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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残星几点雁横塞 长笛一声人倚楼(2)

走了许久,隐约见到眼前有几个影子在晃动着。定睛细看,却原来是林中“七圣”,正在专心一志在顶礼膜拜着。小王子很恭敬地上前问询。探清了路向,重又鼓勇前进,终于走到了树林深处,在林森之处,除了葱茏的绿叶,和高大的树木之外,连人迹都没有,莲花眼究竟何在呢?他想:“莲花眼怕还没有来吧?倘使这确是他的居处,那么迟早总会回来的,且忍耐等候些时吧。”

等着,等着,莲花眼还不来。忽然间,腥风过处,一只斑斓猛虎,扑地跳了出来。小王子不知道这是吃人的肉、喝人的血的猛虎,一点都不害怕,却徐步上前,至诚地说:“你就是吗?”那老虎一声不响,垂尾走了。不多时,又有一只熊人来了。他又估量是莲花眼归来,又上前照样说:“你就是吗?”熊人也一声不响,垂头走了。

可爱的孩子,他是这么的坚心,他是这么的诚意,仍然站在那里等着,等着,等着,一点都不灰心。过了很多很多的时候,也不知有多少天了,因为森林里只是一片昏黑,通年都是暗夜,没有光明的白昼。过了很多时,才有一个圣者走来,站在他的面前,用他很少听到的慈父似的声音对他说道:

“孩子!你在这里干什么?”

“等候莲花眼回来昵,”他恭敬地答,“已经等了多时了,怎么还不见他呢?”

“很好!”圣者说,“因为你如此坚心诚恳,莲花眼决不会令你白走一趟的。现在我教给你一篇祷文,你坐在这里回环默念,莲花眼不久就来了。”小王子受了祷文,坐在林中,回环不绝,念了又念。你们估量这位圣者是谁呢?原来他不是凡间的圣者,乃是天上的那罗陀呀。

陀鲁婆所坐的地方,就是我们看见北极星所在之处,他专心不歇地念那祷文,他坐得很定,很静,假如有一群白蚁走来,在他的坐处,筑起一个巢穴,他也不动,并且也不知道,只专心致志地静坐,回环不绝地祷告,以至于永远永远。到底他找着了莲花眼没有呢?找着了,在他的心灵里找着了!

孩子们!这就是北极星之所以凝固不动的原因。

照印度人的看法,北极星就是那位专心诚意找寻莲花眼的少年王子,所以他们都称北极点为“陀鲁婆的坐处”,亦即是“坚永世界”的意思。现今的印度人,还有许多拿陀鲁婆来做自己的名字,第一取其坚永之意,第二显其仰慕虔诚王子之心。但旁的地方,尤其是我们中国,却想象北极星的星主,是一个寿高福厚的老人,称为“北极老人”,或称为“北极仙翁”。他是一位慈惠的神,常赐福寿于人间,求寿者,愿望长生不老者,都向这位天生异相的仙翁,顶礼膜拜。然而世界的痴迷男女中,到底能有几个像陀鲁婆一样的专心虔敬,去寻求他心目中认为慈惠过于生父,权能过于国君的莲花眼呢。

天文家靠着“赛因斯”先生——科学——的帮助,自不难在繁星密布的空中,一找就找出北极星的所在;我们平常人却只靠父母所生的一对肉眼去观察,如果对于星空是一个陌生者,要在繁星中找出一颗星来,那当然是不容易的。不过在它们,就没有什么困难了。第一,我们先要知道北极星的位置,恰可落在北天一个很显明的星座,叫作小熊座之上。小熊座又名叫“小斗”,这是大家最熟识的星座。这个星座有七颗明星,四颗构成一个盛东西的斗,三颗形成一条斗柄;照西方人的看法,四颗构成一头小熊的身体,余三颗恰是一条长长的尾巴。正当那尾巴上最末尾的一颗凝固永坚的明星,就是北极星了。阿拉伯人从古以来,放牧于大草原间,与星空关系最切,认识亦最深,我们今日的许多天文知识,都从他们遗传下来。他们又给星界起了很多星座和单颗星儿的名称,至今仍留存在日常的言语或辞典之上,他们从很古远的时候起,就认识了北极星,并且给它起了一个很古的名称,叫作“赛诺苏拉”(Cynosura),意思是“狗尾巴的末梢”,因为他们看小熊座像一只狗,而北极星恰可在狗尾的最末后。那么,大家要是认识了小熊座,就易找着北极星了。还有一个极好的记号,就是大熊座(即北斗)前边的两颗明星,无论位置如何移动,也永远正指着北极星,故西方天文家称这两颗星为“指极星”,我们中国则叫作“天枢”和“天璇”。北斗是最易见的星座,先找着了它,也就好办了。

在天界中,北极星不但享有永久的光辉,无上的尊荣,并且占一个极重要的位置。天文学家观察星宿,航海者在河海航行,地理学者区划地域,都拿北极星做标准的中心点。因为:第一,一般人都以为北极星恰可落在北极点,故人皆以为这是宇宙的中心点;第二,北极星不像别的星辰,时隐时现,却是晚都可以见到它,从没有隐没之时,并且位置没有什么变动,很容易认识。因此,天文家以它为标准定点,由此去窥测众星的行踪;航海家以此为航行的指南,觑定了它,在茫无涯涘的海洋中来辨认方向;地理学家以此为标准,分出地域的位置和方向。所以,北极星和人类的关系是顶重要的,没有了它,就很不方便,人人都不可不认识它。

以北极星为北天极点,大致是不差的,但十分准确地说起来,北极星只不过是肉眼所能见的最近北极的大恒星罢了。在北极圈内,还有许多肉眼不能见的小星,比北极星更近北极;其中最近北极点的,是一颗九等星,离北极点不过三分之一度。但这颗星不但肉眼看不见,连普通的望远镜,也望不到呢,还有一层,要是拿分光镜仔细观察北极星,便知道其实是两颗星合成的。

再说,北极星在天空中,看来仿佛是凝固不动的,其实不是,不过它运动的轨道,很短很短,它绕着北极点,每二十四小时(就是一昼夜)旋转一周。它的轨道是一个圆形,这圆周的直径约为二度,因此我们就看不到它的移动,仿佛是固定着一般。

不过,这都是天文家十分准确的说法,一般人总觉得北极星就是北天极点,也就是宇宙的中心,为便利起见,我们也不妨这样说的。大家还记得孔子所说“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这句话么?“北辰”就是我们此刻所讲论着的北极星,他的意思便是指“北辰”为众星环拱的中心,仿佛王者坐镇中央,发施政令,可知我们从古来就认识北极星,在星空中所占的地位的重要。无论我们认不认北极星即落在“北极点”,要欣赏星空的美景,非首先认识这颗最重要的明星不可。

船底座的神话传说

传说在离希腊很远很远的黑海岸边,有个地方叫科尔喀斯(今高加索地区),那里有一件稀世之宝——金羊毛(见白羊座神话传说)。多少英雄豪杰为了得到它而踏上了艰险的路程,但他们没有一个能成功,很多人甚至连宝物的影子都没看到,就倒在漫长的征途中了。

尽管如此,依然有人不甘心,英雄伊阿宋就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不过,他的想法与众不同。原来,伊阿宋是国王埃宋(Aeson)的儿子。埃宋是个贤明的君主,他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人民安居乐业。可好景不长,他的弟弟珀利阿斯阴谋篡夺了王位,并把埃宋父子俩赶出国境。埃宋只好带着伊阿宋四处流浪,苦苦寻求复仇的机会。后来,他终于找到了喀戎(Chiron,见半人马座神话传说)。喀戎在古希腊神话中是着名的教育家,很多杰出的人物都出自他的门下。小伊阿宋眼神中的英气和他不幸的遭遇深深打动了这位长者,喀戎毅然答应了埃宋的恳求,决心尽自己平生所能,将伊阿宋培养成才。

整整二十年艰辛的求学时光!骑马射箭,喀戎按希腊人心目中的英雄形象严格训练着伊阿宋。伊阿宋也不负众望,二十年的时间,少年长成了青年,淘气的小王子变成了英姿飒爽的勇士。手持两支长矛,身上扎着豹皮,长发垂肩,英雄的风采令观者无不动容。

珀利阿斯更是被他英俊而镇定的容貌所震撼,“这可真是个难对付的家伙!好在,他毕竟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一个狠毒的念头在他心里生成了。

“贤侄,你知道金羊毛的故事吧?多少自称英雄的人为了它死于非命,没有一个能得手。看来,这世界上真是没有英雄了!不过,孩子,如果你能把金羊毛取回来,那我甘心为此献出神圣的王位。”

可能是艺高人胆大,伊阿宋勇敢而平静地接受了挑战。珀利阿斯乐坏了,他知道伊阿宋是个一诺千金的人,只等着看他的好下场了。

为了完成这一壮举,伊阿宋请来了多位他师从喀戎时的同窗好友。这些人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豪杰,每个人都有一身绝世功夫。

在智慧女神雅典娜的帮助下,希腊最优秀的船匠阿尔戈斯为他们造了一艘大船。这条船用在海水中永不腐烂的木料制成,船上雕梁画栋,更衬托出英雄们飞扬的神采。它可以容纳五十名桨手,并取造船者的名字而命名为“阿尔戈”号,意即“轻快的船”。据说,这是希腊人驶向大海的第一艘大船。

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众英雄各就各位。随着总指挥伊阿宋一声令下,“阿尔戈”号拔锚起航了。五十名桨手奋力划桨,大船很快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

一路上的磨难实在是难以尽述,他们如同《西游记》中的唐僧取经一样,历尽了千难万险。直到有一天,舵手兴奋地向大家喊道:“快看啊,前面就是科尔喀斯了!”

英雄们来到了科尔喀斯,决定先去晋见国王埃厄忒斯。伊阿宋叫大家放下手中的武器,他和几位同伴拿着象征和平的橄榄枝走进王宫。伊阿宋并不隐瞒,他把来意原原本本地向国王说了。国王听了他的话不禁哈哈大笑,“年轻人,我佩服你的坦诚。可金羊毛是我国的传国之宝,怎能轻易外传呢?你如果真要得到这件宝物,那你必须做到两件事,我才会答应你的请求。”

“您说吧,为了复仇和我的誓言,做什么我都在所不辞!”

“首先,你必须能干我经常做的一件事。我有两头神牛,它们生有铜蹄,鼻孔喷火,凶猛无比。黎明时,我驾着它们去耕种四亩贫瘠的土地。当土块被犁起后,我撒下一种可怕的毒龙的牙齿。到了晚上收获的全是凶恶的武士,他们从四面八方向我拥来,我要用剑把他们一一刺死。其次,在挂着金羊毛的树林里,有一条毒龙日夜守候着。你必须想办法制服它,才能取得最后的成功。”

听着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描述,英雄们惊呆了。国王心里暗暗发笑,他就知道这是谁也干不了的,否则,传国之宝怎能稳若磐石呢?伊阿宋也是心中无底,但事已至此,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回到住所,众人都心事重重,谁也不愿多说一句话。这时,国王的女儿美狄亚忽然来访。原来,刚才国王会见众英雄时她也在场。伊阿宋的英雄气概立刻使她心生爱意,她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帮助心上人。

第二天早晨,伊阿宋用美狄亚给他的神药涂遍全身。立时,一股神奇的巨大力量充盈了他身体的每个部分。他紧握同样涂过了药膏的剑和盾牌,威武地站在晨曦中,迎接惨烈战斗的到来。国王和他的臣民们都来了,他们的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微笑。

伊阿宋环视四周,发现不远处的地上放着巨大的轭和犁,全都是铁铸的,真不知道有多重。不容他细看,突然传来两声惊天动地的怒吼,远处的山洞里金光一闪,转瞬间,两头神牛已经奔到了他面前。它们鼻孔喷着烈焰,八条铜蹄踏在地上,远方的田野都在随之震颤。

观战的人们吓得逃走了大半,众英雄也大惊失色。唯有伊阿宋镇定自若,巧妙地在两头牛之间周旋,牛角碰不到他,铜蹄踢不着他,神药使火焰也烧不了他。不一会儿,神牛的攻击缓慢下来,趁它们喘息之机,他猛地扑上去,一把抓住牛角,用力向铁犁处拖去。两头牛拼命挣扎,无奈伊阿宋神力无穷,只能眼睁睁看着被拽到了铁犁旁。伊阿宋朝它们猛踹两脚,两头牛顿时跪在地上。不容分说,伊阿宋用力抬起铁犁和铁轭套在它们身上。然后,他拿起长矛,像鞭子一样在牛身上猛抽。两头牛狂怒地向前走,身后犁出了深深的垄沟。伊阿宋大踏步跟在后面,同时播下毒龙的牙齿。很快,四亩田地全部耕种完了。伊阿宋取下铁犁和铁轭,两头牛转眼间便逃得无影无踪。

时间流逝,很快便夕阳西下,田里的庄稼长成了。这哪是什么庄稼呀,全都是面目狰狞的武士,个个身披铠甲,手中的盾牌长枪闪耀着刺眼的光芒。伊阿宋举起一块巨大的石头,远远地向他们扔了过去,随即屈膝跪在地上,用盾牌遮住自己。巨石从天而降,这些毒龙牙齿生成的家伙还以为是他们当中出了叛徒。他们群情激愤,怒吼着开始互相杀戮。顿时,田野上吼声震天,飞沙走石,日月无光。当战斗达到白热化时,伊阿宋如流星一般飞入阵中。只见他一把利剑上下翻飞,真是横扫千军如卷席。最后,田野中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没有一个武士活下来。伊阿宋终于完成了国王所说的第一件事。

众英雄欢欣鼓舞,他们把伊阿宋围在当中,准备好好庆祝一番。可伊阿宋从国王临走时的眼光中觉察出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迟则生变,他决定当晚就去盗取金羊毛。期待已久的决战终于来到了,英雄们纷纷请战。“这和打仗不同,只可智取,不能力敌。只需美狄亚、俄耳甫斯(见天琴座神话传说)和我三个人去就可以了,其他各位留下来准备返航。”听了伊阿宋的话,众人都很信服,分头去准备了。

伊阿宋带着宝剑,俄耳甫斯拿着他那神奇的七弦琴随着美狄亚出发了。

三个人走过崎岖的小路,穿过如同迷宫的灌木丛。最后来到一棵高高的橡树下。橡树顶上金光闪闪,正是无数人为之心动的金羊毛。树下,那条巨大的毒龙睁大一双永不闭合的眼睛警惕地巡视着。见有人走来,它长啸一声,吐着钢叉似的舌头,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俄耳甫斯,快弹你的七弦琴!”

听到美狄亚的呼唤,俄耳甫斯不敢怠慢,连忙转轴拨弦。于是悠扬的琴音和着他嘹亮的歌声飘荡在树林间。一时间,仿佛一切都凝固了,连凶猛的毒龙也把它那花斑的头颈低垂下来,那对闪耀着寒光的从未闭合的眼睛也睡意无限地阖上了。

时机已到,伊阿宋飞快地冲上去,踩着巨龙的身体攀上树梢,取下了金羊毛。三人一得手,立即向海边飞奔而去。众英雄早已张好帆支好桨,默默地等待他们的归来。三人一上船,伊阿宋马上割断缆绳,急促的桨声中,“阿尔戈”号胜利返航了!

回来的路上,他们又躲过了国王派出的追兵,再经历了不知多少艰险,最后终于平安返回了希腊——这块令人魂牵梦萦的故土。

宙斯也被英雄们惊天动地的壮举感动了,他把“阿尔戈”号海船都提升到天界,这便是船底座。武仙座,北邻天龙座。顺着大熊座北斗勺把三颗星的曲线向南,差不多在勺把长度的两倍处有一颗很亮的星,这就是牧夫座α星,我国古代称它为大角。找到了大角,再找牧夫座的其他星星就不难了。

古希腊人把牧夫座的星图想象为一个凶猛的猎人。右手拿着长矛,左手高举。恨不得一把抓住面前的大熊。每当暮春初夏的日子,牧夫座就在我们头顶。是这个年轻猎人踌躇满志,最为得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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