眼中再也看不见在天庭的时候,对彩云的尊敬,有的只是愤怒和仇恨。
“大公主,为了一个凡人,你何必……”看着这样的玉婪,彩云的眉头皱的更加的紧了,口气却是带着该有的恭敬,毕竟,她再怎么样都是尊贵的公主,而她只是个普通的神者而已。
“你错了,他不是一个凡人,他是我爱的人,你们没有权利那样对他!”说着,玉婪穿过身,美丽的凤眸中闪烁着泪花,那是对躺在地上那人的心疼。良久,玉婪转过头,讽刺的看了一眼彩云,然后继续道,“或许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懂得这种感情,因为你的心底只有你的职责!”
听着玉婪的话,彩云脸上一阵难看,但却没有言语。她错了嘛?没有!她这样做事最对不过的了,而错的离谱的人明显就是大公主,现在她却用这样讽刺的语气对自己说话,真是让人想不舒服都难!
“婪儿,这是你改说的话吗?现在、立刻跟我们回天界!”站在彩云身边的洛星终于看不下去了,猛然出声喝斥道。美得像艺术品一般的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怒意,说出的话更是威严无比。
“我不!”虽然被洛星的气势给震慑到了,但是玉婪依旧不愿意随洛星二人回去。心中却是对洛星此时的怒气而惊讶着,在天界,谁都知道,洛星神君不管任何时候都是不慌不忙,淡定从容,面带微笑,和蔼亲切。天界中,从来没有人见过他发火的样子,是以,很多人都以为,洛星永远也不会生气,永远是那么的美好的面对着别人。就连她也是这样认为的,而洛星对她比对别人来说,更是温柔的从来都只有顺从,所以,面对洛星突然的发怒,玉婪才会被猛然的震慑到。
“那我们只能将你强行带回去了!”见软的不行,洛星与彩云对视一眼,默契的朝玉婪一同出击。一红一白的光团在彩云和洛星的指尖出现,而站在他们对面早有准备的玉婪轻松的闪过了两人的攻击。但是后面面对两人紧闭的攻势,玉婪渐渐的处于劣势,她本来就体力不支了,现在还要用尽全力来对抗彩云和洛星,更是力不从心。看着自己越来越劣的处境,玉婪也是暗暗的着急,因为分心,玉婪猛地被彩云击中了一招。
乘着这个机会,洛星快速的将玉婪拥灵术给束缚住了,而玉婪只能在那束缚中无力的挣扎着。
她就这样输了吗?为什么?她不应该、也不能输的,自己如果真的跟洛星他们回了天界,要是伊赋殇醒来之后,没有找到自己,他该怎么办?双眼紧紧的锁住那躺在地上毫无知觉的伊赋殇。
殇,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尽全力来为我们的未来争取,真的对不起……
此时的玉婪已经看不到任何人了,美丽的瞳孔中只看到那躺在地上的伊赋殇,白皙而狼狈的脸上带着难以割舍的悲痛,薄薄的唇瓣因为激动而微微的颤抖着,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一副颓然之色。
天空里的云朵慢慢的游荡着,丝毫没有受到它们下面发生的事情的影响,天空也依旧变成了黑夜,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时间一晃,夜空过去,白天到来。
树林里,偶尔经过的鸟儿低声鸣叫着,像是在为今天的好天气而高兴的歌唱着,又像是为树下那躺着不动的人冲到自然闹钟。鸟儿尽情的在树上上上下下的蹦跶着,时不时的扑腾着自己的翅膀飞向更高更远的地方。
躺在地上的人仿佛听到了鸟儿的鸣叫般,紧闭的眼睛终于缓缓睁开,那幽邃的双眼里先是闪过一丝迷惘,然后蓦然惊醒般的从地上猛然的坐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树林,茂密的树林错综复杂的一根又一根,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看不见他们停止生长的地方。荒芜的只剩下几缕稀稀疏疏的杂草的地上躺着他的包裹,包裹内的东西七零八散,散落了一地。缓缓转过头,看着身边小小的身子,伊赋殇的眼里泛起了一丝浓浓的痛意。
伸手,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将被放在地上的小人儿抱进了自己的怀中,看着怀中粉嫩的婴孩,伊赋殇那双幽邃的眼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怀中原本安静的孩子在接触到伊赋殇的瞬间,仿佛感受到了伊赋殇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死寂一般,蓦的“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仿佛不知道孩子在哭,伊赋殇麻木的抱起孩子,然后拎起自己的包裹,继续着昨天下山的路……
下山后,伊赋殇依然维持着原先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背着包裹的姿势走向城中。在这期间,天色也随着原先的白天变成了夜幕。昏黄的天空打在地上,仿佛就像被血染红了一半的刺眼。闷热的夏季里,伊赋殇满头大汗,但是却没有去擦身上的汗,而是继续僵硬而麻木的走向前方。
来到他们在山上分离的时候约定的地点——八香楼,伊赋殇抱着孩子,刚刚走进楼内,就见凌顿弦和仆人阿金迎了过来。
“王爷,你可算是来了,可急死阿金了!”仆人阿金与凌顿弦感到伊赋殇的身边后,喜极而泣的说着。
“是啊,死小子,怎么现在才过来?婪儿丫头呢?你怀里的孩子是……”来到伊赋殇的面前,凌顿弦见到伊赋殇的瞬间,那颗始终悬着的心落下了。分开的那天下午,他和阿金就到了八香楼,昨天到现在,他和阿金都轮班看着八香楼的门外,怕他们到时候错过了,所以刚刚才会在伊赋殇一进楼的时候,就来到了八香楼的大门前。本来高兴的脸在看向伊赋殇的身后的时候,发现伊赋殇身后并没有任何人的时候,凌顿弦的笑脸瞬间僵了僵,随后心中便有了不好的预感,当视线落到伊赋殇怀中的孩子的时候,眼中的不自在变成了疑惑。
“婪儿被抓了,孩子是婪儿的,早产了……”说完这句话后,伊赋殇将怀中的孩子交给了凌顿弦,然后越过凌顿弦与仆人阿金,走向八香楼的里面。
“啊?喂喂!”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凌顿弦正在震惊当中,便见伊赋殇将孩子塞到了自己的怀里,手忙脚乱的接好孩子后,便见伊赋殇走进了八香楼,刚刚转身,想要追上前去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见那高大的身形猛然倒了下去。惊得凌顿弦慌张到不行,连忙帮着阿金将伊赋殇抬到了楼上的房间里。
时间一晃而过,眨眼便是一个月过去了。凌顿弦对伊赋殇的伤无从下手,就连病因也看不出,于是与仆人阿金将伊赋殇带回了京城,请来了皇宫内的御医为其诊治。
结果得出来的结论与凌顿弦的一样,查不出究竟是内伤还是外伤,于是,众太医院的太医们只能束手无策的在一旁不停开补药。
当皇宫里的伊赋眚得知伊赋殇受伤的消息的时候,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王府里面。见到伊赋殇的第一眼,那心底的触动可真是让后来的他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殇,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站在伊赋殇的床前,伊赋眚看着穿着里衣躺在床上的伊赋殇,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诧异于担心并存的心情了,只能那样僵硬的站在他的床前,“皇兄,让你担心了……”面对这样的伊赋眚,躺在床上的伊赋殇只是淡淡的说了这句话之后,便再无下文。然后就又像伊赋眚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伊赋殇的样子,双眼空洞的望着床顶,浑身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动也不动。
“你……哎……”张了张嘴,伊赋眚本来还想问什么的,但是看着伊赋殇现在的样子,只好作罢,然后叹息的转身走出了伊赋殇的卧房。
“王爷的伤势怎么样了?”走出房间后,伊赋眚看着站在门外候着的太医院御医长问道,言语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忧之色。
“皇上,恕微臣无能,王爷这次受的伤,臣无能为力。查不出王爷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受了伤,受得是什么伤!”见伊赋眚问起,太医院御医长跪下了自己年迈的身子,然后惶恐的说着,浑身上下都抖到不行,惧怕伊赋眚会因此降罪与他或者整个太医院。
“什么?查不出到底是受了什么伤?怎么会这样?”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伊赋眚可是坐立难安。心中也明白太医院的实力,怕是自己的皇弟这次的伤的确不比寻常。皱着眉,伊赋眚带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回到了皇宫,然后即刻下令名太医院所有的人务必在一个月之内找出医治伊赋殇的办法,不然,统统脑袋落地。
与此同时,天界——“母后,你放我出去,你不能这么对我!母后!”偌大的白色宫殿中,玉婪死命的拍打着那华丽而坚固的大门。心中因为挂念伊赋殇的伤势,拍打大门的手更是用力了起来,就连那双纤细的手被拍肿了也没有丝毫察觉到痛意。
正在玉婪拍打的起劲的时候,大门豁然的打开了,一声金色外袍的王母渐渐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穿着清雅的贴身丫鬟,高昂的头颅有着盛气凌人的气息,那双高贵傲气的眼睛直直的逼视着玉婪,“放你出去?你是在开玩笑吗?这次,你任性的过了火!”
“母后,求求你,放我出去吧,我不能没有他,我不能没有他的……”看着这样的王母,玉婪缓缓跪下了那双美丽的双腿,苦苦的哀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