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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前名——维幕斯(2)中幕续

傍晚,下午和夜晚的交界,金灿灿的阳光像是流质一般倾泻在山野间。将本是入秋的略微有些发蔫的野草镀上了一层黄,暖暖的,铺展开来还留有盛夏时分疯狂生长留下的厚度,让人一眼看上去就想躺在上面打几个滚。

一个黑发的小伙子闲散的在这片山野里顺着小路走着,虽说是入秋了,但是他依旧穿着清爽——裤脚高高的挽了起来,小腿精壮修长;上身裸袖的像是牛仔材质的粗布坎肩随意的披着,露出算不上白皙的小麦色肌肤,那是刚刚逝去的夏天里他努力了几个月才换来的引以为傲的结果;结实富有年轻气息的肌肉完美的嵌在肢体上,胸肌和腹肌在这暖暖的金黄色光芒下泛着漂亮的色泽。

哼唱着独属于东海岸的民谣调子,肩上背着的口袋也随着他的步调一颤一颤,那里面装着他今天一天的劳动成果。

远远的可以望见那一片白色复古的欧式民居,炊烟袅袅升起。

渐渐的太阳亲吻住地平线,慢慢的,像是恋人一般相互拥抱在一起。

夜色临近。金色被配上暗色的余韵,如同被切割开来,一缕缕,迎着那光源看去,年轻人可以睁大双眼看个仔细,那独特的只有在这个地点才能看到的美景。

田间农民开始收拾农具,男人拖拽着劳累了一天的牛缓步往家踱着,带着柯尼威尔风城镇格的头巾的女人们在一边互相跟邻家田地里的熟人闲唠着一边不紧不慢的拾掇着小件的工具。

满山遍野都沉浸在一种独特的淡雅香气之中,这是这座小村庄迪亚兰最重要的作物的香气,入秋成熟,因为他的味道奇特,成为一些香料精油的原材料。虽说在帝国市贸收购价格并不是特别高,但这也成为支撑这座荒僻的小山村存在的最大经济来源。

迪亚兰,也是这种花的名字,或者应该说,因为这种花,才有了这座村庄的名字。

由于北部是战事多发的莫斯比特境内,南部为深不可探的名为[堕神的森林]的禁忌区域,东西边境又都是山脉,导致这里周边并没有什么发达的经济贸易区,距离这里最近的一座都市便是百公里开外的海滨城镇柯尼威尔。迪亚兰与海滨相隔的是名为德比罗忒山脉的起端,再加上这里是特洛莫伊大陆(西大陆)的地势凶险地段,交通不便,本就是贫穷的地域,这里也算得上是与世隔绝了,虽说归属圣宸之域所统辖的北之国的势力范围,但是比之一般村镇更为落后。农民的生活区域一般都不会超出这片草野,因为濒临[堕神的森林],四下分布着零零散散的小型森林,危险指数同样也是不可小觑,只有男人们在季节交替的时候去趟柯尼威尔卖出经过初步处理的迪亚兰,或者是采购一下所需,尤其是在冬天来临之际,为了度过西北一带的冬日这道坎——冰天雪地,寒冷刺骨,如若不好好准备,难熬不说,能不能健康的活下来都是问题了。

“路西,回来啦!”田地里围着围裙的妇人冲着背着包袱的少年打着招呼。

“嗯,辛苦啦尤利太太。”

少年扬了扬手,俊朗的五官在微暗的阳光下显得更显高雅。薄唇泛着青春男孩健康的色泽,挺翘的鼻子上微微沁出薄汗,眉毛刀削一般,那双澄清的暗金色眸子里仿佛盛满了星辰,因为微笑,眼睛微微眯起。黑发像是浸在黑夜里沾染道最浓重的颜色。明显的和男孩裸露在外的四肢的颜色不一样,面庞虽说也泛着阳光洗涤过得颜色但是相比之下却显得十分的白皙。

在迪亚兰,凡是见过路西的人无一不觉得这样标致的男孩应该生活在最起码像是柯尼威尔这样的城镇里,不单单因为路西帅气英俊的长相,还有那种温和的平易近人的却又是显得高雅区于平民的贵气。也不乏有人这样怀疑过,路西是某个大贵族的遗留在外的子嗣,毕竟无父无母,一直和一个略懂药理的老妇人生活在一起的青年才俊模样的人总会成为茶余饭后的话题。虽然外界的大贵族他们除了皇族和那几大显赫的以及在柯尼威尔,也叫不出几个,毕竟这里十分落伍。

也当然,由于出色的长相和身段,路西一直都是村里的花季姑娘们心仪的那个平民王子,虽说这个少年对于男女感情之事还是懵懂的像是个孩子,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们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吸引这个迪亚兰百年都出不了一个的俊朗小伙子。

村子东边的高地。搭建着一个小木屋。

孤零零的,傍着小树林,或者说是那是露娜的私人小园子,种植着各种奇异的树木,按照露娜的说法,那些都是有着某种药效的树木。

露娜就是那个懂得药理的老妇人。——路西的收养者。

远远的,路西就望见了在木屋前用篱笆围出来的庭院里忙碌着的露娜。微微佝偻着背,白发被方巾掩了大半,但却不是那些农妇们戴着的那种款式。相比之下,更显精致华贵,如果没有那份老旧的感觉,绝对算得上是一件只有贵族们才用得上的奢侈品。宽大的白色围裙罩着农家老人那种略显消瘦的身子,来来回回采摘着什么,那灵活的手脚却丝毫不像是一个老人能有的。

“婆婆!”路西加快了步子,他闻到了空气中除了迪亚兰气味之外的香气——一顿丰盛的晚餐。

“回来啦。”

露娜头也没抬的继续忙碌着。满布着皱纹的脸因为专注更是皱在一起,眸子深邃着。

“在采药吗,我帮您吧。”

“不用啦,我快弄完了,你小子去冲洗一下身子吧,待会开饭。”露娜抬起身子,努力的板直后背,伸了一个懒腰,没好气的拍开路西凑过来的毛茸茸的脑袋。

屋子里的数不尽的书籍还有各种有关药剂制作的道具四处放着,看着散乱但是每一处都有他自己的位置,整个屋子更像是一个要学怪人的研究室。屋子虽说不是很大但也不算小,却是硬生生被这些散乱堆放的东西弄得有些逼仄。

特别是对于路西来说,这个冬天他就要十六岁了,也就是帝国男孩子成年的年纪。一米八多的他在这个地方来回走动着实有些不便。当然,和露娜生活在这里久了也便熟悉了,像是灵活的猴子,在林间来回灵活的穿梭着。

但这也避免不了撞到一些东西,比如趁着他今天不在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挂起来的药罐子。揉着脑袋,长长的睫毛颤着,路西倒吸几口凉气。

露娜凉凉的瞅了路西一眼。

“多大了,还这么毛里毛糙的。”一边说着一边从案台上的摆放着一堆的药瓶堆里拿出一罐子药,打开瓶塞挖出来一小块浅绿色的药膏涂抹在路西略微红肿了的额头上。

舒服的眯上双目,就那么半哈着腰,路西大大咧咧的露着上半身。还在碎碎念的老妇人瞥到他这副样子,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背上。啪的一声巨响伴着某人的哀嚎惊了林子里的休憩的鸟儿。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不是小孩子了,还成天这么大大咧咧的!快把衣服披上!”板着张脸,如果不熟悉露娜的人还真会对这个严肃的老太太就怕还是那个三分,但是实际上露娜却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由于她懂得药理,这些年来村里凡是有一些大病小病都会来她这里诊治,在这个村庄里可谓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村里几乎每一个人都和露娜有过接触,也自然地在这个落后的村庄,村民们对露娜的态度不可谓不尊敬。

也拖了露娜手艺的福,路西能在这个村庄里健健康康的养大。村民对他们都是十分照顾的,每当丰收之际或者家里有人前往柯尼威尔的的时候,都会记上这两个人。

煤油灯的光芒昏黄,这是村庄最常用的照明工具,极少有人家能够支付起发光晶石那种高昂的照明工具。餐桌上的食物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是在那种独有的农家氛围映衬下显得十分温馨。烤的金灿灿的香喷喷的面包,大盘子盛装的沙拉,还有午后欧丽太太送来的作为答谢的鱼排等等。在劳累了一天的路西看来十分的诱人。

从最初有记忆的时候,路西就和露娜生活在一起了,他脑子里没有自己父母的概念,因为大小就没有见过。对于自己的没有父母的事情,除了自己问到了,露娜也从来没有刻意提及过,只知道自己是被露娜早些年捡到的。就像露娜所说的,不论有没有父母,他们都是在神眷顾下诞生的孩子,他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而且路西觉得他比别人要幸运一些,因为他有露娜,在露娜的照顾下他学到了很多。

晚饭后,青年盘膝坐在月光下。双目合着,安详的样子像是睡着了,隐约间一股股能量流动盘旋在青年周围。

按照露娜要求的,路西每天晚上都要冥想一个时辰,然后服下露娜配置的药剂,自从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露娜说他体质特殊,必须在成年之前一直这样。

这也是他向往成年的一个原因,那药剂的味道着实不怎么好。

不过,今夜却是有一些诡异,这种诡异,将要打破他在这个村庄里的生活。

百里开外黑压压的乌云席卷了位于特洛莫伊中南部的凯特瑞兰帝国(圣宸之域的北之国)的海岸边境。一切卷入了昏黑,寒冷,狂风撕扯之中。急速的像是破军的马匹横冲直撞着这片原野。那其中掺杂着来自地狱的冤魂哀嚎,尖锐着,仿佛无数指尖划过黑板,玻璃。而柯尼威尔作为一座海滨城镇更是首当其冲。

大街上满是尸首残肢,发暗了或是仍旧鲜红着的血液四下涂布着。往日的繁华喧闹的夜市此时却变成了鬼市。挂着残破衣裳的丧失空洞着双目在那里游荡着。轰隆声中,高大的房屋被巨大骨架堆砌出来的龙型怪物扯了个粉碎,尖叫声此起彼伏,本是在圣经中可以用来驱魔的火焰此时却是成为了恶魔进军的背景。

守护者城镇的战士们畏缩在柯尼威尔最后一道防线——城主府中。巨大的防御禁制在空中不断盘旋着的骨龙的轰击下发出吱呀的哀鸣声响。

曾经意气风发的城主大人散乱着头发呆呆的站在阳台之上,望着他的子民被那些怪物屠戮殆尽。

“这,这,这发生了什么?快,快向帝都汇报!!请求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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