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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十月,花开无言

记得有次,袁晓月问我们,一生中最怕的事和最喜的事。

我写:最怕缘短缘断,最喜相顾无言。

染写:最怕相思不见,最喜小别重逢。

王小胖:最怕别离,最喜陌上花开。

袁晓月:最怕转身,最喜岁月静好。

我喜欢,王小胖和袁晓月的陌上花开、岁月静好。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王小胖等的是阿朱,等陌上花开了,阿朱也一定是回来了。琴弦在御,莫不岁月静好。晓月和那个合欢树下的少年,在时光中相互依偎,当真让你感叹时光美好,却又惜叹时光短暂。

我最喜,相顾无言。两个人,在陌路上相遇,不需要华丽的背景、不需要精美的言语,彼此眼神流盼着、顾视着,就已经将各自内心的一切表达出。

而染的相思不见、小别重逢,却让人琢磨不透。小别,多久算一小别,一天、一月,还是一生。那个小别,一定是别后相思浓郁了,又即刻想见,却无法相见,从开始到那个程度时的阶段,刚好称一小别。

不过,这些都是我个人的理解和看法,当事人的想法,我还是不能猜测的。就像染后来和我说,那时也不过是随手写上,并没有更深的意思。最怕与最喜的事,只有在你真实遇见和发生时,你才会真实的确定下来。

我喜欢染的笑,笑意盈在秋末的冷风里,有着扑面而来的暖意。学校的日子,在时间的打磨下,变得平常。每日,在不同的时间,同一个地点,捧着不同的书籍,为了同一个目的,就是考高分。

染是认真的,每节课都记上厚厚几页的笔记,不会的时候,也会问我和王小胖。我虽然表面上不怎么认真刻苦,但是内地也是挺拼的,就是为了在染的面前,充当一个学霸,可以帮她解答所有的问题。

有一次,下午的课后,染捧着课本,在我身边坐下。正像染说的那样,只有在经历到,最怕与最喜之时,你才会真实的察觉。那一刻,我察觉到,我最喜,和染相排坐着、时光静好。

“柏琮,你觉得程小芳怎么样?”染的那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我,问。

“你是不是和她闹翻了,我可不会在别人背后说坏话,不过,我是站在你一边的!”我轻佻的回了染。

染从书中,抽出一封信,递到我手中,示意我去看。

我脸微微一红,一看信封上写着程晓芳,脸色瞬间有暗了下来,表示疑问的说道:“染,你还是不是我队友,竟给我送来了秘密文件。”

“你要喜欢她,就一定要说出来,好歹人家也是真心的,求了我那么久,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她,就做了这个信使”

“实话说,我对程小芳,目前、以后只能是同学的关系,不会有跨越鸿沟的那一刻的。”

说着说着,我竟脸红起来。内心想到,程小芳就算再真心,我又如何能够答应。我喜欢的是你,榕树可以证明、夏风可以证明,我可以肯定加确定,就算所有人只当我是一时兴起,我知道,一眸之间,没法掩藏欺骗。

染看着我渐红的脸,噗嗤一笑,说道:“嘿嘿,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管他真心有几何?不过,我怎么去和程小芳交代?”染又皱起眉来。

喜欢是什么?一场倾盆大雨、一阵兵荒马乱、满城烟雨、满城风絮。喜欢是无畏、无惧、坚强、勇敢。喜欢是昙花一现的欣喜、喜欢是佛前虔诚的希冀。喜欢是安插在途中的无名花草、喜欢是染绿江南的氤氲细雨。

如果,一个人对一个人,没有依恋、没有希冀,没有是非不定的捉摸、没有延长无尽的想念。程小芳同我一样,只是一厢情愿。至少程小芳比我坚强,她能勇敢的向我寻求答案,但是我,却站在染的面前,对于染心中的想法,却是毫不知晓。

我对染说:“十月长安”

染点头,重复道:“十月长安,对十月长安,如果没有喜欢,依旧可以长相安定”

此时,正十月。

十月已入秋,十月已染上凄凉,十月本该长安一世,十月却冷雨洒在窗扉。十月是一纸的前尘往事,十月是一瓶枯损的春欲放,春欲放是那明媚时节,爱情浓郁的嗔问,只情景,足以美透人心。毕竟是在一起,相依偎。

外面下起了雨,十月雨,凉初透,冷人心。十月雨,没有三月四月的潮湿、粘稠。十月雨,冰棱棱的,像个故人,说不出名姓。十月雨,诗无言、词无语。十月雨,有一抹悲伤,但这抹悲伤,不明媚、不忧虑,只痛。

只痛。对,十月雨滴在身上会痛。我和染靠在窗边,等着雨停。可是时间倏忽过了,雨还是下着。我对染说:“走吧!染。我看这雨,是停不了”

染点了点头,落在雨中的时候。我将我的外套脱下来,撑在染的头上,就这样一路奔跑者。脚步溅起的水成为回忆,这条路上有一首诗在狂写着。十月雨,渐冷,可有染,一样是绵绸、细密,一样温暖。

第二天,我感冒了。

第三节课,染递过来一些感冒药。我心中乐开了颜,不用感冒药,只染的这个行动,我的病也能很快的好了。

可是,染说:“这是程小芳给你的,说十月长安,十月是一场长相安定的厮守,这些药就当做是对病入膏肓自己的诠释,我已经不需要了,我相信,你一定需要”

没有悲伤、没有离开,只一句长安,就可以告别。

“待我说声谢谢”

这句谢谢不是拒绝,这句谢谢是一个开始,友谊的开始,如果两个人互有好感,为什么一定要做恋人,做对方的一个知心的好友,没有开始、没有离别,也能胜过一切是是非非。

染看着窗外,说道:“这雨一过,天气也要变冷了”

我点头做回应。

爱情不是春来发起、秋来零落,更多的是秋时相遇,春时告别。因为天冷了,有很多孤单的心都居无定所,所有要在冬天到来之前,就找一个人可以给你温暖的人。

“染,你看我这样的都能感冒,你也要注意休息保暖”

“你以为我向你一样体质弱呀!不过你的体贴,我还是记着了”

“嘿嘿”

铃响了,从时光的缝隙中跑过来,跳进耳朵里。那节课是数学课,看着老师在黑板上写着一些定理、公式,而我的脑海里想的全是,一个榕树下的身影。

仿若时光能够不老,我们可以在小路上经历小别重逢的喜悦,然后相顾不语。

仿若岁月能够青春,我们可以在陌上偶遇一朵花开,斜插在白云里,纯然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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