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梦中妖魔
从上次拍完以后，黎尧最近的状态都不太好，每天都像没睡醒的样子，时不时打着哈欠，因此还获得了导演的几句牢骚。
这也不能完全怪她，做梦这种事她也控制不了。最近几天，她总是能够梦到因果，而且梦到的还是穿着那身紫色华袍的因果，她就坐在昏暗的化妆室里，对着镜子，静静地化着妆。整个梦的过程都只是这样，看着她化妆，但是到了最后，镜子却自己裂开了缝，轰然破碎的那个瞬间，黎尧也醒了。看看表，不是半夜三点就是早上五点。
尽管梦到因果她很开心，但是也不能因此耽误了拍摄啊，黎尧十分苦恼，只好默默地服用一点儿安眠药来帮助睡眠，不过这样做的结果也并不好，虽然睡觉不会突然醒来了，但是那个梦还在持续着，就算镜子轰然破碎，她也不会醒，而是看着镜子破碎之后，因果依旧在化妆。
梦境很安静，也很真实，因果就像在一个触手可及的地方，但是每当她想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回个头，黎尧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碰不到她，根本就是被固定在她的身后一米远的地方，寸步难行。
然后镜子一点点裂开，起初只是有一道小小的裂缝，后来，裂缝蔓延，割裂了整个镜子，花了整张镜中的容颜，她却还在那里，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依旧继续照着镜子，一派安然。
黎尧仰起脖子叹口气，看上去有点疲倦，但又很快低下头玩着手机，字打得飞快，大概在和别人聊些什么。
其实，过几天就是黎尧的生日了。借着这次生日，她想要开一个小型的派对，不需要来太多的人，一个工作室的伙伴们就正好。
此时黎尧的心里一直想着的却是因果，她希望生日会上，因果能来，哪怕只是来骂她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她也希望她能够来，黎尧打算，在生日会结束后，找因果单独谈谈。关于梦境，关于她。
几天后，生日会如期举行。可以看得出来，黎尧花了不少心思在派对上，尽管只有不到十个人，但场地却十分宽敞，装饰也很精美。
言时也来了，他穿得很正式，发型也有用心打理过的痕迹，他当然想要借这个机会拉近和黎尧的关系，所以，在整个过程中，他几乎寸步不离黎尧，黎尧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虽然还是保持了一定距离，但明眼人都会留意到言时的举动多少有些暧昧。不过黎尧幸亏是头脑迟钝的人，面对言时的跟随，她只是当作了朋友之间的正常举动。
来参加派对的大伙儿几乎都带了礼物，他们轮流塞给黎尧，附带上精心编制的祝福语，黎尧回报以天然纯真的活泼微笑，像是邻家妹妹一样可爱乖巧。当然，就礼物而言，在场的众人没人比得过言时的用心，层层机关，各有寓意，最核心的内容，便是礼物最里层的钻戒了。没错，言时觉得，他该出手了。如果他一直这样耗下去，黎尧是永远也不会发现他对她的感情的。
礼物还没有拆，黎尧要等派对结束之后再处理那些东西。现在，她只是端着酒杯一边寒暄一边奋力搜索因果的身影。
找不到。哪里都没有。和上次一样。在她最想见她的时候，她却不在。
难道她忘记今天是她的生日了吗？不可能啊，往年她都会记得，而且记得比谁都清楚，再说了，今年她可是当面把邀请函送给她的，只不过没收到回复，既然没有推脱的话，那就算作是默认要来了吧？那为什么现在还不来！迟到这么久！哼！下次看见她一定要逮着她好好问问！
“黎尧！吃蛋糕啦！”黎尧重新被大家拉回来，被寒暄和祝福淹没，她只好暂时把因果放到一边。
生日会非常热闹，规模不大但人人喧哗，各种各样的笑容交织着，冲击着黎尧单纯的大脑，尽管有言时跟在身边，她还是觉得不踏实。好不容易熬到了结束，一个个送走伙伴们，她才发现，她脸上的笑容已经僵硬了。
生日会终于结束了，大家各自回到了家中。只有言时把黎尧送回去之后，悄悄地徘徊在黎尧家门外，他想要看看黎尧拆开他的礼物时，会流露出什么样的惊喜表情。
黎尧只觉得很累，一回到家，黎尧就丢掉了各种束缚，软软地瘫在沙发上，像一只化了的仓鼠。
“生日快乐。”低沉的女声在一旁响起，黎尧疲惫的身体吓得一震，她急忙坐起来看向声源。
“因果？！”期待了许久的人现在竟然就在眼前！就在她的家里！“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家的门，很好开。”
“……”黎尧知道，她今天出门一定又忘记锁好门了。
“我不喜欢嘈杂的地方，抱歉。”因果一边说，一边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生日礼物。”
黎尧想起她在生日会上找不到因果时的失落，但既然她道歉了……那就勉强原谅她吧……毕竟因果的确不喜欢热闹的地方，更何况因果还为她准备了礼物！
“是什么是什么？”黎尧兴奋地站了起来，接过小盒子，立马打开来看，是一条项链。，蓝色的彼岸花项链。
“哇啊啊啊！因果我好爱你！项链好漂亮！”黎尧开心地大叫起来，一边叫一边跳，像一个得到全世界棒棒糖的孩子。因果无奈地看着她，任由她手舞足蹈。
黎尧迫不及待地戴上了项链，凉凉的吊坠亲吻着她白皙的锁骨，稀世的蓝色把她的清纯衬托得淋漓尽致。
开心过后，黎尧突然想起来什么，她的脸色变得不太好，“因果……”
“嗯”因果陪她坐下，等待着她的下文。
“我最近……总是梦到你……”黎尧把最近的梦境完整地讲述给因果，可爱的眉头越皱越紧。
“大概是巧合吧。能被你梦到还真是荣幸，怪不得这几天我都没睡好觉。”因果不以为然地冷嘲热讽道。然而，她的心里却有些不安。
“哼！又不能怪我！”黎尧嘟起小嘴，脸蛋憋得通红。
看到她这幅认真的模样，因果不禁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黎尧不满地叫道。
“没什么……”说完因果又笑了，“不早了，快去睡觉吧，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黎尧耷拉下肩膀，有气无力地说了声“哦……”
看到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因果停下了脚步，看着黎尧，心里的情感突然就压抑不住，因果走向前去，黎尧不解地看着她，只见因果突然地低下头，双眼深深地对着黎尧的眼睛，黎尧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紧接着，冰凉的嘴唇温柔地落了下来。
黎尧一动不敢动，脖子都块僵掉了，从嘴唇传来的柔软触感让她全身的细胞都紧张起来，因果的呼吸就拍打在她的脸上，低垂的睫毛就在她的眼前。黎尧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感受，她有点害怕，但是又不想挣脱，原来接吻是这样奇妙的感觉，黎尧心想着，心脏剧烈地跳动，在安静异常的氛围中甚至能够清晰地听见。
许久，因果才放开她，再次安静地看着她的眼睛。
窗外的一个角落里，是紧紧捂着嘴的言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