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有四个季节,但对于重庆人民来说,一年只有两个季节。冬天过了夏天,夏天过了冬天。前两天还三十六七度的,这两天直接跌到十八度,终于感觉不能穿短袖了,穿两件都凉飕飕的。天空灰灰的,又要下雨了。
一阵凉风吹过,我立马裹紧外套,加快步伐。
我给顾小川打电话,还是无人接听。我真是服了他了,关键时候怎么不接电话。
快到电梯的时候,他终于给我回了过来。
“干嘛呢!”不等他开口,我先问了。
“刚洗完澡,怎么了?”
“我哥那桌上有个白色笔记本,你看下有没?”
“等会呀,我还没穿衣服呢!”他欢快的说。
“有,就拿下来,我在进门那坐着等你。挂了。”
“好好。”他抱怨的说。
“怎么可以在女生面前说自己还没穿衣服呢?不是让人想入非非吗?”我挂了电话,看着他的名字,自言自语的说。
门外已经下起来小雨,过路的行人都加快了步伐,我给顾小川发了短信,说外面下雨来叫他带伞。
我从里往外看,突然视线一下被锁定了,那个男生穿着黑色的运动服,过于纤瘦,运动服看起来大大的,跑到遮雨处,他拍了拍身上的雨水,又用手抹了抹头发上的水。我的心跳的很厉害,我站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欣赏的他的一举一动。好奇他为什么在这,好奇他要干什么。看着看着我感觉到我的两颊烫烫的,将手贴在两颊降温。
“干什么呢?”顾小川顺着我的视线望去 ,我反射性的踩了他一脚,我不希望他看到。他啊啊大叫,男生顺着声音望过来,我慌忙的躲起来。顾小川不解的看着我,他一定不明白我这一连串的反应。
“带伞了吗?”
“带了。”
“本子呢?”
“带了。”
没话了,我想找点话转移顾小川的注意力和拖延点时间,我趁顾小川不注意,伸出头去看了看,他还在。
“走吧!”我看见顾小川的长腿迈了一步,我用力将顾小川拉了回来。
“干嘛呢?反常啊今天。”
“没,没有啊。”我吞吞吐吐的,还不时的用余光瞟着那个男生。
“走吧,你哥急得不得了。”说着,他又迈了一大步,我焦急得将他拉回来。他完全蒙了,只是一个劲的望着我。我也用我自以为还算大的眼睛望着他。
“说吧,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他突然这么说。
“……”
“现在交代,我可以原谅你。”
我用余光又瞟了瞟,不在了。我瞬间舒了口气,看着正等着我坦白的我。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伞,说:“原谅你个头呀,伞都不给我,走个屁呀。”说完留下云里雾里的顾小川。
顾小川追上我,收了伞钻进我的伞里。187cm的他只好弯着腰,时不时还会被伞架打到。
他从我手里接过伞,我突然觉得前方的亮光。时而感觉雨水从脸上,手上划过。抬头才发现伞顶离我好遥远。
雨越下越大,我往伞里挪了挪。他将伞往我这边倾斜。我笑着说,绅士男呀。
“当然。”他笑着说。
那一瞬间,就像偶像剧的男主角,笑得好好看,就像冬日里和煦得阳光,温暖。
“你有和别人交往过吗?”我问。
“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有,我敢打赌分手一定是你提的。”
“你怎么知道?”
“还真不谦虚呀!”
“我有不谦虚的资本呀。”
“你妈妈知道你这么不要脸吗!”
“既然我俩都单身,要不我俩在一起吧!” 他说的那么容易,像开玩笑一般。我却心跳个不行,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有些焦急的捏着手指,不敢看他。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心怦怦怦的跳是对他有好感,还是19年来第一次被人告白,不对,只是类似告白。
我好矛盾。
我们只是静静的走着,谁也没说话。树上的雨滴滴落在伞上发出“du、du”的声音。偶尔,踩到水,他也只是轻轻扶我一下。这尴尬的气氛一直持续到见到骆新之前。
“怎么才来呀?”骆新抱怨到,“要不是碰到下课,我就死了。”
“要怪就怪林希,来的时候神经兮兮的。”顾小川看着我说。
“怎么就怪我了。还不是你动作慢。穿个衣服都穿半天。”
“我要吹头,穿衣,找东西,好吗?”
“就你那刺猬头还吹,加起来还没我十根头发长。”
“你是这儿不好,还是眼睛问题呀。我一根头发打一厘米算,10根就有10厘米,百根就有百厘米。”他指着我脑子说。
“你……”
“好了,好了。要上课了,我先进去了。”骆新打断我们。
“好。”
“好。”
我恨这种同步。
骆新转身拿了顾小川手里的一把伞,叫我和顾小川打一把伞回去。
我和顾小川打打闹闹走出教学楼,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我俩转过身去,只见一个美女朝我们走来。
氧气美女,这是她给我的第一印象。
“顾小川?”
声音也好听。
“你是?”
“我是余袅呀!”
名字也这么好听。
“余袅?你是余袅!”顾小川惊讶的说,目不转睛的盯着人家,色狼,我默默的骂他。
“好久不见呀!”
“好久不见,你在这读书呀?”
“恩恩。”余袅说:“你也是这学校的,什么系的?”
“我不是这学校的,A大的。”
“哦。我就说你成绩这么好,肯定是重本的料。”
看着人家长得美,嘴都笑的合不拢了。
“这位是?你女朋友?”
美女注视到我了,她在俯视我。我从来没怀疑过自己的身高,现在看来160是矮了点。
“你好,我叫林希。顾小川的朋友。”我说。
听到是朋友,余袅的笑容又绽放了。
上课铃响了,余袅塞给了顾小川电话号码和QQ号,展开迷人的微笑叫顾小川多多联系。
她走后,顾小川直接扔进了垃圾桶,我不解的看着他。
“干嘛呀!那不是废纸。”我提醒他说。
“我知道。”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大喊好饿。
“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怎么可以扔了呢?”
“我不想联系她。”
“那你也不要当着我的面扔呀?”
“怎么了,吃错药了。”
看到他无所谓的样子,我突然生气了。
“我是女生,如果我看到你这么做,我会很伤心的。”
“老大,你根本什么就不知道!”
“我知道我看到的。”
“好好,我就给你看看。”
我撑着伞,等着他的狡辩。她给我看了一张照片,是毕业照。顾小川将照片放大,再放大。一个女生出现在我眼前,单眼皮,眼睛小的像某主持人,牙齿是我们这俗称的“地包天”。
“你拿你同学的照片给我干嘛,我又不认识。”
“你不觉得跟谁有些神似吗?”顾小川无赖的望着我。
“就刚才那个!”我突然恍然大悟,又觉得不可思议。
“四个月前,她是这样的。”
“整容技术太强大了。”我忙感叹道。
“现在好了吧!我要去吃饭了。”他拿过伞自顾自的走,将我一个人留在雨中。我在后面忙叫他等我。同样是人,腿那么长干嘛。
“喂,刚才对不起呀。”
“接受。”
“不过,我想拜托你个事。“
“什么事?”他一脸防备的看着我。
“我一直想知道,你这么高。和我走在一起,是不是看得见我的头顶呀?”
我站到花台边上,居然和他一样高,我终于可以平视他的眼睛。
他将伞伸到我的头顶,自己在外淋雨。我走,他也走。我停,他也停。
当然,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完全看不见那些。
我停下,伸直手指着他,抱怨他怎么这么高。
他的头发、眉毛密密麻麻都是晶莹剔透的雨滴,像洒了一层白糖。睫毛上的像闪闪的钻石。
当然,我依然没有在意。
我指着他说,你没事长那么高干嘛。
他丢掉雨伞,一把把我抱起。温柔的说,看到了吗?
顾小川的味道充斥这我的鼻腔,就像他人一样给人舒服的味道。我的心跳的更快了,我知道我的脸又红了。
他轻轻的把我放下,我低着头,不想让他看到我脸红。
他捡起伞,说没下雨了。我紧跟着他后面,感觉自己出了一身汗。
渐渐的他慢下脚步,跟着我的速度。我看着我们的脚,轻轻的数着,左,右,左,右……
身旁的顾小川挠挠头发,揉揉自己发烫的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当然,我也没发现。
只知道后来他也跟着我数,左,右,左,右……
在办公室里,只剩下以邻和田佳茵。打印机不停的在打印着,一张两张。一分钟后停止了,田佳茵推开座椅,走到打印机前,将资料在桌上叠整齐。
以邻不时瞟瞟她,现在的她们已经不再像以前吵个不停,现在档次提高,无言的境界。
手机震动,以邻得意的笑了笑,就算她知道田佳茵并没有看她。但她知道她听得到。
“喂,高韩。”
以邻故意喊出他的名字,她想看田佳茵的反应。不出她所料,正拿笔做勾画的田佳茵听到直接没拿稳笔,看着她慌慌张张捡笔的样子,没憋住笑出了声。电话里的高韩笑着问她笑什么。她起身往外走,边说没什么。
脸通红的田佳茵站起来,拳头握的紧紧的。她恨以邻,突然也恨起了自己。
徐璐在家做好了饭菜,满满的一桌菜。看着自己的杰作,她满意的拍拍手。
“什么时候来找我玩,我每天闲死。”我对电话里的人说。
那边呵呵的笑,说有空就去找你。
“好,记得哦。拜拜。”我挂掉电话。
旁边的顾小川给我一个大大的微笑:“女生啊?漂亮吗?和我配吗?”
我白了他一眼,“别指望我会告诉你。”
“告诉我嘛。”
他居然在向我撒娇。
“好好,她有个有趣的名字。我只告诉你这一个啊!”我抵不住他的攻势,妥协了。
“快说!”
“她叫陈澄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