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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六叔和夏晴的婚事引起了很大轰动,并被人们添枝加叶到处传颂着,赋予了某些神话传奇色彩。经过改编的故事里,六叔正在大杨树下上吊,千钧一发之际,得了桃花疯的夏晴白马红袄,从远处翩翩驰来,就当着造反派的面,把六叔掠走了。那马半云半雾的,眨眼之间,就跑没了踪影。这种传说导致的直接结果是,“牛棚”对六叔的监管放松了,不让他再掏厕所,而且每周放他一次假。再就是良种场知道了,很快就用三十元钱把霜白马赎了回去,当成宝贝伺候着。六叔这才知道张老板的遭遇,他坚信这是一桩冤案,却也无能为力,张老板已经被押送到了劳改农场,连看他一眼都很难了。

六叔给家里写信,报告了他被揪斗的同时业已完婚的消息。他说搭救他的小女子就是他第一封信里提到的师傅,她死心塌地嫁给一个地主狗崽子,冒着阶级混线的指责,宁可劳模不当了。她还把自己的全部积蓄拿出来帮他还债,除了可歌可泣,他找不到别的字眼来描绘她。他还说,食堂是进不去了,至于开除和遣返,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六叔还引用了一句列宁的话说,假的就是假的,伪装应该剥去。现在剥去了伪装的他彻底轻松了,他还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得到的远比失去的多得多。

他们没有房子,也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家。夏晴同寝的女技校生很识相,主动搬到了别的宿舍里,每次六叔从“牛棚”回来,这里就成了他们的栖身之地。在属于自己的那一小片黑夜里,他们身子精赤条条,灵魂也精赤条条。话是说不完的,而且越说越多,就像要把早先欠下的话全都补上似的。六叔总要提出好多幼稚可笑偏玍古怪的问题,比如说,你小时候穿没穿过开裆裤?你最喜爱我哪个部位?你是不是和米新朵采用了非常规的竞争手段?黄凯到底揩了你多少油去?你勒奶子是不是等于克扣顾客的斤两?……夏晴被他逗得啼啼直笑,又不敢放声大笑,可宿舍的保密级别太低,有意无意中还是被人听到了。人们便说,六叔和夏晴是绝配,——夏晴锈死的穴位是咋让马御厨一家伙点开的?正着说是夏晴救了马本良,反过来说马本良也救了夏晴,要不然她还像从前那么绷着,人们甚至连敬而都不敬而,只有一个远之了。

夏晴的宿舍还弥散着米新朵留下的气息,只要他们到了一起,米新朵的影子准会随时出现,挥之不去,聚散如雾,搅在他们中间。六叔心里很硌生,就跟夏晴磨叽说,真是活见鬼。当初许曾祭奠了冯长发,才消停下来;可米新朵怎么祭奠?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咱们还是远远离开吧。夏晴说,我也想离开,可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呢?我的岗位就在这儿,得顶岗上班,你还是监管对象,一脚就能踩死,我们只能这样。实际上越躲有有鬼,大家都坦然面对现实,也就没啥了。

上班的时候,夏晴故意走到米新朵的井场上来说话。她们敷衍地拉拉手,都装做若无其事,不过尴尬之状是可想而知的。

米新朵说:“夏晴,我敬佩你,这是真的。”

夏晴说:“也没什么可敬佩的。我是发现了一个问题,如果我不嫁给马本良,他这个假贫农真地主就得打光棍;而我这个越来越失掉本真的劳模,恐怕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我们这是两将就。”

米新朵说:“祝贺你。在咱俩之间,你是最后的胜利者。”

夏晴说:“爱情有时就像一场拉力赛,坚持就是胜利。说到底,是我坚持住了,而你没坚持住。”

米新朵说:“那就反过来说,我是最早的失败者。”

夏晴说:“你认为马本良是假贫农真地主,还是假地主真贫农?”

米新朵说:“这个我没想过,也可以说,还没轮到我想,我也就没资格去想了。”

夏晴说:“你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吗?”

米新朵说:“这个我说不清。”

夏晴说:“我这个劳模,是没有水分的,尽管后来别人利用我的嘴,说了一些虚头巴脑的话。马本良的成分也绝对没有水分,不管别人怎么认为,我在心里都给他划贫农。”

米新朵说:“你赢了,是因为你爱得比我深沉。”

夏晴说:“咱们是各得其所。希望好好相处,心里别系疙瘩,还像从前那样。”

话虽这么说,事实上很难做到。这两对夫妇错综复杂的关系,一直成为人们的谈资,而对是非曲直的评判也各不一样。没有人能掰扯清楚谁对谁错,而且越掰扯越糊涂,最后总要绕成一个没有头绪的乱麻团。大家最为感动的,就是夏晴的一句话,她说:“生活往往就像我学着骑车子,骑上去就下不来了,只能硬挺着往前走,关键是摔下来的时候,能找到软和的东西接着你,比如说,一个平时并不起眼的碱草堆……”这对夏晴对六叔,对很多人的人生轨迹,都是很精妙的概括。

根据“以男方为主”的普遍原则,三大队并不负责给六叔提供房子,况且他工资关系在萨E指挥部,本人在“牛棚”改造,家在三大队,三下扯着,三下都不落地。这种身份和当权派“靠边站”还不一样,叫“挂起来”,是让人的精神上吊。许曾和韩桂花夫妇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就走了一条自建公助的路子,领着钻井队和采油三大队的友人,来了一个小规模的会战,只用了一天半工夫,就为六叔他们盖起了一幢干打垒。那才叫真正的新房呢,家徒四壁,新得连房土都没干,满屋都是潮气。毕竟有了属于自己的生存空间,六叔喜不自胜,又没东西答谢,恰好崔大可送他一些牛骨头,那天晚上就在外面拢了篝火,架起一口大锅煮了骨头柿子汤,让大家品鲜。各家也知道他们的困窘,各带一个菜,聚到一起来苦中作乐。

许曾高举着酒碗说:“我原以为,我和韩桂花的故事已经盖了帽了,没想到,强中更有强中手,马本良和夏晴硬是从我们手里把红旗夺走了。夏晴是这片土地上最美好的女人,她的劳模称号,到了今天才算是当之无愧。我们是吃着马御厨做的饭菜,打出油井采出石油来的,哪一滴石油没有他的功劳?他们怕马御厨下毒,我们不怕,我们欢迎他‘下毒’,我们都有毒瘾呢!”

众人发出欢呼。都喝酒,都舀那鲜汤喝,喝得甜嘴麻舌。

有人提议唱歌,却又一时找不到与婚姻喜庆相对应的软歌,就想起焦洪林来,都纷纷说起他的好处,说哪怕那一次不算舍身救火,这一次也算舍己救人了。最后只好选择了毛主席的词《蝶恋花·答李淑一》来附会,主要是从“蝶恋花”三个字的表义来考虑: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飏,直上重霄九。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做倾盆雨……

就循环往复地唱。那歌也是词好曲好,竟是十分的缠绵,唱着唱着,许多人都落泪了,也说不清是为的什么,千万思绪,似乎都能从那歌里找到寄托。忽然火光里出现了一队红嘴乌眉的靓女,腰肢蹁跹着踏歌而舞,那舞也正是为了这歌编排的。仔细一看,原来是晋元峰带着油田宣传队来了,蓝溪也在其中,而且是领舞,马上就把场上的气氛推到了极至。

晋元峰拖着一只跛脚,上来跟六叔拥抱。曾有好长一段时间,他也被关进了“牛棚”里,罪名就是长期偷听敌台。他辩解说:“我就听了那么几年,那也不算长期呀!”这等于不打自招,于是被死死扣住不放,后来还是严、薛两位副总说话,才重见了天日。见了久违的工友和宿友,难免悲喜交加。他对在场的人说:“我不是自作主张来的,我是严凌和薛明两位副总派来的。严副总说,去给马御厨和夏晴演个专场。我还是油田的领导,有这个支配权。”

全场掌声四起,欢声雷动。

晋元峰掏出一张纸来说:“为了好朋友马本良新婚志喜,我特地写了一首诗,名字叫《碱土地上的小草》,献给马本良和夏晴,也献给千千万万大油田的普通建设者:这样洪荒的土地,什么什么都不存活,有谁能理解,来自地层深处的热情?

一切被风吹去,只有小草站立着,柔弱而坚定,默默无声,吟唱着永恒的浩歌。

霹雳野火烧过,霜雪干旱让万物窒息。

有谁能听到,地宫下亿万斯年的呼唤?

碱土拒绝任何生命,惟有小草不死,黄了又绿,一茬接着一茬,标注着希望的颜色……

众人未干的泪水又被催发出来。

米新朵,这个没法参加篝火盛会的女人,隔着自家的窗户,久久站着看着听着,泪水蜿蜒而下。

篝火照彻了旷野。钻塔上,油井上,串串点点的灯火亮得璀璨。

晋元峰他们没在三大队过夜。他悄悄对六叔说,他得回家陪陪秦恬。很多搞石油研究的权威人物也都“靠边站”了,实际上是秦恬他们这批小字辈在苦撑着局面。秦恬还带给夏晴一枚红发卡,虽然她们未曾谋面,却因为丈夫的纽带连结起来。

六叔这棵卑贱的小草,就这样被践踏再三,又靠着自身的韧性和偏得的雨露阳光,在碱土地上顽强地活了过来。谁都没想到运动竟会如此漫长,不过,最严重的癫痫业已过去,刘播和焦洪林先后被“解放”,甚至连崔大可都被打发回家,六叔仍然被留在“牛棚”里,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地干着各种杂活,而且随叫随到,决不含糊怠慢。不同的是,再没有人扇过他的耳光,对他的吆喝也和缓起来,这让他很满足——毕竟他的名字还留在石油工人的花名册上,而且按月开工资。

整个冬天里,“牛棚”一眼眼炉子用的落地原油,全靠六叔用一架小爬犁供应。原油在寒冷中凝成了黑褐色的大块,装在爬犁上就像草垡子似的。六叔的狗皮帽子上都是白霜,即使这样,热气还是从帽子里蒸腾出来,迟疑着在头上打个旋儿,马上就被冻成霰子,唰啦啦落到地上。遇到堑沟,他就得把原油卸了,把爬犁扛过去,再把原油重新装上。他浑身上下都是原油,抽烟的人都远远离开他,生怕把他点了“天灯”。监管人员看他很自觉,也就不怎么监管了;越是没人监管,他越是自觉。想给他评一个模范黑帮,又没这个名堂。监管人员就感叹说,成分好的才容易刺毛撅腚哩,头上有一顶帽子压着,人就顺溜;要是戴帽管制的能占到百分之九十五,社会风气肯定就好多了。又觉得不妥,就收回来说,那可不行,要是敌我比例一颠倒,江山不就变色了嘛!

如果新婚燕尔的六叔六婶能住在一处,情况那就好多了;可他们身在一地却要分居两处,这样就很麻烦。六叔的自行车被当做张老板的作案工具收缴,后来就不知所终了,这样每到周末,他常常得靠步行回家。有时候走到家里,天已经是后半夜了。碰巧夏晴在井场值夜班,他只能看到她留下的饭菜和纸条;等夏晴下班回来,六叔已经走了,她看得到的也只能是他留下的饭菜和纸条……许曾深感同情,就把他的“小黑兔”送给了他。六叔十分感谢,便用屈原的模子扣自己的月饼,仰天咏叹说,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来回骑摩托。

那天晚上回来,六叔又扑了空房,实在睡不着,就爬起来在寒夜里来回走溜子,怎么走激荡的青春之火也不能消退,就骑上摩托到井场找夏晴去了。他们就像偷情似的,在计量间的机泵后面,匆遽而狼狈不堪地进行着夫妻间的事。接班的人提前来了,这是夏晴绝没想到的。在一阵隆重的敲门声中,夏晴一把将勇往直前的六叔推开。六叔的滚滚热情全都倾泄在了水泥地面上,就红头涨脸地拿起拖把销赃灭迹。他们的丑陋行径肯定暴露无余了,接班的人比他们还脸红呢。走在回来的路上,六叔羞愧难当,用力扇着自己的耳光说,我叫你不要脸!我叫你耍流氓!我叫你没出息!夏晴抱着他哭起来,哭着哭着又笑了,说你我多像两条狗啊,怪不得咱孩子叫狗崽子,真是没错!

他们即将生出一个地主狗崽子,这已经确定无疑了,即使拥有贫农和劳模双重身份的夏晴也不能改变这一点,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很高兴。夏晴换了一身男式杠杠袄,这样才能把肚子里日渐彰显的内容掩盖住。为此他们开始严格控制自己,按照工艺要求,小心把握精度和力度。六叔在“牛棚”里拼命干活,就是想尽可能多积攒一点落地原油,也好早一点回家,替孕妇夏晴分担一点家务。

那天是周末,六叔正在大雪地里如牛负重地拉着爬犁,一场特大暴风雪突袭而来,就把他隔在了半路上。他和“牛棚”的直线距离只有三四里地,平时哪个炉子冒不冒烟,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如果扔下爬犁走回去,也许没什么事;可他觉得那样很不好,很像是贪生怕死丢盔卸甲的败兵,而且对这场突然降临的灾难没有足够的估计,就坚持要把原油拉回去。暴风雪越来越大,他很快就陷入了寸步难行的险境。一歇下来,被汗水湿透的棉袄就变成了又冷又硬的铠甲。六叔没办法了,只好把爬犁上的原油块卸下来,化整为零地点着。这种来自地层深处的篝火桀骜不驯,火焰四处乱舔,又黑又浓的烟被狂风扯起老高,比古代烽火还明显。可这没用,在弥漫的风雪里,多大的烟也没人能看见。六叔把杠杠袄烧了,把棉裤烧了,把能烧全都烧了,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一辆履带推土机开过来,竟是“牛棚”的监管人员……他们说,狗日的马御厨你亮膘呢。谁叫你那么较真?我们早就没人监管你了,你是在自己监管自己呢!

这场百年罕见的暴风雪导致了停电、停水、停气,原油凝固,管线被冻裂,几乎造成油田的全面停产。六婶夏晴从井场回到冰冷的屋子,已经疲惫不堪,想把炉子点着,可天然气已经停了,她连一口热水也没喝上,只好把两套行李全都压在身上,团成一个蛋蛋。她以为自己是睡了过去,其实是被熏了过去——她没关天然气阀门,被冻住的管线不知什么们时候又通了,不是彻底的贯通,而是时断时续,天然气哧哧地涌流出来,充斥了结满白霜的屋子,幸亏门窗不严,四处透风,没能形成致人死命的浓度。

整个采油三大队只有托儿所的烟囱还在冒烟,那是韩桂花领着几个阿姨捡了一些破木头,给孩子们取暖的,为的是让大人们能腾出手来全力救灾。米新朵送了孩子,路过六叔的房前,就发现不对,风刮着碎雪,已经把他家的门封住,积起老高的雪鳞子,连一个脚印都没有。扒在窗户上一看,就明白了。米新朵喊了几声,夏晴没动静,也是一股急劲,用肘子把玻璃捣碎,就从窗户跳了进去。

夏晴伏在米新朵身上,三晃荡两晃荡,又被干冷的风一吹,就醒了过来。大家都戴着狗皮帽子,她不知道是谁在背她,用手一摸,摸到了一管精致的鼻子,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米新朵要把她背到卫生所去,可被雪封住的路太难走了,每走一步都是挣扎,一个前失,两个女人就跌倒在雪窝子里。她们拥抱在一起,放声大哭起来。她们还能说什么呢?她们在同一块土地上采油,在同一个寝室里住着,而且爱着同一个男人,旷日持久,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过了,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所有的话都是多余的,哭就是最好的语言了。

夏晴被陆续赶到的人送进了卫生所,打了一整天点滴,人还昏昏沉沉的。人们都说,如果夏晴没摸到米新朵的鼻子,她肯定就要摸阎王鼻子了。大夫则说,即使她没事,她肚子里的孩子恐怕也要留下后遗症,最好的办法就是做了。夏晴一听,扑棱就从病床上跳下来,她说,这绝对不行。别看我怀的是狗崽子,可那是我们爱情的结晶,谁敢动一动,我就敢跟他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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