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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这下好啦!小溪啊,走,咱们先用饭去。”老太太笑够了热情的拉着小溪往外走,掀帘子时候顿了顿又转身向柳慕白招手,“大白,初一,先用饭,熬了这么久吃饱了赶紧歇歇,伺候啊澈有我和小溪呢。”
小溪撇撇嘴认命的跟着往外走,她的命啊,好苦的说,人家都去休息了,老太太这么老绝壁干不了啥,伺候这面瘫冷男那就是她的活了。
“我已经把饭盛到盆里,软羊也拣到碗中,大白和初一去端,小溪你到木柜里拿碗筷。”
走到东边正厅门口,老太太手指厨房对三人吩咐道,小溪很满意的是,终于一视同仁了,并没有把她当唯一的下人。
终于饭菜上桌,两个大朱漆木海碗的带骨头炖羊肉,一青瓷碟子腌酸豆角沫,一木盆白米饭。
柳慕白和初一这两天又赶路又心情很差,没吃多少东西,现在担心的事情有了眉目,顿觉饿得不行,立马大快朵颐起来。
小溪的原身为了来灵泉寺可是连走带跑二十里路更是饥肠辘辘,而且这肚子一直吃的是麦饭糙米粥黑豆饭什么的,一点油水没有,那羊肉味一钩,口水都要出来了,赶紧夹肉往嘴里送。
管它呢,毒药就毒药吧,吃饱最要紧,就算以后要跑什么的,也得先把这瘦弱的小身板补起来再说。
“慢点吃,那么一大锅羊肉,又没人跟你们抢!”看几人吃的欢,老太太着实很高兴,边往空碗里挑羊肉边笑呵呵的调侃几人。
“婆婆,,,您….对了…您现在牙不好,吃不了这样的饭了!”柳慕白看看老太太顿悟道,绝色的脸上瞬时愧疚起来,“不能为了我们几个饿着自己啊,您身子骨要紧!”
婆婆都七十好几了,这么大岁数还得给几个小辈做饭,他心里好不安啊。
“没事,不是有点心嘛,我还能饿着自己个?你们吃你们的,一会子我自个做碗糊涂粥便是了。”老太太不以为意的安慰道,之后指了指她盛好的米饭和肉,“小溪,这些饭菜一会儿你端去喂给啊澈吃,对了,外边柳树下炉子上还有鸡汤,也给他盛上一碗。”
“啊..!咳咳….”羊肉塞满嘴的小溪惊得差点喷饭,捂着嘴扭头猛咳了几下,之后咳得泛红的脸上挂上讨好的笑,可怜巴巴的看向老太太,“婆婆,那人…奥。。。啊澈他讨厌我,还是换别人去喂饭吧?”
开玩乐,那冷面面瘫男人刚刚才吼完她呢,还说她各种无耻,她可不要去给那种人喂饭。
再说了,万一她喂饭的时候,那个啊澈一生气噎着了或者咳嗽了,很可能就挂了,到时候这些人还不得找她拼命啊。
老太太无奈的垂了眼角,“哎,小溪啊,这喂饭的人也就你了。你想啊,要是大白和初一去喂,男人给男人喂饭看着不像话不说,啊澈那孩子要强的很,肯定会不好意思。老婆子我一把年纪了,要是我去喂,啊澈心里肯定不得劲,肯定也是吃不下。”
“是啊,头午的朝食就是婆婆喂的,啊澈根本没吃几口的。小溪,你一初来乍到的小娘子,估计啊澈就没啥顾忌了,兴许能多吃几口。”柳慕白放下碗筷,眼睛真诚的看向小溪,他也觉得小溪是喂饭的最佳人选。
初一咽利落了嘴里的饭,斗鸡眉一挑,一双小鼠眼对着小溪就射去两道冷光,“哼!不用跟她废话,她要是不听话就没有解药,没有解药就会死。最重要的,她要是做的不好,惹主子生气了,受罪的肯定是她自己。”
小溪害怕的缩了缩脖子,该死的丑八怪,听着是对老太太他们说的,可那眼神一直盯着她,那话也是说给她听到。
明晃晃的威胁啊!真无耻!
“我去,我去。”小溪低头任命应道,她要认清形势,这里都是主人,就她一个苦命丫鬟,“还有,我丑话说在起头,他的病是很危险的,喂饭喂水弄不好都能要命,要真出了事可别赖我。”
“这有什么赖不赖的,要是阿郎有什么事,你就下去陪着呗。能伺候我家阿郎,你这死丫头可是几辈子修来的。”
初一慢条斯理的吃着饭,悠悠答道,那口气,就是闲话家常。
可听在小溪耳朵里,那就是脊背生寒,手里的筷子吧唧掉到了桌子上。
丫丫的,要是那人死了,她不就要陪葬了。
不要啊,万恶的古代,太没人性了。
老太太挑眉瞪了初一一眼,捡起小溪的筷子重新放到她手里去,满脸的慈爱,“别听他瞎说,你只要尽心尽力的,没人会难为你的。”
小溪看了看老太太,又扫了扫冷飕飕的初一,忙低头扒饭,初一那丑八怪绝对是说到做到的,还有这老太太,在小溪眼里,就是一笑面虎。
这美男大夫也一样,跟老太太一样,光嘴上说,可实际上呢,还不是由着那男人和初一作威作福的欺负她这个小丫头。
扒干净碗里的饭,小溪抹抹嘴站了起来,“我去送饭了。”,说罢情绪有些低落的端起了桌子上的木托盘往外走,背后几人又说了什么她根本就没心思听。
哎,这小身板本来很喜欢大米饭炖羊肉的,再吃一碗也能吃的下,可被初一那么吓唬,龙肉吃到嘴里都味同嚼蜡似的。
还不如不吃了。
现代的沈小溪本就是外向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再加上死过一次了,凡事也是看的开,伤春悲秋那是不可能的,想着想着也就释然了。
其实也没什么,她只要打起精神把那病人伺候好就是了,到时候钱会有,解药也会有的。
平复心情的功夫,她已经把托盘放到了那男人chuang边的竹凳上,又手脚麻利的出去到厨房拿了碗和勺子到炉子上盛了鸡汤。
把鸡汤先放一边,小溪拉了一把竹椅坐到男人chuang前,嘴角含笑端起饭碗,在男人淡漠的眼神中开了口,“啊澈对吧,婆婆让我来给你喂饭。”
佯装着笑脸,夹了一块无骨羊肉就送到男人嘴边,为了活命,对待这喂人毒药的冷血恶魔她也得笑。
男人张嘴接了肉慢慢咀嚼着,眉梢稍微皱了皱,陌生女子称呼他‘啊澈’让他很反感,不过现在这时候他也不想计较了,不知为何,女子稚嫩的脸孔总让他感觉诡异,鹰隼般的眼眸带着探究瞥向了拨弄饭菜的小溪,“你说你是山外钱家村人,可是从小生活在那儿?”
“是啊。”小溪想也没想,随口应道。
“土生土长的人为何不是巴蜀口音?说,你是不是金人地界上偷混过来的!还是,你就是金人派来的探子!”听到搭话,男人眼睛眯了眯,声音不觉严厉了几分。
刚盘问她治病法子太急切了些,后来他静下心来拢了拢,才发现疑点颇多。
首先的是口音,绝不是巴蜀之音,听着倒像是官话,也像被金人抢去的北边开封一带口音,似乎还混着金人的蛮夷之音,可看女子长相顶多十四五岁,肯定不是大宋南迁跟过来的,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了,一种是金人地界上过来的,另一种就是家里有人会说官话她也跟着学了。
其次就是这人的举止,看似粗野,可说话有条理,做事大胆,还有心思提条件,别说村中同年纪的女子,就是府城大家闺秀的小娘子遇到这种境况也不能做到如此的,看着倒像是走南闯北抛头露面的行商做派。
不是养在深闺懦弱小娘子,口音又是这样,结合两点,他能想到的就是,这人是金人派来的探子,即便不是探子,是个见多识广的行商家眷,可无论如何,也绝对不会是土生土长的山外乡下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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